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武冷笑一聲，“我一直覺得啊，小孩子是最殘忍的，比大人殘忍多了，所以我一直不肯要孩子。”

林遠略微有些吃驚，“老肖，你怎么說小孩子是最殘忍的，小孩子不是很善良嗎？”

“哈，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給你說說，小孩子見到街上的癩皮狗，會毫不猶豫地撿起石頭打它，往死里打，你會去打那樣可憐的一條狗嗎？小孩子見到街上的乞丐、瘸子或者其他殘疾人，會跟在人家后面嘲笑，你會去嘲笑那些可憐人嗎？”

肖英武說得振振有詞，林遠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無奈地打了個“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關于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保留意見吧，不多說了。”

肖英武聳聳肩膀，笑道：“還是你開明，我媳婦可不讓我保留意見，非纏著我生孩子。”

北京艦的將士回到這個時代基本上都是單身，北京艦上女性很少，所以大多數將士只能在這個時代解決個人問題，肖英武娶的姑娘，是清廷的一個格格，是云嵐公主介紹的。

林遠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可沒辦法了，對了，既然那四個小孩子不愿意投降，直接殺掉吧。”

“殺掉？你不找時間教育教育他們了？你以前可是經常教育人的。”

“唉，我沒有那份心情教育他們了，直接殺掉吧。”

“嗯，我這就去傳達命令。”肖英武說著就走了出去，林遠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找肖英武來安排全面進攻德屬東非事情的，他想把肖英武叫住，可是肖英武已經走遠了，林遠把侍從叫到身邊，問道：“有一個女兵被小孩子咬得毀了容，這件事情你聽說了嗎？”

林遠的侍從有一個必須的素質，那就是知道各種事情，以便林遠發問的時候應對，侍從急忙說道：“報告林帥，我聽說了，而且巧合的是，那個女兵，就是叛逃車長龍旭輝挑逗的那個。”

“這么巧？”林遠著實驚訝了一下，“你去把那個女兵叫來，我見見她。”

侍從答應一聲，轉身走了，林遠之所以想見這個女兵，是覺得她實在是太可憐了，他想親自安慰她一番。

時候不大，侍從就把那個女兵帶到了林遠的帳篷，林遠看看這個女兵，發現她長得還是蠻好看的，尖尖的下巴，圓圓的眼睛，充滿了靈氣，那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好像兩個紅紅的桃子，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惜。

可惜這樣一個漂亮姑娘，右邊臉頰竟然包著一塊巨大的紗布，那塊紗布從眼睛下面開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位置，說明傷口覆蓋了整個面頰。

林遠看到這個傷口心就是一顫，忍不住問侍從：“不就是咬了一口嗎，傷口怎么這么大？”

侍從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小東西在咬她的時候，咬住臉頰的肉往下面撕，整個臉上的肌肉和皮膚，幾乎都被撕掉了。”

林遠這才理解這個女兵為什么會一連痛哭兩天，這樣的傷，幾乎是把整個臉毀了，等到傷口痊愈，肌肉也不可能完全長得和另一側對稱，兩面的臉頰會一邊高一邊低，皮膚上還會留下疤痕，疤痕不是單一顏色的，有的地方顏色深，有的地方顏色淺，好像一鍋煮爛的粥，十分惡心。

林遠走到女兵面前，柔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兵在林遠面前很緊張，都不敢抬頭看林遠，小聲說道：“我叫凌巧月，是第七師直屬通訊團話務員，報告林帥，我知道錯了……”

林遠驚疑道：“你有什么錯？”

凌巧月“嗚”的一聲哭了起來，“我不該因為輕傷耽誤工作，更不該因為這次受傷哭鼻子，還連哭幾天……”

林遠的心一陣搐痛，他輕嘆一聲，柔聲說道：“你的傷不是小傷，你哭我也理解，我找你來，不是批評你的。”

“不是批評我的？那您為什么找我？”凌巧月止住哭泣，滿臉駭然，林遠柔聲說道：“我想告訴你，別為你的傷難過了，你要相信我，我會把你臉上的傷治好的。”

“真的嗎，您能讓我的臉，和原來的一樣嗎？”凌巧月的眼中滿是興奮的光，怔怔地看著林遠，林遠只覺得一陣心酸，因為他無法讓凌巧月的臉和原來一樣，她這種傷太嚴重了，根本沒有完全修復的可能。

不過林遠并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他打算給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個希望，于是林遠柔聲說道：“現在暫時還不能，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有這樣的技術的。”

凌巧月一臉幸福地點點頭，“我知道林帥是不會騙人的，我的臉，能和原來一樣啦！”

凌巧月喜極而泣，林遠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他急忙轉移話題，笑著問道：“龍旭輝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啦，我們是一個部隊的，還是同鄉呢，他經常找我玩……”

“那他最近有沒有找你說什么特別的話？”

凌巧月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微微低下了頭，“林帥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嘛，什么是特別的話？”

林遠看著凌巧月的窘態笑了起來，笑道：“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這些話就是特別的話。”

凌巧月的頭更低了，連連搖頭，幾綹烏黑的長發垂到眼前，都沒有拂去，因為她的手，正緊張地抓著衣角，不安地搓動。

林遠看出些許門道，沖自己的侍從說道：“去把龍旭輝叫來。”

“別，不要。”凌巧月急忙阻止林遠，“林帥，我現在這副模樣，沒法見他，等我以后好了再見他吧。”

林遠黯然心想，你恐怕這輩子都好不了了，林遠急忙說道：“你放心吧，龍旭輝是絕對不敢嫌棄你的，他要是敢嫌棄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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