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116如此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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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下了御案,眼中略有急色,吩咐道:“安順,立即派人去找。全本書庫”
安順領旨,匆匆出了御書房。
“父皇,葉姑娘是御前紅人,方才在小膳房,想必不會出什么大亂子,父皇無須太過擔憂。”拓跋泓寬慰道,神色恭謹。
“但愿如此。”魏皇目光銳利,似在尋思著什么,“翾兒怎么會無緣無故地不見了?丫”
“倘若父皇擔心她的安危,不如出去瞧瞧。”拓跋泓沉沉道。
魏皇點點頭,往外走去,拓跋泓立即跟出去。
天色陰霾,寒風呼嘯,應該要落雪了。
安順躬著身子一陣風似地走過來,“陛下,葉翾不在小膳房。媲”
魏皇的臉孔如覆寒霜,憂色深重。
找遍了御書房附近和承思殿,都沒有葉嫵的蹤影。
拓跋泓在寒風中不動聲色地站著,魏皇越來越焦慮,問安順數次為什么侍衛還不回來稟報。
“父皇,已過兩盞茶的時間。”拓跋泓低聲提醒。
“陛下,奴才以為,都這么久了,葉姑娘怕是出了意外。”安順亦擔憂不已。
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走來,稟奏道:“稟陛下,卑職已找到葉姑姑。”
魏皇面露喜色,緊張地問:“現下何處?”
侍衛道:“葉姑姑被兩個公公帶走,在清風臺。”
安順斥罵道:“糊涂東西!為何不把葉姑娘救回來?”
“陛下,那兩個公公以葉姑姑的性命要挾,卑職不敢輕舉妄動。全本書庫”
“父皇,不如去瞧瞧。”拓跋泓并無著急之色。
魏皇邁步前行,墨色大氅隨風飛揚而起。
拓跋泓等人緊緊跟上,在寒風中疾行。
清風臺位于御花園西北角,高七丈,遠遠望去像是一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高塔。在塔頂登高望遠,可將整個皇宮、整個洛陽城收盡眼底。
抵達清風臺,拓跋泓遠遠地望見,塔中間的外側,葉嫵懸掛在半空,衣袍隨風飄揚。
如此一幕,驚心動魄。
魏皇心魂大震,抬頭仰望那纖薄得隨時皆有可能隨風飄走的女子,驚惶得嗓音微顫,“速速去救翾兒。”
他們匆忙奔上清風臺,一口氣登上去。
高高的塔上,葉嫵被粗繩綁著,整個身子被吊在外面,凜冽的寒風掀動她的衣袍,噗噗地響。
當時,她正在小膳房做粥,忽然被人擊暈,醒來時便在清風臺,手足被綁,兩個公公將她吊在欄桿外。她嚇得魂飛魄散,卻也知道應該不會掉下去,因為這兩個公公這么做必有內情。
在魏皇一行人來之前,韓王來到清風臺,見她被人吊在外面,頗覺有趣,笑瞇瞇地看她,好似在看一場好戲,沒有救她的意思。
當她看見魏皇等人,心中豁然開朗。
魏皇被這一幕嚇得心膽俱裂,擔心她的安危,厲聲怒喝:“混賬東西!還不放人?”
兩個公公見陛下駕到,不敢造次,畏懼地跪地,被侍衛押住。全本書庫
拓跋泓和安順一起去救她上來,她剛剛站穩,魏皇就走過去扶住她,面上溢滿了關愛,“翾兒,身上可有受傷?他們如何對你,你告訴朕,朕絕不輕饒!”
“奴婢沒什么事,陛下不必擔心。”葉嫵的心終于落回原位,那種懸掛在半空、腳下虛空的感覺太可怕了。
“回頭朕讓太醫給你把把脈。”魏皇拍拍她的手,目露憐愛之情。
“二皇兄……為何在清風臺?為何不救葉姑娘?”拓跋泓問韓王,語氣中略有責備。
在父皇來到之時,拓跋滔就覺得事有蹊蹺,覺得哪里不對,現下終于想明白了。他連忙解釋道:“父皇,兒臣剛來,正想救她上來,父皇就來了……”
魏皇語氣森冷,“是嗎?”轉而問葉嫵,“韓王當真剛來?”
她如實道:“韓王來此已有一些時候。”
拓跋滔慌了,立即道:“父皇,不是的……”
拓跋泓質問道:“二皇兄知曉父皇最喜歡葉姑娘,為何不看在父皇面子上救她?”
一時之間,拓跋滔不知如何回答,驚惶之色從眼中一閃而過。
恰時,幾個宮人上來掌燈,宮燈在寒風中飄搖,橘紅的光芒影影綽綽地灑了一地。
夜色如幕,籠罩了皇宮。
魏皇坐在雕椅上,龍威赫赫,明黃色龍袍在光影的映照下,尤顯得刺目。
“混賬東西!你們為何擄劫葉姑娘,還不從實招來?”安順見陛下目色寒沉,便代為喝問。
“奴才……回陛下,奴才縱有千百個膽子,也不敢擄劫葉姑娘……”一個公公戰戰兢兢地說道,面有慌色。
“拉出去斬了!誅三族!”魏皇的眼中浮現一縷殺氣。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才怎有膽子擄劫葉姑娘……”兩個公公磕頭求饒,嚇得目泛淚光,指向拓跋滔,“是王爺命奴才把葉姑娘綁到清風臺……”
拓跋滔目色一變,驚震地怒道:“胡說!本王何時命你們綁人?”
一個公公急得流淚道:“王爺,若非您吩咐奴才辦事,奴才賠上賤命也不敢綁人吶……陛下,奴才奉了王爺的命,伺機將葉姑娘綁到此處,將她吊在外面……”
葉嫵看向拓跋泓,心中冷笑,原來如此呀原來如此。
他面色如常,不露絲毫情緒。
拓跋滔著急了,辯解道:“父皇,他們血口噴人,兒臣沒有吩咐他們辦事……兒臣冤枉吶……兒臣為何將葉姑娘綁到清風臺?兒臣明明知道父皇喜歡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綁她?兒臣真的冤枉吶……”
“陛下,小林子在家書中提到韓王……倘若當真是韓王,那韓王命人綁了葉姑娘,會不會是以她要挾……”安順不敢接下去說。
“父皇,兒臣以為,承歡殿炸案已水落石出。二皇兄欲弒父皇、心術不正,命小林子在承歡殿的鎏金狻猊香爐里放硫磺粉,功虧一簣。他得知父皇命兒臣暗中追查此案,擔心陰謀敗露,被父皇重懲,便一不做二不休抓了葉姑娘,以她的性命要挾父皇。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拓跋泓冷沉地分析。
“老四,你血口噴人!”拓跋滔怒道,氣得臉孔緊繃,“父皇,兒臣不知什么小林子,也不知硫磺粉,更沒有綁人,四皇弟這是誣陷兒臣,父皇明察。”
“父皇,兒臣只是據人證、物證推斷,對事不對人,還請父皇圣裁。”拓跋泓從容道。
“父皇,兒臣真的冤枉……兒臣縱有狗膽也不敢犯上……”拓跋滔語聲焦急,眼色急劇一轉,“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置兒臣于死地……”
拓跋泓不再開口,魏皇臉孔沉靜,瞧不出喜怒,眼中的寒色卻越來越重。
忽然,他轉向葉嫵,“翾兒,你怎么看?”
她淡淡道:“奴婢一介女流,實在不知如何裁斷。不過此事關系到奴婢,奴婢覺得,無論主謀是誰,都可以用法理情來看待。”
魏皇濃眉舒展,朗聲道:“法理情,的確如此。”他看向拓跋滔,龍目沉沉,“韓王弒父犯上在先,擄綁翾兒在后,大逆不道,心術不正,罪無可恕。鑒于罪證確鑿,貶其為庶人,發配涼州,永世不得回京。”
拓跋滔沒想到會有如此下場,哭喊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什么都沒做過……父皇……”
安順揮手示意侍衛將他押下去,他不肯走,激烈地掙扎、反抗,兩次差點兒沖上來,但終究被兩個侍衛押走。
葉嫵不禁心想,魏皇視韓王為左右手,甚為器重,今日就信了那些所謂的罪證而貶他為庶人?
拓跋泓昂然而立,面不改色,好似巋然不動的石雕。
雖然拓跋泓說已請大夫醫治楚明鋒的腿,但葉嫵覺得不靠譜。
這日,他帶她出宮去看望楚明鋒,一進廂房,就把他隔絕在門外。
楚明鋒仍舊躺在床上,聽見聲響才翻過身,睡眼惺忪,瘦削的臉孔病色分明,看來精神不佳。他慢慢坐起身,語氣中含著薄責,“嫵兒,你怎么又來了?”
她二話不說地掀開床尾的棉被,察看他的左腿。他的左小腿腫了,一大片的瘀紫,看來傷得很嚴重,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
明鋒的腿傷究竟有多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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