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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迅抬手抹了水鏡，幾人的笑鬧還在玉衡宮中繚繞，廉貞的眸光卻黯了下來，低了頭，回到軟榻前坐了，若有所思的啜飲著，不發一語

天喜正抱臂啜飲著邊笑看著鏡中歡樂的若曦，不妨廉貞揮退了水鏡，一怔間，見廉貞落寞的神情，輕嘆口氣，放了杯，跟過去，無語拍了拍廉貞肩頭

廉貞眸光轉過來，里面清清涼涼，語聲更是云淡風輕：”是該有個人照顧若曦，不管他是不是赤那，都是個不錯的人選”

“師兄，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且就算今世錯過了，若曦還有三世，你們還會有機緣的”天喜聲音暗啞

“我沒事，天喜，我只要能時時知道若曦幸福快樂就夠了”廉貞聲音淡淡，拍了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天喜卻覺著他手寒氣徹骨

“師兄，別太苦著自己，不如我陪師兄喝一杯？”天喜有絲擔憂

“不了，我有些累了，想歇會兒，你先回去吧，放心，我沒事”

“好吧，那你歇著”天喜擔憂的轉身走到門口仍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深嘆口氣走了出去

廉貞疲憊的躺到床上，剛欲閉眼，卻聽天喜的聲音又回來了：”對了師兄，險些忘了，帝君命你親去一趟文殊菩薩處，取幾卷佛經回來”

“好，我這就去”廉貞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化，淡淡的起了身，疲倦掩去，卻難掩眼底的一絲落寞

“不如我替師兄走一趟？”天喜看著不忍，試探著問出口

“不用，你回吧”廉貞的眸光已清冷，面容淡漠

到了靈山上空，廉貞星君忍不住滯住云駕，垂目望去，深不可測的滌仙河水看上去卻是清澈見底，如清淺溪流般，河床底部岸邊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河卵石，正愜意的躺在那兒，享受著河水的輕撫滌蕩，每一顆都是溜光水潤，幾萬年的打磨早已磨平了它們的棱角，再也分不出誰更靈動誰更頑劣

廉貞撫了下指間扳指，輕嘆口氣，斂了心神，催動云駕，徑往文殊菩薩處而去

著童兒進去通報，廉貞眸光一側，緩步踱到一邊的菩提樹下

院中云香氤氳，佛光普照中，菩提樹下有些微塵埃輕緩浮游著，樹下，已如鋼鐵般堅硬的佛土中，隱有一塊卵形印跡

廉貞凝著那塊印跡，清涼的眼底現出一絲柔情：形如鵝卵，卻是遍體棱角分明，細長瘦削透著絲靈秀，通體瑩白卻隱著絲幽綠，兩頂尖處更是碧綠如翠，形如梅蕊廉貞扯了絲自嘲的笑，微閉了目，仰天長嘆，整整一千年了，那塊石頭的樣子竟是如此清晰

身后如回音般傳來一聲嘆息，廉貞忙回身，迎上文殊菩薩的眸光時已復清冷淡漠，欠身一禮：”廉貞見過文殊菩薩，廉貞奉帝君命來菩薩處求取經卷”

“勞煩廉貞星君了”文殊菩薩手一引，兩名小童走上前去，隨文殊菩薩言語依序奉上手里捧著的經卷：”這九卷請奉與玉帝，這三卷是送給紫薇帝君的”

廉貞一一接過：”謝謝菩薩，廉貞告退”淡得沒有一絲情緒

“且慢，”文殊菩薩出聲止住，抬手微展，一卷經冊立現掌上，他將經冊放到廉貞捧著的經卷最上層：”廉貞星君，這是一卷般若菠羅蜜多心經，文殊送與星君，以助星君早散執念，斂元修身”

廉貞眼底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木然恭身：”廉貞謝菩薩”

望著廉貞遠去的背影，一手托卷一手負于背后，一襲白衫纖塵不染，迎風烈烈翻飛舞動，一如往昔的清冷沉穩，文殊菩薩深嘆口氣，幽幽開口：”看來你所言非虛”

今日四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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