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
十月下旬,日軍調動頻繁,大批日軍作戰部隊開始往北挺進,為了掩飾對黑龍江作戰的意圖,日軍甚至特意的在遼南地區搞了幾次進攻,錦州一線也被日本人的飛機狂轟濫炸了一回,以意圖掩蓋他們調兵北上的真正目的。
馬耳山的情報起到了巨大作用,錦州的黃顯聲就是得到提前預警,這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但對外報道上,還是將損失擴大了說,這也是避免日本人懷疑情報泄露。
甚至就連對北平的通報上,黃顯聲也做了一些技術處理,損失上也盡可能的往大的說。
張少帥的身邊有日本人的間諜,這不是秘密,至少到了黃顯聲這個級別,是很清楚的。
張少帥本人也清楚身邊有日本人的探子,也嚴加防范,但總是不斷的有機密消息泄露,特別是對日方針上,日本人得知張少帥無心北上收復實地的心態之后,就更加沒有后顧之憂了。
現在蘇聯老毛子都表態說保持中立,不會支持雙方中的任何一個,那日本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張少帥硬一點兒,或者蘇聯老毛子出面支持一下,江橋抗戰的開局恐怕就不一樣了。
“老板,你看這份電報,日本人這一次像是要親自動手了?”離陸山去《森山料理》已經三天了,已經進入十一月。
“何止是像,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陸山看了一下電報內容,冷笑道。
這是本莊繁命令齊齊哈爾日本特務機關長林義秀向馬占山發出最后通牒:要求馬占山軍在11月3日正午前必須自嫩江鐵橋后撤至10公里以外地區。在日軍修橋完竣之前不得進入該地區;如不接受上述要求,則日軍將使用武力。
雖然可以從日軍的電文中大致推斷出日軍的部署。不過具體情況還是不是很清晰,而山上的電臺對馬占山的情報通知也不是很全面,日軍更高級別的密碼他們手上并沒有掌握!
只能根據日軍的動向推測一些情況。
但就是這樣,也總比都不,兩眼抓瞎好了。
日軍這一次擔任總指揮的就是森山由美的老情人,關東軍第2師團師團長多門二郎中將。
“咱們的裝修還有幾天完成?”陸山問道。
“華美浴池,不,天上人間估計還有三天就會完工,至于料理店。最快也要十天!”
“讓他們加快,日夜兼工。我要在十五號左右開門營業!”陸山要求道。
“好的老板,最多我們多加一些工錢!”閻謖回答道。
“工錢不能少,咱們也不缺那幾個錢,質量你也要好好的把關!”陸山叮囑一聲。
“這件事我讓曹墨負責了。”
“嗯,曹墨倒是可以勝任,以后這些瑣碎的事情,你就交給他辦,也算是對他的鍛煉!”陸山點了點頭。對閻謖的安排還算滿意。
“老板。老雷那邊已經有消息了,藥品已經再天津裝車,估計再有兩天就回到達。日本人現在查的很嚴,是不是派人去錦州直接取貨?”閻謖問道。
“去錦州取貨,誰去?”陸山問道。
“老雷一個人去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讓薛顯帶幾個人跟著一塊兒去?”閻謖提議道。
“薛顯現在是我的司機,進出都是他跟著我,他突然消失的話,難免會引人懷疑。”陸山搖頭否定道。
“薛顯不去也可以,但必須拍幾個人跟著一塊兒去!”閻謖道。
“冬子那邊不是招了一些人嗎,可以暫時成立一個小隊,跟冬子一塊兒去,咱們這邊的人最好不要動!”陸山還是搖頭道。
“老板,我是怕那些人?”
“放心吧,冬子留下來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這一點我親自給他去過電,藥品的事情關系到的身家性命,他重要性!”陸山道。
“那好吧,不過這一次周也隨車一起返回,要不要沿途護送一下?”
“可以派兩個人暗中保護,但不要讓她,等她回到濟仁堂,就撤!”陸山點了點頭,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外出,這是很危險的。
“就這樣,給冬子去電,讓他留下一小部分藥給濟仁堂,這一部分藥也是給周去天津一個合理的解釋,另外我們也需要一些藥備用!”陸山吩咐道。
“還是老板考慮的周到!”
“我們總不能讓幫助我們的人陷入危險,小鬼子的鼻子很靈的,咱們炸了他們的運煤車,那個吉川貞左馬上就去蘇家屯拜訪了濟仁堂周家,為嗎?”無錯不跳字。
“小鬼子懷疑是我們干的?”
“當然,吉川貞左是土肥原的高足,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同樣的地方,我們可是炸過他們的裝甲列車,令他們賠了又折兵,你說,他能不懷疑嗎?”無錯不跳字。陸山道,“而濟仁堂又是我兩次出現的地方,他能不去拜訪一下嗎?”無錯不跳字。
“那濟仁堂要是被小鬼子盯上的話,我們……”
“無妨,周家父女也沒有見過我們的真面目,何況這一次周幫我們購置藥品,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她是不會把我們供出去的。”陸山篤定道。
“老板,最近我聽到一個消息,只是不該不該對您說!”閻謖忽然想到了,微微皺眉,有些為難的說道。
“你有消息不能說的?”
“老板,是這樣的,最近從日本憲兵隊流傳出一個消息,說當初抓捕鐵猛是用幾個人的誘捕才成功的,而這幾個人都是鐵猛的至親好友。他們在抓捕鐵猛的過程中立下了功,日本人正準備給他們請功嘉獎呢!”閻謖道。
“哦。請功嘉獎?”
“是的,據說這幾個人是主動提出以他們為誘餌,誘使鐵猛上鉤,然后才一舉抓住的。”
“這樣的謠言時候開始有的?”陸山心中一驚,小鬼子這分明是又要耍詭計了,散播謠言的目的,恐怕是故意的給柳玉書等人身上栽贓,讓不明真相的人誤會。
不得不說,日本這個做法很歹毒。把水攪渾了,就算柳玉書等人獲救了。出來也難以解釋清楚。
特別是柳玉瑤,鐵猛的被捕多半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收留那個,鐵猛完全可以沖出去的。
這是柳玉瑤心里的一個坎兒,過不去,一輩子都不會恢復。
“也就這兩三天的事情,我也這是謠言,可這謠言一旦散播開來。事實的真相就會掩蓋下去。我擔心……”
“日本人的用心何嘗歹毒,這一是挑撥離間,二嘛。就是逼著玉書他們承受不住壓力而當漢奸,要人一旦對某個人形成不好的印象,或者認定他是人,哪怕他的認識是誤的,但想要扭轉,那是非常苦難的,起碼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行,有時候這種誤解會毀掉一個人,這就是人言可畏之處!”陸山暗恨不已,日本人居然玩起了這一招,簡直歹毒無比!
“不過這也說明了,玉書他們并沒有屈服于日本人的淫威,否則日本人也不用出此計策。”
“老板,現在改辦?”閻謖問道,“一旦留言散播開來,恐怕會有很大麻煩。”
“這事兒,咱們不能著急,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柳玉書他們五個人關在地方,最好是跟他們取得聯系!”陸山冷笑道,“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突然就冒出了消息,小鬼子還真會玩花活呀!”
“老板的意思是這里面有詐!”
“肯定有詐,要不然干嘛不大張旗鼓的宣傳,非要偷偷摸摸的散播消息?”陸山道,“分明就是想讓我們,卻不懷疑消息的真假。”
陸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這是一個陷阱,但日本人是拿“真人”做誘餌,這還不清楚。
這就要看閻謖能不能聯系上這五個人了!
“老板,那我去了!”
“嗯,江橋那邊你關注一下,重點還是在咱們這一塊兒。”陸山提醒一聲。
對于柳玉書等人是否投敵,滿洲省委內也進行了一次激烈的大討論。
柳玉書的組織關系在奉天兵工廠支部,而楊一吼和翟樂全都屬于奉天市委。
三個都是年輕人,加入組織的都不長,但因為身份的關系,在組織內都不擔任特別重要的職位。
組織需要他們的身份在東北軍內部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因此這三人可也算是重點培養的后備干部。
這三人現在一起出了問題,這對滿洲省委來說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這三人掌握的機密不算多,可組織內很多關鍵負責人跟他們都有聯系。
這三人要是投敵,那好多人就必須要轉移了。
省委書記張應龍的意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的殘酷的環境下,跟敵人斗陣來不得一絲僥幸,要求跟三個人有過接觸的人馬上轉移。
他這個保險的意見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畢竟這關系到同志的安全,明有危險,卻不避開,故意的造成損失,那不是白癡嗎?
但也有不同的意見,認為這是捕風捉影,如果是真的,日本人早就滿大街的抓人了,還會這么平靜?
現在跟三位同志有關系的人都平安無事,也沒有異常,這也許就是敵人放出的謠言,讓我們信以為真,從而冤枉了同志。
這也不是沒有先例,要敵人是很狡猾的,他們正面敲不開同志嘴,就利用同志的誤會,從而擊潰同志的內心。
被同志誤會,那是怎樣的一個心情,多少好同志就是這樣被敵人用詭計給拉了去。
在沒有得到三位同志投敵的確切消息。一些同志可以轉移,但沒有必要瞎緊張。可以繼續留下來工作,換個住處就可以了。
最后滿洲省委采取舉手表決的方法,以微弱的優勢通過了劉昆、孟堅的提議,暫不做出大撤離的決定,但某些關鍵同志可以以換住處的方式留下繼續工作。
林仲丹和張貫一都得知了這個表決結果,林仲丹雖然不是省委書記了,但他畢竟是前省委書記,中央對他的任命還沒有下來,他沒有表決權。可又知情權,何況他的妻子張克俊也是有權參加最后表決的。
“老馬。必須馬上聯系到老趙他們,三位同志是不是叛變,當事人鐵猛最清楚了!”林仲丹指示張貫一道。
“老林,這談何容易呀,他們行蹤十分詭秘,而且警惕性十分高,我到哪兒去找他們?”張貫一嘆息道。
“對了,咱們被救出來的時候。不是有一個老大夫給咱們瞧過病。治過傷嗎?”無錯不跳字。林仲丹突然一興奮,想起來道。
“對呀,這個老大夫醫術相當精湛。我這身上的毛病,他一眼就敲出來了。”張貫一也一拍大腿,驚喜無比道。
“老大夫的醫術如此精湛,一定不是普通人,咱們若是能夠找到他,那說不定就可以聯系上那些人!”林仲丹興奮莫名道。
“老林,你說得對,我就沒有想到呢!”張貫一也感到十分興奮,雖然他獲救了,可這幾天參加黨組織生活,他的心情感到一絲壓抑。
中央還是要求他們搞大暴動、大起義,這些都已經被證明了是不可行的,失敗了,再來,這沒,可失敗了,分析找原因,客觀問題解決不了,下一次還是失敗,卻還要再來,這不是白白的損失組織的力量嗎?
如果上面讓他拉隊伍抗日,他倒是百分之百的愿意,要是再讓他去領導發動工人暴動,他實在是不情愿去干這種明知不可為卻要為之的事情。
“事不宜遲,你趕快想辦法去一趟蘇家屯!”林仲丹道。
“好,我就去。”張貫一點頭應了下來。
又兩日了,11月4日,由關東軍第二師團部分組建的嫩江支隊先遣中隊在飛機掩護下從江橋車站北進,通過嫩江橋后向大興車站以南的中隊陣地進攻。
早已等待已久的馬占山衛隊團徐寶珍部、張競渡部共2700人以逸待勞,奮起反擊,血戰數小時,將日軍擊潰。
因為情報的準時送達,馬占山部損失并不大,只傷亡了一百多人,而日軍則損失不小,傷亡兩百多人。
中日雙方戰損比居然奇跡的逆轉,達到一比二。
消息傳來,舉國歡騰,當然,日軍是不會承認失敗的,在他們公布的消息中,只說有十幾人的傷亡。
這僅僅是開始,陸山也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精力全部轉向江橋方面。
鑒于日軍有飛機參戰,陸山就將一些對于飛機的土辦法寫成電文,給馬占山發了,希望對他們有幫助。
為了跟陸山方面聯系,馬占山特意組建了一個秘密電臺小組,專門負責跟陸山聯系。
收到陸山有關如何對付日軍飛機的辦法之后,馬占山如獲至寶,親自簽署命令,并提前精心做了準備,這才避免了日軍第一波轟炸的巨大傷亡。
日本人也想不到他的對手早已洞悉了他的戰術,并且精心的做了偽裝,日軍轟炸機扔下的炸彈,大部分都白炸了,根本沒有多大的效果。
,日軍休息,吃飽了飯再戰,集中兵力約4000余人,由嫩江支隊長濱本大佐指揮,在飛機坦克和重炮掩護下向江橋發動進攻。
小鬼子戰斗力很強,戰斗意志和意識也都在守軍之上,因此指揮左翼作戰的徐寶珍下令打開了一條口子,放小鬼子進來。
小鬼子一看突破陣地,興奮的嗷嗷的沖擊守軍陣地。
徐寶珍就是得到了馬占山從陸山那里弄來的小冊子的指示,將小鬼子放進來,讓的人跟小鬼子攪合在一起,這樣鬼子的飛機和大炮就失去了效用。
于是,一場慘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馬占山部得到軍火支援,因此對彈藥嚴格控制使用,白刃戰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白刃戰令小鬼子的飛機和大炮失去了效用,而在徐寶珍的指揮下,守軍與小鬼子一對一的情況下,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這一戰,雙方都陣亡了近四百多人!
小鬼子潰敗后,又被早已埋伏在蘆葦中的守軍伏擊,損失慘重,丟下一百多具尸體敗走。
小鬼子援軍趕到,但被騎兵第1旅沖散了陣型,不得已只能敗退。
這一天的戰斗,徐寶珍和張競渡兩個團就傷亡了六七百人,兵力一下子減少了三分之一。
小鬼子也不好受,除去張海鵬的偽軍,他們自身的傷亡也有近三四百人,而且還有幾家轟炸機受損,不得不退出戰斗。
小鬼子第一天進攻受挫,當然那不甘心,晚十一時左右,發動連續炮擊,然后乘船偷襲。
埋伏在江北岸的蘆葦中的守軍突然開火,小鬼子死傷落水者甚眾,如果不是還想利用岸邊的蘆葦做掩護,只要放一把火,估計上千鬼子偽軍都要成了被烤熟的魚蝦!
四日一戰,馬占山方面的中國守軍傷亡近八百人,戰死的有三百多人,輕傷不到四百,重傷一百多。
小鬼方面前后傷亡超過一千六百人,是中國方面的兩倍,偽軍大約有六百多,小鬼子近千,差不多損失了一個大隊的兵力!
還有鬼子的飛機,雖然沒有擊落一架,但至少擊傷了三架,還有一名鬼子飛行員被擊傷。
巨大的傷亡不但令關東軍司令部感到吃驚,就連陸山也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微微的一怔。
他記得歷史上,第一天的戰斗也是以嫩江橋守軍暫時取得勝利結束的,但是守軍和小鬼子傷亡都不打,甚至守軍比小鬼子傷亡還要略大一點兒,主要傷亡的是張海鵬手下的偽軍,好像近千人的樣子。
不算偽軍,守軍也最多是守住了陣地,并不算大勝,畢竟防守一方比進攻方總要占有一定的優勢。
但是現在這個結果,似乎要比歷史上那一天要慘烈多了,雙方傷亡幾乎翻倍,而且日軍傷亡慘重,完全打破了“不可戰勝”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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