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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斷情絕義
第四百九十七章斷情絕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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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我果然沒看錯你,夠狠!”說著,沈輕云猛地一震,掌力迸發,把慕容復遠遠震飛了出去,同時手掌一揮,像是有肉眼看不見的袖袍般一卷一帶,便把王語嫣拖拽到了自己身邊。
同時,他伸手一點,就把王語嫣體內的劇毒解去了,但也同時把王語嫣的穴道封住了。
“表哥……”王語嫣下意識說道,所謂癡情女子,往往便是如此,哪怕已知是負心漢,也忍不住去關懷。
慕容復傷得不重,踉蹌著起身,但卻毫不遲疑,轉身即走,赫然是要逃走。
他瞧得很清楚,實非沈輕云的對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走得了嗎?”
沈輕云展開明玉力場的真氣漩渦,再融入天魔秘大法的天魔場,身前便仿佛有一個黑洞般吸引四方之物,猶若無形巨臂扯住了慕容復的身軀,令他逃脫不得,且不斷被拉向沈輕云。
“對了,我最近學到了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且拿你試試招吧。”
話音未落,沈輕云使出了食指商陽劍,乃是以明玉功催動,劍勢巧妙靈活,難以捉摸,當先便是貫穿了慕容復的右邊大腿。
他緊接著又使出了以化石神功催動的無名指關沖劍,又洞穿了慕容復的左肩,血柱噴濺如泉涌。
凡人五指之中,無名指最為笨拙,食指則最靈活,因此關沖劍以拙滯古樸取勝,商陽劍法卻巧妙活潑,難以捉摸。少沖劍法與少澤劍法同以小指運使,但一為右手小指,一為左手小指,劍法上便也有工、拙、捷、緩之分。但“拙”并非不佳,“緩”也威力不減,只奇正有別而已。
“可惜。以我內力只夠練成兩路劍法,但凡事量力而行才是正道,況且這兩路劍法也夠了。”沈輕云說著,又戲謔的望向慕容復,“想不想活命?”
慕容復沉著臉。只是不答。
“慕容復。你要活命的話,很簡單,過來。殺了王語嫣,只要你殺了這小丫頭片子,我就饒你一條狗命。”
慕容復緊咬牙關,一雙眼睛已經遍布血絲:“我慕容復豈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說罷,他并指成劍,赫然要抹自己的脖子,自刎了斷!
可惜沈輕云好不容易設下了這么一臺好戲,又豈容慕容復隨隨便便去死。這可是天賜良機,恰好慕容博不在此處,能由得她肆意妄為。
屈指一彈,沈輕云已憑彈指神通封住了慕容復的穴位,又接連打中了他好幾處重要穴位,徹底封死。慕容復可不是段譽、虛竹或者游坦之這種運勢逆天的幸運兒。相反是屢屢倒霉的倒霉蛋,不可能復制之前游坦之的意外突破。
“這么激動又作甚?你有兒子沒有?”沈輕云再度提起了之前的老話題。
慕容復依然臉色陰沉,依舊不答。
沈輕云繼續道:“你有祖宗沒有?”
慕容復終于出離了憤怒,忍無可忍,大聲道:“自然有!我自愿就死。你為何阻止!士可殺不可辱,慕容復堂堂男子漢,受不得你這些無禮言語。”
沈輕云直接照搬原著中慕容博教訓對方的一番話,說道:“你高祖有兒子,你曾祖、祖父、父親都有兒子,便是你沒有兒子!嘿嘿,大燕國當年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慕容龍城何等英雄,卻不料都變成了斷種絕代的無后之人!”
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諸人,都是當年燕國的英主名王,慕容龍城則是“斗轉星移”絕技的創始人,各人威震天下,創下轟轟烈烈的事業,正是慕容復的列祖列宗。
他在頭昏腦漲、怒發如狂之際,突然聽得這五位先人的名字,正如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心想:“爹爹昔年諄諄告誡,命我以興復大燕為終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時之忿,自尋短見,我鮮卑慕容氏從此絕代。我連兒子也沒有,還說得上什么光宗復國?”不由得背上額頭全是冷汗。
沈輕云兀自冷笑,說道:“古來成大功業者,哪一個不歷盡千辛萬苦?漢高祖有白登之困,漢光武有冀北之厄,倘若都似你這么引劍一割,只不過是個心窄氣狹的自了漢而已,還說得上什么中興開國?今日只是要你殺一個女人即可活命,你又何憂?
再者你是武林中人不假,但復國大業又豈能靠一個武林成事?你儀表堂堂,又武功高強,何不迎娶一位大宋、西夏、大遼等國的公主或郡主為妻,輕而易舉便能收獲權力財富,甚至執掌兵馬大權,抑或者謀奪一國權柄,如王莽篡漢,楊堅篡周,又恰似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條捷徑擺在你的面前,你卻千方百計的舍近求遠。”
這一番話無異于當頭棒喝,慕容復徹底驚醒,若有所思,猛地醒悟:“原來如此,姑娘,不,多謝前輩點醒慕容復!”
同時,沈輕云抬手一點,解了慕容復的穴道。
甫一恢復自由,慕容復雙眼微瞇起來,森然如刃,拖著右腿的傷勢,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王語嫣,正是要聽從沈輕云的命令,殺王語嫣以明志。
“表哥,表哥……你……你真要……殺了……我?”王語嫣早已哭成了淚人兒,泣不成聲,短短瞬間,她不僅是心碎,而且是一顆心被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慕容復心下有愧,干脆不語。
“我為了你熟記瑯嬛玉洞里的武功秘籍,我明明那么不喜歡武功秘籍,只是為了幫助表哥……”
沈輕云則是鄙夷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慕容復,為何不自己練武去相助慕容復?倘若你練武了,那就是姑蘇慕容氏的一大助力,但你只是一個弱女子,不懂武功,那又有何用?能言善道,巧舌如簧,但不通武道妙理,領會終究有限,成不了大事。否則慕容復就該是為了你與我死戰到底,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放棄你!”
“你根本沒有利用價值。”沈輕云冷酷到底,要徹底擊潰王語嫣內心的驕傲,以及過去所信奉的東西。
從始至終。她可都是為了王語嫣。至于點化慕容復,那不過是為了達到刺激王語嫣的目的罷了,一個工具。也就是他自以為是,覺得沈輕云要點醒他。
一瘸一拐的前進,慕容復終于到了王語嫣面前,高高抬起了手,對準了王語嫣的頭頂。
王語嫣哭得梨花帶雨,泣聲道:“表哥,我對你一片真心,難道……難道你真這么狠心?”
慕容復硬下心腸,冷笑道:“你對我一片真心。嘿嘿!那日在太湖之畔的碾房中,你赤身露體,和這姓段的一同躲在柴草堆中,卻在干些什么?那是我親眼目睹,難道還有假的了?那時我要一刀殺死了這姓段的小子,你卻指點于他。不斷跟我為難,你的心到底是向著哪一個,還不清楚得很嗎!”
王語嫣驚得呆了:“太湖畔的碾房中……那個……那個蒙面的……蒙面的西夏武士……”
“不錯,那假扮西夏武士李延宗的,便是我了。”
王語嫣低聲說道:“怪不得。我一直有些疑心。那日你曾說:‘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的皇帝’,那……那……原是你的口吻,我早該知道的。”
慕容復哼了一聲:“你雖早該知道,可是現下方知,卻也還沒太遲。”
“表哥,那日我中了西夏人所放的毒霧,承蒙段公子相救,中途遇雨,濕了衣衫,這才在碾坊中避雨,你……你……你可不能多疑。”王語嫣焦急起來,覺得是那時候的誤會才有今日愛郎的狠毒。
慕容復卻是不理,道:“好一個碾坊中避雨!可是我來到之后,你二人仍在鬼鬼祟祟,這姓段的伸手來摸你臉蛋,你毫不閃避。那時我說什么話了,你可記得么?只怕你一心都貫注在這姓段的身上,我的話全沒聽進耳去。”
王語嫣心中一凜,回思那日碾坊中之事,那蒙面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話清清楚楚在腦海中顯現了出來,心中又是一寒,顫聲道:“表哥,那日我如知道是你,自然不會說這種話。真的,表哥,我……我要是知道了,決計不會說的。你知道我心中對你一向……一向很好。”
慕容復道:“就算我戴了人皮面具,你認不出我的相貌,就算我故意裝作啞了嗓子,你認不出我的口音,可是難道我的武功你也認不出?嘿嘿,你于武學之道,淵博非凡,任誰使出一招一式,你便知他的門派家數,可是我和這小子動手百余招,你難道還認不出我?”
王語嫣低聲道:“我確實有一點點疑心,不過……表哥,咱們好久沒見面了,我對你的武功進境不大了然……”
慕容復心下更加不忿,王語嫣這幾句話,明明說自己武功進境太慢,不及她意料,說道:“那日你道:‘我初時看你刀法繁多,心中暗暗驚異,但看到五十招后,覺得也不過如此,說你一句黔驢技窮,似乎刻薄,但總而言之,你所知遠不如我。’王姑娘,我所知確實遠不如你,你……你又何必跟在我身旁?你心中瞧我不起,不錯,可是我慕容復堂堂男子漢,也用不著給你瞧得起。”
王語嫣走上幾步,柔聲說道:“表哥,那日我說錯了,這里跟你陪不是啦。”
又道:“我實在不知道是你……你大人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從小敬重你,自小咱們一塊玩兒,你說什么,我總是依什么,從來不會違拗于你。當日我胡言亂語,你總要念著昔日的情份,原諒我一次。”
那日王語嫣在碾坊中說這番話,慕容復自來心高氣傲,聽了自是耿耿于懷,大為不快。自此之后,兩人雖相聚時多,心中總是存了芥蒂,不免格格不入。這時聽她軟言相求,見到這樣一個清麗絕俗的姑娘,如此情致綿綿地對著自己,又深信她和段譽之間確無曖昧情事,當日言語沖撞,確也出于無心,想到自己和她青梅竹馬的情份,不禁動心。
但又念及王圖霸業,在“大業”和“私情”之間稍作搖擺,慕容復終于有了自己的決定。
“表妹,對不起了!”慕容復心里念叨了一句,但面上依舊冷著一張臉,森然道:“表妹,你我緣分已經盡了。你知道,我向來很會記恨,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總難以忘記,此生無緣,只有冤孽!”
眼看慕容復一掌要打落下來,殺了王語嫣!
然而沈輕云先一步把手一攬,同時后撤,帶離王語嫣,救得她性命。
“前輩……”慕容復臉色微變,心下卻是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也非無情無義的冷血小人,真要他殺了王語嫣,多少有點抗拒。
其實在他看來,將來他復興大燕,登基大寶,三宮六院,總能有王語嫣的一席之地,又何必殺了。再怎么說,王語嫣作為一個活生生的武學寶庫,總歸有利用價值。
“你別來管我,我……我……我不想活啦!”王語嫣也是驚覺自己被沈輕云救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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