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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徐藥兒躺在那張大床上,她把燈關了。大文學
十一年來,她每到夜晚必定開燈睡覺,要不然她會覺得黑暗宛如吃人的惡魔,隨時都能張牙舞爪的將她吞噬入腹。
可是今夜,她關燈了,因為面對也是一種傷害。
臥室里有腳步聲響起,她知道是他,他似乎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然后有光亮閃現,他去了浴室。
等待的過程中,她的呼吸一點點減弱,到最后就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脆弱朦朧丫。
路,是她選擇的,所以就算再難走,她也會咬著牙走下去,可……終究還是會心思疼痛!
她想過去,想美好的過去,試圖沖淡那份恐懼和憤怨,卻頹然發現,過去的過去早已無從想念媲。
有些東西,明明可以看到追朔的痕跡,但伸出手卻什么都抓不住,它看似深深的刻在生命里,但回想的時候,只有麻木。
她的愛停留在某個時間段,過了那個時間,然后過去跟現在說:“后會無期。”
現在感慨它的過去,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眼淚。
真的沒有眼淚了嗎?為什么當元清躺在她身邊,過了良久開始解她睡衣的時候,她的眼眶濕潤了呢?
眼淚,悄悄滑落在枕間,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些恐懼,那些愛而不敢愛包裹她的心臟,好像蠶蛹一般越纏越緊,她有了疼痛的感覺。
元清觸摸到她的淚水,手指顫了一下,就那么壓在她身上,停下了所有動作,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處,然后他開始親吻她淚濕的雙眸,身體卻輕緩的進入她僵硬的身體。大文學
這場帶著明確目的性的男女,機械的動作間溢滿了絕望和屈辱。
她能夠感受到他在照顧她的感受,動作輕柔,每一次融合都帶著諸多小心翼翼。
在又一波眼淚沖進眼眶的時候,她在黑暗里睜大眼睛,她的身體一直都在微微的顫抖著,那些不堪,那些疼痛,那些夾雜著辛酸過往的血淚,在這一刻越發明晰深刻。
她多么想把這顆心挖掉,重新再換一顆新鮮的心臟啊!
當一切歸于沉寂,她離開他懷抱,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背對著他,那淚好像怎么流都流不盡一般。
她在問自己,“徐藥兒,你在哭什么呢?”
她惶惶不安,她只知道那些淚無意識的爭相奪眶而出,想阻止卻早已來不及了。
韓夕顏曾經對她說:“發現沒有,其實你和元清挺像的。”
她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和她性情迥異,因為長久共事磨合,所以興趣愛好也逐漸歸于一處。
他們都愛喝紅茶;微笑弧度相似,那樣的笑都有些不走心;說話語氣很相近……
不是元清像她,而是她像元清,因為愛,所以她不自覺的就會關注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的改變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好像她原本就是這么一個人。
韓夕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愛一個人的同時,其實就是在一點點的失去自己。
聽說,世上有一種鳥,它叫無足鳥。大文學這種鳥的輝煌需要用天空來成就,于是它們的宿命就是不停的飛翔。當有一天它們飛不動了,筋疲力盡從天空墜落的時候,是永久休息,也是對天空的告別禮。
她是無足鳥嗎?是的,她是無足鳥,當她為了徐朗決定躺在元清身下的時候,就注定了要對她的過去說一聲再見。
此去經年,回首已是百年身!
黑暗中,元清眼眶酸澀,他看著徐藥兒光裸的背,修長的手指朝她伸去,可最終失去了勇氣,僵硬收回。
第一次見到徐藥兒,他就知道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她跟他心目中想要尋找的妻子截然相反,他喜歡溫柔嫻淑,知性端莊的女人,可徐藥兒呢?
她灑脫無謂,眼中除了醫學,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毫不上心。當她轉動慧黠的雙眸,皮笑肉不笑的將總統府有些女政客說哭的時候,他想誰敢娶她?一個心思太冷,近乎沒心沒肺的女人,當朋友還好,當戀人和妻子,注定是傷。
在他和她還沒有成為戀人的時候,他們卻先一步做了朋友,看似熟悉,其實陌生的很。
他自認為了解徐藥兒,了解這個女人的喜怒哀樂,了解她的興趣愛好,他甚至知道她說完一句話,下一句話有可能會說些什么。答案通常默契度很高,他了解她,了解的近乎沒有絲毫秘密性。那時候的他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上藏著這么大的秘密,她看似沒心沒肺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感受到她的靈魂在無助哭泣,他被一種羞愧感包圍,第一次有了痛徹心扉的罪惡感。
于是,他終于知道,他不了解她,他所看到的徐藥兒,看了近乎六年之久的徐藥兒,說起真實度竟脆弱的不堪一擊,那是她給所有人看到的假象,真正的徐藥兒是卸下所有偽裝,歷經滄桑,心靜如水的一個女人。
今夜,她把燈關了,她躺在黑夜里,她在流淚,他看不到她流淚的模樣,但是他想,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那雙眼睛的光亮不該有一天被眼淚籠罩。
她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直直的望著說話的那個人。
她一個女人提著醫藥箱跟他們翻山越嶺,探望貧困國民的時候,眼睛里布滿了倔強和堅強。
她為了傷員連續熬夜,趴在辦公桌上小憩醒來,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有著嬰兒般的懵懂。
那雙眼睛可以威脅意味濃郁,可以古靈精怪,可以有著孩童般的嬌憨,可以有少女般的明媚,但怎么能有眼淚呢?
他和她,未婚夫妻,還沒開始,卻好像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人生變幻無常,悲喜交加,這才是真實,但真實需要一個個經歷去兌現,只是他的經歷注定成為她一輩子的傷。
原來塵世真的有輪回報應,他看著那樣的徐朗,感受著那樣的深痛,終于明白,她的傷,究竟有多濃。
怎么能夠厚顏無恥的奢求她的原諒?他帶給她的傷和痛,他會慢慢還,他真的很想回到過去,抓住曾經流失的時光,但是回不去了。
如果能夠回去,他會在她明媚微笑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藥兒,其實可以不用笑的。”
如果能夠回去,他會在她對女政客咄咄逼人的時候,給她忠告:“藥兒,這樣不好。”
如果能夠回去,他會在她夜間開車回徐家的時候,放下手頭工作,開車跟在她身后,把她護送到徐家門口,只因她害怕黑夜。
如果能夠回去,能夠回到她的十八歲,他的二十歲,他會在遇到她之前就親手殺死一個叫元清的惡人。
如果能夠回去,能夠回到她的十九歲,他的二十一歲,他會陪她一起迎接朗朗的出世,他會握著她的手,對她說:“藥兒,你說孩子像你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
沒有人知道,他對一個叫徐藥兒的女人有著多少的愧疚,他有多少的對不起想要對她講;他對一個叫徐朗的孩子有著多少的心疼和虧欠,他有多么的想抱著徐朗對他說一聲:“兒子,我不是你姐夫,我是你爸爸,是你的親生父親,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的愛你和你母親,只要我們努力,一切都不會太遲,一切都還來得及……”
只可惜,他沒有能力挽回時光;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過去的種種,現如今的恩怨糾葛,原本應該在青春里肆虐喧囂,卻演變成了一場兵荒馬亂。
沒有人知道在那樣一個夜晚,元清和徐藥兒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變遷,只是在半夜的時候,元清把床頭燈打開了,朦朧的光線,照在徐藥兒的臉上,她原本睡得并不安穩,但是燈打開的那瞬,她緊皺的眉奇異般的松開,這時候的她才是睡得最安穩的時候。
徐藥兒睡得很熟,所以當她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元清的身影,并沒有很在意,不在也好,免得見面尷尬,但當她換完衣服,走到樓下,看到餐桌前坐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時,她完全呆住了。
徐朗怎么來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