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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關掉燈拉上窗簾蒙上被子再閉上眼,還是沒有想睡覺的,明明世界都已經黑掉了,卻還是丟不開白天的思緒,沙礫般細微的情節深入到骨髓里,眼前發亮的是星星嗎?還是,誰的眼睛,細膩溫柔的光,想要把誰溺死在這動情的河流……
弈宇看了眼手機,凌晨一點多,起身走到念念門前敲敲她的房門,見沒有反應就慢慢踱了進去:“念念……”單薄的窗簾擋不住厚重的月光,弈宇看到床上的一圈被子就知道念念肯定又埋在被子里睡覺了,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把她的頭擺到枕頭上,才坐到床邊借著月光細細打量念念的面容。
在模糊的黑暗里,念念的臉是不清楚的,像隔了輕薄的霧水,盡管如此弈宇眼前、腦海都還是能夠輕易地浮現念念動人的面孔,眼睛,睫毛,鼻子,嘴唇,下巴……甚至于弈宇自己都想不到會是這么的清晰,或許這個影像已經存在于記憶里很久了,彎著嘴角自嘲地笑笑:“念念,我的心你到底懂不懂呢……”
“沒有你在身邊的大學,一點都不好玩,一點都沒有樂趣,或許這么多年來我都習慣了你在我身邊,少了你,一切好像都是那么不完整,醒過來沒人幫我煮牛沒人在我去學校上課,也沒有人傻傻地被我欺負不敢回應。”弈宇深情地凝視著念念,伸手輕撫開她額上散亂的劉海:“你啊宋念念,我真的真的很愛你,不是用家人的身份哦……這些話我不敢現在就告訴你,因為很多事情你還承擔不起知道嗎?現在的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就可以了。”
弈宇起身在念念額上印下最輕柔的一吻,掖好她的被子,不舍地走出房仰倒在自己床上舒了口氣,這樣子的告白很輕松,也許現在的我們只有這樣才會比較沒有負擔吧。
黑暗中念念睜開眼睛,在被子里握緊的拳頭一直松不開,指甲嵌進手心也渾然不覺,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在她的臉上留下莫名的證據,現在自己是醒著的吧,可是剛剛聽到的那些話卻又像夢中才會出現的囈語,很沒有真實感,很虛幻,很假,很……錯亂,念念又緊緊閉上雙眼,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肯定是我瘋掉了,我瘋了我出現幻覺了我精神錯亂了,弟弟怎么可能跟我說那樣的話!弈宇是我弟弟哎,他是家人啊怎么可能會——會——這樣啊!這種感情根本就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愛情?!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念念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這不是夢啦!剛剛還在因為弟弟溫情的話語而睡不著覺,縮在被窩里竊喜,結果失眠了好幾個小時后之后,弟弟又丟下個重磅炸彈,他是神經錯亂了是嗎?怎么可以對姐姐產生別樣的感情,使自己對他太好了,弟弟肯定肯定還沒有遇到別的那么好的女生,而且他好像是認真的……
靈魂里突然涌起一股深深地恐懼,甚至于小說里面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情節,狗血黃金檔泡沫肥皂劇倒是有可能,可是那時在男女主角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啊,一旦真相揭曉,他們就會做出最理智的選擇,把那種他們以為的愛情迅速地轉化成親情,繼續相親相愛,看著彼此進行新的人生重新擁有相愛的人,就仿佛曾經他們不曾相愛過不曾有過那些刻骨銘心,就仿佛一開始,他們就是親人。
弈宇,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姐姐,我們是親人我們是家人,你怎么可以對我有這樣的感情,不要說爸媽、世俗不可能接受,甚至于我,都不會接受,我只能夠承認你是我的家人,我最愛的弟弟,其他的,都不可能,或許,關于你的那個什么戀姐癖我們有必要好好聊一聊了,解開你的心結。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我們說破了那些事情,從今以后我們到底要怎么再繼續相處,繼續生活,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家人之間的羈絆是一輩子的,那么我們,怎么辦?這么多年不見你交女朋友,也不準我談戀愛,這就是我們未來的生活嗎?可是你沒有想過,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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