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誘歡4香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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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奴婢怎敢……”體內好像有一把火,燒得她口干舌燥、全身焦灼,想靠近清涼的男子。全本書庫
“不敢?朕告訴你,朕可以寵幸你,不過朕那么多妃嬪,你能為朕做什么?朕要你何用?”他笑得陰沉,修長的手指在她凝脂般的身上緩緩游走。
好清涼!
蕭婠婠想要更多的清涼,想撲入他的懷抱,卻硬生生地克制住那股沖動,“陛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他漫不經心地撫觸著她細致的鎖骨,問:“你只是卑微的六尚局女官,有什么本事?丫”
她咬唇,心中交織著迷戀、仇恨與悲酸,“奴婢的本事,陛下遲早會曉得。”
楚連玨冷笑,“是嗎?媲”
他戲謔的目光流連于她花蕾般尚未綻放的身子,“膚如凝脂,腰肢纖細,任何男人見了,必定動心。不過朕是九五之尊,妃嬪如云,在朕的眼中,所有女人都一樣。即使你在朕面前除珠釵、解羅衫,朕對你也沒有任何興致!”
她頓時清醒,屈辱從心底深處涌出。
他拍著她的臉頰,眸光陰狠,“朕要你辦的事若有任何差錯,朕摘了你的腦袋。”
爾后,楚連玨丟下她,揚長而去。
蕭婠婠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雙手握成拳,咬著唇。
強忍多時的淚水,終究滑下,泛濫成災。
楚連玨,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尚乃掌管帝王之物的意思,女官六尚始設于數百年前,掌宮掖之政,服侍皇帝飲食起居。
六尚局的宮人皆從良家女子中選拔品貌端正、能書會寫、通曉算法,年紀在十五歲至二十五歲之間的未婚者入宮任女官。設六局二十四司與一宮正司,分別掌管內宮的禮儀、誡令、寶璽、圖籍、財帛、羽仗及衣食供給等事務,并對后妃言行予以導引,確保后妃行止有度,不得違禮越制,乃至結交外臣,干預政事。
當今圣上的祖父,武帝楚明鋒,始令女官六尚不再服侍帝王,帝王由宦官侍奉,六尚局專事后妃,由中宮統領、管教。且將六局二十四司簡化為六局一司: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宮正司。
六局由尚宮局主官尚宮統領,宮正司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罰之事。
繡有鴛鴦圖紋的錦衾紅枕、鳳帷絲帳,在嘉元皇后生辰前六日準備好。
這夜,蕭婠婠帶著心腹女史阮小翠來到嘉元皇后的慈寧宮。
宮娥說嘉元皇后在偏殿書房抄書,不能打擾。
她說明來意,宮娥就讓她進入寢殿。
更換床席帷帳之后,宮娥看見那醒目的鴛鴦,驚駭地訓斥她。
蕭婠婠無奈道:“我也是奉命辦事,否則便有性命之憂。”
嘉元皇后的近身侍女余楚楚睜了睜眸,奔向偏殿。
不久,嘉元皇后匆匆回殿,眉心蘊著怒氣。
年輕的嘉元皇后幽居慈寧宮,與世無爭,抄書,賞花,誦經,偶爾有后妃前來請安,她也只是應付一下,并不與她們多有來往。
她風華正茂,姿容嬌美,嫻雅端靜,卻只能一世囚困深宮,老死于此,當真殘忍。
蕭婠婠叩拜后,立在一側,等候嘉元皇后的質問。
寢殿中只有一個宮娥,余楚楚。
“是他的意思?”嘉元皇后林舒瑤無奈與氣憤交織的目光從床榻移向蕭婠婠。
“娘娘恕罪,奴婢人微言輕,無法違抗皇命。”她可憐兮兮地說道,知道這個“是”是指陛下。
“換了。全本書庫”林舒瑤不容置疑地命令,柔緩的嗓音因為怒火而頗具威嚴。
“娘娘……”蕭婠婠為難道,“奴婢……”
林舒瑤黑如點墨的美眸緊緊擰著,“萬事有哀家擔待!”
不得已,蕭婠婠只能遵命。
余楚楚協助她,換好后,她對嘉元皇后道:“娘娘,奴婢不想多事,只想對娘娘說一句,您嫻雅溫和,若為此事失了平常的冷靜,那便無法應付自如了。”
林舒瑤不語,好像陷入了沉思。
“奴婢多嘴,娘娘恕罪。”蕭婠婠深深垂首。
“無須自責。”林舒瑤拉著她的手,溫聲道,“你沒罪,今夜之事,爛在腹中,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蕭婠婠溫和道,“時辰不早了,娘娘也該歇寢了,奴婢告退。”
林舒瑤頷首,讓她去了。
慈寧宮宮門就在眼前,蕭婠婠看見宮門外不遠處走來數人,燈光隱隱。
這么晚了,誰會來慈寧宮?
她對阮小翠道:“糟了,我的玉佩落在慈寧宮,我回去拿,小翠,你先回去。”
阮小翠不疑有它,先行回去。
她立即閃身于陰暗之處,避過宮人的視線,輕手輕腳地繞到寢殿的東側。
寢殿東側有一扇窗,所幸這扇窗虛掩著,輕輕一推,就拉開一條縫,殿內床榻周邊瞧得一清二楚。嘉元皇后從大殿回到寢殿,看著桌上那些繡著鴛鴦的大紅錦衾繡枕,怔忪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時,傳來宮人拜見陛下的聲音。
陛下?
蕭婠婠一驚,壓抑著想看看他的沖動,蹲著身子,凝神靜聽。
“陛下深夜來此,有何要事?”林舒瑤的聲音冷冰冰的,“時辰不早,陛下還是盡早回宮歇著。”
“為何朕每次來,你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楚連玨的聲音微含怒氣。
“哀家是先帝皇后,你是當今圣上,此處不是你該來的,你還是走吧。”林舒瑤怒道。
蕭婠婠暗自思忖,這二人,當真有曖昧?
難道,陛下喜歡嘉元皇后?喜歡皇嫂?
不會吧。
寢殿靜了須臾,楚連玨又道:“這些是朕命人準備的,喜歡嗎?”
“喜歡?”林舒瑤陡然提高聲音,怒火更熾,“我是你皇嫂,你這么做,有沒有為我想過?你想置我于何地?讓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叔嫂宮闈?還是讓天下臣民都知道嘉元皇后不知廉恥、下賤地勾引二叔?”
“瑤兒,你為何總把自己說得這般不堪?”他的聲音降了火氣,含有微微的痛楚,“這一年多,我待你如何,你看不出來嗎?我可有失禮過?”
“你偷偷地來慈寧宮,還說沒失禮?你讓人送來鴛鴦衾枕,是何意思?”
“瑤兒……”
“不要叫我‘瑤兒’,我是嘉元皇后,是你的皇嫂。”即使她壓抑著聲音,也是聲嘶力竭。
寢殿又陷入了沉默。
蕭婠婠聽得心驚膽顫,陛下與嘉元皇后竟然這般親密,不說“朕”、“哀家”,只用“你”“我”,由此可見,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叔嫂的關系,大有可能,他們有情,而且是二叔喜歡大嫂。
嘉元皇后喜歡陛下嗎?
先帝,嘉元皇后,陛下,這三人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感情糾葛?
進宮前,主人安排專人對蕭婠婠講解皇宮與朝堂的人與事,她銘記在心。全本書庫
她知道,先帝登基一月便大婚,娶林氏長女,冊封為后。
當時,楚連玨貴為懷王,府第在宮外,不可能在先帝大婚后才喜歡上林舒瑤的吧。
很有可能,早在林舒瑤嫁給先帝之前,楚連玨就與她相識,情根深種。
她恍然大悟,難怪陛下會傳召她,要她在嘉元皇后用物上繡鴛鴦;難怪他一邊懷疑自己的身份,一邊冷酷無情地對待自己。
“瑤兒,當年的遺憾,我一直想彌補。”楚連玨飽含深情地說道,“即使你是我皇嫂,我也要你;即使天下臣民都知道你我之間的情,我也不懼。”
“別說了……”林舒瑤苦楚道,聲音哽咽。
“這一年多,無數個日夜,你可知我是如何熬過來的?你可知我多么心痛、多么想你……”
“別說了……我叫你別說了……”
“瑤兒,我不想再忍,不想再受煎熬,我是皇帝,誰也不能阻止我們。”
“你閉嘴!”
“你做什么?”楚連玨驚呼,“你為什么要剪爛這些鴛鴦?你瘋了……”
蕭婠婠站起身,望向寢殿。
林舒瑤拿著剪刀剪著桌上的鴛鴦衾枕,楚連玨拉扯著她,阻止她剪。
就在拉扯中,就在他奪剪刀的爭奪中,剪刀從她的左臂不經意地劃過,劃破了她的袖子。
他慌張地抬起她的左臂,察看她的傷勢,“劃破了皮,疼不疼?”
林舒瑤不語,推著他,卻推不開。
楚連玨照著她的指示,從柜子里拿出棉布,捋高她的敞袖,以棉布綁在她的傷口處。
突然,他褐眸一亮,眉宇蘊著驚喜的笑。
林舒瑤也意識到他為什么會有如此反應,立即放下袖子,不自在地轉身。
“你臂上的守宮砂完好無損,這么說,先帝沒碰過你?”他狂喜道。
“你看錯了,那不是守宮砂。”林舒瑤步步后退。
“我怎會看錯?先帝為何……真是奇怪。”楚連玨百思不得其解,便索性不想,笑瞇瞇道,“瑤兒,既然你與先帝沒有夫妻之實,那我們就不再有障礙了。”
“混賬!”她怒斥,氣得全身發抖,“你記住,我永遠是你的皇嫂。”
“你不是!”他咬牙道。
她步步后退,他步步緊逼。
她退向外殿,他伸臂攔住。
她失聲驚叫,他及時捂住她的嘴,抱著她直往床榻。
蕭婠婠瞪大雙眸,驚心動魄。
嘉元皇后臂上的守宮砂為什么完好如初?先帝為什么沒碰過她?
當真奇怪。
蕭婠婠緊張地望向寢殿,不知該不該看下去。
這一刻,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悲酸,悲痛,痛得幾乎無力支撐。
喜歡的男子愛著別的女子,而且他們之間是那種刻骨銘心、驚心動魄的愛,她如何比得過?
殿內只有一盞茜紗珠絡宮燈,昏暗迷蒙,照亮了床榻上的一幕。
因為嘉元皇后是皇嫂,楚連玨才忍了這么久,如今知道了先帝未曾寵幸過她,想必不會放過她吧。而林舒瑤,是否愿意委身二叔——當今圣上?
“不可以……”林舒瑤低聲叫著,拼命地抗拒著,“即使先帝未曾……你也不能這樣……”
“有何不可?”他就像一只餓極了的猛獸,制著她亂動的雙手,“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更知道這些年來你對我的情未曾減少一分,我們結為夫妻是天經地義。”
“你混蛋!”她罵道,“放開我……”
“瑤兒,不要逼我弄疼你。”即使是用強,但他的嗓音仍然飽含疼惜。
“玨,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求你,只要你不這樣待我,你可以常來慈寧宮……我們一起賞花品茗……一起……啊……”她退一步懇求,凄楚可憐。
“不夠,我只要你……瑤兒,我寵幸那些妃嬪,只是麻痹自己;我也想忘了你,可是,我根本忘不掉……你知道嗎?每個妃嬪侍寢,我總會看錯,以為她們是你……瑤兒,我不能沒有你……今夜,你是我的妻。”楚連玨說著世上最痛楚、最深情的情話。
得不到,才是最珍貴的;得不到,才總是惦記。
蕭婠婠想不到,楚連玨對嘉元皇后用情如此。
身為女子,得到男子癡情若此,又有何求?
原以為他記得自己,他對自己是有情的,原來不是,他只愛嘉元皇后一人。
其他女子,對他來說,只是嘉元皇后的影子。
這個瞬間,蕭婠婠心如刀割,心碎成片。
她不知道,應該同情他們,還是痛恨他們?
她又望向床榻。
楚連玨壓制著林舒瑤,強吻她,她再也說不出話。
蕭婠婠想起一年前那個落雪紛紛的元宵之夜,想起凝光閣的鬼面人,想起當時自己的無助與絕望……嘉元皇后和她一樣,正經歷著被人凌辱的不堪之痛,不同的是,她到底愛著楚連玨的吧。
“不要……放開我……玨,求求你……”林舒瑤苦苦哀求,哭聲破碎。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你教我如何活下去?”
“玨,住手!”
楚連玨根本不理會她的懇求,專注于自己的欲念。
衣袍一件件地拋出,掉落在地,疊加在一起,一生糾纏。
鳳帷羅帳緩緩落下,帳中人影,赤身相擁。
蕭婠婠望見,昏黃的床榻帷帳內,楚連玨吻著林舒瑤慢慢倒下……
面頰燒得厲害,她不敢再看,轉開頭。
殿內傳出一聲低呼,應該是林舒瑤被強行破身的痛呼。
咳……她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片刻后,殿內傳來低喘聲、若有若無的輕吟聲。
禁不住好奇,面紅耳赤的蕭婠婠最后一次望向寢殿。
帷帳內,身軀交疊,香艷得令人心跳加劇。
看似火熱纏綿,誰又知個中心傷怨恨?
看似繾綣情深,誰又知誰的心已破碎?
蕭婠婠終于知道,那晚楚連玨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在朕的眼中,所有女人都一樣。
他深愛嘉元皇后,用情若此,自然對別的女人不屑一顧。
她也終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解羅衫,他無動于衷,全無興致,不是他不動心,而是他對嘉元皇后用情太深,以至于視其他女子為糞土。
想到此,她的心好似被人插了一刀,鮮血淋漓,痛得喘不過氣。
片刻后,她轉身離去,淚不再流,心不再痛,仿佛行尸走肉。
“誰?”
剛走出數步,前方不遠處就傳來公公的叫聲,在這寂靜的夜,尤為驚人。
她立即隱入黑暗之處,輕手輕腳地奔向宮門。
所幸看見她的公公沒有追來,她順利離開慈寧宮,回到尚寢局。
關上門,坐下來,飲了一杯溫茶,劇烈的喘息慢慢平復。
不知楚連玨有沒有聽見公公的那聲叫喚,倘若聽見了,他不會放過她的吧。
希望他沒有聽見。
皇帝強幸皇嫂,這件事,應該告訴燕王嗎?她應該靠攏他,取得他的信任,再利用他么?
楚敬歡要她伺機接近嘉元皇后,暗中注意嘉元皇后的動向,嘉元皇后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都要向他稟報。
由此看來,他早已知道陛下與嘉元皇后不同尋常的曖昧之情。
那么,一旦他知道陛下與嘉元皇后宮闈,會有所行動嗎?他究竟有何圖謀?
次日黃昏,蕭婠婠從翊坤宮回六尚局,在一條偏僻的宮道上被擄了。
她知道,除了陛下,不會有第二個人。
在那處無人居住的宮苑,三四個公公將她推進一個房間。
房門關上,屋中頓時昏暗,她適應了片刻,才看見床上坐著一人。
一雙粉底靴,龍紋金紋袍擺,明黃色團龍常袍,一張冷寒懾人的俊臉。
“奴婢拜見陛下。”蕭婠婠立即跪地。
“你好大的膽子!”語聲生冷。
“奴婢做錯了什么事?還望陛下明示。”她知道,很有可能,他已經查出昨日偷窺的人是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楚連玨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的唇角滑出一抹凄冷的笑,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她視他為仇敵、他也視她為肉中刺、眼中釘?為什么上蒼要這么捉弄他們?
已經決定割舍那段短暫、青澀的戀情,割舍了他,可是每次與他相見,她總是無法克制自己,總會為他癡迷,總會因他的一言一行而心痛。為什么她不能灑脫一點、放開一點?
今日落在他手中,脫身的希望很渺茫吧。
楚連玨拽著她站起身,俊臉冷如覆霜,“昨日你看見了不該看的,朕應當如何處置你?”
蕭婠婠心知肚明,宮闈秘辛,向來不允許第三人知道,手段狠辣的陛下不會放過她的吧,很有可能會親手了結她的小命。
為了別的女子,他竟然這樣對待自己。她很想仰天狂笑。
“陛下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自知活命難逃,但是,假如陛下饒奴婢一條賤命,奴婢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饒了你?”楚連玨低笑,笑聲邪佞。
“奴婢死不足惜,只是有朝一日嘉元皇后知道了奴婢無故消失的真相,只怕娘娘會怨怪陛下。”
“你竟敢威脅朕,有膽識!”他切齒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說出實情。”蕭婠婠一邊應付著,一邊心急火燎地想著應對之策。
“你以為她會知道一個卑賤的宮婢死了嗎?會知道真相嗎?”
“奴婢自知難逃一死,不過奴婢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早已寫下一封書信,交給一個姐妹,假若奴婢失蹤兩日,她就會將書信呈給嘉元皇后。在這封信中,奴婢陳述了奴婢獲罪的來龍去脈。”蕭婠婠冷靜道,“陛下覺得,娘娘看了這封書信,會怎樣?”
楚連玨怒瞪著她,很想一掌拍死她。
陛下將如何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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