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回頭,見親王手持折扇走了出來,還是那件招搖紫衣,一雙瀲滟紫瞳,唯獨往昔那神情倨傲的臉顯得十分蒼白,猶如一張焚燒過的紙,透出一絲灰色。
他整個人都依靠門框上,另外一只手放胸膛,虛弱得似隨時都要倒下。
看到他那個樣子,十五亦是一怔。
早聽說親王有心悸之病,需要挖去人心服下。
他目光掃過角珠,落在十五臉上,“她若死了,本王怕也回不了帝都。戤”
角珠臉色慘白,眼神焦慮的落在親王臉上,“你犯病了?”
親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角珠馬上陰狠的盯著十五,“將她心挖出來給親王做藥引?”
“她這么丑,那心吃了何用。”親王冷哼,見角珠一臉茫然,譏笑道,“聽說衛十五乃月夕大人親自提拔的天才藥師,我住在此處,是特意來求醫的。我心中亦尊敬衛藥師幾分,可公主沖進來就要將我就救命恩人殺了……這不是,專門與我為難?謫”
角珠臉色慘白,目光望著親王,聲音顫抖,“我沒有這個意思……”
親王不再理會她,而是盯著十五,“藥師大人,說好午時把脈,這會兒都什么時候了。難道說,你們靈鷲宮從來都這么不守時?”
十五怔怔望著親王,不明白這個昨天還循著借口要將碎尸萬段的男人,怎么突然轉了性子,竟然救她。
“十五正要去親王院子。”
月夕在旁邊替十五接話。
十五回頭看了月夕一眼,見他目光柔和卻堅定,十五點點頭,抱著藥箱強忍著滿身疲憊,朝親王行了禮,“小的這就來。”
親王目光越過角珠,看著帝都方向,“公主殿下你這次私自離帝都,女王若知道了怕是要大發雷霆吧。”
角珠雙眼緋紅,盯著親王,見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咬了咬唇,狠狠盯了一眼十五,拂袖而去。
銀騎見公主離開,自然都跟著出去,他們一走,周圍的百姓頓時松了一口氣。
十五看著角珠離開的方向,反而更蹙起了眉頭,但一道目光像鎖鏈一樣鎖著自己,十五側首看向親王,正要開頭,對方對她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不要以為方才我是在開玩笑。”
說完,轉身往院子內走去。
“嗯?”十五一愣,旋即驚愕的看著親王。
難道說這人,真要她替他看病。
都是一些不敢得罪的人!
十五吐了一口氣,回首朝方才幫她的白將軍點頭行了禮,小跑著跟著親王進了內院。
內院幽深,道路兩半艷麗的格桑花恣意綻放,可無能怎樣努力爭艷,在那一抹紫影飄然掠過時,都暗自晦澀起來。
對方速度很開,十五不管走多快,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等過了內院時,直接看不到他背影了。
十五才看到一間房其門打開,應該是親王的房間。
親王的門口并沒有侍女和守衛看守,之前為難十五的侍女也不知道到了何處,十五抱著藥箱立在門口,看著里面層層垂落下來的面紗,輕叩門,道“親王。”
“咳咳……”
里面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十五小心翼翼的進去,但見這紗幔輕撫的屋子布置簡單,可處處卻彰顯了高貴雅致,甚至透出幾分奢華來。
這是難民所啊!
十五暗自吐槽,一陣風從外面出來,紗幔拂過十五臉頰,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柔而細膩。
陽光從左邊的窗臺照進來,讓整個屋子透著一層朦朧的光,恍然看去,竟似仙境。
而光線的源頭,那臨床的小榻上坐著一個人……
掀開紗幔走過去,十五見親王半身趴在窗臺上,雙手交疊,完美漂亮的下顎枕與手背,卷長的睫毛輕搭在臉頰上,安靜如蝶翼。
他那樣子,像是睡了過去。
十五正猶豫著要不要退下,見他纖細的背輕輕一顫,再次壓抑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咳嗽來得劇烈,好似整個肺被撕開,而他也難以堅持的弓著背,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扣著窗欞,似十分痛苦。
十五忙放下手里的藥箱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遞給親王。
“親王,你先喝點水。”
親王止住咳嗽,抬頭盯著十五,紫色的眼瞳里迸射出無盡的恨意。
十五被他可怕的目光看到全身發汗,想著要后退,卻發現周身沒有任何力氣,身體反而開始麻痹,絲毫動彈不得,好像有無數條銀絲將自己全身捆綁住,將她越嘞越緊,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親王的目光也越來越陰冷,好似一把利刃,要將十五凌遲。正當十五被他目光盯得快要呼吸窒息時,他突然側首,看向窗外。
他收回目光的瞬間,十五如得大赦,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而心中已經決定,撤離!
這男人太可怕了!
可他還沒有跨出一步,親王的聲音已經傳來,“水,拿來。”
見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手,十五只得硬著頭皮將水放在他手心。
“坐下。把脈。”
抿了一口水的茶杯放在窗臺上,親王整個人則后靠在梨花墊子上,閉上眼睛,伸出方才那只手擺在十五面前。
十五深吸一口氣,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下。
手指落在他脈搏上,十五眉頭頓時蹙起,再仔細摸去,然后猛的收回手,緊張的盯著親王。
此人,沒有脈搏。
他此時靠在梨花墊子上,長發垂落,露出那完美如玉的臉,那閉目的樣子和灰白的臉,和死去了無疑。
“我沒死。”
對方唇角噙著一絲譏笑。
“親王,小的曾聽說人您有心悸…”
“還聽說什么了?”他突然打斷十五,紫眸幽幽落在十五臉上。
“……”十五長大了嘴,不知道怎么接口。
她當然聽說了很多。
眼前這個面容傾國傾城的男子,是女王角麗姬捧在手心的男寵。
也聽說,他每隔幾日就要挖著面容秀美的男女心臟。
“嘻嘻……”親王發出一絲淺笑,“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是一個女人的男寵,以一個女人為靠山,囂張跋扈?”
“小的不敢。”角麗姬通知北冥二十多年,可是,真正統治九州時,卻是三年前。
而這個身份神秘的親王,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都說這個親王,不過是后宮一個男寵,從不干涉內政,亦沒有掌握任何兵權。
可今日,角珠對他的態度,十五就看得出了一絲端倪。
角珠那掙扎的眼神里,有著對親王濃烈似火的愛慕,可更隱藏著一種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或許是源自于親王是角麗姬的人。
可,更或者是……對親王本身。
“你方才要說什么?”清冷的聲音傳來,讓十五從思緒中驚醒。
“小的想檢查一下親王的心臟。”
他眉目一閃,凝著十五許久,詭異一笑,“你確定要看?”
十五蹙眉,終究還是點點頭。
親王抬手解開自己的身上的衣衫,留得最后一件,對十五道,“你自己來吧。”
十五并未覺得任何面色尷尬,縱然眼前這男子傾國傾城,可她此時醫心仁心,并沒有絲毫歹念。
更何況,也或許是先入為主的感覺,她早就見過那比親王更加貌美之人。
那雙碧眼從腦中一閃而過,十五頓覺得心中傳來一絲莫名心痛。
她傾身過去,將親王貼身一閃的帶子解開,然后撩開。
可突然的,親王一下扣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十五茫然的看著他,見他揚眉一笑,“不用看了……其實都是騙你的。”
他手腕同蓮降那樣冰涼,十五有些不適,努力想要掙脫開,卻是徒勞無力。
“小的不明白。”
親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他起身,靠在十五耳邊,“其實,我心臟并沒有問題。”
“啊?”十五駭然的看著親王,對方將她的手重新摁在脈搏上,竟能感到清晰穩健的跳躍。
“親王你的脈搏?”
“心悸,都是騙人的。”對方笑完之后,深邃瞇了眼睛,“如今你知道了這個秘密,最好守住,否則,我要整個靈鷲宮都毀滅。”
說完,他用力一推,將十五整個人都推翻在地。
瘋子!
十五爬起來,盯著那面容陰森的親王,抱起自己的藥箱轉身飛快的跑出去。
屋子里恢復了寂靜,唯有她走時,繚亂的紗幔依然在晃動。
親王虛脫般重新仰躺在梨花墊上,衣衫滑落,露出了胸膛那一片可怕的傷疤。
那傷疤恰在心臟處,像是被利刃穿過,還逆著傷口翻轉,像是要將里面的整個心都挖出來。
手艱難的移在心臟處,里面……沒有空空如也。
唯有讓人難以承受的痛。
時光千年,那傷越來越深,痛越來越烈,恨亦越來越濃。
而這個身份神秘的親王,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都說這個親王,不過是后宮一個男寵,從不干涉內政,亦沒有掌握任何兵權。
可今日,角珠對他的態度,十五就看得出了一絲端倪。
角珠那掙扎的眼神里,有著對親王濃烈似火的愛慕,可更隱藏著一種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或許是源自于親王是角麗姬的人。
可,更或者是……對親王本身。
“你方才要說什么?”清冷的聲音傳來,讓十五從思緒中驚醒。
“小的想檢查一下親王的心臟。”
他眉目一閃,凝著十五許久,詭異一笑,“你確定要看?”
十五蹙眉,終究還是點點頭。
親王抬手解開自己的身上的衣衫,留得最后一件,對十五道,“你自己來吧。”
十五并未覺得任何面色尷尬,縱然眼前這男子傾國傾城,可她此時醫心仁心,并沒有絲毫歹念。
更何況,也或許是先入為主的感覺,她早就見過那比親王更加貌美之人。
那雙碧眼從腦中一閃而過,十五頓覺得心中傳來一絲莫名心痛。
她傾身過去,將親王貼身一閃的帶子解開,然后撩開。
可突然的,親王一下扣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十五茫然的看著他,見他揚眉一笑,“不用看了……其實都是騙你的。”
他手腕同蓮降那樣冰涼,十五有些不適,努力想要掙脫開,卻是徒勞無力。
“小的不明白。”
親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他起身,靠在十五耳邊,“其實,我心臟并沒有問題。”
“啊?”十五駭然的看著親王,對方將她的手重新摁在脈搏上,竟能感到清晰穩健的跳躍。
“親王你的脈搏?”
“心悸,都是騙人的。”對方笑完之后,深邃瞇了眼睛,“如今你知道了這個秘密,最好守住,否則,我要整個靈鷲宮都毀滅。”
說完,他用力一推,將十五整個人都推翻在地。
瘋子!
十五爬起來,盯著那面容陰森的親王,抱起自己的藥箱轉身飛快的跑出去。
屋子里恢復了寂靜,唯有她走時,繚亂的紗幔依然在晃動。
親王虛脫般重新仰躺在梨花墊上,衣衫滑落,露出了胸膛那一片可怕的傷疤。
那傷疤恰在心臟處,像是被利刃穿過,還逆著傷口翻轉,像是要將里面的整個心都挖出來。
手艱難的移在心臟處,里面……沒有空空如也。
唯有讓人難以承受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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