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02迷惑(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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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她是什么人?”那侍女又問,語氣不善,延手指向那華貴女子。全本書庫
“還請明示。”她暗暗思量,這女子摸清了自己的底細,只怕來頭不小、來者不善。
侍女趾高氣昂地說道:“這位是楚國皇后,還不下跪行禮?”
在古代,最悲催的就是下跪行禮。
葉嫵雙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禮才起身。楚皇、晉王、瑞王和右相,都沒有讓她下跪呢,她的“處女”跪就獻給了這個高高在上的楚國皇后丫。
根據葉大小姐的記憶,楚明鋒的皇后年約三十,名為蘇玉嫣,父親是左相蘇千山。
蘇皇后不在皇宮好好待著,出宮做什么?為什么抓她媲?
“容色清媚,果真是。”蘇玉嫣終于出聲,嗓音清脆綿軟,卻是綿里藏針。
“皇后謬贊了。”葉嫵謙遜道,“皇后容光傾城、國色天香,貴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不僅氣度高貴,而且風華傾世。”
“伶牙俐齒,怪不得在青樓妓館吃得開。”蘇玉嫣嗤之以鼻地說道。
葉嫵沒有搭腔,低著頭。
那侍女道:“皇后有事問你,你可要仔細回答。如有隱瞞,有你受的。”
葉嫵溫順地點頭。
蘇玉嫣故意拖長了聲音問道:“這些日子,陛下是不是時常去瀟湘樓?”
葉嫵答道:“我不是很清楚,應該來過一兩次。”
那侍女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地就揚起手臂,重重地扇她的臉頰,怒道:“欺瞞皇后,你可知會有什么下場?皇后已經打探清楚,陛下去瀟湘樓,每次都是找你,你竟敢睜眼說瞎話?”
雖然她一介女子,力道卻很大,打得臉頰辣的。葉嫵仍然低著頭,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說!陛下究竟去了幾次?”那侍女再次喝問,火炮筒似的,火氣很大。
“陛下來瀟湘樓,總共兩次。”
“抬起頭。”那侍女粗魯地扳起她的下巴,“皇后問話,不許有半句虛言!”
“陛下一年難得出宮一趟,自從瀟湘樓表演那些傷風敗俗的歌舞,陛下就出宮了兩次。”蘇玉嫣輕慢地眨眸,“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葉嫵搖頭,即使知道,也會裝糊涂。
蘇玉嫣的美眸微微瞇起,眸光如尖銳的細針,刺人得很,“依本宮看來,你那些魅惑人心、勾魂奪魄的艷舞吸引了陛下,陛下貪新鮮,才會被你迷惑。”
葉嫵無語了。
雖然那些艷舞是令人迷失的客觀因素,但會不會被迷惑,還要看主觀因素。
然而,有些女人,才不管什么客觀、主觀因素,將所有的過錯都算在其他女子身上。
蘇玉嫣輕移蓮步,走到她身前,長指甲涂著紅蔻丹的手勾起她的下頜,似在研究她的臉,“昨晚你在瑞王府大跳艷舞,迷惑陛下,陛下帶你回宮,寵幸你了?”
“沒有。”葉嫵謹慎地解釋,“陛下貪新鮮罷了,我只不過是流落煙花之地的普通女子,既沒有花容月貌,又沒有傾城風華,怎會入陛下的眼?”
“你不必妄自菲薄,這張臉也不算丑,姿色不俗,入得了眼。”蘇玉嫣的指甲輕輕劃過她的腮,嫩滑的肌膚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出現一道觸目的血痕,“陛下當真沒有寵幸你?”
葉嫵鄭重地搖頭。
蘇玉嫣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詫色,“是你不肯,還是……”
葉嫵斟酌道:“陛下來瀟湘樓,只是欣賞歌舞、品茗飲酒,并無其他。全本書庫而昨晚,陛下回宮不久,晉王和沈大人因有急事稟奏,進宮求見……”
蘇玉嫣的目光凝于一處,若有所思,半晌才回神,似笑非笑地問:“倘若陛下決意寵幸你,你如何應對?”
“自然是婉拒陛下。”
“還算識相。”
話落,蘇玉嫣回身落座,纖長的眼睫扇下一圈弧形的鴨青色,“你編排的歌舞令人心智迷亂,擾亂了金陵城的長治久安,從今往后,瀟湘樓不許再有此類傷風敗俗的歌舞!你也不許再跳艷舞!”
語氣不容反駁,話音清冷綿柔,落地卻似銅錢,錚錚地響。
葉嫵心下微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皇后,瀟湘樓是青樓妓館,歌舞表演在所難免,無意冒犯皇后,懇請皇后高抬貴手。我保證,我不會再跳艷舞,瀟湘樓任何人絕不會迷惑陛下。”
那侍女尖刻地訓斥:“皇后的話,你聽不懂嗎?你不許跳!瀟湘樓也不許再表演歌舞!”
這是政治干預、強權干預,太粗暴了!
這是自己的事業和生計,葉嫵決定堅守陣地。
“皇后,瀟湘樓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如果沒有歌舞表演,還怎么經營下去?”
“風塵女子不就是賣笑、賣身嗎?只要她們賣笑、賣身,何愁無法經營?”蘇玉嫣鄙夷道。
“皇后母儀天下、慈悲為懷,請不要切斷瀟湘樓數十人的生計。”葉嫵放低了身段祈求,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可以保證,陛下不會再到瀟湘樓。”
“你保證?你保證什么?莫非陛下不聽皇后的勸,就聽你的勸?”那侍女兇神惡煞地斥罵,“你當皇后的旨意是耳邊風?”
“不是的……皇后,請聽我說……”葉嫵急忙解釋。
“皇后,她這么不識好歹,必須讓她吃點苦頭,她才知道皇后的旨意不能違抗!”那侍女提議。
蘇玉嫣冰冷地掃一眼葉嫵,黛眉略略一挑,同意了侍女的建議。
那侍女走過來,就像一只母老虎,兇相畢露。
葉嫵到底有點怕,如果,楚明鋒要她辦的事,對蘇皇后和盤托出,是否可以不必吃苦頭?
可是,蘇皇后并不怎么得寵,他未必會將朝政之事告訴她。
還是不能說。
在此緊急關頭,她想不到合理的說辭,而那侍女已經揚手,狠狠地打下來。
也許是擔心她反抗,那兩個中年女子也過來幫忙,摁住她的肩膀,不給她反抗的余地。
手臂一次次地揚起,掌心一次次地摑在臉頰,辣的疼……口中涌起一股腥甜,流出嘴角……葉嫵竭力忍著臉頰和口腔的痛,眉骨酸熱,淚水涌出來,模糊了眼……
她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雙倍奉還!
五,六……八,九……十二,十三……十八,十九……
越來越痛……痛得漸漸麻了……
整整打了二十巴掌,那侍女才停下來。
葉嫵感覺口中全是血水,濃郁的血腥味嗆鼻得很,讓她異常清醒,劇烈的痛籠罩了她。
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三十年,她還沒遭受過這樣的暴力!
即使心中有恨、有怒,但沒有回擊的余地。
來日方長,總有反擊的那一日!
蘇玉嫣又走到她的面前,盯著這張布滿了五指印、腫脹的臉,唇角含著惋惜的笑,“可惜啊可惜,這張俏麗的臉蛋就這么糟蹋了,何苦來著?”
“皇后無須惋惜,只是二十掌,過兩日就會恢復如初。全本書庫”那侍女笑道。
“嗯,本宮乏了,回宮吧。”
蘇玉嫣語氣慵懶,從葉嫵身旁走過,華麗的廣袂拂過她的肩膀,一陣冷冷的香風撲面而來。
那侍女兇巴巴地瞪她,“無論是你,還是瀟湘樓,膽敢陽奉陰違,膽敢迷惑陛下,就不只是二十巴掌了,會有大刑伺候你。往后該怎么做,你好自為之!”
說完,那兩個中年女子拽著葉嫵離開,扔出大門外。
她抬頭望向府門上的匾額,原來這是左相蘇千山的府邸。
次日一早,倩兮看見女兒臉上的傷,趕緊打發人去請大夫為女兒醫治。
她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葉嫵沒有說,只讓娘親不必擔心。
蘇玉嫣不會善罷甘休,難道瀟湘樓只能停止歌舞表演?難道她的生計就此完結?
不!不行!
總有解決的法子,不如……
心中打定主意,午膳后,她前往右相府。
沈昭在府,下人帶她來到書房。他正坐在書案前寫著什么,見她來到,立即擱下狼毫,請她就座,吩咐下人上茶。
由于臉頰紅腫,有礙觀瞻,她用深紫絲巾遮掩面容。剛才他第一眼瞧見她如此裝扮,驚詫而不解,卻又不好立刻就問。她故意凄然地笑,“大人不必擔心,我的臉沒什么,只是有點紅腫。”
他淡淡一笑,沒有追問,十足十的君子風度。
葉嫵轉眸參觀書房,書房和他的人一樣清雅、高潔,一整面墻的書頗為壯觀,另一面墻掛著三幅字畫。這三幅字畫,畫面富有田園般的詩意與純凈,意境清幽典雅,字體清瘦飄逸,宛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很漂亮。字與畫相輔相成,融為一體,好似缺一不可。
看得出來,這三幅字畫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大人的字畫堪稱杰作。”她笑贊,“倘若大人得空,可否贈我一幅字畫?”
“胡亂涂鴉罷了,難得葉姑娘看得上眼。待我新作一幅,差人送到府上。”沈昭謙虛道,“對了,你今日到訪,有何要事?”
“前晚多虧大人出手相助,我才能逃過一劫。”她誠心道謝。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言謝。”他的語氣一直輕輕淡淡的。
“還有一事。”
“葉姑娘請說。”
葉嫵忽然變了臉色,義正詞嚴地問:“敢問大人,我靠自己的雙手在金陵城立足,有什么錯嗎?”
沈昭一震,驚詫于她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葉姑娘何出此言?雖然你編排的歌舞有點兒驚世駭俗,但堅強自立,不讓須眉,我甚為欽佩。”
她悲憤道:“前晚,我在瑞王府跳了一支舞,陛下帶我回宮,就這樣得罪了人。”
他有點明白了,卻又不太敢確定,“你所指的是……”
她越說越氣,“有人不許我再跳舞,不許瀟湘樓再有歌舞表演。膽敢違抗,就不會有好下場。”
他黑亮的瞳仁微微一轉,“你臉上的傷,便是如此得來的?”
她點頭,委屈、難過地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冠玉般的面龐平靜如水,陷入了沉思。
“大人,我不想屈服,不想停止瀟湘樓的歌舞表演,但是蘇皇后認定我迷惑陛下,不會善罷甘休……”葉嫵凄楚地說道,“我應該怎么辦?”
“此事的確不好辦。”沈昭英朗的眉宇微微蹙著,“皇后畢竟是皇后,查封瀟湘樓易如反掌。”
“大人,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真的想不到解決的法子,只能來找大人。”
“你跟王爺提過嗎?”
“沒有。”她凄冷地莞爾,“如果王爺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勸我離開瀟湘樓,嫁入晉王府,成為眾多侍妾中的一個。”
他眨眸,表示明白,她堅決道:“我葉嫵寧愿孤獨終老,也不為妾。”
聞言,沈昭詫異不已,“但王爺對你已經情根深種……”
葉嫵緩緩道:“王爺待我的心意,我明白。其實,王爺數次表明心跡,我不是不感動,可是,離開將軍府以后,我才幡然醒悟,我想嫁的人,不是王爺;我想要的姻緣,也不是和眾多女子共享一個夫君;我想要的幸福,更不是獨守空闈到天明。我想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摘書網夜、共剪西窗燭’。”
他靜靜地看她,好似被她的話震動了。
實際上,他極力掩飾內心的激蕩——她的所思所想竟然和他不謀而合,為什么會這樣?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們對男女姻緣的想法如出一轍,太不可思議了。
她語音清脆,卻鏗鏘有力,“雖然王爺待我很好,但我不會入晉王府。再說,王爺曾經傷過我,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葉姑娘,蘇皇后這件事,我會想想法子,希望能幫你。”一時之間,沈昭的心無法平靜。
“那先謝謝大人了。”葉嫵略微放心,“還請大人不要告訴王爺,免得節外生枝。”
他答應了,她告辭,他站起身,親自送她出府。
走到書房門檻前,忽然,她腳下一絆,立足不穩,輕呼一聲,往前跌去。
他眼疾手快地伸臂,攬住她的身。
危急中,她抓著他的衣袂,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地,不愿松手。
他看著她,半摟著她,清冷的俊眸仿若冒著寒氣的深潭,讓人無法分辨眼中的情緒。
她盯著他,妙目盈盈,黑瞳清亮,仿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這張酷似賀峰的臉,總能讓她迷失、忘卻所有,讓她的眼中、心底只有他。雖然,她明明知道他不是賀峰,兩人的行事作風也全然不同,但是,每次見他,總是無法不為他心動。
沈昭最先意識到這曖昧姿勢的不妥,放開她,目光微閃,尷尬道:“你沒事吧。”
“大人與我交情不深,為什么那晚不惜激怒陛下、費心為我籌謀?”葉嫵故意問。
“我說過,你是葉將軍長女,你有事,我不會袖手旁觀。再者,從你的言談舉止看得出來,你不愿成為陛下的妃嬪,你也不適合明爭暗斗、刀光劍影的后宮,因此,我會盡力幫你。”他的解釋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僅此而已?”
“葉姑娘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向來敢作敢為、敢愛敢恨,大人卻喜歡將所有心思藏在心底。”她直直地看他,希望從他的臉上瞧出點什么。
“若不如此,如何在爾虞我詐、明槍暗箭的官場立足?如何在陛下的眼皮底下當差?”沈昭輕淡地眨眸,“若想安身立命,活得長久一點,必須讓所有人都猜不透你的所思所想。”
“今日受教了,謝大人提點。”葉嫵上前兩步,幾乎貼著他的身,眸光楚楚,“我希望有那么一日,大人敞開心扉,也希望大人沒有后悔的那一日。”
話落,她轉身,離開了書房。
他看著那抹倩影慢慢走遠,看著那頭烏發在明媚的日光下輕輕拂動,輕嘆一聲。
這夜,葉嫵回府,看見瑞王坐在書房,悠閑地飲茶。
早就料定,他不會善罷甘休。
那晚澄心殿發生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一次不成,還要第二次嗎?
“沒想到明軒這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他譏笑道。
“王爺還想再用美人計嗎?”
“陛下帶你進宮,第二日早上就送你出宮,明著告訴本王,這招美人計不管用,還順道嘲笑本王。”瑞王雖然有氣,卻相當冷靜。
她默然以對,既然他知道美人計失敗了,那么,下一招是什么?
他慢慢飲茶,眼中精光畢露,平靜的面色瞧不出端倪。半晌,他示意她坐下,冷笑道:“世間沒有哪個男人不喜美色,本王就不信陛下看不上你。”
心中一緊,葉嫵思忖:難道他還要用美人計?
他奸滑道:“本王倒想欣賞一場好戲:兄弟爭一女,反目成仇,狗咬狗。”
她駭然。
“本王給你一個月,你務必把陛下迷得神魂顛倒。如此,兄弟爭女的好戲就上演了,本王坐山觀虎斗,坐收漁人之利。”瑞王的虎目浮現一抹陰沉。
“陛下難得出宮一趟,小女子如何迷惑陛下?”
“放心,本王會暗中幫你。”他微微瞇眼,奸詐的光一覽無遺。
葉嫵心嘆悲催,這太亂了,什么跟什么嘛?楚明鋒要她離間晉王和沈昭,瑞王又要她周旋在楚氏兄弟之間,上演一場兄弟爭女的好戲,太亂了……
如果楚明鋒發威把瑞王一舉殲滅就好了,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交代之后,瑞王堂而皇之地離去。
躺在床上,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和這幾個男人的關系太亂了,怎么辦?
她不想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不想男女關系亂七八糟,不想被卷入皇權斗爭的漩渦,不想被人擺布、受人威脅逼迫,不想身不由己地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如帶著娘親和弟弟遠走高飛吧,離開金陵城,去哪里都可以,只要遠離了這些人,怎么樣都可以。
可是,倩兮為了兒子能留在將軍府才自愿離開,怎么會跟著她離開金陵城?
那么,只能她自己走。
她只是借用了葉大小姐的軀體,倩兮又不是她的娘親,為了擺脫牛鬼蛇神,她只能自私一次。
不行!她身上還有情毒,沒有金公子的解藥,她活不了。
啊啊啊啊……
怎么辦?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可行的法子。
就算她舍得拋下金陵城的一切,金公子也不會放她走。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昏昏地睡著。
醒來時,不知道是什么時辰,好像天還沒亮。葉嫵頭昏腦脹,捂著額頭爬起來,卻發現這個房間很陌生,不是自己的寢房。這個一間寬敞的石室,四面都是墻,連門也是石門,室內只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一盞燭臺幽幽地燃燒著。
奇怪,不是在睡覺嗎?怎么會在這里?是誰把她弄到這里?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誰把她帶到石室的?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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