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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總統夫人-此章必看【6000】
更新時間:2013-08-13  作者: 云檀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云檀 | 早安 | 總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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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必看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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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何見過蘇啟文的第二天中午,飯菜還沒有上桌,蘇安去臥室喚蘇啟文吃飯,還沒走進臥室,就聽到母親尖銳的哭喊聲,那樣的哭聲讓蘇安腳下一陣虛浮,她覺得天地都在旋轉,有無數尖銳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飛竄。大文學

當天中午,蘇啟文病重昏迷被送往醫院,當蘇秦看到醫生對他搖頭的時候,他無措的走了幾步,忽然背對他們,拳頭重重的擊打著墻壁,然后雙臂撐著墻壁,把臉埋在臂彎間,沒人看到他的神情,只知道他抬頭前,臉往襯衫上蹭了蹭。

蘇啟文讓他們進去,蘇安看著他無力枯瘦的手指,那一刻,所有的情感像退潮的海水一般,飛快的往下沉,沉的很快,一直沉到她再也看不見。

他們都進去了,一字排開,靜靜的站在蘇啟文的病床前。他們這些兒女中沒有蘇菲,擔心蘇菲受刺激,蘇啟文送醫院的時候,事先把蘇菲留在了家里。

蘇啟文躺在病床上,瘦削的面龐上延伸出層層的褶皺,他雙唇干裂,眼窩深陷。

蘇安不敢正視他的眼神,蘇啟文眼神中充滿著對人世,對他們的無限眷戀,但他在死神面前,只能無助的定定看著他們。

他眼睛似乎亮了亮,笑道:“都別難過了,一個個哭喪著臉給誰看呢?”自己說著,瘦削的臉龐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葉知秋原本忍著淚,沒能忍住,伏在床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嚎啕大哭起來:“蘇啟文,如果我當初知道有一天你會比我先走,我說什么都不會嫁給你,現在這樣算什么?別指望我會幫你照顧你的兒女,你敢離開我,我就一定會離開K國……”

“別說傻話了,我把兒女們都交給你了。知秋,你要代我好好的照顧他們。”他的聲音在發顫,幾乎微不可聞。

他們聽了,都無聲的落著淚。

蘇啟文掃了蕭然、蘇秦、蘇安一眼,他方才說道:“等我走后,如果你們想念我,就抬頭看看天空。不要哭,我并沒有離開你們,花兒依然美麗,它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下驕傲的盛開著。成長本來就伴隨著疼痛,就像每一段感情都隱藏著悲傷。現在是白天,我們不流淚,流淚該屬于黑夜,我也不跟你們說再見了,因為這話太晦氣……”蘇啟文看著蘇秦道:“蘇秦,你是長子,以后弟弟妹妹就交給你了。尤其是蕭然,我欠他太多太多了,還都還不清,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蘇秦只是低頭,使勁的點頭,他怕自己開口就會有嗚咽出聲媲。

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把他舉起,伴隨著父親有力的一聲“嘿”,他被父親高高的拋了起來,那么高,仿佛能夠把他拋到天花板上面,他剛落下,父親就會重新把他拋高。那時候他聲音歡快,父親的聲音充滿了喜悅。如今他長大了,父親卻要走了,他還沒有盡兒女之孝,他做的遠遠不夠,并不足以報答父親對他的養育之恩。

再也沒機會了,再也不能看到這張慈祥的面孔了。他之前看到父親痛苦,雖然說死了也是一種幸福,但是那只是說說,心里總歸是很不舍,那種痛,宛如有人拿著刀子在分割他的心臟一般。

蘇安抿著唇,眼睛漲的很紅,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養父,如果沒有他,她不會考進醫學大,雖說是靠她的努力,但如果沒有他的默默支持,她又怎么能夠心無旁騖的走進大學校園。

可就是這個男人,他一直被癌細胞吞噬著身體,他的病很嚴重,受了很多罪,但他明明那么痛,可還在強顏歡笑,從來沒有當著他們的面叫過一聲痛。

他身體越來越虛弱,他走路越來越慢,下床的時候,需要有人扶,到了后來夜間翻身都成了難題。大文學

他很倔強,他有時候會無視別人的好意,他扶著墻,顫抖著走路,每一步都承載了對命運的不甘和反抗,可人能勝天,難道還能勝過天災嗎?

蘇啟文朝蘇安招手,示意她過去,蘇安走到床前跪下,蘇啟文艱難的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有淚水終于順著他高聳的顴骨緩緩流下。

這是蘇安第一次看到蘇啟文哭,他哽咽道:“安安,等我見到你父親,我會告訴他,他有一個很好的女兒,他沒福氣,因為好女兒的福都被我給占了。”

蘇安強忍著悲痛,笑道:“如果遇到我爸爸,請您和我爸爸一起給我托個夢,也好讓我安心。”

他笑中帶淚:“會的,你能再叫我一聲爸爸嗎?”

“爸爸……”她哽咽出口,低眸間已是淚流滿面。

蘇啟文忽然朗聲大笑道:“值了,我蘇啟文這輩子有妻如此,有兒如此,有女如此,值了!”

當連接生命的儀器發出滴滴的尖叫,緩緩匯成一條直線的時候,蘇啟文原本緊握蘇安的手驀然一松。那一刻從蘇安喉嚨里爆發出一道哽咽聲,她把臉埋在被褥間,蘇秦緊跟著跪下失聲痛哭起來。

蘇安知道,無論她怎么樣嚎啕大哭,蘇啟文都不會再醒過來了,不管他們再如何的痛苦,他都會永遠的這么平靜睡下去,在睡夢里,他沒有病痛。

葉知秋哭昏了過去,她知道那個男人是真的走了,那個無限度包容她,明知道她惡劣斑斑,卻還執意愛著她的男人走了,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蘇啟文的男人,再也沒有一個他會任由她耍小把戲,還一臉縱容的看著她,輕輕地喚她:“知秋……知秋……”

哭聲中,有人抱住了蘇安,熟悉的薄荷香味,他最終還是來了,來了真好!

蕭何,此刻我是多么需要一個擁抱。我親生父親去世的時候,我那時候很難過,更多的是自責,是我害死了我父親,那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夠在我身邊,有人能夠抱著我,可是我只有一個人,我等來等去就只有我一個。

還好蕭何,你來了。你讓我意識到你這個擁抱對我來說是多么的珍貴,我又有多依靠你的擁抱。

蕭何,我只能在你懷里哭,因為你是我最愛的男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悲傷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你的懷里宣泄。

當我們的親人離開了,我們才知道親人對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我們其實對父母的理解太少,太少了。我們愛人,可是我們終究愛自己要勝過其他人。因為我們和父母同時被人刺傷的時候,最先感知到痛苦的那個人是我們自己,其次我們才會想到父母是不是很痛。可父母被人刺傷的時候,他們最先想到的是壞人刺傷了他們的兒女,兒女該有多痛啊!

蕭何,我明白,我母親再如何拋夫棄女,她也是我的母親。海倫再如何傷你,她也是你的母親。

那年,我在你們的視野里消失了,蘇啟文開車去找我;而現在,蘇啟文消失了,我卻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找他。

離開塵世的人走向了悲劇,比如說我父親云天明、你父親蕭浩南、你母親海倫、我養父蘇啟文,還有我們的兒子云卿。

但,有人離開了塵世悲劇,就會有人繼續在茫茫人海中沉浮,比如說我們身邊所有的朋友!

時間會淡化很多痕跡,會模糊很多原本記憶深刻的人,只是此刻,蘇啟文的面容被以往塵封的回憶勾勒的越發清晰和深刻。大文學

葬禮是蘇秦一手準備的,那天來了很多記者,像這種日子,蕭何是不得不出席的,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但足以堵住國民悠悠之口了。

同來的還有云蕭和vivian,這是他們出生以后首次正式曝光在人前,現場媒體記者哪里肯放過這個好機會。

蘇安還需留下來,蕭何就先帶著一雙兒女先行離開,并未給記者采訪的機會。

葉知秋那天很堅強,沒有流一滴眼淚,她的淚好像都在蘇啟文離世的那一刻悉數都流盡了。

蘇安倒不擔心母親會自殺,母親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是不可能自殺的。

蘇秦早已是蘇氏的執行人,舉手投足間把場面掌控的很好,他是一個天生的商界霸主,蘇氏在他的帶領下已有破繭而出之境,如果想要恢復以往輝煌,相信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那天,蘇安離開墓園的時候,從見面開始就一直跟她默默無言的蕭然忽然叫住了她。

他聲音沙啞:“蘇安。”

蘇安背對著他,但步伐卻僵滯了下來。

“八月十三日……”

“夫人閣下在那里……”

蕭然的話語淹沒在蜂擁而至的記者浪潮里。

待警衛上前在蘇安身邊形成包圍圈,拒絕記者太過接近蘇安的時候,蘇安回頭去看蕭然,墓園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她微微皺眉,她甚至懷疑蕭然究竟有沒有喚過她。

幻聽嗎?

蕭何在墓園外的車里等她,一雙兒女坐在他們對面,關心的看著她,她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們的頭,就閉目沒有再說話了。

雙生子難得安靜下來,車里很沉寂,蘇安在回去的途中腹痛難忍,臉色煞白。

蕭何察覺到她臉色不對勁,緊張的問她哪里不舒服。

蘇安疼的沒力氣說話,但聲音還是細若游絲道:“沒事。”是真的沒事。

蕭何握她的手,很涼,心里早就心急如焚了,不理會她的固執,正欲喚前座的徐藥兒,蘇安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什么話,蕭何緊繃的身體這才漸漸松懈下來,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的發絲間,輕輕摟著她,但卻對林默說道:“開快一點。”

他又問她疼不疼?

她搖搖頭,依偎在他的懷里,目光卻虛虛的望著窗外,耳邊響起蕭何一道微不可聞的嘆息聲。

蕭何知道蘇啟文剛過世,她心里不好受,一路上也就沒多說什么,到了城堡,他把外衣披在她身上,把她從車里抱出來,只是短短幾天而已,她似乎又瘦了許多,今天穿了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裙,長發披在身后,鬢旁還插著一朵小白花。黑與白,越發襯得她臉白如紙,唇上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還是讓藥兒看看比較好。”他輕聲誘哄。

“只想休息。”讓徐藥兒給她看?還是算了,一定會被她笑死。

這個男人啊!總是習慣放大她的痛苦。

他似乎妥協了,云蕭和vivian不放心要跟進臥室被蕭何制止:“別擔心,你們母親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蕭何讓文茜準備紅糖水,因為有過先前的經驗,文茜瞬間就明白了蕭何的意思。

回到臥室把蘇安放在床上,她疼的蜷縮在一起。她自從生完云蕭和vivian之后就有痛經的習慣。原本還有幾天才到日期,可能是蘇啟文去世,情緒起伏太大,就提前了。

只是這一次疼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蕭何讓幾位傭人進來,準備熱水和干凈的內衣,打算給蘇安清洗換上。

蘇安看著面前站著一排傭人,死活不讓換,自己要下床去,被他按住,柔聲道:“好,讓她們出去,我給你換。”

蘇安不喜歡讓一群女人給她換衣服,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在她們面前無所遁形。

蕭何讓傭人們把東西放下離開的時候,傭人們一個個臉都很紅,閣下說他要給夫人換衣服,這……

城堡有誰不知道閣下寵夫人,只是沒想到會寵到這份上。

蕭何試了試水溫,拿著濕毛巾走近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滿頭大汗的閉目休憩了,他先給她擦拭下身,她驚醒,驀然睜眸,看見那人是他,這才放松下來。

不放松不行,她自己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別人不想仰仗,就只能依靠蕭何了。

盡管之前有過那么多次肌膚相親,孩子都有了,但多少還是會覺得尷尬和不自在,她試著打破氣氛,轉移蕭何的注意力。

“如果你我這輩子沒有遇到彼此,你的妻子是別人,你也會這么對待她嗎?”她聲音幾乎是在飄了。

“傻話,我的妻子是你,不會是別人。”她的心思他還是懂的,很顯然害羞了,平時還可以逗逗她,現如今見她臉色不好,心就那么一寸寸的軟了下來,不忍心啊!

“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遇到了就不敢想那個如果,因為她在他心里,忽然有一天被人告知那個她不存在,這讓他怎么能夠接受的了?

他給她換上內衣和睡衣,他靠在床頭,單臂讓她枕著,一只手卻鉆進睡衣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動作輕柔的按著,溫度滲進皮膚,讓她覺得很溫暖,他似乎摸到了那道淺淡的剖腹產疤痕,輕輕的描繪著:“是不是很疼?”

蘇安不知道他問的是現在身體疼還是蘇啟文去世心里疼,亦或是這道傷痕……所以,她干脆說道:“當時打了麻醉劑,況且我昏迷,沒感覺。”

她說著想起當初蕭何把手術刀刺進了他的胸口,有些晃神。

文茜帶著幾位傭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蕭何還穿著一身西裝半躺在床上,溫柔的輕拍蘇安。

蕭何伸出手,文茜就把手中的紅糖水遞了過去。

“我們先把水喝了。”蕭何把她半抱在懷里,把糖水送到她嘴邊。

她懨懨的看了一眼:“不喜歡喝糖水,你幫我喝了。”

傭人們低著頭在笑,連蕭何眼睛里都有了笑意,卻輕斥道:“傻話,紅糖水能緩解疼痛。”

文茜在一旁看著,想笑又勉強忍住笑。蕭何完全把蘇安當孩子一樣來哄,不見他對云蕭和vivian多有耐心,倒是對蘇安出奇的百般寵溺。好像不管做什么,哪怕是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他都會眉眼間溢滿笑意。

那種快樂,可能極其微小,卻能從心底里開出耀目的花朵來。

沒有人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蘇安也想趕緊喝完躺下去休息,喝的比較急,險些被嗆著,又惹來蕭何一番訓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一樣,慢點喝,有誰跟你搶嗎?”

她皺眉:“我倒寧愿有人跟我搶。”

她輕輕咬著話音,宛如調皮的孩童把小石子投入沉寂的大湖中,瞬間便在他的心湖里蕩漾出層層漣漪來。

蘇安還是把糖水喝完了,傭人接過杯子,已有人把濕巾遞了過來,蕭何給她擦嘴的時候,文茜示意傭人們離開。

他問:“要睡覺嗎?”

“說說話。”

他躺在床上,把她擁在懷里,這次手心隔著睡衣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說什么?”他在她耳邊低低的問。

她靠在他懷里,額頭抵著他的下巴:“蕭何,我以前怪過你,因為云卿。”

“……嗯。”身體僵了一下,她安撫的拍了拍他:“可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因為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和自責。同樣我也知道你是相信我的,你母親的死跟我無關,但我不能否認的是,她情緒激動跳樓多少有我的因素。你之所以放不下,不是因為怪我,而是因為生你養你的母親那么悲慘的死在你面前,你在責怪你自己。”她輕撫他俊雅的臉龐,柔聲道:“蕭何,你知道嗎?你對自己一向苛刻。”

他呼吸有些急促,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沒說話。

“你跟韓夕顏最初走的很近,我心里很失落,后來媒體報道你的時候,必提韓夕顏。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相信你,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深愛的男人,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因為你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背叛,縱使你的夫人不是我,你也不會背著夫人在外面有任何貪歡污點。”她說著,微不可聞的笑了笑:“蕭何,你知道嗎?你很驕傲。”

蕭何眼睛有些紅,心里溢滿了感動,他低頭深深的吻她,眼神灼熱:“Ann,有些話,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她說她在乎他,她說她相信他!還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話語嗎?

她眉眼間波光流轉:“你不是一向最擅長猜人心思嗎?怎么會猜不出來我的心思?”

他額頭與她相抵:“不敢猜,如果猜出來的答案不是我預期希望的,那樣的痛對我來說將會難以承受。”

蘇安心思一緊,對她來說蕭何什么時候害怕過?這一輩子大概都把害怕兩個詞悉數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淡淡的笑:“蕭何,我認命了,我和你這輩子不管經受什么磨難,我們都離不開彼此了,因為你已經長在了我的心里。”纖細白皙的手指解開他的襯衫紐扣,把手貼在他的心臟位置,柔聲道:“我也在你這里嗎?”

修長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重重的壓向心臟:“十九歲初見你,這顆心就已經是你的了。”這么多年來,沒有消淡一分,反而與日俱增……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