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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戰斗在白山黑水
“酒井伯父,美惠子小姐!”陸山進入包廂,看到老酒井三人,禮貌的招呼道,但故意的將中村溜掉了。
“船越君來了,快請坐!”老酒井并不以為然,熱情的招呼陸山道。
“聽說伯父這里有武夷山極品大紅袍,我就忍不住有些饞了。”陸山笑呵呵的在老酒井對面坐了下來。
“這是十多年前吳佩孚將軍贈送給我的,我一直沒舍得喝,今天就請船越君品鑒一下!”老酒井道。
“酒井伯父還認識吳將軍?”陸山微微一訝然。
“船越君周游世界,也聽說過吳將軍?”老酒井微微一笑,反問道。
“吳將軍很有名氣,我當然聽說過了!”陸山呵呵一笑帶過。
一套功夫茶的程序下來,美惠子做的是行云流水,就連陸山這個中國人都感到驚嘆不已!
中國的茶道傳到日本確實得到了極高的發展,日本人的茶道雖說不能茶道的至高,但在某些方面的傳承比中國人要做的好多了。
四杯香氣馥郁的茶湯出現在茶幾上,一絲淡淡的蘭花香鉆入鼻孔,令人心曠神怡,再看那茶湯的顏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有綠葉紅鑲邊之美感。
“船越君,請品嘗!”老酒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謝!”陸山微微伸手過去端起一小杯,先放到鼻端嗅了一下,大贊道,“香,真是好茶!”
微微抿了一小口,含入嘴中,四周游蕩了一下,再慢慢咽下。
老酒井有些驚訝,因為陸山品茶的動作,十分契合品飲“大紅袍”的要詣,如果不是精通茶道的人是不會做的如此嫻熟和自然的。
品飲“大紅袍”茶,必須按“工夫茶”小壺小杯細品慢飲的方式,才能真正品嘗到巖茶之顛的韻味。
“沒想到船越君還精通茶道,真令人敬佩!”老酒井微微欠身道。
“我,之前看人喝過,拿來一用而已!”陸山笑了笑,放下茶杯道。
“船越君謙虛了!”
“酒井伯父,您約我來不是為了切磋茶藝吧,那您可是找錯人了,我在這方面可是只學了一點皮毛而已!”陸山道。
“今天上午在……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還請船越君多多原諒!”
“哦,莫非上午我的三車古董貨物被人攔路搶劫跟酒井伯父有關?”陸山故意的問道。
“中村,你還不向船越君道歉!”老酒井對中村喝斥一聲。
“船越君,對不起,中村一時糊涂,犯下大錯,請您原諒!”中村跪坐在榻上,對陸山深深的一躬道。
“中村君,我船越仁敏好像沒有得罪你吧?”陸山臉色微微一冷,質問道。
“是這樣的,船越君,中村是氣不過前些日子你跟我開的一個小玩笑,這才想……”老酒井開口圓場道。
“原來是這樣,那件事船越也有不敬之處,不過錯并不在船越,對吧,酒井伯父!”陸山呵呵一笑,老酒井找臺階下,他給他這個面子。
“這個我知道,只是中村追隨我多年,忠心耿耿,對我如同父親一般,因此一時糊涂,才犯下大錯,希望你能夠原諒他這一次。”老酒井鄭重道。
“酒井伯父,不是我給您面子,這件事已經再警察廳備案了,要撤案的話,我很麻煩的。”陸山為難道。
“只要船越君不追究,警察廳方面我來處理!”老酒井道。
“但是我還知道當時有幾個記者聞訊趕到現場,還拍下了不少照片,這……”
“還有記者在場?”老酒井臉色一黑,心道,好狡猾的家伙,居然還藏著這一手,假如自己動用關系向警察廳施壓的話,恐怕這些記者就會爆料了!
“我只是聽說,您也知道,攔路搶劫之類的新聞可是非常吸引公眾眼球的!”陸山道。
“船越君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拿到那些照片和讓那些記者閉嘴呢?”
“這個我又不是記者,我怎么知道?”
“那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擺平了這些記者和警察廳,您就不追究我了?”中村駿雄問道。
“中村君,我的三車古董還在警察廳扣著,有沒有什么損傷到現在我也不清楚,您覺得我該怎么做?”陸山笑問一聲。
“船越君,你放心一切損失我會讓中村如數加倍的賠給你!”老酒井發話了。
“那我就沒問題了!”陸山大肚的道。
“多謝船越君了!”中村感激的給陸山一躬道,僅僅是加倍賠償損失的東西,那不是難事,只要不坐牢一切都好辦。
“中村君,這一次是我給船越伯父面子,下一次可沒有這么好事了。”陸山告誡道。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船越君請放心!”中村道。
“中村,還不去警察廳自首!”老酒井吩咐道。
中村忙起身告退!
“船越君,對不起了,是我疏于管教,讓你見笑了。”老酒井道。
“酒井伯父客氣了。”
“船越君,請繼續!”老酒井邀請陸山繼續品茶道。
“酒井伯父,我還要去警察廳接人,就不陪您喝茶了!”陸山起身告辭道。
“既然這樣,那你忙去吧,我們改天,改天我再請你?”老酒井點了點頭。
“還是改天我請酒井伯父吧!”陸山道。
陸山確實是要去警車廳把薛顯給接出來,人待在警察廳,他也不放心。
陸山驅車走后。
“主人,他這么容易就放過中村,您不覺得……”
“他的料理店即將開業,沒有必要跟我們為敵,這個船越仁敏一點都不像他的父親,狠辣狡詐,簡直不像是父子!”老酒井長嘆一聲到哦。
“您也說過,他很小的時候就不跟父親生活在一起,而且很早就出去了,性格當然不一樣了!”
“你說的有道理,環境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老酒井點了點頭道。
“主人,那些記者?”
“差一下,沒人給一千大洋的封口費,記得把膠片都拿回來!”老酒井道。
“主人,要不……”
“不可,這些記者不過是別人的槍而已,殺了反而徒惹麻煩!”老酒井搖頭道。
奉天警察廳,坐落在小南門外。
西門橋的搶劫案很清楚明白,光天化日之下,根本沒什么東西可挖的。
但是這件案子涉及兩個日本人,還是兩個很有勢力的日本人,這讓三谷清這個廳長感到為難。
老酒井不好惹,在奉天經營多年,不管是過去的東北軍zf還是大日本帝國,那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那個新貴船越仁敏,不敢跟大正銀行的理事渡邊一郎關系密切,還認識自己的頂頭上司土肥原大佐,更有傳言,他跟森山料理的森山由美有曖昧關系。
老酒井還管不到自己,但是后面兩個人可都可以令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案件卷宗很明白,三谷清看了好幾遍都找不到可以息事寧人和幫一方脫罪的辦法,除非雙方改口供!
事實明顯,證據確鑿,而且還是當場抓獲,人證、物證俱全,這就是一樁鐵案!
現在問題是,如果中村指使的那些人翻供的話,最多也就是自己把整件事抗下去!
但搶劫可是重罪,尤其是搶劫的物品價值越高,那判刑會越重,甚至都有判死刑的可能!
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些案底,進去了,這輩子未必就能再出來了!
實在不行,就只有讓中村收買其中的幾個定罪,讓其他人改口供算了,而船越仁敏方面也算有個交代,反正他也沒多少損失。
想通這一點,三谷清就將所有的卷宗、筆錄都收繳到自己手中,靜靜的等待老酒井的人出現。
這件案子倒是可以賣老酒井一個人情,說不定還能小發一筆,三谷清心理算計著小九九。
“廳長,外面有一個叫中村駿雄的人說是來自首!”
“什么?中村駿雄,自首?”三谷清驚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么回事,中村的腦袋讓驢踢了,居然跑過來自首,這案子要是判了,那是要坐牢的。
“快把人帶進來,我看看是怎么回事?”三谷清忙命令道。
中村駿雄很快就被帶到三谷清的辦公室!
“中村君,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三谷清廳長,我是來自首的!”中村道。
“自首,你沒犯罪,自什么首?”三谷清下意識的說道。
中村駿雄眼睛一亮,迅即暗淡了下去,他知道,就算他可以收買證人改口供,那個人還是有本事把他案子翻過來,這是一種直覺,而且他也不想違抗老酒井的命令!
老酒井經驗手段都比他老辣多了,他都豁出臉面向那個人低頭,這說明什么?
那個人肯定不僅僅是表面這么簡單!
如果他這么做了,那人再爆出什么有利的證據,到時候他又多一條罪名。
“中村君,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
“三谷清廳長,您是執法者,當知道知法犯法是何等罪名?”中村道。
三谷清怒了,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就等著坐牢吧!
“來人,把中村駿雄收監!”三谷清臉色一沉,下令道。
中村駿雄被帶了下去,三谷清氣的狠狠的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本來還想賣個好,撈點好處,誰知道遇上這么一個又臭又硬的東西,居然搶著坐牢,腦袋簡直就是進水了!
“廳長,船越先生求見!”
“請他進來!”三谷清想了想,躲是躲不過的,于是吩咐道。
“三谷清廳長,我們又見面了!”陸山面帶笑容的走進了三谷清的辦公室。
“船越先生可是稀客,來人,奉茶!”
“奉茶就不必了,我是來接我的人和貨物回去的!”陸山開門見山道。
“人倒是可以回去,但是這些貨物是證物,恐怕……”三谷清為難道。
“那好人我接走,貨物留下,但是要勞煩三谷清廳長幫我看好了。這可是一批價值不菲的古董!”
“那是一定的,多謝船越先生的理解!”三谷清松了一口氣,他說真的還真有點怕這個船越仁敏提出些無禮的要求來。
“三谷清廳長客氣了,協助警察辦案是我們做市民的應該做的。”陸山道。
“船越先生能理解我們,那簡直太好了!”
“三谷清廳長,這里說話方便嗎?”陸山微微一笑問道。
“船越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有點私事想要跟您談談!”
“私事?”
“要不我們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陸山提議道。
“這……”三谷清看了看陸山,發現對方眼神里透著一絲真誠,不像是有什么企圖的,再說了他從警察廳跟船越一起出去,一旦有什么事,肯定會追查到對方身上,這有什么不放心的。
“船越先生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三谷清起身道。
“沒關系,三谷清廳長請便!”
五分鐘后,陸山與換了一身便裝的三谷清一同上了汽車,驅車來到一家咖啡館。
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兩人分別都要了一杯咖啡。
“三谷君,菊文酒館的中村駿雄是不是來自首了?”
“船越君,你是怎么知道的?”三谷清大驚道。
“在他來自首前,我跟老酒井在天一茶樓喝茶,他當時就在旁邊!”陸山笑呵呵的道。
“什么?”三谷清吃驚的望著陸山,兩個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居然在一起喝茶,這聽天方夜譚呢還是奇聞異談?
“我跟老酒井已經達成協議,這件案子我不追究了,但是條件是中村必須認錯,還有賠償我的損失!”陸山笑道。
“你的意思是中村自首是表明他認錯了?”三谷清大感荒唐,自己這邊好絞盡腦汁的幫雙方開脫,人家自己早就談好了,怪不得中村堅持自首呢!
他還當中村腦子進水呢!
“這間案子怎么辦,三谷君清楚吧?”陸山暗示道。
“您給個提示?”三谷清不明所以。
“它是古董還是食材,不都是你們警察廳說了算嗎?”陸山輕輕的敲擊桌面,提醒道。
“對呀!”三谷清拍案贊嘆一聲,古董的案值就大了,幾十萬,上百萬,反正這東西也每個準確的價位,可食材就輕了,三大車食材,價值一百大洋頂天了,搶劫一百大洋能判幾天,就算中村是主謀,那最多也就拘留些日子,很快就放出來,何況以老酒井的手段,弄個保外就醫什么的,時間一長,誰還會過問?
“三谷君,想不想發一筆小財?”陸山笑瞇瞇的問道。
“發財,誰不想呀?”
“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就看三谷君有沒有這個膽量了!”陸山誘惑道。
“您說。”三谷清意動了。
“雖然我同意不追究了,可我的古董被中村的人打爛了不少,這可都是我辛苦從鄉下收來的,價值不菲,您說,我該不該要一筆賠償?”
“應該的,應該的!”
“可要多少才合適呢,大家都是大和民族的子孫,不能讓中國人看了笑話,這古董價值多少,我加點價這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
“損壞的東西是證物,他們價值幾何,你三谷君是不是找專家檢驗一下,估個價?”
三谷清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隨便找個專家估個價,然后找老酒井索賠,反正東西都毀了,值多少他們自己說了算,除非老酒井不想私了,那就只能把這個虧吞進去!
“事成之后,我給你三成利益!”
“三成?”三谷清愣了一下,迅即狂喜,“船越君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陸山道。
“什么條件?”三谷清問道。
“我要你手上現在的口供原件!”陸山鄭重的說道。
“這,這個不大好辦吧?”三谷清吞咽了一下口水,為難道。
“三谷君,你馬上就有一份新口供,這些口供自然沒有用,何不給我呢?”
“船越君,就算犯人翻供,那原口供也是要存檔的……”
“沒有犯人翻供,一切都是原口供!”
“船越君,你讓我很為難!”
“既然如此,那三成的利益……”
“船越君,別著急,好商量,好商量,讓我想想,想想……”三谷清愁眉苦臉起來。
如果是土肥原這樣有“野心”的軍官,或許不會被這點利益大動,但對于三谷清這樣的軍官,利益是很容易大動的,畢竟將軍的里還很遙遠,如果不盡早的存點錢的話,等退役回去,怎么安度余生?
“船越君,我答應你!”三谷清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三谷君,合作愉快!”陸山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道。
陸山送三谷清返回警察廳,直接取了口供,然后開車接走薛顯三人返回天上人間。
陸山要這些口供可不是為了防老酒井,而是為了控制三谷清,有了這些口供,他就能間接的控制三谷清,直至將他綁在自己的戰船上,為自己服務!
當然,老酒井要付出代價也不小,就看三谷清的膽子有多大了。
因為古董貨物價值的鑒定是由三谷清做的,反倒陸山到成了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就算老酒井看出其中的貓膩,那又能把他怎樣,最多增加一個敵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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