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蘇安在房間里呆了一下午,她一點點的把心緒沉淀下來。舒殘顎疈
認識蕭何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她會那么喜歡一個男人,喜歡到近乎病態。
愛上蕭何的時候,她覺得所謂一世愛戀遠遠不夠,她甚至貪心的期盼著來世。
和蕭何相處的時候,她在想,她一定要緊緊的抓住蕭何,抓住她的幸福和溫暖。她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接近了幸福的邊緣,她覺得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比蕭何更懂她,可就是因為懂,所以他才可以那么肆無忌憚,那么深刻的傷害她。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覺得他就是她的陽光,可是當他毫無聲息離去的時候,她才發現陽光一直高懸于空,溫暖而炫目灝。
她把這一生所有的愛戀,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眼淚,分別給了三個男人:她的父親、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如今她在這里,蕭何在這里,可他們之間卻越發的相距甚遠。
人生中總有某個時刻,是任何人都無法幫她度過的,更沒有人能夠給她所謂的慰藉,于是她以為她只能在時間里一點點粉飾太平,也許時間能夠修補她滿是傷痕的心,沖刷所有的痛苦和悲傷,讓一切都趨于平靜叁。
但是她不能,她從來沒有那么深愛過一個人,就如同她從來沒有那么恨過一個人。
可這樣兩個人卻是母子。
誰是她的眷戀,誰又是她的劫數?
是的,回到k國,跟蘇菲幾次交集之后,她把目標鎖定在了海倫身上,基于以前海倫拿錢砸她,出言踐踏她,她又是那般的保護她的兩個兒子,所以海倫完全有可能會這么做。
她把她的保護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于是云卿出事后,晚上蘇安就一遍遍的把心給揉碎,把心給搗爛。
蘇安知道她難以接近海倫去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她,可是蕭何要跟她結婚,于是她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答應的時候,心里似痛似快。
她告訴自己:蕭何,別恨我,因為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在乎。我刻骨銘心的愛過你,是你先放手的,于是轉身的那一瞬間,我們早已失去了彼此。如今,塵世中一再糾纏,一再想給最美好的過往畫上圓滿。可是你知道嗎?當愛被歲月蒙上塵埃,當愛是用一條生命作為終止的代價,于是當初的情,當初的愛全都開始變得血肉模糊起來。我從不知道愛上你有一天會演變成我生命里最深沉的痛。上天待我不公平,我最愛的時候,你離我而去。等你想要愛,想要彌補的時候,花期已過。
夜晚,月光蒼白,世界沉寂,蘇安躺在床上,她看著房間投射的暗影,心情竟然出奇的平和,但卻有一種叫悲哀的東西蔓延至心底最深處。
她之前走了太久,漸行漸遠,如今最后那一步即將邁下去,腳步沉重,她還在遲疑什么?
有人走進臥室,先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后拉被子給她掖好,一切又恢復了平寂。
蘇安想蕭何似乎一直害怕她生病。他又怎知,她一直都病著。
過了一會兒,身旁微沉,蕭何上了床。
蘇安背對著他,睜開雙眸,室內光線朦朧,開著床頭燈,耳邊有輕微的翻閱文件聲,他在看文件。
室內寂靜,除了寂靜,還能如何?可就在這份寂靜中,蘇安的心越發冰涼,有一種看不見的痛在無形中撕扯著她的心,她轉身側目看著蕭何,他手里拿著文件,靠著床頭正在閉目養神。
當蘇安意識到她在做什么的時候,她已經吻上了蕭何的唇。
蕭何睫毛顫動了一下,顯然是愣住了,睜開雙眸看她,她的吻法有些莽撞,失去了往常的冷靜。
他以為她還在生他的氣,也許現在她還在生氣,這個吻明顯摻雜著怒氣,毫無溫柔可言。
但他還是無言的張了嘴,任由她靈活探入,但她顯然不甘兩人只是這么淺淡的接吻,手指開始撕扯他的睡衣,蕭何手中的文件灑了一地。
她吻他的脖子,吻他的鎖骨,吻他的胸膛,吻他的小腹……然后蕭何握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看他,眸光里有水光在浮動,蕭何心一軟,伸手觸摸她的臉頰,溫聲道:“ann,告訴我,怎么了?”
此刻的蘇安,眼睛里閃現出破碎的余光,她調整紊亂的呼吸,忽然扯下自己的右側睡衣,圓潤的肩膀暴露在空氣里,同時展現在蕭何面前的還有蘇安右胸前的火焰紋身。
蘇安開口說道:“蕭何,我這輩子只問你一次,三年前你明明知道師生艷照中的女人不是我,你明明知道我胸前的紋身,可你……為什么對我視而不見?”
在這樣的逼問中,蕭何收回手,漆黑的雙眸一閃,他的雙眸在蘇安的逼迫下泛出壓抑的亮光。
面對他的態度,蘇安惱火起來,仿佛有利刃深深的刺進了心里,那種痛瞬間便蔓延全身。
蘇安短促的笑了笑:“因為我臟,因為我聲名狼藉,因為你只是玩玩我,所以你覺得你出面幫我的話,會讓你聲名受損?”
此刻的蕭何,表情中夾雜著前所未有的復雜,帶著濃濃的陰郁和悲涼,他似乎在斟酌著該怎么表達:“有些話我收回,但有些事情真的不適合讓你知道。”
蘇安看了他良久,然后無力的說:“……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蕭何目光一下子變了,握著她的肩膀,苦澀壓抑的聲音里有一種純粹的痛:“ann,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忘了,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奇異的是,蘇安答應的很快,甚至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在蕭何驚訝的神情中,她滄桑的笑,依偎在他的懷里。
懷抱很溫暖,但她的心很涼。
蕭何,明天過后,我們重新開始。
總統辦公室很熱鬧,蕭何靜靜的看著坐在沙發上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位父輩老人,那一刻覺得頭都是疼的。
他們都是父親生前好友,一直在總統府任職,更是看著蕭何長大的長輩,所以蕭何對他們一向很尊敬。
一個叫陳威,一個叫李斌。
陳威是著名的經濟學家,更是總統府財政部部長,經濟領域對于陳斌來說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他知道所有企業的實際情況,更深知這一領域的全部運作。
李斌是誰?李斌目前代為管理蕭氏旗下所有產業,更是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
身處這樣的位置,況且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成熟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都有獨特的思維方式,更是在各自領域里非常有聲望的專家。
今天兩人之所以拌嘴,是因為陳威制定了一套財政經濟構想,而李斌也準備了一套全新的經濟預案。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很可惜兩人的方案分開來做的話很好,但是放在一起的話各種問題就接連出來了。
蕭何叫他們來原本是解決問題的,誰知兩人一碰面就各抒己見,到了最后干脆吵起來了。
蕭何今天有些不在狀態,陳威和李斌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可否認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心緒不寧,隱隱感覺會有什么事情將要發生。
總覺得蘇安忽然轉換的態度怪怪的。
遲疑了片刻,撥打了一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過程中,蕭何向陳威和李斌微微抬手,無言示意兩人暫時安靜,然后兩人就相互瞪了一眼,暫時沉默,沒有再吭聲。
電話接通,蕭何問文茜:“夫人還在家里嗎?”
蘇安還在城堡,事實上她一直沒有出門,也沒有出門的打算。
她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海倫今天會來找她。
果不其然,蕭何離開城堡沒多久,普森就來了。
文茜當時正在更換客廳里盛放的百合花,蘇安拿出一束欣賞。
圣經上說,百合花的由來于夏娃。傳說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她流出了悔恨傷心的眼淚,那些眼淚落在地上后長出來的鮮花就是百合花。
因此,在復活節那天,潔白美麗的百合花,是用來裝飾祭壇必不可少的花朵,也是用來獻給圣母的花。
普森說海倫要見蘇安的時候,蘇安想,這些百合花送給海倫的話,她或許會很喜歡。
一束花,兩種意思。
前者是祭奠,如她。
后者是圣母,如海倫。
而今天,是她仇恨的復活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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