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離開兩天之后,齊然和林嫣又回到了學校。︽,
這兩位同時請假,又同時銷假回校,難免讓人瞎猜,當他們分別走進教室時,各自享受了一次齊刷刷的注目禮。
盡管齊然早有準備,故意拖延到踩著早自習鈴聲踏進教室,沒給朋友們啰嗦的機會,但是到了早自習結束的課間,就再也逃不過去了。
吳建豪笑得非常猥瑣:“嘿嘿,真的是生病了?然哥,你可別忽悠兄弟呀!”
范韋也從二班溜過來了,伸手就摸齊然額頭:“聽說哥們兒發燒,還燙不?我說哥們兒,林大班長這兩天也請了假你知道不!”
“燙個屁,把你蹄子拿開!”齊然一個頭三個大,應付這幾頭牲口可不容易,何況還有不少男生女生支棱著耳朵聽這邊的情況。
就連相當老實的江小渝,也愣頭愣腦的來了句:“是啊,太湊巧了,林嫣怎么也請假呢?齊然你別是和她……”
齊然直接摔他個爆栗子:“滾滾滾,你知道啥?別瞎摻合,和你的朱曉丹膩歪去吧!”
江小渝白臉立馬變得通紅,訕笑著縮到一邊去了。最近這段時間和朱曉丹關系升溫很快,前兩天還假裝不經意、其實緊張萬分的牽了下女神的簡直就是人生中零的突破。
這下牲口們的興趣轉移了,齊然和林嫣同時請假,背后的傳言僅僅是捕風捉影,說不定真的只是湊巧呢?但江小渝和朱曉丹的事情就確定得多了。經常有人看見他們在一起,現在再看這家伙的反應。很明顯有情況嘛。
再說齊然和林嫣從初中就同學了,雖然大多數人覺得林嫣仍然是高不可攀的冰山校花。但齊小然早已不是吳下阿蒙,漸漸也有點拔尖的趨勢——而且林嫣曾親口承認齊然是最好的朋友,要轟動也已經轟動過了。
江小渝和朱曉丹的情況就更讓人感興趣,至少現在是這樣。原因嘛也很簡單,江小渝身上實在沒有什么出色的地方,怎么看都是全班最不起眼的男生之一,竟然能和朱曉丹這樣引人注目的女生交往,實在要算一件非常令人驚訝的重磅新聞。
看看焦點轉移到江那番話固然有轉移視線隱藏自己的想法。同時也因為不愿意和江小渝閑聊閑扯,畢竟這趟西嶺之行是為了對付江山。
即使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
至于將來怎么面對江小渝,他還沒想好。
比起略顯窘迫的齊然,林嫣就輕松得多,因為沒有誰會傻乎乎的到她面前碰一鼻子灰,最多也不過應付同桌許悅蘭善意的關心。
看見齊然面對江小渝時略帶尷尬的表情,少女眼眸深處藏著一絲笑意:這家伙哎,仍舊做不到一邊對付父親,一邊和兒子談笑風生。
也許他永遠也做不到。
但這才是齊然啊!
林嫣的嘴角。愉快的翹了起來。
第一節課就是孫亮云的,她的腳步有些虛浮,走上講臺的時候竟然不小心絆了一下,雙手扶著講桌才沒有摔倒。
別的同學倒也罷了。齊然和林嫣有兩天沒來上課,看見孫二娘現在的模樣就有些吃驚:頭發有點亂,眼眶發烏。以前賊亮賊亮的兩只眼睛,變得有些黯淡無神。
張樹森案開庭后的兩天里。學校人心浮動,年輕老師有的辭職有的想鬧事。年紀大的也有互相串聯寫舉報信,根本沒啥心思放在教學上。
學生思想同樣混亂,以前一中校風相當好,可現在大家的心思都變了。那些搗蛋鬼們趁機折騰起來,沒心沒肺的胡鬧著;但更多單純的男生女生,有種看不清世事真偽的彷徨,他們在日記本里記錄下憤世嫉俗、迷茫困惑和自以為是的看透看破。
也許若干年后再翻這些已經泛黃的日記,已經歷經滄桑的心,會再次品味到青春的酸澀,花季雨季的迷惘……
作為班主任的孫亮云,一頭應付越來越散漫的科任老師,另一頭要壓制學生中間越來越混亂混亂的苗頭,實在是心力交瘁。
更何況她心目中那個嚴謹、一板一眼、一絲不茍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崩塌。一中的未來會走向何方,連她也沒有任何把握,所做的一切仿佛只是隨著過去的某種慣性,但這種慣性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呢?
正因為如此,齊然和林嫣非常湊巧的同時請假,孫亮云也沒有刨根究底,她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來管了,抱著一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便去吧的心態。
看見林嫣和齊然好端端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孫亮云竟暗暗出了口大氣兒,要是現在這節骨眼上這兩位鬧出點什么,她都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一頭暈過去。
“齊然,病好了沒有?學習緊張,也要注意身體啊!”孫亮云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笑容。
全班同學都詫異,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好了,已經好了,”齊然頓時受寵若驚,趕緊在心頭告訴自己,淡定,要淡定。
等到上課的時候,孫亮云老是去看林嫣,齊然才恍然醒悟,原來孫二娘根本不是關心自己,是關心班班長兼年級第一名!
靠,剛才算是自作多情了,齊然在桌子底下悄悄朝孫亮云比了比中指。
課間,牲口們又去對江小渝刑訊逼供,讓他交待和朱曉丹的情況,于是齊然得以脫身,獨自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林嫣也走了過來:“哎,逃課大王,沒有被家里發現吧?”
“哈,兩天還是沒關系的,爸媽都沒在家嘛,”齊然抓了抓頭發,嘿嘿的笑:“你呢?”
冰山校花就露出了只有在很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有的那種壞壞的笑:“從來不撒謊的人,偶爾撒一次謊,通常不會被揭穿……對了,剛才孫亮云對你的態度,好得非常過分哎!”
“她是慶幸我總算沒把班長兼中考狀元拐走吧!”齊然很得意的沖著林嫣眨了眨眼睛。
少女會害羞嗎?
才不呢!
林嫣也調皮沖著他眨了眨眼睛:“笨蛋,就憑你哎?我拐走你還差不多!”
旭日東升,晨風徐徐吹來,少女綻放的笑容美艷不可方物,或遠或近關注著她的小男生們,對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談笑風生的齊然,簡直羨慕得要死。
比如張遠航就酸不溜丟的跟朋友說:“齊然這家伙,也許是因為太實心眼,林嫣才對他不設防吧!哼,這種老實疙瘩,看起來和女生走得近,其實別人只把他當普通朋友,根本沒有任何希望的。”
殊不知看上去很老實的齊然,正從側后湊近林嫣,假裝說話,偷偷嗅聞少女幽淡的體香——在早晨清新的空氣中若有若無。
“哈,齊小然,你干了什么!”
背后突然傳來的大喝,齊然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還以為剛才的舉動被發現了,猛然想起這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不是云滄滄還能是誰?
齊然做賊心虛的抓了抓后腦勺:“我,我干了什么?”
“你和林嫣失蹤了兩天,以為我不知道嗎?哼,看你那小樣兒!”滄滄瞇起眼睛,伸手捅了捅齊然腰側:“嘻嘻,你們干什么去了,瞞不住我的。”
呃……齊然求助的看了看林嫣,滄滄這古靈精怪的家伙,貌似話里有話?
林嫣雙手抱在胸口,語氣清清淡淡:“即使我們做了什么,似乎也和你沒有什么關系。”
同樣是一語雙關。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身處兩位漂亮女生之間的齊然,感覺到了刻骨的寒意。
“我草,不會吧,二女爭夫?”教室里的男生擠到窗口看。
“怎么可能,滄滄是齊然表妹吧!”
“說不定是遠房表妹,那就出了三代以內旁系血親。”
牲口們不這邊際的編排著,齊然大有從榆木疙瘩老實人,變身為風流表哥慕容復的趨勢。這一代城市學生很多是獨生子女,有親兄弟姐妹的少,能有個滄滄這樣可愛的表妹,那也挺讓人羨慕嫉妒恨吶!
滄滄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湊近林嫣和齊然,壓低了聲音:“你們要是什么都沒做,文阿姨為什么要到三江省來?她說要來看我,給我帶京城的烤鴨、艾窩窩、驢打滾。嘿嘿,雖然文阿姨很喜歡我,但國紀委的大忙人,可沒閑工夫跑幾千里地,就為了安慰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小女孩吧?”
沒理會滄滄故意裝出來的幽怨,因為齊然和林嫣都被她帶來的消息震了一下。
國紀委第九監察室主任,屢辦大案要案使貪腐官員聞風喪膽的鐵面女包公,就要到東川來了!
雖然知道會有動作,但沒想到會這樣快,這樣雷厲風行,而且還是文秀華,國紀委的一把反腐尖刀親自出馬!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齊然走進教室的時候,嘴里輕輕的哼著歌兒。
因為他知道,一張恢恢天網正在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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