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色尷尬,關于這男寵的傳聞太多了,卻沒有想到,真正見到人,卻比傳聞里更頗為跋扈囂張。()
他扯了一絲笑容,回望氣得臉色發白的白將軍,暗示他不要動怒罩。
“啪……”
回身的瞬間,那華貴的馬車簾子輕動,一把折扇從里面掉了出來,剛好落在了男子的腳下。
男子微微一愣,俯身將其拾起,雙手呈上琰。
“大膽!”
旁邊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女子,上前一步,奪回那扇子,目光冷厲的盯著男子,“親王的東西,可是這等下賤之人所能碰的!”
“你再說一次。”
在后面的白將軍一聽自己心愛之人被親王侍女如此辱罵,再也不能容忍,沖上來的瞬間,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未出,劍氣已至那侍女咽喉。
眼看那侍女就要被歌喉,旁邊靜然的珍珠簾子突然飛起,罩在了侍女身前,隨著一聲碰撞,拇指大小的珍珠嘩啦的掉在地上,而那侍女,安然無恙的立在原地。
同時,白將軍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還保持著拔劍的姿勢,可一枚珍珠不知何時竟然鑲嵌在了他手背里,涌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手背,隨著血絲的蔓延,縷縷劇痛布滿他整個手臂,讓他瞬間沒有了任何力氣將那劍拔出來。
十幾枚在陽光下閃耀著白芒的長矛立時抵住了白將軍和碧衫男子的脖子,方才那一隊黑騎嚴密的將兩人包圍。
白將軍忍住手背上的劇痛,盯著馬車里的人,“親王難道要為了一個出言不遜的侍女與我白族為敵?”
“嘻嘻。”
里面傳來一陣譏笑,“難道白將軍要為了區區一個管家與本王為敵?”
“你……”
白將軍聲音哆嗦。
里頭的人又幽幽道,“其實不過是小事罷了。小事當然要從簡處理。”
白將軍橫眉冷笑,“親王想要怎么處理?”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既不過是拿了本王的東西,那將他手砍了,本王就過往不究!”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嚇得只抽冷氣,連帶十五都瞪大了眼睛。
那男子不過是拾起他扇子,里面的人竟然要斬手。
更何況,這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是里面的人故意將扇子丟在了地上。
可別人語氣冷漠,沒有絲毫的回旋原地。
“你這個妖孽!”
白將軍一聽親王的無理要求,幾乎氣得發瘋,當即大罵。
而夾在他脖子上的兵刃突的用力,將他壓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刻,他突然清醒,此人就是故意的!
“呵呵呵呵……”
里面的人聽到辱罵,不但沒有發怒,反而跟著笑了起來。
那青年男子雙手一攤,朗聲道,“我愿意受罰。”
那群黑騎將青年拖走,地上的白將軍見他被拖走,掙扎著要起來,奈何親王帶了黑騎,他此時被壓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那男子目光依然安靜的落在白將軍身上,露出一絲無畏的笑。
“妖孽,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白將軍望著自己的心上人,厲聲咆哮,眼底暗涌殺氣。
他看得懂男子的眼神,還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今日親王突然出現此處,明擺的就是刁難白族。
“報應么?”
親王靠在馬車里,目光透過層層珠簾,看著碧衫男子被拖到行刑處,發出一聲輕輕的咳嗽。
“我不過是要他一雙手!”薄唇揚起,“我若真要他三更死,天王老子都讓他活不過四更。誰讓他穿了我最討厭的顏色。”
此話一出,眾人驚駭。
親王如此為難那男子,竟然不為別的,只為那人穿了他討厭的顏色?
男子雙手摁在地上,一柄巨大的斧
頭落下,頓時鮮血四濺。
同時,天上飛來一只烏鴉,一下沖了下來,叼起那斷手飛走。
而男子也在劇痛中昏死過去。
“將人帶下去包扎。”內城處,傳來一聲嘆息。
那聲音明明很輕,可城門外幾百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最遠處的十五,聽到這個聲音,頓覺得頭顱劇痛,身體那股力量又在肆意奔走,奈何無論如何都沖不開,讓她疼痛難忍。
因為這個聲音,太像了,像極了夢中那呼喚她的聲音。
其余眾人循聲看去,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出。
馬車通體黑色,可車的簾子卻懸掛著一面麒麟旗幟。
這是北冥圣國大祭司的馬車。
穿著白袍的童子抱著藥箱上前,行刑的黑騎目光看向親王馬車,見簾子晃動,他才收起長矛放了那白袍童子進去,將那年輕人的傷口包扎好。
“大人,他已經暈厥過去了。”
小童子朝馬車里喊道。
馬車旁邊的侍童掀開黑色簾子,一個杵著龍骨拐杖身穿黑袍將整個面容都遮住的人緩緩走了出來。
看到那龍骨拐杖,在場所有人的,連帶方才那囂張跋扈的黑騎都虔誠的跪在地上,“月夕大人。”
“大家都起來罷。”
月夕聲音輕輕傳來目光掃過黑壓壓的人群,道,“大家還是排好隊,先去門口登記。”
“月夕大人不是在皇都嗎?怎么一眨眼,就跑到了這邊境來了?”
親王不悅的聲音傳來。
月夕握住龍骨拐杖的手不由一緊,回身看向那層層珍珠簾子,“親王不也是在皇都,怎么也跑到這里來了?”
注意到拖著親王馬車是八匹獨角獸載來,月夕目光微沉。
帝都離這里有半個月的路程,可親王明明昨日還在帝都,很顯然,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會連夜趕到這里。
“月夕大人,這群難民都帶有瘟疫,我是拿到了女王的口諭阻止他們進城。”
“親王勞心了。對此事,月夕也有所聽聞,因此,特意帶來了藥醫。”
月夕聲音依言回答,而身邊的童子抱出數個藥罐,一一擺在門口,入城之人,方飲一口。
親王靠在馬車里,隔著簾子看著月夕也跟著童子走到門口,竟然將龍骨拐杖遞給伸手的侍童,自己挽起袖子,親自分藥。
簾子后面那含笑的唇慢慢的凝住,旋即,折扇猛的折上,車前的侍女一聽,雙手掀開簾子,其余兩個侍衛則躬身跪在馬車前,作為人凳。
一席紫衫宛如夏日最耀眼的曼陀羅,迷離而妖冶,在日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澤,長身如玉,親王姿態優雅的踩著人凳,在侍女的扶持下,走出了馬車。
如玉素手執著一柄骨扇,擋在一方朱唇前,只留下一雙妖異的紫瞳,帶著冷嘲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月夕身上。
這一刻,城門處鴉雀無聲,旋即,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抽氣,驚艷在親王容顏下的眾人紛紛垂下頭渾身嚇得抖如篩糠,有些靠得近的人,恨不得將自己的雙眼挖掉。
曾有傳言,十族中有一個風流公子哥有一日醉酒闖入宮中,調戲宮女,卻不想在途中撞到了正在散步的親王,看其真容。
那一日,親王命人將其雙眼挖出來,又將其剝皮掛在城墻上。
族長當即氣得咳血而死,哪知角麗姬卻被親王迷的神魂顛倒,認其該殺,并逼其族不得舉行葬禮,否則將整個家族都逐出北冥勝過,流離九州。
親王亦扇遮面,披著那旖旎紫色華服款步走到月夕身邊,一雙紫銅凝著月夕,語氣怪異,“都說祭司大人愛民如子,如此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親王也不負傳言的禍水。”
月夕依然低著頭,認真的將藥水分毫。
“禍水?”親王掩面輕笑,“能禍國是禍水的人可不是我,不過,能驚動月夕大人親自來到這里,想必真正禍國禍水的人,應該到了此處吧。”
月夕拿著勺子的手頓時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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