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誘歡19取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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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盛滿怒氣的褐眸,不卑不亢地說道:“奴婢不想丟了這條賤命,一定不會擅闖。全本書庫”
為了嘉元皇后,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想到此,她的心就開始抽痛。
假若這一生,有人愿意為了她,做盡一切,無論是作奸犯科,還是忤逆犯上,她覺得,值了。
而眼前這個陰鷙的男子,此生此世,都不會為了她做盡一切丫。
她實在不該再寄情于他,不該再為他心痛
楚連玨冰寒地瞪著她,一時不語,卻不放開她媲。
她掙了掙,感覺到寢殿中的光影一晃,側首望去——
嘉元皇后站在寢殿入口,愣愣地看著他們,眸色沉靜如水。
他也抬眼望去,驚呆須臾,才燙手似地松開她。
“奴婢參見娘娘。”蕭婠婠立即行禮,方才自己與陛下那曖昧的情形被嘉元皇后瞧見,不知她會作何感想,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再信任自己?
“陛下怎會在這里?”林舒瑤徐徐走進來,并不看蕭婠婠。
“我來瞧瞧你,沒想到你不在。”楚連玨掩飾了最初的慌亂,“我還有奏折要批閱,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話落,他大步流星地離去。
蕭婠婠覺得,他的步履有些凌亂。她立即下跪,“奴婢不該擅闖寢殿……奴婢不知陛下在此……陛下對奴婢并非那樣,陛下只是警告奴婢……往后不要擅闖……”
林舒瑤拉她起身,溫和道:“哀家明白,你無須解釋。”
蕭婠婠從懷中取出一小包麝香香片奉上,“奴婢本想將麝香放在床頭就回去,沒想到陛下會在寢殿。”
林舒瑤接過麝香香片,默然片刻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也是陛下的女人。”
你也是皇帝的女人。
蕭婠婠不太明白,嘉元皇后這句話,究竟是何意思?
無論是妃嬪,還是六尚局女官、卑賤的宮女,都是皇帝的女人,她自然也是皇帝的女人。
嘉元皇后說,自己也是皇帝的女人……這個“也”字,太奇怪了。
她本來就是呀。
只是,從卑賤的宮女、女官晉升為妃嬪的,鳳毛麟角。
大楚國國祚數十年,竹帛記載,只不過兩三個。
過了三四日,余楚楚來到尚寢局傳旨,讓她去一趟慈寧宮。
在路上,蕭婠婠被慕雅公主的近身宮女曉曉逮住,說公主在春禧殿等她。
楚君婥要親手繡一只香囊送給林天宇,可是,她只會調皮搗蛋,就是不會女紅。
蕭婠婠脫身不得,教公主基本的針法才離開春禧殿,匆忙趕往慈寧宮。
宮娥說嘉元皇后正在沐浴,于是,她來到偏殿浴池。
殿內一個宮娥也無,她覺得有點古怪。浴池內沒有聲響,她大著膽子走進去。
青紗絲幔,一簾又一簾,飄逸而多情,被水霧沾濕,添了幾分曖昧。全本書庫
光影綽綽,似無人影。
難道嘉元皇后已經沐浴完畢?
“說!究竟是為什么?”
突兀的一聲低吼,蕭婠婠嚇了一大跳,猛地止步。
這是楚連玨的聲音,飽含怒火。
她明白了,他和嘉元皇后正在爭吵。
一定是他孤身前來,揮退宮娥,自己才能如入無人之境。
“你不知嗎?”林舒瑤清冷地笑,微含譏諷。
“用麝香洗浴,你就這么不愿為我生兒育女?”這句話,語氣極重,卻又萬分沉痛。
“是!我根本不想為你生兒育女!”她聲嘶力竭地說道,“我是你皇嫂,假若傳出孤寡的嘉元皇后有了身孕,你讓我如何面對楚國萬民?”
“這根本不是問題,我會封住消息,誰也不會知道,你也無須面對楚國萬民!”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意愿與感受?”林舒瑤聲音破碎,飽含悲痛,“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我注定不能廝守一生……你可知我多么痛苦?每個夜里,好像有人鞭笞著我……玨,我無顏面對先帝,無顏面對楚氏列祖列宗。”
原來是為了麝香。
原來楚連玨已經知道嘉元皇后偷偷地用麝香避孕。
蕭婠婠覺得,此時不宜繼續聽下去,應該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誰?”
一聲厲吼,嚇得她呆了一下。
才前行數步,她的手臂就被人拽住。
完了!
下一刻,她被楚連玨拽住,扔在浴池前。
跌在硬邦邦的漢白玉宮磚上,她忍著疼痛,跪在地上,看向嘉元皇后。
可是,身上的痛,已被心中的痛覆蓋。
林舒瑤站在浴池旁,披著一襲寬松的月白絲衣,面泛桃紅,不知是因為沐浴,還是因為怒火。
對于蕭婠婠的突然出現,她好像并不意外。
“上次朕說過什么,你都忘了嗎?”楚連玨俊白的臉上烏云滿天。
“奴婢記得……奴婢奉了娘娘旨意前來,陛下若是不信,可問問楚楚。”蕭婠婠低聲道。
“浴池是你能擅闖的嗎?即便是奉了旨意,沒有傳召,你也只能候在外殿!”他怒斥。
“是我讓她進來的。”林舒瑤淡然道。
楚連玨看她一眼,蹲下來,扼住蕭婠婠的咽喉,“朕已警告過你,此次擅闖,怨不得朕殺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同樣的,蕭婠婠不能反抗,也無法反抗。
她凄楚地看他,紅眸泛起盈盈的淚光,那樣鮮艷哀傷、妖異痛絕的紅,令人驚震。
他的手勁越來越大,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漸漸模糊……
仿佛回到了清涼山碧池,他仍然是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她仍然是遺世獨立的女子。全本書庫
合奏一曲《山鬼》,輕輕地依偎。
你是楚國皇帝楚連玨,是令我家破人亡的仇敵,如今,你為了另一個女子,親手扼死我。
很好!太好了!
死了,一了百了,我可以去找父親母親了。
我恨你,可是,心痛得快死了,四肢百骸都在痛。
林舒瑤驚駭地奔過來,使勁地掰開他的手,焦急道:“放開她……聽見沒有?放開她……”
蕭婠婠看著他殺氣騰騰的褐眸,看著林舒瑤的著急與慌亂,似乎聽見了他的五指扼住咽喉用力的聲音……氣息斷了,她越來越難受,眼前越來越黑……
“你殺了她,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林舒瑤凄厲地威脅。
“此次我可以放過她,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再用麝香!”楚連玨松了一點力道,“我要你為我生下一雙兒女。”
林舒瑤沒有答應,低頭咬在他的手臂上。
蕭婠婠驚駭,想不到她竟然為了自己而咬傷心愛的男子。
楚連玨吃痛,不得已松開手,而手臂上的牙印清晰可見,鮮血滴落。
林舒瑤滿口鮮血,襯著她白皙的臉腮和貝齒,怵目驚心,好似心力交瘁,四肢綿軟。
血珠滴落絲衣,化開一朵妖冶的血花。
蕭婠婠舒服了一些,看見林舒瑤呆呆地坐在地上,而楚連玨也坐在地上,恨恨地喘氣。
靜默半晌,她從浴池旁拿來絲巾,為他擦拭傷口上的血跡后,以絲巾綁住傷口。
“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婢咬我!”楚連玨低笑起來,不無凄涼。
“我絕不會讓她因我而死!”林舒瑤語氣堅決。
“那好,我就讓你看看,究竟她是否值得你這般付出!”他邪惡地冷笑。
蕭婠婠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然而,很快的,她明白了。
楚連玨拽過林舒瑤,將她摁在紅毯上。
她拼命地推拒,沒兩下就被他制得動彈不得。
“你做什么?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要在你最信任的人面前寵幸你,讓你再無任何顏面。”
絲裂,衣斷。
蕭婠婠目瞪口呆,這個皇帝當真邪惡得令人發指。
嘉元皇后是他心愛的女子呀,他怎能這般對待她?
他扣住她兩只手,強吻她的唇,她左右閃避,終究避不開他的封鎖。
他強,她弱;
他狠,她嬌;
他暴虐,她可憐。
這一幕,香艷得令人,也可怕得令人心驚膽戰。
林舒瑤欲哭無淚,縱然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蕭婠婠看見她哀傷、絕望的目光,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元宵之夜……
顧不得其他了,她不能讓嘉元皇后在宮人面前丟盡尊嚴。
“陛下,愛一個人無可厚非,陛下可以愛她、寵幸她,然而,假若您的寵幸讓她再無顏面活在世上,這無異于您親手將匕首刺進她的心口。”
“陛下看見她絕望的目光了嗎?假如陛下的愛太可怕,可怕得讓娘娘失去了所有的尊嚴,讓娘娘再無求生的意念,陛下的愛就變成一把鋒利的刀。敢問陛下一句,陛下當真要逼死娘娘嗎?”蕭婠婠冷靜地說道。
“娘娘對陛下的愛,絕不比陛下少,只是陛下可曾理解娘娘的苦楚?娘娘不想有孕,那是為陛下著想——娘娘不想陛下圣德有損,娘娘希望陛下留名青史,竹帛上的陛下英明神武,而不是失德昏君。”
楚連玨慢慢停止了所有粗暴的舉動,聽完最后一個字,他放開林舒瑤,徑自離去。
蕭婠婠立即拿了一襲外衣,裹在嘉元皇后身上。
林舒瑤伏在她的肩上,嚶嚶哭泣。
步行于繁華熱鬧的金陵大街,蕭婠婠形色匆匆,無暇關注商街與市井的喧囂。
終于找到朝陽大街的近瑤樓,青紗紅幔隨風飄揚,花枝招展的濃妝女子在樓前拉客。
不會吧,近瑤樓是青樓?
燕王怎會把會面地點選在人多眼雜的青樓?
猶豫片刻,她進了一家綢緞莊,出來時,已變成一個翩翩少年。
被拉客的姑娘拉進近瑤樓,數名姑娘一窩蜂地涌上來,對她上下其手,七嘴八舌地招呼她。
蕭婠婠被這些鶯鶯燕燕鬧得頭暈眼花,想離開卻走不掉,還被她們扯來扯去。
忽然,四周安靜下來,吵鬧不休的姑娘都去接待身后的大爺了。
一個面生的青衣男子走過來,“請隨我走。”
應該是燕王的人,她沒有多想,隨他走入內苑。
想不到近瑤樓的內苑有一座獨立的三層樓閣,看似樸實,走進去才知道裝飾擺設極盡奢貴。
來到一間廂房,青衣男子說桌上的糕點酒水可隨意享用,然后就關上門走了。
燕王呢?還沒到嗎?
剛剛坐下來,她就聽見女子綿軟入骨的聲音,嬌若鶯啼。
“爺,聽雪喂您飲酒。”
“爺,盈盈彈一曲可好?”
“爺,瀟湘為您捶捶背。”
風露清綿,酥人筋骨,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筋骨松軟吧。
蕭婠婠卻聽得毛骨悚然,奇怪,為什么這聲音如此清晰?即使是隔壁,也不可能這么清楚吧。
側首一看,她終于明白,兩間廂房只以帷幔隔開,右側的廂房有人。
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撩起帷幔,她看見三個濃妝艷抹的女子伺候一個尊貴的男子飲酒。
這男子,就是燕王。
蕭婠婠驚得立即放下帷幔,心怦怦直跳。
聽著她們媚骨的聲音,她慢慢地平復了情緒,決定再次偷看。
三個青樓女子不算絕色,但也是秀色可餐。她們使盡渾身解數地誘引燕王,希望討得他的歡心,便可入府為妾。而他始終淡淡的,似笑非笑地應承著她們,不似厭惡也不似歡喜。
風塵女子取悅男人的媚術,她第二次見識到,但是這次更為直接火辣。
燕王府中佳麗環繞,他何須在青樓尋歡?
約她在這里會面,他卻與煙花女子飲酒作樂,難道她還要等他盡興了不成?
她出宮一趟可不容易,時辰也有限,他卻在這里……
想到此,蕭婠婠氣呼呼地坐下來,倒茶喝。
突然,那些聒噪的聲音消失了,房中安靜得有點詭異。
她感覺到有人走來,立即起身,“王爺。”
“坐吧。”楚敬歡掀袍坐下,“餓了就吃。”
“奴婢不餓。”她低垂著眸光。
“本王讓你坐,你就坐。”他拉開身側的圓凳。
“是。”不得已,她“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楚敬歡劍眉輕揚,“斟茶。”
蕭婠婠一愣,須臾才為他斟茶。
他飲盡一杯茶,冷淡地問:“可有把握當選尚宮?”
她輕聲道:“奴婢盡力。”
他盯著她那雙清淡如水的紅眸,“倘若你已無機會,本王再出手助你。”
她恭順道:“謝王爺。”
“近來陛下與嘉元皇后如何?”
“還是那樣,娘娘強顏歡笑,前幾日,陛下與娘娘置氣,數日沒去慈寧宮了。”
“為了什么事置氣?”
“奴婢不知。”
“真的不知?”楚敬歡再問一次,語氣略重。
“奴婢會再查探。”她的后背微冒冷汗。
“張嘴。”他不容置疑地命令。
蕭婠婠愕然抬眸,看見他捏著一小塊桂花糕遞在自己的嘴邊。
他鎖住她的目光,眉宇微皺,堅持要她吃。
對視片刻,她張口吃了桂花糕,立即垂眸。
她不明白,燕王為什么做出這曖昧、不同尋常的舉動?
“方才她們如何取悅男人的,都看清楚了?”
“啊?”她再次錯愕地抬眸,愣了須臾才回道,“奴婢看清楚了。”
楚敬歡又拿了一小塊糕點遞在她唇邊,她看著他不容反抗的眼神,心驚膽戰地吃了。
他連續喂,她連續吃,吃了五六塊,她也不覺得餓了。
飲茶后,他讓她回宮。
走出近瑤樓,她的腦中仍然是他那深邃的目光與反常的態度。
他為什么喂自己吃糕點?為什么問自己是否看清楚風塵女子如何取悅男人?
這次敬為什么舉止這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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