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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跟關昊談話的時候，這件事有隱情便已經是明顯的事，此刻聽關母再次提起，她知道，她即將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了。()愛睍莼璩

“這件事要從你父親設計關澤盛和你媽媽葉流紫說起！”

瞿苒苒選擇沉默的傾聽。

“你父親當年因愛生恨，所以買通了人在關澤盛的車子那里動了手腳……車禍的時候，你父親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原本以為他可以不管葉流紫的死的，誰知道最后一秒的時候，他產生了不忍，還是沖去救你媽媽了……那時候車子還沒有爆炸，關澤盛和你媽媽都還有氣息，如果及時送去醫院是還來得及救治的，但那那一刻你父親只帶走了葉流紫……”

瞿苒苒震懾，“您是說，是我爹地帶走了我母親？可是不是說找到燒焦的尸體嗎？輅”

關母點頭，“尸體是找到了，但其實只有一具，是關澤盛的……那時候警方收了你父親的錢，對這起車禍的調查根本就是敷衍，聽說當時坐車上的人是兩名，所以也就上報了兩名死者

原來她的母親竟是他的父親救的。

憶起往事，關母仍有幾分痛苦，“苒苒，我知道關澤盛背叛婚姻，不值得同情，可是，他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縱使心底百般恨他怨他，也不期望他得到這樣的下場，而你的父親，在最后一刻幡然悔悟的時候，他只要能對關澤盛也施加援手，關澤盛就有可能跟葉流紫一樣活下來，可是他沒有，他眼睜睜看著關澤盛在車里等死……姝”

痛苦令關母紅了眼眶，她的聲音漸漸抽噎。

“怎么會……”瞿苒苒難以置信地搖頭。

關母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道，“當然，也許當時車子漏油時間緊迫可能就只能救一個人，但我依然接受不了你父親救了葉流紫而放任關澤盛等死的殘忍……”

瞿苒苒始終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伯母，這件事有證據？”

關母哽咽道，“這件事你父親曾經帶著自責跟關昊親口承認過……”

瞿苒苒美麗的臉龐瞬間失去血色。她難以想象，原來那起車禍的背后，竟還掩藏著這樣多的秘密……

“你現在知道為什么關昊當時會那樣報復你父親嗎？”

瞿苒苒陷入難以置信的狀態中，神情滯愣。

“關昊一直都知道你媽媽沒有死，但是沒有人能找到你媽媽的行蹤，根據你父親的解釋，你媽媽在醫院里住了幾天，可有一天你父親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卻已經失蹤了，后來你媽媽的蹤跡就沒有人知道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見瞿苒苒沉默著，關母繼續道，“時隔近二十年，關昊找上了你父親，你父親當時知道關昊不會放過他，為了保全你，他將你嫁給了關昊……”

瞿苒苒一片茫然，“我不明白……”其實這個原因爹地曾經在留給她的信里解釋過，但她至今還是不太理解。()

關母嘲弄笑道，“你當然不會明白，因為你父親是那樣的高明……你父親知道關昊若是對付了他，你就會變成無依無靠，更關鍵的是，關昊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父親用這招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表面上是將你推向火坑，實際上卻是為了保護你……那時候秦梓歆病得嚴重，關昊為了救她，答應了你父親跟你維持兩年的婚姻，你父親是希望通過那兩年讓你和關昊之間產生感情，這樣關昊在他死后或許會對你手下留情……事實證明你父親的決策是對的，那兩年，關昊真的對你動了心！”

關母所說的話令瞿苒苒微微失神。

她記得在醫院的最后一次談話的時候，他曾經跟她說過他跟她兩年婚姻的感受，可是，他沒有跟她說這些……她不曾想過，原來他對她產生憐憫，是不應該存在他的世界里的。

“苒苒，你知不知道，其實關昊曾經為了你，有想過放過你父親……”

什么？

瞿苒苒雙眸震驚瞠大。

“事實上，關昊找上你父親報復的時候，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時候他只跟我說他要呆在t市兩年，后來我無意間看新聞得知關昊結婚了，我才知道他呆在t市是為了一個女人……不過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娶的是瞿耀霆的女兒，因為關昊將你的身份保護得很好，新聞根本就沒有報道什么，我問及他結婚的事，他也只是跟我敷衍，而那時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也就沒有怎么去管關昊的事

瞿苒苒愣愣地問，“您要做的事……”

關母點頭，“你猜得沒錯，那時候我一直在找瞿耀霆。你可能不知道，關昊從不愿意我涉足報復的事，我想要調查瞿耀霆，關昊一直不準許，所以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關昊已經找到瞿耀霆，還娶了他女兒……關昊不在t市的時候，我就秘密在調查瞿耀霆的行蹤，終于讓我得知瞿耀霆就在t市，還過得衣食無憂，我還查到瞿耀霆有一個獨生女兒已經嫁人，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娶她的人是關昊……我承認當時報復已經占據我的全部人生，關澤盛的死我要你父親償命，于是我給你父親打了一通威脅的電－話！”

“什么電－話？”

關母坦然吐出，“我跟他表明了身份，要他為關澤盛的死償命

“是你在威脅爹地？”

“你父親或許也承受著關昊的威脅，但關昊并沒有真正逼你父親走上絕路的意思，畢竟過去那兩年他有很多時候都可以做到讓你父親生不如死，但他始終沒有真正對你父親做出過實質傷害……事情就是這樣巧合，當時知道瞿耀霆有個女兒的我，為了逼瞿耀霆就范，就威脅他說了一句‘如果他不償命就要你償命的話’，我原本也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誰想到，我要挾他的第二天就傳來了他自殺的消息……”

關母想不通的事，其實拿到現在來說，根本就是很容易就解釋得通的事。♀

父親當時的性命顧及到秦梓歆，關昊不可能對他實施真正的傷害，所以父親其實并沒有太過擔心自己，令父親唯一擔心的就是她。

父親根本就琢磨不透關昊的心，當接到關母打來的電－話時，他一心以為關母和關昊是連成一氣的，想到她就算能跟關昊走到一起，可能也通過不了關母那關，而知道關昊跟關母感情要好的父親一心覺得關昊會為了關母而放棄她……為了能安撫關母，父親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按照關母所說的一命抵一命，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夠真正消除關家母子的恨意。

也是直到此刻瞿苒苒才明白，關昊曾經跟她說她父親的死屬于他的意料之外，這件事原來是真的。

所以，事情簡單來說就是——父親的死，很大一部分來說是畏罪自殺！

關母的確是逼死父親做出自殺決定的那個人，但誰又能說父親死得完全冤枉呢？

沉默了片刻，關母又道，“瞿耀霆死后我的心也就平復了下來，但我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敏感的將關昊離婚的事和瞿耀霆聯系在一起……之后幾年關昊回到了紐約，我見他離婚以后又跟秦梓歆走到了一起，我很是憤怒，要知道秦梓歆當時在我眼中就是一只被人用爛的破鞋，我所以去找你。我一看你就喜歡，所以一直努力撮合你和關昊在一起，但我不明白關昊為什么會那樣嫌惡，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瞿耀霆的女兒……我不得不反對你和關昊在一起，除了我不愿意見到瞿耀霆和葉流紫的女兒做我媳婦之外，更因為我心虛，我怕你得知你父親的死因后會找我報復，所以我以極致惡劣的態度對待你，也對關昊三申五令……只是事情偏偏超出我的料想，我漸漸發現關昊對你的在乎已經遠遠超過我的想象，盡管我在極力阻止，關昊也表現出放棄你，但我看到的卻是沒有你在身邊時關昊的孤寂和落寞，我不忍見到我的孩子這樣痛苦，所以我試著放下仇恨，希望關昊將你帶回身邊，可是關昊沒有答應。我一直想不通關昊為什么不答應，直到有天我去關昊的書房無意間看到了幾份文件，那些文件上影印的全都是我調查瞿耀霆期間跟人的通話記錄，而在那一排跟私家偵探的通話記錄的最后，赫然顯示的是我跟瞿耀霆的那條通話記錄……”

換句話就是說，關昊根本早就已經查到瞿耀霆的死跟關母有關，是關母直接逼死了瞿耀霆。

瞿苒苒終于全明白過來了……

難怪這么久以來關昊會這樣的糾結，難怪直到她懷孕關昊才會來找她，難怪他說懷孕是他們在一起的契機……

原來他一直害怕的就是她有天會知道她父親的死是跟他母親有關。

可是，為什么他不跟她說實話？

要知道，如果得知是他母親，在當時對于她來說是比現在好受千倍萬倍的……

瞿苒苒臉色蒼白，滯愣吐出，“我不懂……”

關母已然猜出瞿苒苒的心思，“你不懂他為什么不跟你說這件事？”

瞿苒苒怔怔看著關母。

關母回答，“因為他如果將這件事告訴你，你和我之間這輩子勢必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婆媳關系……而關昊，自小就在一個黑暗的環境中成長，他渴求的是家庭和睦，他不可能為了我們之間的任何一方而放棄另一方，他自私的想要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謎團，盡管知道這件事終究有一天要東窗事發……”

“那為什么在這件事難以避免的爆發以后，他仍舊不愿意跟我說實情呢？”

“這件事又是我的錯……”

瞿苒苒不明所以。

關母緩聲道，“我是個太自私的人，我怕承擔這樣的錯誤，我怕坐牢，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敢跟你承認你父親的事，直到我看見你吃打胎藥……”

“因為見到我吃‘打胎藥’，所以你選擇了去自首

關母點頭，“我去自首不單單是因為我不想你和關昊就這樣沒有了未來，最重要的是這些年我也沒有真正安心過……”

關母的話講得很淺顯，瞿苒苒也很容易就明白。

關母會去自首，是她“逼”的，他為此動怒……可他哪里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誤會。

這或許就是她找他問這件事的實情時他不愿意告訴她的原因。

在他看來，她的是情緒那樣的激進，在得知父親死因跟他有關后，她能“義無反顧”不要孩子，那么在她知道跟關母有關后，也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要送他母親進監獄……

“苒苒，苒苒……”

關母的呼喚令瞿苒苒從失神中回來。

瞿苒苒失魂落魄地看著關母。

關母道，“苒苒，我現在跟你說了這件事，也就是已經做到承擔的準備，其實早在我自首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下半生在監獄里贖這份罪，我拒絕過關昊的幫助，可法庭因為沒有收集到有效的證據而無法跟我定罪，最后還是把我放出來了……回來以后，我每次看見禹安，我都很難面對，我難以想象他這樣小就要在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長，我怕看見第二個關昊，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夠回到禹安身邊，跟關昊擺脫過去重新開始……我知道我的存在會使你不愿跟關昊在一起，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再去自首，而這一次，只要你的那位傭人陳姐肯指控曾經聽見你父親接我的電－話，我的罪名就可以成立……”

瞿苒苒看著關母的眸光漸漸渙散……

關母跟她說的話，簡單理解為就是，關母可以去自首換她原諒，只要她愿意回到關昊和禹安身邊……

關母那誠摯的語氣和渴求她的眸光，全都在說明著，現在在關母的心底，她已經那樣的陰沉……

或者也能說，在關昊的心底，她也已經是這樣陰沉的人。

是啊，她可以為了父親的死“狠心”不要孩子，還有什么“狠”是她會猶豫的呢？

“苒苒，趁著關昊這些天不在紐約也不在t市，我們將這件事處理好吧！”

瞿苒苒將臉轉向一旁，這一刻涌入她眼眶的是難以言喻的委屈淚水……

她知道，她在人們的心目中，她再也不是從前的瞿苒苒了……

這一秒，瞿苒苒捂著嘴，轉身跑離了茶餐廳。

瞿苒苒一路跑進了公司的電梯，在公司的電梯里，她終于蹲下身子，放聲大哭。

她沒有想過不要孩子，她真的沒有想過……

那藥自她從醫院那里拿來她就后悔了，而且她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吃那個藥……

他們分手以后，她搬離了他的別墅，獨自回到了她在t市租期未到的那個套房里，她很怕孩子會受到她情緒的影響，她一直都在吃保胎藥，她哪里都不敢去，每天都躺在床上很小心的照顧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她身體突然就大出血了，而且小腹一陣陣的劇烈的痛楚傳來……

她在床上忍著陣痛給林醫生打電－話，后來就被送去了醫院……

林醫生，喬醫生都在……

他們都很努力地想要保住她的孩子，可是……

孩子最后還是沒有保住，直到今天她依然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她知道他也一樣的難受，那一天躺在病床上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隔著話筒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心痛和失望……

可那時候她還來不及跟他說這件事，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其實不知道，那一天她還有話想跟他說，五個月胎死腹中的引產手術導致她本來就薄的壁受到很嚴重的損傷，醫生說她以后恐怕都沒有辦法再懷孩子了……

這半年來，喬徹一直在努力幫她……

她沒有想過放棄，幾乎每個月都有三四天去醫院做檢查，可直到今天，依舊還是沒有成效……

她一直沒有跟他解釋孩子的事，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想他知道現在這樣的她。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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