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情到深處四(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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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那日的事情發生之后,秋葉一澈會想盡方法殺掉十五,卻沒想到得知十五也中了長生樓蠱毒,他竟然天天往宮里跑,名為替皇上探病。大文學
但碧蘿哪里不知道,他是去找胭脂濃丫。
秋葉一澈,你不是恨這個背叛您的女人么?
手指用力的絞著腹部的衣服,碧蘿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突的從床上站起來,陰森一笑,“她來得正好,我還不用去找她了。既然肚子里的孩子瞞不住,那就死有所值!”
說完,她轉頭對防風說,“去把最漂亮的衣服拿來!”。
南苑是秋葉一澈是書房,書房前門是一大片院子,在那里,有一顆櫻花樹,樹下面是成片的薔薇媲。
睿親王府燈籠綿延各個長亭,一片明亮,每個拐彎處都擺著奇花異草,這里的景色甚至于皇宮都比不上
秋葉一澈感到南苑時,看到幾個宮儀垂首而立,而院子的中間,坐著一個人,此時冬日,那櫻花并沒有開花,顯得有些蕭條,而院中薔薇早在幾年前就被大火焚燒殆盡,為了不顯得突兀,碧落便命人在這里中滿了四季粉白的海棠。
而此時,一個倩麗的身影,紅衣長發站在那櫻花樹下,似在舉目看著院中花海。
“夫人說,好多年沒有見過這番景致了,所以想看看。”
秋葉回身看看長廊上站著的森嚴衛兵和暗處的影衛,對明一小聲吩咐,“都下去。”
明一領會,順帶也帶著宮儀都退了下去。
夜風寒涼,撩起女子長發輕柔的拂過到人腰際的海棠花,一時間,竟然花瓣漫天飛舞。
秋葉一側靠在柱子上,默默的盯著院中的女子,很多年前,她就喜歡這樣站在這兒,看著滿園的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時候,她還會提著一壺燒刀子,干脆坐在那樹下喝的酩酊大醉。
“醉臥花間眠!”
那個時候,他就有感覺,她想逃離了,所以他將書房干脆搬到了南苑,重兵把守。
一來,保護書房里的重要軍事訊息,二來,暗自監視她。
很多時候,他就敞開書房的窗戶,看著她靜靜的坐在櫻花樹下,有時候出去時,她已經睡著了。
頭發同衣服一樣散落在地上,青絲上面綴著偏偏花瓣,眉目如畫。
那一年,她只有十六歲。
“一生一世一雙人,秋葉一澈,你給不起,就不要招惹我。”
他猛的握緊拳頭,身體下意識的靠在柱子上,那一年,她問他這句話時,眼中寫著對他的絕望.
他生下來肩負秋葉一族的使命,因為,這常人夫妻做到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偏生給不了.
這女人,如今一別九年,他亦不知道自己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愛,是那年她的肆意。
恨,是如今她的復仇。
明明想著要將碎尸萬段,可在尚秋水那兒得知,她亦受蠱毒控制時,他心中突然多了一絲希翼:她的復仇,不過是因為長生樓的控制,而逼不得已。
他斂住心神,靜靜的望著那女子背影良久,才緩緩走上去。
似乎又怕打攪了這么如畫景致,他走得非常小心翼翼。
而就在所有護衛和暗影撤離南苑的瞬間,一個宮儀趁著夜色隱入暗處,悄然的進入了書房。
進入書房的人,正是十五!
唐三娘穿成她的樣子,站在院子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從前幾日秋葉一澈避開守衛甚至明一前去太液池尋她。
十五敢斷定,他一直想找一個與她獨處的機會。
不出她所料,秋葉一澈竟真的將所有人都撤離了下去。
僅僅一墻之隔,甚至隔著窗戶都能看到他的背影,她必須要用最小的動靜和最快的速度,在秋葉一澈發現之前,偷得百味草。
而且,她只能借著走廊燈籠微弱的光,好在,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化,和八年前一樣。
很快,十五就進入了書架,在里面果然看到了暗格。
打開暗格,里面露處一個分格的抽屜,里面分別放著世間少有的珍貴物品。
那百味草就躺在藍的盒子里面,十五從里面取出來,目光掃到最里面一個長條形盒子。
盒子用紅紗包好,而且還是上了鎖。
十五沉了片刻,掏出發針將鎖打開。
精致雕花檀木盒子鋪了上好的藍色絲絨,絲絨,上面放著一枚木質的簪子,和一串帶著鈴鐺的手鏈。
看著里面的兩樣東西,十五喉嚨莫名干澀難耐。
木簪子是當年顏緋色留下讓她送給蓮降,可輾轉中,她卻送給了沐色。卻沒想到,木簪如今到了秋葉一澈手里。
至于那串手鏈,是當年她為秋葉一澈自斷經脈時所成日佩戴遮住傷口的。
手指不由的拂過兩樣東西,卻在觸及到藍色絲絨的時候,發現下面還有東西。
十五掀開絲絨,發現盒子最底下竟放著一個類似畫卷的東西,而畫卷依舊用紅色系住。
畫卷地步有時常被人拿在手中而磨損的痕跡。
“睿親王。”
外面傳來了三娘的聲音,十五趕緊將東西歸還于原位,然后將發簪取出來合上了暗格。
秋葉一澈盯著三娘,臉色瞬間布滿寒霜,手中的劍砰然出鞘,直指三娘脖子。三娘嚇得當即沒有了臉色。大文學
“秋葉一澈。”
恰在秋葉一澈出手之時,一道寂冷但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像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截住了秋葉一澈的趨勢。
三娘身體一偏,那鋒利的劍滑過她耳際,一屢青絲從劍鋒下飄落。
秋葉一澈回身,走廊上,一面容清秀的女子婷婷而立,她眉目清冷,可看人的眼神卻依舊冷漠篤定。
秋葉一澈目光下意識的掃過書房,然后警惕的落在十五身上,卻發現她身上披著一件披風。
正是那日在宮中他替她披上那件。
那么一瞬,莫名的溫柔從心頭漾開,他收了劍大步朝十五走了過去。
“聽太醫說,你受了風寒。”
她臉如當日那樣,泛著病態的蒼白。
“多謝睿親王掛念。”十五微微一笑,目光淡淡看向遠處,三娘則悄然退下。
“你剛剛去哪兒了?”
“都說睿親王府南苑環境優美,哀家便來看看,卻發現,不過爾爾。”
“不如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看看。”秋葉一澈正欲上前靠近,十五狠戾目光掃來,將他攔了回去。
這目光如冷水潑面,“你向來討厭這里,卻突然回來,莫不是盯上孤書房里的什么東西?”
“哈……”十五挑眉,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將手臂張開,“都說睿親王省心多疑,哀家以為是傳言呢。若是覺得哀家偷了你東西,不如你來收身。”
“你以為孤不敢?”他雙手快如閃電,卻是幾下已經從她袖中掠過。
一張白色絲絹從袖中飄落,帶著奇異淡然的清香。
秋葉一澈伸手就接,十五瞳孔縮起飛快出手,兩人瞬間在狹窄的走廊上交手起來。
兩人手速都非常快,那絲絹幾次都從手邊拂過,偏偏兩人都拿不到。而當絲絹飄落到一半時,兩人手上竟然過了十二招,然后各自抓著絲絹一角。
“放手!”
十五沉著臉警告。
“看樣子對你很重要?”秋葉一澈微笑了起來,反而拽得更緊。
胸中突然煩悶,十五抬腳襲像秋葉一澈下盤,對方身形如孤鴻后掠,那絲絹在‘嘩啦’一聲,被撕開。
十五頓時大驚,忙展開手心里一截絲絹,整個人都變了臉色。
那方絲絹被生生扯掉一個角,卻又偏偏是繡著蓮花的地方。
手指一拂腰間,月光森然而現,蕩起冷冷清輝,將她的臉照得冰冷雪白。手腕一轉,如分花拂柳的攻向了秋葉一澈。
“胭脂!”
瀝血劍擋住十五猛烈的攻勢,而十五卻只是抿著唇,那雙黑寶石的眼睛燃燒著仇恨交織成殺意。
整個南苑再一次兵刃相接,十五速度非常快,而秋葉一澈則是只守不攻。
濺起的火花明如白晝,女子黑色風衣,殺意橫生的臉宛如沒有靈魂的修羅,而她所過之處,那墻上,那柱子上皆留下似斧挫,似刀砍的痕跡。
“胭脂濃!”
秋葉一澈暴喝一聲,掠向房頂,俯瞰著下面的十五,“難道為了一張破絲絹,你要拆了孤的南苑!”
“不!”她冷聲答,“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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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難道就是容月夫人!”一個柔軟入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十五冷眼看去,見碧落帶著面紗,一身華貴的裝扮在防風和一群仆人的族擁下走了過來。
她一邊走,一邊扶著腰,眼底泛著詭異的笑意。
掃過她肚子,十五握緊了手里的劍。
秋葉一澈收起劍,從墻上躍下,卻是落在了十五身邊。
碧落面容一僵,然周圍這么多人,只得強保持著笑容和儀態。
剛剛打斗中,那絲絹一角不知道落在何處,秋葉一澈嘆了口氣,柔和的語氣里竟然帶著絲寵溺,“不過是一張絲絹,孤陪你。”
“你賠得起?!”
十五恨不得手里月光刺過去,可想到那百味草,只得忍住,默默將手心里的絲絹小心翼翼放在了懷里。
“絲絹是誰的?”看她如此緊張,秋葉一澈不由追問,赫然想起了蓮降!
他不由雙眼盯著十五,想要問清楚,她和那魔鬼到底什么關系。
那魔鬼竟然說胭脂是他女人!
若是女人,又豈會有蠱毒控制。
十五被這一問,腦子里立馬浮現出蓮降那顛倒眾生的臉,不快的吐了句,“我的!”
“是不是蓮降的?”
他開口質問。
十五抬眼狠狠盯著他,若當時回字陣法將蓮降困住,她此時一定將他挫骨揚灰。
“與你何干!”
兩人一問一答,似忘記了旁邊還站著幾十個人,而碧蘿強忍住笑的臉也掛不住,用尖銳的聲音問,“榮月夫人宮中這么忙,怎么這個時候,竟到我睿親王府來了!”
她故意加了一個我字,試圖在氣勢上給十五一個下馬威。
兩人認識多年,在睿親王當年更是水火不容,十五自然能聽到碧蘿那賣弄的語氣。大文學
九年前,胭脂濃是正妃,而碧蘿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用身體服侍的桃花門殺手。
九年后,碧蘿趾高氣昂的出現。
目光落在碧蘿的面紗上,十五勾唇笑得嫵媚,“聽說一把大火燒了睿親王府,賢妃的臉都被毀容了,昨兒又傷了胎氣。這真是禍不單行啊,所以哀家掛念著賢妃,這不來看看你?”
十五剛說完,碧蘿恨不得沖上來,將十五撕個粉碎。
這在場的幾個人,誰不知道,那場大火是十五放的,誰不知道,十五擋著桃花門人的面煽了碧蘿耳光還毀了她的容。
可偏生幾人心里知道,誰都沒有說出來,唯有氣氛突然肅殺起來,。
碧蘿暗自將目光投向秋葉一澈,哪知秋葉一澈面目表情,似若未聞。
袖中的手幾次握緊,碧蘿盯著十五,對方卻又揚起眉眼,眼底露出失望之色,“哀家專程從宮中來探望賢妃,卻沒想到,賢妃如此不歡迎。既如此,那哀家也乏了,回宮吧。”
她還巴不得走。
“哪里!”碧蘿忙扯出一絲冷笑,“我自然是非常歡迎容月夫人。據說宮中的環境不如這睿親王府,容月夫人第一次來,不如就我來帶路,陪你逛逛府邸。”
假懷孕的事情,遲早會露出馬腳,剛好十五自投羅網來睿親王府。
碧蘿自然不會錯過這一石二鳥的機會。
“若夫人覺得累,孤送你回宮。”
一旁的秋葉一澈突然插話,碧蘿面色蒼白卻不敢開口。
十五見狀,溫婉笑道,“竟然賢妃如此熱情,哀家倒不好意思拒絕她一番好意了。”
碧蘿突然開口留住她,定是有所陰謀,她倒想看看,事隔了八年,這個女人還能玩出什么把戲。
果然,碧落親昵的上前,恰好站在了秋葉一澈和十五中間,笑吟吟道,“那夫人就隨我去吧。”
十五笑而不語,手中月光輕輕一晃,如流光般鉆入腰間,碧落閃過一縷恐慌,旋即又被笑容替代。
兩個女人并排走在前方,秋葉一澈蹙眉,帶著明一和其他宮儀慢慢跟在后面。
“夫人知不知道,北苑開了一方池子,里面所出之水,全是溫水,即便是冬日寒冷,那水溫卻如夏日,還冒著煙霧。”
碧落一邊走,一邊笑,“因我喜歡那里,睿親王便命人將池子里種滿了荷花,還沿著名貴的金魚,因為那水溫何時,此時也能看到那魚在水中游弋,那蓮花是世間少有的四季蓮花,此時開得正好看呢。”
說著,兩人便朝那北苑走去,還未到院中,已見輕霧繚繞,墻上雕花鏤空窗可隱見池中蓮花,竟有一股仙境的錯覺,而那池子中間,還建立了一個三丈多高的高亭。
冬日坐在此處觀景,可謂人生一大幸事。
樓亭不大,僅能容下四五人,于是碧蘿吩咐下人和宮儀都守在下面,兩人緩緩上了梯子。
“地獄無門,你還真喜歡闖!”
兩人剛到亭臺,碧蘿冷笑傳來。
十五靠著柱子,看著那池中蓮花,道,“或許是,你的地獄,我的天堂。”
“你如今堂而皇之的幫著燕成亦,甚至想要光復南宮世家,那晚你又合著蓮降那魔鬼毀掉回字陣法,你覺得王會放過你,他早就像將你們一網打盡了。”
十五挑眉看著碧蘿,薄唇噙著深寓的笑,“是么?想將我一網打盡,但是也得看看秋葉一澈有沒有本事了?而且……”十五目光輕柔掃過秋葉一澈坐在的方向,眼底撩起絲絲曖昧,小聲道,“聽說賢妃這幾日動了胎氣,臥病在床,可恰好我也病了。但奇怪的是……要將我一網打盡的睿親王卻天天帶著東海珊瑚,南海夜明珠,高麗人生,血狐圍貂往我宮里送。”
“你……”
碧蘿面色蒼白的盯著十五,她知道秋葉一澈去宮中,也知道他可能是找十五,卻是沒想到,他竟如此殷勤。
“喲。”十五掩嘴笑了笑,“看樣子賢妃還不知道啊。早知道,我就不該說了。”說著,
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一下。
先前碧蘿沒有注意她披風,此時近身一看,她成日伺候秋葉一澈,當然認得這披風。
“啊……”十五懊惱的揉了揉眉心,“那日在宮中太液池旁邊不小心裙擺沾了水,睿親王便將這披風套我身上。本來說來還的,結果忘記了。哀家記性真的差了。”
“胭脂濃,你知不知道廉恥!”
碧蘿聲音在發抖,惡狠狠的盯著十五。
“我還真不知道廉恥二字是什么。”
十五笑著欣賞碧蘿的惱羞成怒。
碧蘿只覺得這個女人笑容刺眼,旋即靠近身子,一把抓住十五的手,“胭脂濃,你永遠斗不過我。”
她眼底的陰狠暴露無遺,十五目光落在她腹部,“你故意將我引導北苑,又帶著我到這涼亭,是逼我當著秋葉一澈的面出手?看樣子……”十五頓了頓,低聲道,“你這一次又是假懷孕啊。”
“……”碧蘿震驚的看著十五。
“呵呵呵……碧蘿,當年你假懷孕然后故意說我致流產,你以為我不知道么?”十五失望的搖搖頭,“我只是不想解釋罷了!沒想到九年后,你又想故技重施,乏味!”
她當年沒說,是清楚哪怕沒有碧落懷孕流產這件事,她和秋葉一澈的感情也到了盡頭,毫無回旋的余地。
在沐色的心被挖出那一刻,她的心,也隨之被挖了出來。
碧落面紗下的臉,扭曲了片刻,將十五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之上,冷笑道,“不管孩子真假,我今天受傷,那秋葉世家便失去第二個孩子。而且,我有任何閃失,你以為你能像上次那樣,逃出睿親王府?"
“是么?”十五掃了一眼驀然站在走廊上看著她們的秋葉一澈,再看碧蘿時,她黑瞳里眼底頓時掠過一絲狡黠,“那我們就打賭,能否出得去。”
說著,十五手心毫不客氣的蓄力,而碧蘿似根本不放在眼里,反而志在必得一笑,然后自己挺著小腹撞上十五手心。
“你自己送上來的!”
十五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手心,在碧落撞上來的瞬間,貼著她腹部狠狠迸發了出去。
于此同時,她左手快速的扶住碧蘿腰肢,防止她被自己的掌力彈出去飛出去。
碧落等的就是這一掌,再打算從后仰從樓梯處滾下去,造成十五推她滾落臺階流暢的假象。
哪知道十五竟然先一步扶住了她腰肢。
就這樣,碧蘿身體紋絲不動的生生受了十五一掌。
“你小把戲!”十五暗自收回手掌,在她耳邊冷冷一笑。
碧蘿只覺得她笑容詭異,果然,十五被靠著圍欄的身子往后一仰,整個人如蝴蝶展翅跌下那蓮花池子。
碧蘿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有想到十五打了她一掌之后,竟然自己倒跌入池子。若是這樣,那看起來不是她受了傷,反倒是,她將十五給推了下去。
碧蘿咬牙切齒,只得順勢跟著往水里跳,否則,這一次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十五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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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落水了!”
三娘大聲呼叫,秋葉一澈健步如飛的沖了過去,然后跳進了池子,所有宮儀見十五落水,全都慌了神,整個北苑亂成一鍋粥。
“快去救夫人啊,夫人風寒未好。”
三娘趴在蓮花池子邊一邊哭一邊喊,而身后的宮儀也跟著哭了起來。
秋葉一澈一把抓住下沉的十五,蓮花池子是新建的,并沒有多少淤泥,好在是溫泉之水,因此沒有冰冷刺骨。
他拖住十五的腰,將她推到岸邊,三娘一見,忙沖了過去從秋葉一澈懷里搶過了十五,放生大哭,“夫人,夫人……”
十五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三娘一把抓來旁邊的太監,“送夫人回宮,快快!”
那些宮儀本就嚇得慌里慌張,一見被送上岸的十五,緊閉著眼睛,嚇得渾身顫抖,如熱鍋的螞蟻跟在三娘后面。
而這邊的防風和明一欲看十五,卻被一群宮女給擋在了外面。
秋葉一澈還沒有來得及將碧蘿帶起來,三娘等人已經出了北苑,直奔王府之外的馬車。
碧蘿趴在旁邊吐了幾口水,而秋葉一澈亦從水里爬了出來,就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跟著十五就追了出去.
防風這才從暗中走出來,將一身狼狽的碧蘿從地上扶起來.
碧蘿順勢給他一耳光,亦發泄剛剛的怨氣。
可剛剛抬手,她就覺得腹部隱隱作疼,片刻之后,又是被人刀絞一樣的銳痛.
“唔!”碧蘿捂著肚子,一下跪在地上。
隨即,一股粘稠的熱流沿著她的大腿往下流.
“血?”碧蘿顫抖著聲音,盯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裙子,眼底涌起驚駭和恐懼,”怎么會有血,怎么會有血?”
她受了十五一掌,那一掌再深,也不過是讓她內傷.
而內傷的淤血都是從口腔吐出,怎么會從下-體流出.
“太醫呢太醫呢……““”碧蘿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防風俯身,將她抱在懷里,對旁邊的人道,“去找太醫。”
防風將碧蘿放在床上時,她的裙褥已經全部被染紅,再加上剛剛落水,碧蘿渾身直顫抖,但是她卻抓住衣襟,盯著防風,“我為什么會流血。”
粘稠的血不斷從身體溢出來,身下的褥子換了一條又一條。
“不要怕。”
防風在身邊小聲的安慰道
“大人,太醫來了。”
流水站到門口,她背后是一直替碧蘿看病的太醫。
防風受傷之前,一直是他親自替碧蘿看病甚至熬藥,她的衣食起居全都有防風一手操辦,然而,南嶺回來,防風重傷躺在床上,前幾日又十五帶到林子里受了碧蘿一擊。
這期間,碧蘿的身體和配藥都交給了這個太醫。
太醫進來,一看到地上的血褥,當即嚇得白了臉,差點沒有抱穩手里的藥箱。
中間珍珠簾子放了下來,手腕隔著一層薄絲絹,太醫跪在地上,仔細的替碧蘿把脈。
他的臉從現在的白色,轉為灰白,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滾落,整個身體亦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說!”
防風冷厲的聲在頭上響起,那太醫噗通將身子埋在地上,“賢妃,流產了。”
“什么流產了?”防風眼眸一瞇,“她沒有孩子怎么會流產。”
那太醫哆哆嗦嗦的道,“已經有了……”
“你胡說什么!”碧蘿掙扎起來,手狠狠的刮向那大夫,將他整個人都打翻在地,對方頓時趴在地上吐出幾口鮮血。
“防風,你替我看看。”碧蘿絕望的看向防風,防風點點頭,摸向她手腕,亦變了臉色。
“怎么樣?到底怎么回事?”
“你……”碧蘿嘆了一口氣,手輕輕的握住碧蘿冰涼的手,“是真的有身孕了。”
碧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流水站在外面,神色未動,今晚發生的一切,她心中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碧蘿一直有身孕,而太醫竟沒有查出來,擔心此時遲早會穿幫,恰好容月夫人來睿親王府。
碧蘿欲一箭雙雕,將孩子‘流掉’的嫁禍給容月夫人。
防風將碧蘿安置好,起身出來,冷聲吩咐,“將庸醫拖下去斬了。”
此時倒在地上的太醫早就嚇得失了魂魄,任由人拖下去,都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看到防風朝自己走來,流水下意思垂下眉眼,不知道為何,她心里有點莫名的懼怕。
碧蘿性格專橫,手段毒辣,但是,卻始終是沉不住氣的女人。
可她身邊這個防風,極少說話,總給人一種隱晦而深不可測的感覺。
“睿親王去皇宮了,你速度去報信,說賢妃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保住。”
流水領命,卻暗自叫苦,這樣的苦差事又交給自己。
而且,她根本不敢接近秋葉一澈,只覺得那人光芒太甚,自己好幾次都死在他手里。
外面沒有一點月色,天空黑壓壓,有點讓人難以呼吸。
防風站在屋檐下,看著那些黑云,長嘆了一口氣,眼角余光卻瞥見一個黑影。
他回身,看著那人,眼底冷意凝聚,“尚秋水。”
尚秋水整個人都隱在黑袍里,只露出一雙深陷的雙眼,她沒有理會防風的眼神,倒是瞟了一樣碧蘿的屋子,小聲道,“碧蘿怎樣?”
“孩子流掉了。”防風淡淡的說。
“什么?”黑袍里的手,激動的握緊,尚秋水盯著防風。
“而且,她終生不得受孕。”防風目光冷厲的落在尚秋水面上,“你這么激動?難道這件事是你做的。”
“你不要信口雌黃,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懂這些。”
碧蘿懷孕,太醫卻沒有看出來,還讓她吃假懷孕的藥。
這其中必然有蹊蹺。
“不是你?”防風灰色的眼眸危險的瞇起,“我看就是你吧,那些南疆的陰毒之術你會的還少了?對碧蘿做點手腳,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防風的話語里毫不掩飾對尚秋水的厭惡。
“你少污蔑我!”
“尚秋水,我記得八年前你就死了。”防風逼近尚秋水,渾身殺意沉淀,卻似隨時都要爆發,“你怎么回來了?”
“胭脂死了也回來了。我為什么不能回來。”
“你最好安分點,如果你再搞出一個像沐色那樣的東西,我定讓你死之前嘗盡所有酷刑。”防風的手指宛如鉗子一樣掐住尚秋水,尚秋水雖然精通南疆陰毒邪門之術,然而,卻沒有一點功夫。
見尚秋水不說話,防風低聲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不要去招惹胭脂濃!”
聽到這個名字,尚秋水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抬起眼睛,迎上防風,“你是在意胭脂濃還是害怕胭脂濃?聽說你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防風面色轉白,尚秋水繼續道,“也難怪,比起我們,你的背叛可一輩子都得不到原諒。”
果然,話戳中了防風的要害,他陡然放開了尚秋水,轉身離開。
尚秋水見防風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圖吐了一句:叛徒。
防風沒有再去理會尚秋水。
尚秋水的出現就是一個迷,讓他內心隱隱不安。
因為,他怕尚秋水的出現,會導致胭脂濃整個人都陷入另外一種境地,再度引起她瘋狂的報復。
如果那樣,后果真不堪想象,防風嘆了一口氣,看向皇宮方向……
女巫の貓
一個消息都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長安的市井街道:容月夫人去探望身子不適的賢妃,卻失足從涼臺跌入冰冷的池中,陷入高燒和昏迷,已經三天都沒有醒來。
更有甚至傳言是當日賢妃盛情邀請容月夫人去北苑,當時容月夫人失足掉下去,只有賢妃在場。
這消息一出,又人便道:傳言那日容月夫人進宮,那姿容氣質竟又七分相似當年死去的胭脂王妃。
一時間,關于賢妃嫉妒容月夫人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傳出這個消息的自然是始作俑者唐三娘。
屋子里點著安神香,人影憧憧,秋葉一澈頓坐在位置上,看著侍女不停進入。
雖然用了各種辦法,但碧蘿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沒有保住,而且據太醫說她已無法再懷孕。
“砰!”
手心緊握,杯子的碎雜鑲嵌入手心,鮮血沿著指縫溢出來。
“王,賢妃醒了。”
旁邊的侍女小聲的說道,秋葉一澈拿起旁邊的絲絹擦了擦手心,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王。”碧蘿一見秋葉一澈,立刻撲到了他懷里,絕望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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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蘿的報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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