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78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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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釵側過身,看向別處。全本書庫
“嫵兒,答應過你的,我一定會做到。”他低聲道,語聲溫柔,含著些許情意。
“陛下已經知道此事乃王爺所為,王爺不怕陛下責罰嗎?”葉嫵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也不怕金釵如實向楚明鋒稟奏。
“為了你,縱然陛下懲處我,我也絲毫不懼。”他凝目看她,眸光深沉。
“王爺如何救出盼盼的?不是有人看守在房門外嗎?”她選擇忽略他的表情。
楚明軒溫和一笑,“救人的妙招無奇不有,你不必知道。媲”
她輕笑,思忖著他為什么這般積極地為助自己救出盼盼,難道真的只是為自己解憂嗎?
他笑問:“對了,盼盼假扮你,當真一模一樣嗎?還是有幾分相似?”
“若只是幾分相似,怎能騙得了陛下?”
“那她如何做到擁有一張與你一模一樣的臉?”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也罷。”楚明軒疏朗一笑,“你為欣柔公主備了什么賀禮?”
“陛下曾賞給我一條能夠凝神靜氣的檀香手鏈,我轉贈給欣柔公主,王爺呢?”
“我的賀禮是一條染有異香的西域珍珠手鏈,嫵兒,你我倒是心意一致。”他含笑道,眉宇流光璨璨。
葉嫵輕淡地笑,說壽宴即將開始,應該入席了。
楚明軒看著她的倩影淹沒在人群里,唇角微翹,微笑迷人。
金釵跟上她,道:“皇貴妃,陛下吩咐了,您與安樂公主同席。”
葉嫵明白,他這樣安排,雖說有點自欺欺人,但也是盡量避免閑言閑語。安樂公主的宴案緊挨著孫太后的鳳案,與御案相距較近。
放眼望去,只有宗室子弟中有幾個是男子,其他皆是女子。因此,欣柔公主的壽宴云鬢花顏,桃腮粉面,錦衣華裳,爭奇斗艷,嬌聲軟語。
孫太后攜著欣柔公主、關淑妃落座,眾人行禮后便也就座。
欣柔公主是小壽星,打扮得像仙界的花仙子,一襲桃紅絲繡衫裙裹著嬌小的身子,眉目如畫,美瞳流轉,可愛而又嬌艷。孫太后摟著親孫女,笑得合不攏嘴,慈祥而愉悅。
內外命婦、宗室子弟奉上賀禮,然后,壽宴開始。
“母后壽宴將至,皇嫂何時有空來春華殿看看那幾個伴舞跳得怎樣。”楚明亮湊過來低聲道。
“如果這兩日沒什么事,我就去。”葉嫵笑問,“你和那舞伴配合怎樣?”
“還不錯,就等皇嫂賜教。對了,林公子編好樂曲后,我就讓樂工彈奏,再練幾日。”
“辛苦嗎?”
“不辛苦,反正我也無所事事,正好打發時間。”
“陛下駕到——”公公的通報聲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起身迎駕,齊聲高呼。
楚明鋒沉步走過來,龍行虎步,臉膛微斂,龍目精睿,目空一切,睥睨眾生。明黃色團龍龍袍的一角隨著他的步履揚起又落下,廣袂劃出一道明黃色的光弧。那統攝一切的昂揚氣度,令人心醉。
葉嫵望著他,仿佛望著心愛的男子,癡迷得看不見周遭的一切。
她的神色,落在對面一人眼中。
楚明軒盯著她,俊臉覆著薄霜,右掌握成拳。而他身邊的女子,是晉王妃。她看著夫君的神色,眉心緊蹙,憂心忡忡。
楚明鋒落座后,眾人也坐下來,欣柔公主走到御案前,跪地叩拜,“兒臣拜見父皇。全本書庫”
“平身。”他冷硬的臉龐浮現一抹慈愛的微笑。
“今日兒臣七歲了,在這個歡喜的日子,兒臣衷心祝愿父皇成就偉業,祝愿我大楚千秋萬代。”欣柔公主口齒伶俐,嗓音嬌柔。
“說得好!”他龍顏大悅,笑道,“欣柔,父皇賞給你一頂珍珠玉冠。”
“謝父皇賞賜。”欣柔公主笑著拜謝。
宋云端著一個紅綢木案走上前,紅綢木案中那頂珍珠玉冠并不大,是小孩戴的。然而,冠上的珍珠顆顆飽滿、珠光瑩亮,白玉也晶亮剔透,玉光瑩潤,一瞧便知不是普通的玉所雕。這頂精致的珍珠玉冠可謂奢華精美,巧奪天工,價值連城。
內外命婦議論紛紛,都在說這頂世間僅此一件的珍珠玉冠。
關淑妃連忙來到御前,與女兒一同接受賞賜,拜謝隆恩,然后攜著女兒回席,喜不自禁。
安樂公主湊過身來,道:“這頂珍珠玉冠是皇兄特意命宮人打造的,那上面的珍珠是珍貴的南海珍珠,白玉是西域的羊脂白玉。這頂珍珠玉冠,不止價值連城,可謂價值十城。”
葉嫵明白了,難怪關淑妃笑得合不攏嘴、欣喜異常,難怪李昭儀板著臉、氣得瞪人。
楚明軒揚聲笑起來,“皇兄素來喜歡欣柔公主和雪柔公主。今日是欣柔公主芳誕,皇兄賞了一頂珍珠玉冠。待雪柔公主芳誕那日,皇兄賞什么?”
葉嫵蹙眉,他好像有意找茬。
李昭儀聽見晉王提到自己的女兒,便豎起耳朵聽陛下如何回答,想知道陛下會賞什么給女兒。
“不急不急,雪柔還小,朕還有三年好好想。”楚明鋒輕巧地避過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皇兄可要一碗水端平,若不然,雪柔懂事了會怨怪父皇偏心欣柔姐姐。”楚明軒笑瞇瞇道。
“不勞皇弟費心。”
楚明鋒舉杯,所有人皆舉起玉杯。
爾后,歌舞助興。
即使沒有抬眼,葉嫵也察覺到,對面那人的目光總是飄過來。
可恨的是,她阻止不了。
楚明軒也太大膽了,不僅不顧眾目睽睽,而且目光深邃、纏綿,飽含情意,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他鐘情于她似的。
如此情形,楚明鋒怎會看不出來?
有兩次,她看向御案,正巧,他也看過來,四道目光就此撞上。然而,他的目光沒有停留,仿似燕子飛過湖面那般從她臉上滑過,輕淡無痕。
她向來不喜歡宮宴,加上晉王有意“擾”她,她便對安樂公主說頭暈暈的,出去走走,過會兒就回來。
金釵跟出來,關切地問:“皇貴妃當真頭暈?”
“嗯,頭暈腦脹。”葉嫵計上心來,“你回去跟陛下說,就說我不勝酒力,先回去歇著了。”
“不如皇貴妃先在外頭透透氣,假若還是頭暈,再回寢殿。”金釵提議道。
“不了,你回去稟奏,我先回去。”
金釵無奈,只好回去稟報。
葉嫵信步閑庭,雖無涼風,也無花香,但就是覺得神清氣爽。
夜幕徐徐下降,西天再無一絲殘紅,黛青色的天光籠罩著寂靜的宮苑,別有一番光景。
大多數宮人都在清寧殿伺候,因此,一路走來,她沒有遇見宮人。全本書庫經過御花園,行至聽風閣,她望了一眼高高的樓閣,繼續前行。
“嫵兒。”一道清和的聲音。
她驀然抬頭,驚詫地看見,晉王站在前方。
她記得,出來時他還在壽宴,怎么他也出來了?而且他竟然走在自己前頭,不可思議。
楚明軒走過來,雪白的袍角在黛青的暮色中劃出一抹冷意。
“我先回寢殿,王爺請便。”葉嫵莞爾道,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牽扯。
“我是洪水猛獸嗎?你怕我?”他在她身前三步處站定,眉宇一沉。
“王爺說笑了,我只是頭暈,不太舒服,想回去歇著。”
她不想再滯留片刻,從他身邊經過。
就在擦身而過的一刻,她的手腕被他握住,她目視前方,重聲道:“請王爺自重。”
楚明軒亦目視前方,以淡定而強硬的口吻道:“我有幾句話跟你說,隨我到樓閣上。”
“那便在這里說罷。”
“你想讓宮人看見你與我糾纏不清嗎?”
葉嫵咬唇,猶豫不決,見他兀自上了聽風閣,唯有跟過去。
天色越來越暗,站在聽風閣,舉目所見,殿宇和宮苑被灰暗的暮色籠罩,越來越神秘。她注意到,閣中多了兩盆月季,許是因為欣柔公主辦壽宴,才在這里擺了兩盆月季。
楚明軒站在較為隱秘的一角,從外頭、下面仰望上來,看不見閣中有人。
這兩三次相見,她覺得他變了,和以往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他白皙的俊臉浮動著暗灰的光,那雙俊眸亦閃動著暗灰的色澤。
他讓她站過來一點,以免讓人瞧見。
“王爺請說。”
“我派人去救盼盼,本以為天衣無縫,皇兄不會知道是我出手救人,也就不會連累你。”他俊眉微結,“沒想到,我派去的兩個下屬不當心敗露了身份,讓皇兄知道了。嫵兒,是我不好,我信誓旦旦地承諾,卻還是連累了你。”
“事已至此,王爺也無力改變什么。王爺無須自責。”
葉嫵忍不住想,如果到別館救人的那兩人當真敗露了身份,又是如何全身而退?
楚明軒欣喜地問:“你不怪我嗎?”
她搖頭,她真的不怪他,只是后悔讓他出手救人。
他笑起來,卻又嘆氣,“雖然你不怪我,但我還是懊惱。為了這件事,沈昭痛罵我一頓,罵我不該出手,還說我這么做是將你推入火坑。”
她驚異,沈昭當真這么說?當真罵他?
的確,沈昭料事如神,料到了晉王救出盼盼的后果。
然而,晉王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奇怪,怎么真的頭暈了?剛才,頭暈只是借口,沒想到這會兒真的頭暈。她捂額,暈眩越來越厲害,忍不住閉眼,“我先回去了。”
“嫵兒,怎么了?”這嗓音低沉而醇厚,是楚明鋒的聲音。
“沒什么,只是頭暈。”葉嫵喃喃道。
天旋地轉之際,有人攬住她。
為什么忽然這么暈?又沒喝多少酒。她被人扶著坐下來,睜開眼,眼前這張臉由模糊漸漸清晰,是俊毅、冷硬的臉龐,是楚明鋒。
嗯?他不是在清寧殿嗎?怎么在這里?
她舉目四望,咦,不是在聽風閣嗎?怎么在寢殿?難道是他來找自己,帶自己回寢殿了?一定是這樣的。
“嫵兒,還頭暈嗎?好一些了嗎?”楚明軒關心地問,攬抱著她,觀察著她的神色。
“好一些了。”葉嫵覺得不再天旋地轉了,頭也沒那么疼了。
美眸微闔,一圈纖長的眼睫猶如夜色覆蓋下的花瓣輕輕伏在她的眼下,嬌艷而又妖嬈,撩人心懷。這張美玉般的臉龐宛如一朵皎潔、富麗的芍藥,釋放出縷縷幽謐的芬芳,鉆入肌膚,誘惑著人。
他忍住體內洶涌的情潮,“嫵兒……”
葉嫵瞇著眼,“嗯?”
就這么窩在楚明鋒的懷中,享受他的疼愛與情意,是最幸福的。
“抱我,可好?”楚明軒柔聲道。
“嗯。”她在他懷中蹭了蹭,支起身子,摟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頭,再也不放手,不讓他去找別的妃嬪。
他推開她,輕輕扣著她的后腦,再也忍不住情火的撩撥,吻她柔嫩的芳唇……究竟有多久沒有碰過她?他無法克制體內大火的火勢,吮吻她的唇,吞咽她的甜美與芳香……
葉嫵有了感覺,身軀不由自主地貼向他,抱著他的頭,用勁地吸他的唇瓣。
明鋒……明鋒……明鋒……不要冷落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擔心他抽身離去,擔心他再也不回澄心殿,便死死地抱著他,激烈地纏著他,不讓他半途離去……
楚明軒沉醉在她的柔情里,被她的主動弄得快爆炸了,更瘋狂地吻她、索求她的甘美……他聽見了上樓的腳步聲,卻仍然激吻如狂……
這一幕,落在來人的眼中;她與楚明軒激情擁吻的模樣,激怒了來人。
楚明鋒怒火中燒,黑眸緊皺,揪成一團,劍眉如刀,眸光似劍。他死死地盯著她,熊熊怒火燒毀了他,他仿是戰場上正與敵人廝殺的將軍,黑眸染血,嗜血冷酷,暴戾兇狠。
楚明軒慢慢松開她,卻仍然抱著她,有恃無恐地看著皇兄,并無絲毫驚慌。
“朕說過,下不為例!”楚明鋒幾乎咬碎舌頭。
“皇兄,臣弟與嫵兒是真心相愛!”楚明軒抱緊她,好似占有了她,“求皇兄成全!”
葉嫵略略清醒,在一片迷亂中聽見兩人在說話,卻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轉頭看去,看見一人站在那里,好像很生氣。
他是……楚明鋒!
怎么回事?
她看向摟著自己的人,也是楚明鋒,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有兩個楚明鋒?哪一個才是真的?
“放開她!”楚明鋒狠厲地吼,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皓腕。
“皇兄看得還不夠清楚嗎?嫵兒真正愛的,是臣弟!”楚明軒亦厲聲道。
“你們……”葉嫵甩開手,步步后退,驚恐地看他們,“為什么……”
啊……頭好痛……快爆炸了……她很亂,痛苦地搖頭……
楚明鋒率先上前,強硬地箍著她,不讓她亂動。
楚明軒緩緩站起身,似笑非笑,好似無所謂了,不再跟皇兄爭了。
楚明鋒摟著她下了聽風閣,拽著她回澄心殿。
離開聽風閣的時候,葉嫵最后望了一眼,發現晉王站在那里,朝她微笑。
難道,剛才跟她擁吻的不是楚明鋒,而是楚明軒?
天啊……
這一路,她的神智慢慢清醒,被楚明鋒拖著走,一路想,方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他這么生氣?為什么剛才有兩個他?他看見她和晉王擁吻,才這般怒不可揭?
回到澄心殿,楚明鋒拖著她進了大殿,甩開她,坐下來。怒火在胸中燃燒,臉如寒鐵,他眼中浮現一抹可怕的暴戾。
宋云和宮人都在大殿前庭,不敢進來。
“陛下……”她走過去,怯怯地喚道,有點兒心虛,“剛才……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他乖戾地反問,又好笑又生氣,“你不知,朕都看見了,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那一幕,她與皇弟擁吻、纏綿、火熱的一幕,好像千萬支利箭,穿過他的心。
葉嫵心中著急,急于辯解,“不是陛下看見的那樣……你聽我說……”
他怒瞪她,這張無辜的臉,這雙閃爍的眸,可真是嬌弱得令人憐憫,“好,朕聽你說!”
“我不知道是晉王……我記得是陛下……我看見了陛下……陛下吻我……我才回吻陛下的……”她結結巴巴地說,努力地回憶前不久那一幕,“那時,我頭暈腦脹,天旋地轉,接著陛下抱我……陛下還吻我,我就……”
“原來如此!”楚明鋒陡然掐住她的嘴,聲色俱厲,“這么說,你把皇弟當作朕,你才不知廉恥地跟他那樣?”
“陛下不信嗎?”她凄楚地看他,由于嘴巴變形了,嗓音也變了。
“如此謊話,你也說得出口?朕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恬不知恥的女子!”他怒吼,更用力地掐她。
葉嫵說不出話,眉骨酸痛,淚水涌出。
明鋒,為什么不信我?
楚明鋒氣瘋了,被所愛的女子背叛的悲憤、傷心交織在心中,使得他的嗓音暗啞了,“你說和朕重新開始,你說會留在朕身邊、當朕的妃嬪,朕信了你的話,以為你對朕有了情意……沒想到,你欺瞞朕!竟然和皇弟做出茍且之事!”
她搖頭,淚雨紛飛,想解釋,卻說不了話。
他受萬箭穿心之痛,那么,她亦受千刀萬剮之痛。
“從今往后,你就在偏殿待著,哪里也不許去!”他的黑眸染了痛楚的淚光,“朕不想再看見你!”
“陛下……”
他松開手,大步前行,她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凄痛道:“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
楚明鋒反手一掀,極其用力,她跌坐在地,又眼疾手快地撲上前,地揪住他的明黃色廣袂,“陛下,我真的沒有騙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朕只信親眼所見!”他沒有轉身,狠厲道,“放手!”
“不放!”葉嫵倔犟道,“陛下在乎我,為什么不相信我?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那么,你的愛也太狹窄了。”
“此生此世,朕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太在乎你!”
他后悔了?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他不再喜歡她了?親眼目睹她和晉王擁吻,他就永遠無法原諒她?
這樣的男人,不聽解釋,不辨是非,值得她喜歡嗎?值得她留下來嗎?
葉嫵心灰意冷,凄冷道:“我不該回來,不該低三下四地哄你消氣,最不該的是喜歡你!”
聞言,楚明鋒輕輕一笑,蝕骨的冷,慢慢轉過身,出其不意地提腳踹來,正巧踹在她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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