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零三章:情到深處二十九(5000+)
用布包著的煮熟雞蛋揉著臉,整個身子趴在床上,渾身不著一縷,僅用一床薄被蓋住了下身。舒殢殩獍
藥粉勻勻細致灑在后背的傷口上,每一次粉末落下,辣辣的疼過后是冰涼冰涼的痛,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顫。我咬著唇,握著雞蛋的手緊了緊。
“這藥上上去雖然疼些,但好得也是最快的,你忍著些,這藥上完還有另外一層藥膏抹上,這樣才不會留疤。”汐華蓋好手里的瓷瓶,起身到一旁的臉盆架子邊凈了手,又不知從哪拿了一小盒子藥膏過來。
渾身虛得厲害,我沒什么力氣地繼續拿雞蛋揉臉,忖度了半會兒開口,“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清涼的膏藥抹上,汐華的聲音在后,“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在想著別人?”
心底緊了緊,突然的慌亂,“是不是那印中香沒取出來?是不是他癥狀加劇了?還是……”
背后抹藥的力道陡然一重,我疼得擰緊了眉。
“放心,那邊沒事,一切順利的很。印中香剛剛被取了出來,眼下那邊正在熬藥。”
我松了口氣,“那便好。”
汐華的聲音沉著,話里滿是不悅,“一醒來就只著急問別人的情況,也不擔心擔心你自己?”
我抿抿唇,咧唇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不過一條命,反正已經折騰成這樣了,便是在壞,也不過是眼一閉,腿一蹬,最后裝進棺材里,讓后人逢年過節上幾炷香罷了。”
背后再次一痛,我倒吸一口涼氣。
“哎呀你輕點!”
“方才這話若是讓你二哥聽去了,保不準直接把你從床上拉起來,再拿鞭子狠抽一頓。”
我無所謂的笑笑,“那你可千萬別告訴他,我那二哥平日里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發起脾氣來,可是奸擄掠、殺人放火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背后抹藥的手指沾著藥膏對著傷口直接摁下去。
“嘶——”我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痛叫著扭頭,“都叫你輕點了,你怎么還——”
話到了一半生生頓住。
人比花美俊無瑕,紅衣男子,一手拿著藥盒,另一只手的手指上還沾著藥膏,南宮汲花此刻瞇著眼睛帶笑看我,說出來的話語柔和似風,“你剛說誰奸擄掠?說誰殺人放火來著?”尾音微微一揚,森寒森寒的。
我肩一顫。然后猛地反應過己沒穿衣服,伸手勾了被子就要往身上蓋。
被子還沒蓋上就被南宮汲花一手搶了去扯回原位,“剛上了藥你就要捂著,不想好了是不是?”
“你怎么進來了!我……光著呢。”我擰著眉,臉埋在枕頭里,連著耳根子都火燒般的燙。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什么樣的女人身子我沒見過?還稀罕你的?”南宮汲花大大方方的坐到床沿上,繼續在我背上上藥,這一次,明顯比之前動作輕了許多,“沒良心的小丫頭,從小到大哪一次你惹事挨打關黑屋不是我偷偷摸摸去給你療傷擦藥的?當時都不嫌棄,怎地現在倒顧忌起來了?”
我哼了哼,扭頭過去看他,“你還有臉提以前?從小到大我哪次被關不是替你背了黑鍋?”
南宮汲花眸中粲然,慢慢勾了唇,藥盒在我額頭一敲,輕笑,“傻丫頭。”
我揉揉額頭,心中突地一澀,眸里黯了黯,不說話,任他為我細致在背后上著藥。
“四兒,別怪二哥下手太狠。兄妹四人,你是最小的,也是唯一一個妹妹。即便不能捧在在手心懷里好好疼著,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有那樣輕生的念頭。二哥之前……太生氣了。”
指腹的微粗,藥膏的柔軟,配著那清涼清涼的感覺緩緩滲進皮膚,那感覺有點疼,疼中卻有甜蜜,更多的是還微微泛著酸,我抿著唇,只感覺眼前迷蒙。
我吸了吸鼻子,將臉埋在枕頭上蹭了蹭,“二哥……”
“嗯?”
悶著聲音,“對不起。”
他哼了聲,“一聲對不住就好了?”劍眉飛斜的下邊目里是深黑深黑的顏色,惡狠狠的聲音,“若再讓我聽到你那些個喪氣話,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我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了。
南宮汲花繼續給我上著藥,時間突然之間變得好漫長,冰冰涼涼的藥膏慢慢蓋過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慢慢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在感覺自己快要闔目睡去時,南宮汲花起了身,將藥盒放到一邊,拉過我的手為我診脈。
逆著光線,我看到他臉部的輪廓被窗外射來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好看極了。
他目視了片刻,將手收回,“身子無礙,這幾日在房里好好待著,哪里也別去。三日之后,估計背后就能結痂,到時候再同我一道回殤清宮去。”
我垂了垂眸,低低應了一聲,“哦。”
他斜睨過來,“怎么,不甘愿?”
連續幾日寒癥發作,再加上今日挨了頓鞭子,我的身子大不如前。南宮汲花話里的意思,是要把我放到身邊好好調養一陣。可是……上官若風那邊,還不知道情況如何。
我眨巴眨巴眼,“那走之前,我能去看看他嗎?”
南宮汲花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不能。”
我撅嘴,委屈著聲音,“二哥……”
“撒嬌也不能。”
“二哥!”我皺眉,硬著聲音,“你不讓我見他,我就不吃不喝不睡覺不上藥!”
他目一寒,“你敢!”頓了頓,他挑眉,眼底溫柔,一顰一笑便是懾人的勾魂,“還想挨鞭子是不是?”
我身子一顫,弱弱低唔了一聲。
南宮汲花看了我許久,眼底顏色愈見似夜暗沉,“罷了,到時候我把他揪來看你便是。”
我聞言眼前一亮,歡聲大呼,“謝謝二哥!”
他睨我一眼,沒好氣一句,“重色輕兄的臭丫頭。”
我低目微笑,正欲抬頭望他再說些什么,卻見他此刻低眸望著我,光華流轉的目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惘然。
方才只歡喜了一瞬,眼下心情旋即又黯然下來,想及醒來之時瞥見換走的衣裙和褻褲上頭鮮艷的紅,我臉一白,“二哥,我是不是又懷上了……然后,孩子沒——”
“別胡思亂想,你什么事都沒有。”他堵住我的話,頓了頓,尷尬一句,“不過是葵水來了。”
雖然日子不大對,但料想到這個月葵水確實沒有來,我松了一口氣。南宮汲花別的一句不再多說,只是沉寂看了我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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