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平八郎說道：“什么？沒有水雷？”

掃雷艇分隊分隊長說道：“不錯，就是沒有水雷！”

東鄉平八郎說道：“你立刻來見我。”時候不大分隊長便走進指揮室，東鄉平八郎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怎么就敢肯定沒有水雷？”

分隊長說道：“我們一共派出了六個掃雷組，幾乎把港口水道都搜索了一遍，航道里根本就沒有水雷。”

東鄉平八郎皺著眉頭說道：“沒有水雷那可能嗎？難道支那人費盡心機就只布下一顆水雷？”

分隊長用手指著指揮室里的沙盤說道：“東鄉將軍，港口航道的寬度是二百米，我們的掃雷網的長度是五十米，我們六個組分成前后兩批，每批三組，網的寬度就是一百五十米，除去那些不可能布雷的岸邊，幾乎覆蓋整個航道，絕對不可能把水雷漏下的。”

東鄉平八郎說道：“你們現在再去掃第三遍，明白了嗎？”

分隊長立正敬禮，高聲說道：“屬下明白！”分隊長說完便走了出去，東鄉平八郎對秋山真之說道：“秋山君，你說航道中怎么會沒有水雷呢？”

秋山真之想了想說道：“東鄉君，我們都曾經在小型軍艦上干過，應該都知道水雷的布設方式吧？”

東鄉平八郎說道：“當然知道，水雷肯定需要一個錨和一個浮筒，錨把水雷固定在水下，浮筒讓水雷漂浮在一定的深度上，船撞上就會爆炸，這樣水雷肯定會被掃雷器發現的。”

秋山真之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林遠部隊的水雷是布設在別的地方的呢？”

東鄉平八郎問道：“布設在別的地方？秋山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秋山真之說道：“剛才分隊長說他們網的深度是多少米？”

東鄉平八郎說道：“二十米，這個深度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艦船的吃水深度了，水雷的布設深度如果比這個大，艦船肯定就撞不上水雷了。”

秋山真之說道：“如果林遠部隊的水雷根本就不需要被撞上就能爆炸呢？”

東鄉平八郎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秋山真之說道：“在咱們的一號魚雷研制的過程中，就有專家指出，如果我們在魚雷頭部加裝聽音器，然后在聽音器后面加裝控制電路的話，魚雷就可以靠敵人軍艦發出的聲音進行跟蹤，直到命中，可是技術難度太大，最終沒有實現。”

東鄉平八郎問道：“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秋山真之說道：“我說這些的意思就是：林遠部隊布設的水雷，很有可能采用了聲音引信，有了這種引信，艦船不用接觸水雷，水雷也會發生爆炸。”

東鄉平八郎說道：“那么也就是說：林遠部隊的布雷深度可以比二十米小得多？”

秋山真之說道：“沒錯，如果林遠部隊的水雷真的有這樣的技術，那他們完全可以把水雷直接放在水底，這樣我們的掃雷具是根本掃不到的！”

東鄉平八郎皺著眉頭想著，秋山真之說道：“您還記得昨天晚上您的疑問嗎？為什么水雷這么多天都沒有爆炸，偏偏大型運輸船過來的時候爆炸了？”

東鄉平八郎點點頭，說道：“沒錯，我的確有這個疑問。”

秋山真之說道：“現在看來，這個疑問很好解答了，那就是：林遠部隊使用的水雷上面裝有聲音引信，只有船只發出的聲音超過一定限度它才會發生爆炸，我昨天晚上調閱了近兩天的進出港船只記錄，發現除了昨天晚上被炸的運輸船，其他的船只都是小型船，排水量只有幾百噸，它們的聲音不足以引爆水雷。”

東鄉平八郎問道：“那我們的潛水艦發出的聲音會不會引爆水雷？”

秋山真之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有試過了才知道。”

東鄉平八郎搖頭說道：“我們總不能讓潛水艦去試吧。”

秋山真之說道：“當然不能，我們可以想一些其他的法子。”

東鄉平八郎問道：“什么法子？”

秋山真之說道：“既然林遠部隊的水雷是被聲音引爆的，那我們就想辦法制造聲音，不就能把林遠部隊布設的水雷引爆了嗎？”

東鄉平八郎說道：“這個法子好，不知道我們應該怎么辦？”

秋山真之說道：“我們需要尋找能夠發出巨大聲響的東西，什么東西能發出巨大的聲響呢？”

東鄉平八郎說道：“巨大的聲響本質是壓力的變化，所以我們只需要找能夠引起巨大壓力變化的東西就行了，炸藥爆炸就能引起巨大壓力變化。”

秋山真之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可以讓掃雷艇分隊帶上炸藥，然后把炸藥放到水下引爆，用這種壓力變化引爆水雷。”

東鄉平八郎點點頭，派出傳令兵去通知掃雷艇分隊分隊長，時候不大掃雷艇分隊分隊長就來了，身后還跟著小山石磯，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見到小山石磯來了，都非常意外，秋山真之問道：‘小山君，你怎么來了？“小山石磯說道：“我來是想告訴您，你們設想的那種用爆炸引爆水雷的想法是非常不現實的！”

秋山真之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小山石磯說道：“您覺得水雷是被巨大的聲響引爆的，這不過是表象，實際上，聲音是有很多頻率的，人的耳朵能夠聽見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所以，炸藥爆炸的聲音和艦船爆炸的聲音雖然聽起來都是‘很大’的聲音，可是它們的頻率特性完全不同，水雷的引信肯定是根據頻率特性來起爆的，所以你們用炸藥的聲音來模擬艦船的聲音，是根本不可能的。”

秋山真之眉頭一皺，說道：“你不是研究海洋的嗎？怎么連聲學也懂？”

小山石磯說道：“聲音在海洋中的傳播特性是我研究的重點，在國外有專門的這個學科——水聲學！”

秋山真之點點頭，然后問道：“那我們應該怎樣模擬艦船的聲音？”

小山石磯默默地搖搖頭，說道：“不可能，模擬不出來，我們平時根本就沒有對艦船的聲音特性進行過研究，連一艘船的聲音頻譜都沒有繪制過，現在想要模擬，怎么可能模擬得出來！”

東鄉平八郎問道：“小山君，既然你也不知道艦船的聲音有什么特性，你怎么知道艦船的聲音和爆炸的聲音不相同呢？”

小山石磯說道：“這個很容易啊，您想，爆炸發出的聲音是間斷的，而船舶發出的聲音是連續的，在時間域上積分一下便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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