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說道：“問消息當然不需要時間，可是我在問消息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于是就去找報紙了。”

林遠問道：“你注意到了什么細節，怎么還和報紙有關系呢？”

沈晚晴說道：“馬尼拉和達沃情報站的站長都告訴我：目前馬尼拉和達沃的情況很穩定，一如往昔，沒有排華事件發生，關于帕拉南的情況，他們已經派人去了，預計一天之后能傳回消息。不過馬尼拉情報站站長告訴我：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報紙報道華人不法商販的消息，我這才找來報紙，想看一看。”

林遠問道：“這個細節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沈晚晴說道：“暴亂這樣的事情很少是自然發生的，我們曾經對世界上各種騷動、暴亂進行過調查，發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有境外敵對勢力在操控，他們的操控手段極其高明，通常會長期布局。”

“他們首先會放大社會陰暗面，煽動某一個群體對另一個群體的仇恨，比如說：如果你想煽動菲律賓人襲擊華人，那么你就要在媒體上大肆宣揚：華人如何奸詐，華人商人如何弄虛作假，欺騙菲律賓人，榨取菲律賓人的錢財，然后再大肆宣揚那些華人在榨取了錢財之后又是如何揮金如土的，挑起他們的仇富心理。”

“等到社會的不滿積聚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會制造一些導火索，比如華人奸商毆打善良的菲律賓老婦等等，這種事情在平時都是小事，人們只會在茶余飯后看上一眼，就像落在水泥地面上的火星，不會引起一簇火苗，可是在社會不滿情緒高漲的時候，這些火星就像落在了火藥桶里，‘轟’的一聲，可以把整個社會炸上天。”

“在暴亂發生之后，被仇恨和財富沖昏頭腦的菲律賓人就會沖進一切中國人的商店，家庭，不管他們是不是奸商，是不是壞人，殺人、搶劫、強奸，為所欲為！”沈晚晴一邊說著一邊翻動著報紙，隨手抽出了幾張，放在林遠面前，笑道：“你看，這上面寫的幾件事情，某華人奸商在面粉里面摻滑石粉；某華人富豪開聚會，夜御十女……和我說的方法一般不二吧？”

林遠看著那些報紙，回味著沈晚晴的話，說道：“那按照你的說法，帕拉南的暴亂只是前奏，真正的在后面？”

沈晚晴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林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必須要做撤僑的準備了，三亞距離馬尼拉1200公里，基隆距離呂宋島的最北端800公里，這兩個地方應該一起出動，我剛剛在資料上看到：目前在菲律賓的華人有五萬多，分布在菲律賓的各個地方，想要把他們撤出的難度不小。”

沈晚晴說道：“沒錯，撤出是不太可能，我們想要拯救華人，就只能進入菲律賓，趕走西班牙統治者，取而代之。”

林遠點點頭，說道：“沒錯，雖然現在全國范圍的排華暴亂沒有發生，可是我們也要早做準備，這樣，你先回去，讓情報站的同志時刻注意局勢的進展，我一方面調集海軍，一方面聯系菲律賓的統治者。”

沈晚晴答應下來，轉身走了出去，林遠打電話給法國駐華大使，請他幫忙，聯系菲律賓的統治者——菲律賓總督，西班牙人安東尼桑德拉斯。

通過法國大使為中介，林遠給桑德拉斯發出電報：“今悉帕拉南發生了大規模暴亂事件，有很多華人在暴亂中遇害，希望西班牙政府能夠告知遇害華人數量，我方敦促西班牙政府盡快平息暴亂，并允許中國船只將華人撤出。”

桑德拉斯很快回電：“林遠先生，帕拉南沒有發生大規模暴亂，您的消息有誤。另：菲律賓所有之華人，乃是菲律賓國籍，也是西班牙帝國的子民，并無中國國籍，中國政府沒有權力把他們帶離西班牙。”

林遠見到菲律賓總督對暴亂事件矢口否認，又聲稱中國政府沒有權力撤回華人，便知道西班牙人根本不想和自己合作，以后的爭端只能用戰爭手段解決，林遠于是命令鄧世昌：把三亞艦隊留在三亞的濟遠艦和經遠艦調離港口，駛向馬尼拉。

林遠同時命令兩棲作戰軍從上海基地出發，前往菲律賓，在中日戰爭之后，第三十三兩棲作戰師正式改編為兩棲作戰軍，成為和陸軍、海軍、空軍并列的軍種，第三十三兩棲作戰師也改編成兩棲一師。

在人事任命方面，林遠親自擔任兩棲作戰軍總司令，張闖則擔任兩棲作戰軍的副總司令，負責日常事務，由于改編時間短，所以兩棲作戰軍還只有一個兩棲一師，由張闖原來的旅長——王剛出任師長。

林遠調動完海軍和兩棲作戰軍，又命令駐守廣州的第26師、駐守海口的第27師進入二級戰爭準備狀態，增援兩棲作戰軍，同時命令空二師飛抵三亞軍用機場。

轉過天來，10月21日，晚上6點，情報總局馬尼拉站派往帕拉南的特工傳回了消息：帕拉南果然發生了暴亂事件，城區內一百余家華人商店被洗劫一空，橫死街頭的華人多達四百余人，有七十余名華人婦女被暴徒囚禁，遭受慘無人道的。

在整個暴亂過程中，菲律賓軍警和西班牙駐軍不僅不聞不問，還出動人員參與搶劫，特工還把照片傳送了回來，堆積成山的尸體，被倒掛在高處的少女，抱著母親的尸體哭喊的孩童都在照片上。

林遠拿到這些照片便讓侍從交給唐帆，說道：“告訴唐局長，今天晚上組織人加印報紙，明天這些照片一定要見報。”

侍從說道：“林帥，這些照片全都采用嗎？照片上的內容是不是太殘忍了？”

林遠說道：“把關鍵部位做模糊處理，一律采用。”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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