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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要拒絕他真的好難
更新時間:2013-08-15  作者: 蘇若鳶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蘇若鳶 | 嫡女策 | 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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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祁云澈問得正色,汐瑤忽而意識到仿似有些得意忘形?

可見他投與自己的眸光,沉沉的,柔柔的,根本沒有要與她真正計較的樣子,而且,好像還很享受。殘璨睵v

“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么?”她后知后覺。

祁云澈不言了,覆下眼,專注于快要烤熟的食物,修長濃密的眼婕在下眼瞼上投出一小片陰影,掩住深眸里灼灼的異彩光華。

有時真不知她是沒心沒肺,還是大智若愚…琰…

誠然,活了兩輩子,汐瑤還是第一次明白‘恃寵而驕’的真正意思。

前一世的她太乖巧溫順,她將祁云澈視為全部,生來便是為了愛他,故而說在他的面前使個小性子,真真是從不曾有的事。

而那一世無論在她眼中抑或者心里,他是尊貴的帝王,是無瑕疵的夫君辦。

哪會如今生這般,偶爾會給她眼色看,不痛快的時候亦會冷嘲熱諷,仿佛她給他受的滋味,他也要讓她一一嘗過一遍。

報復心何其重……

不過。心思一轉,汐瑤轉回了神,純黑的瞳眸被面前火堆里的星火點綴得閃爍非常,看向身旁的男子,隨即又揚起一抹肺腑笑容。

夏獵時節最讓女子們心動。

只因大祁的貴族男兒們那英武不凡的軟甲加身,腰間佩戴威肅寶劍,騎跨駿馬之上,隨時準備大展拳腳,連神情都與平日不同了。

汐瑤亦不例外。

她最喜祁云澈這一身裝扮,素黑的衣衫,窄袖廣袍,即便未曾親眼得見,都能想象出穿梭于密林時,這道英姿有多灑脫,彎弓引箭間,墨發飛舞,衣袂飄揚,幾分不羈,幾分風流,怎么看怎么順眼……

她想著,再望此時,他闊腿而坐,一手翻烤著手中已呈金黃色的兔子肉,一手閑閑的放在膝上,姿態閑適優美,平靜的臉容被火光暈染得溫暖而柔和,毫無棱角。

他的唇角總是掛著一彎若有似無的弧度,有時嘲諷,有時深諳,而此刻卻是完全舒展的安逸。

全因他身邊有她。

汐瑤不能否認自己的眼光,祁云澈無疑有著一張俊美無匹的臉容,哪怕是相隔一世,仍能讓她歡喜。

飽食一頓之后,汐瑤便不愿走了,也不管干凈與否,抱著肚子躺在柔軟的雜草上,放空了思緒,盯著夜幕里那些閃閃爍爍的星辰看。

夜風一陣陣的輕拂而來,格外的美好舒爽。

她滿足嘆息,身旁左側,祁云澈也躺了下來。

靜默了一會兒,忽然他問,“現在好些了嗎?”

這語氣有些熟悉,汐瑤呆了半瞬,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目不斜視,淡淡的望著深寂無邊的蒼穹。仿似什么都沒說。

她有不好的時候嗎?

仔細想了想,才憶起先在院子里見到他時,酸了眼睛紅了鼻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竟然還記在心里。

“已經沒事了。”砸吧著小嘴,再不適應的眨眨眼,其實她還覺得欠缺了點什么。

覺出她話中勉強的意味,祁云澈沉吟了少許,又問,“可是因為見了你三妹妹的緣故?”

話罷,就感到身旁的人兒輕顫了下。接著又沉默了下來。

“不想和我說嗎?”他還以為經過昨夜的長談,能得她半分信賴。況且就在這之前,她還吃了他親手烤的兔子肉呢。

實則只要與張家有關,汐瑤并不愿意與人說太多,尤其是祁云澈。

她寧可將前世的所有告訴冷緋玉,把武安侯府上下的性命交托給陳月澤,卻不想讓身邊的男人知曉太多。

她是那么依賴他,故而才害怕。若然和前生一樣,對他給與了全部的期望,莫要說到最后萬劫不復,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落寞,只要是他給與的,她都承受不起。

所以冷緋玉說得沒錯,她對祁云澈……苛刻如斯。

這點于他尤為不公。然,這世上唯情愛最是不講道理。

“不是不想與你說。”收回思緒,汐瑤說道,“是有時候不知道如何說。明明與別人說的時候都很利索……”

不明就里的話音還沒完全散在風里,她就聽到他一聲深意十足的輕笑。

她猛地反映過來,說這個還不如說說張家。此念一出,立刻調轉話頭,再道,“今日見了三妹妹,比起在二叔家初見那時,我覺得她變了很多。不那么討厭了。”

“因為她此前幫過你?”他問。紫霄觀那件祁云澈始終不曾想通,張清雅的計謀可謂天衣無縫,連他都疏忽了,那么汐瑤是如何得知,平安化解的?

直到夏獵第一夜,慕汐靈攔下慕容嫣,他才留心起當今的裴王妃。

細想下來,她的身份確實特殊,汐瑤擔心的,他倒能猜得幾分。

“若她聰明的話便不敢加害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說著,云王殿下又自若的抓住了那人兒放在身側的手。

還是十指相扣,要與她繾綣糾纏生生世世的固執。

汐瑤垂眸掃了眼,見自己的小手與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掌交錯著,彼此掌心的溫度熨貼傳遞,無需再多余的動作,她就心滿意足,歸于安然。

這樣的感覺,很久以前她曾經擁有過。

猶豫了下,順了他的意,就當作吃人嘴軟的回禮罷……

“我不是在意這個。”她答,思緒飄回血濺梅園的那一天,“張恩慈死前有足夠的機會給三妹妹留個書信,我猜她也是這么做了的,否則三妹妹不會轉變得那樣多,接近裴王,做了王妃。”

由是之后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些,汐瑤早早的想過很多遍。

倒是祁云澈,聽她說著,心思卻全不在那上面,只見這人兒沒有從前那么抗拒自己,他很高興,不由又提了提唇。

空出的另一只手彎在腦后,舒舒服服的托著后頸和腦袋,他以前從不曾知,原來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也可以很寧和安好。

只要她在身邊,他通身舒暢。

調整好坐姿,他再問,“那是為何?”

輕輕嘆息了聲,她道,“當日我對張恩慈步步緊逼,斷了她的后路,絕了她的前徑,最后為了保全汐靈,她唯有一死了之。是我想得太簡單,也太激進,如今回望了去,那個與我爭斗得頭破血流的慕家姨娘,她的死與活對張家來說根本不得多重要。反倒是汐靈,因此失去了最親的人。”

慕汐靈是應該恨自己的,哪怕是不擇手段的報復,汐瑤都會當作理所應當。可是……

想到白日里的那番說話,她竟被她狠狠教訓。

“今日我見了三妹妹。大抵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瞧著豐盈些了,氣色也不錯,我覺得她那樣很好,雖然裴王殿下并不出色,但我覺著若有心,還可以更好。將來就算張家勢敗,皇上也會惦念她為人規矩,為皇族衍下子嗣的功勞,不會輕易要了她的命去,至于這天下與誰……”

說到此,汐瑤又忍不住向祁云澈看去,觸及他深邃無瀾的黑眸,不待他說話,她就急著搶道,“你不會趕盡殺絕的。”

她理直氣壯毫無緣由的自信又鉆了出來,僅僅是對他。

祁云澈實在好奇得緊,“你就那么確定?”

可見她表情決絕,加之她此先的話,他又不免生出憂慮,道,“張恩慈的死,你愧疚?”

“你覺得我不該愧疚?”汐瑤反問。明知道問得多余。

就連她的三妹妹都覺得著實不該。

“她失去了最親的人,而今正在孕育另一個至親,眼下是抽身的大好機會,何必攪進這灘渾水。”換做是自己,汐瑤高興還來不及呢,哪里有自己找了坑往下跳的道理?

聞出她話中的意思,祁云澈拉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道,“原來是個心善的。”

驀地想起才子宴那會兒,明明是她字句狠絕,卻在把慕汐靈氣得紅著眼遠走之后,望著那背影喃喃說‘她也不想的’。

這丫頭性子雖烈,但回想起來,哪次不是與人先使了壞,她見招拆招?

“你莫要把我想得太好了。”汐瑤悶聲悶氣的道,“張恩慈肚子里那一胎是我施計讓她小產的。我想她心腸惡毒,生下那孩兒來只會將我慕家擾得更亂,索性就……那樣做了之后,又才恍悟過來,自己做的何嘗不是孽事,可做都做了,悔有何用呢?”

陰謀往來,明刀暗箭,她從來都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顧念了別人,莫要說等到明天,怕是下一刻,那個茍且得活的別人都不會留她半分情面機會。

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誰與自己一樣,帶著痛楚死去,積著怨恨歸來。

她不知道那些有機會重新活的人可會趕盡殺絕,但……她就是做不到真的狠毒。

“我不喜歡自己那樣。”汐瑤忽然道,她說過的,要為自己活,坦蕩隨心。

“三妹妹說袁皇妃信她多過信我,還有而今的張家也不敢再輕視她……我答應過她娘,不說護她周全,也不會害她諸多,所以我道我不信她。”

“那么她信了嗎?”祁云澈耐心的問。

汐瑤便慘淡的笑,“沒有信與不信,她問我要如何證明,我便……讓她去對付慕容嫣。”

這會兒想著,為什么她會那么擔心呢?

望見慕汐靈明明都能置身事外,更還有了自己的骨肉,那是汐瑤求都求不來的,何苦如此?

都動搖了心智,分明可以拒絕得徹底,她卻讓她去對付自己討厭的女人。

云昭皇帝的慕容皇貴妃豈是泛泛之輩?還敢說自己不在意!

“你可有覺得我又卑鄙又虛偽?”

“你給了她選擇。”祁云澈淡聲,繼而松開了那只握了許久的小手。

離開他掌心的剎那,沁涼的風立刻帶走好不容易積攢的溫度,汐瑤悵然若失,可下一刻,他展開手臂,將她整個人都卷入了寬闊的懷抱中。

霸道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滿滿的都是他身上獨一無二的氣息。

她抬起睜大的眼眸,撞入他深寂的黑瞳,輕易就沉淪了。

心跳在驟然加快,每一下跳動得都比上一次劇烈,咚咚咚的撞擊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說的話他都明白,連她自以為那些無情算計后少許多余的愧疚,假惺惺的矛盾姿態,皆被這個懷抱而容納了。

其實——

前世的慕汐瑤是那么美好善良,連她偶時回想起來都覺現世相距甚遠,她很害怕他不喜這樣的自己。

正是她懊惱不已時,忽見祁云澈開懷的笑了起來,說,“本王今夜很高興,以后你有心事,也要這樣說與我聽。”

仿佛她同他說了自個兒的心事,就能取悅他似的。

汐瑤愣僵回來,呆呆的望了望他,才發現身上多出的重量,這人是何時壓到自己身上來了……

“今夜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吃漲了肚子不想再爬山。”自然要找些話說,轉移他注意力。

“好,不爬便不爬吧。”祁云澈干脆道,也早就沒那心思了。

“那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么?你好重。”汐瑤善意的要求。

遂就見他瞇了星眸,道,“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你說。”

“當初你先選冷緋玉時,可有像如今對本王要求這樣多?莫提你與他一拍即合,即便將來你要走,難不成本王真的將你囚禁一輩子不成?”

他不確定,可是她肯定,她要走,他不會阻攔。因為舍不得。

汐瑤眨眨眼,再眨眨眼,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了。

“我……”

“說實話。”

此處荒山野嶺,撒謊的話,云王殿下也保不準自己會做出什么孽事來。

他的眼神脅迫參半,俊龐上的笑容循循善誘,汐瑤卻越看越覺頭皮發麻,任由自己糾結了會兒,總算松口細聲問他,“王爺覺得……王爺和冷世子是、是一樣的么?”

明擺著在她心里就不同啊,這個人怎么連那么久的醋都要吃!

聞言,祁云澈舒展了眉梢,安逸道,“這話不假。”

說完之后,他埋首就從容的吻了上去。

汐瑤見眼前的暗影完全向自己籠來,還沒來得及怨他出爾反爾,嘴就被完全封住。

她睜大了眼眸,一時不知是要反抗,還是……從了他。只呆了一瞬,就容了他趁虛而入,靈活的舌不急不緩的鉆進她口中,徐徐圖之的自若。

他高大的身軀輕輕覆在她身上,清冷的龍涎香氣息全縈繞在她鼻息之間,連他呼出的空氣都充滿蠱惑,濕熱柔韌的舌與她的糾纏不分,汲取,吸允,每一下都霸道得不能言,卻刻意制約了自己,有心細細品嘗這世間美味。

她說了,是不一樣的。即便話語充滿小心翼翼,還是被他洞悉天機。

換做另一個人她都嫁得,卻沒有情,何以言愛?這世上唯獨對他祁云澈動了心,所以她才重重顧慮,對他千般刁難,百般試探。

可一旦卸下心房,此生此世,她的所有都是他的,別人再難求得。

原來竟是那么容易。

眸中蘊著一片柔情,將她愕然失措的模樣納入心底,再在猛然間,深深閉上眼,溫柔的親吻變得狂肆!

汐瑤這廂還在天人大戰,忽覺他放縱了自己,加深那熱吻的同時,炙熱的雙手不停游移在她的身,揉亂了絲緞的衣裳,所到之處不費吹灰之力的燃起火苗。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只此生,他不再高高在上,亦不再無暇無缺,在她的眼中,反而更加鮮活清晰,她好像更喜歡了。

這個人,她心無旁騖的愛了兩生兩世,如何拒絕?也許她從來都不曾拒絕。

理智漸失,汐瑤情不自禁伸手環住他的頸項,無法控制的回吻了去。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應,祁云澈的身軀似有一僵,原有的一絲顧慮因此煙消云散,壓抑的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恍惚間,似乎是叫了她的名字。

微涼的唇流連于她的面頰,她的眉眼,難以自持的解開她的衣裳,在白皙的肩頭留下他的齒印。

廝磨著身軀,意亂情迷,卻與此時,忽然一滴冰涼的水滴突兀的落在汐瑤的額上,她驚得朦朧的美目霎時清明!

祁云澈亦是覺出不對,勉強頓了下來,撐起半身和她相望,難得神思潰散的俊容上端著古怪的神情,好像在等著什么。

接著,雨水一滴、兩滴、三滴四滴的落下,越來越密集,轉眼變作傾盆,將置身山林中的兩個人籠罩在無邊無際的大雨中。

衣裳立刻濕透了,身旁那簇火堆亦挨不住全然熄滅。

失去了那一抹溫暖的光亮,這片天空登時暗淡,視線中的彼此,無不是在夜色里狼狽至極。

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兩個人呆愣得一時不能言,都有些不太相信,當真是天公不作美?

“不如……我們先躲雨罷……”開了口,汐瑤才意識到雨下的太大,幾乎淹沒了她的聲音。

凝著祁云澈深沉得無法形容的臉孔,她忽然生出一絲絲慶幸,多得這場雨,才讓她守住了自己。

也許,還不是時候。

不是她不愿意。只她想更好一些。僅僅對于他,她的期待才那么多,多得貪婪。

“王爺?”見他不語,汐瑤又動了動腦袋,征詢的喚了他一聲。

他整個身軀籠在她身上,倒是幫她擋去不少雨水,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又在忽然之間,祁云澈低下頭,在她冰涼的唇上啄了啄,然后嘆息道,“你等我。”

至少不是在這里,他應該與她最好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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