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副局長被顧秋叫過去的時候,梁局長已經聽到風聲,此刻他就在醫院打吊針。
說實在的,他還真有些害怕。
為什么?
他怕顧秋搞什么手段,奪了他的局長之位。
他可是聽過說,顧秋在安平的時候,反堂堂縣委書記都干掉了。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小科員,一個小科員可以干掉縣委書記,現在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副縣長。
真要是得罪了他,還不被他活活捏死?
梁局打著吊瓶,身體好了許多。
此刻回想起來,依然是心有余悸。
二十六杯酒,雖然杯子小,可一口一杯喝下去,顧縣長就象喝水一樣,而自己呢,把胃喝了個翻江倒海。
差點就死在酒桌上,真要是在那時掛了,他還不是兩腿一伸,什么都交代了?
喝酒喝死的,關人家屁事,因此,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梁局更擔心,顧縣長會對今天的事,窮追不舍。
也怪自己一時猖狂,看到人家女教師漂亮,動了心思。夸什么海口,一杯酒一萬塊,這下可麻煩大了。
梁局長摸著頭,這二十六萬,到哪里去弄?
小金庫里倒是有錢,但這些錢,可是局里用來開銷的招待款。萬一上面有領導下來視察工作,沒有錢招待,那是萬萬不行。
梁局頭大了,此刻,被顧秋下令免職的副局長,來到醫院訴苦。“梁局,你可要幫幫我。”
梁局看到他就頭痛,他最討厭別人哭喪著臉的樣子,“又出什么事了?”
副局長本來想笑的,可他笑得出來嗎?
真要他笑,笑出來比哭還難看。
剛才的事,讓他差點就要抹眼淚了,無限委屈道:“姓顧的,把我免職了。”
“什么?”
本來沒什么力氣的梁局,硬是坐了起來,他剛才還在擔心,顧秋會不會盯著他不放,突然聽到這么個消息,他心都涼了半截。
副局長道:“姓顧的也太囂張了,上面只不過讓他代幾天,他就耍起威風來!這分明就是拿我開刀,殺雞給猴看。”
梁局長在心里罵,你才是雞,你才是猴,就沖著你這智商,免職還是輕的,不追究你以前的那些事,你就萬幸吧!
聽到對方一口一個姓顧的,梁局就來氣。
他雖然渾,卻很討論別人不尊重領導。
顧秋再怎么說,也是副縣長,你一口一個姓顧的,換了在別人面前,你還不照樣罵我?
梁局突然發火,“出去!”
對方傻眼了,愣在那里沒有反應過來。
梁局這是發哪門子火啊?好端端的,沖著自己開炮了。
“出去!”
梁局怒了,吼了起來。
鹽水瓶子,連著他的手而晃動。
直到副局長離開,他都沒有想明白,梁局為什么突然沖著自己發火,自己可是他的親信啊!
他當然不會知道,他要是知道原因的話,也不會挨這罵了。梁局煩他,煩他什么呢?
他已經是被顧縣長免了職的人,你剛剛被上面免職,就跑到我這里來訴什么苦?
這不是把火往我這里引嗎?
我才不會這么傻呢,這個時候替你出頭?休想。
沒錯,梁局聽聞顧秋把這名副局長免職后,他先是很震驚,后來就意識到,自己要與這名副局長劃清界線,免得他的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知道,顧縣長是個較真的人。
罵走了這名副局長,梁局就對護士說,“這針我不打了,我要馬上出院。”
護士說,“我做不了主,得問醫生。”
醫生也勸他,“你這情況,最好是休息二天。”
梁局哪里還坐得住?不管醫生怎么說,他就是要出院。
出了院,他也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回了家。
坐在家里,梁局一直在想,不行,今天晚上我得去會會顧縣長,免得他拿我開刀。
梁局心里認為,顧秋這一刀,分明就是劈向自己的,副局長只是個替死鬼。
因此,他叫老婆準備好了禮品,晚上去顧縣長家里竄門。
顧和這天晚上,和葛秘書長在吃狗肉。
這家土菜館的狗肉不錯,葛秘書長就喜歡這種風味,于是邀了顧秋過來。
包廂里也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夫婦,葛秘書長道:“你把教育局的副局長干掉一個了?”
顧秋沒說話,夾了塊狗肉放嘴里。
葛秘書長說,“這個人我認識,是個麻將鬼,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到了麻將桌上,雷都打不動。”
顧秋還是沒說話,只顧著吃東西。
葛秘書長道:“不過他是梁局的親信,如果不是梁局縱容他,給他撐腰,他早就被人擠下去了。”
葛秘書長也喝了口酒,“梁局是王縣長最器重的人,只要王縣長家里有什么事,他準第一個跑上門去幫忙。王縣長的女兒上學,老媽生病,老婆出國旅游,都是他在一手安排。”
顧秋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傳遞信息。
姓梁的局長,暫時還動不得,否則就會得罪王縣長。
顧秋道:“我又不動他。”
葛秘書長不信,新官上任三把火,顧秋上來就把一名副局長拿下,這分明就是要燒三把火的跡象,他說不動姓梁的,誰信?
可動姓梁的,就等于挖王縣長的根基,王縣長怎么會同意?不過能讓你代幾天,你就換了一批人,等我回來,湯都沒得喝了。
顧秋抬起頭,“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動他。”
葛秘書長在笑,他老婆道:“別老談工作,說點別的吧。”她端起杯子,“顧縣長,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替齊雨找到了工作!”
顧秋道:“嫂子不要客氣,齊雨是個好苗子,讓她做記者,還是屈才了。”
齊妃笑了起來,“我這妹妹就是心大,家里也管不住她,本來我爸的想法,讓她去當老師的。”
顧秋道:“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她做老師,未必適合,反倒是你,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齊妃道:“真沒想到,你嘴這么甜。”
顧秋說,“我是跟他學的,你沒看到他天天在我耳邊嘀咕嗎?”
葛秘書長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顧秋道:“齊雨說的,你最不老實了,什么拜藝求師,都是假的,真正的用意,就是沖著人家女兒去的。”
齊妃道:“這個齊雨,怎么什么話都跟你說呢?”
顧秋道:“齊雨是個率直的孩子,她沒什么心機,這種朋友值得交。”
葛秘書長沒說話,端起杯子喝酒。
齊妃在問,“顧縣長,什么時候帶女朋友過來,讓我們看看?”
葛秘書長道:“那你要看花眼。”
齊妃就問,“很多嗎?看不出來啊,顧縣長這么的?”
顧秋笑了,“跟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就那么十惡不赦?算了,今天晚上,還是我買單吧!”
齊妃道:“你生氣了嗎?應該不會吧?”
顧秋說,“我能生氣嗎?再說,我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老葛呢,我當他是兄長,你呢,我一直當你嫂子,兄弟和嫂子說幾句也是應該的。”
齊妃見他這么說,眨了眨眼睛,“說真的,我家老葛經常夸你,這么多人,他就跟你對眼。所以我才覺得,跟你說話,應該可以隨便些。”
顧秋正要說話,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我接個電話!”
電話是梁局長打來的,他一直在顧秋樓下等,沒有見到人,于是就打個電話,想問問他還在不在長寧?
要是不在長寧,傻乎乎的白等一個晚上?豈不是很冤?
他在電話里,也沒有說自己去拜訪他,只是一個勁地道歉,說自己的工作沒做好,希望顧縣長能原諒。其實他的用意,只是希望顧秋在應話的時候,透露一點他的行蹤。
葛秘書長說,“我敢打賭,他就在你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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