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中午,柳蘊約了蔣藍藍在吳山天下會所里吃飯,作為昆泰醫藥的中層管理人員,她們倆下午上班遲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不是問題。
柳蘊有些發愁的道:“唉,藍藍,我最近可能把陸景給得罪了…”她把那天和唐雨瑤談話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問道:“你說我現在怎么辦?”
她好心辦壞事,陸景那天輕嘆一口氣,徑直走了,她這兩天一直寢食不安。
蔣藍藍笑道:“能怎么辦啊?把你自己陪給陸景啊。”
柳蘊無語的白了蔣藍藍一眼,就算她肯陪,也要陸景愿意要啊,她和唐雨瑤的姿容差了可不止一點。
蔣藍藍吃著菜單報價一萬八的宮廷喜魚,道:“哎呀,你也別太擔心了,陸景既然當時沒說你,估計后面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他要是真的是大人物,那會就這點心眼。”
柳蘊想想也是,她其實知道這一點,但是就是心里難安,所以把好友喊出來給她出出主意。
蔣藍藍道:“你要真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再過兩天不是你生日嗎?你到時候專門給陸景道一次歉不就行了。”
柳蘊精神一振,“哦,你這個主意好。”
這時,一名侍者走過來,道:“兩位女士,那邊有位老先生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時間嗎?”
柳蘊莫名其妙,問道:“他有什么事情嗎?”
侍者道:“我們會所的會員之間一般以商務交流為主。具體那位老先生找你聊什么,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柳蘊心里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剛才她第一反應是有人想要打的主意。畢竟她也算是一個姿容不差的女人,她以前在社會上交際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人。
聽到侍者這么一提醒,她醒悟過來。陸景送給她的這張吳山天下會員卡不僅僅是一張消費卡,還是一種社會身份的象征。
相比于一萬八的宮廷喜魚憑借會員卡只要180元,這張卡的最大功效是可以平等的進行社交。那位老者不是打她的主意,應該是想要和她認識閑聊。
“請帶路吧。”柳蘊微笑著站起來。
夜色深沉,建業希爾頓酒店的小宴會廳里,主持人引導著話題。汪勤勤揮灑自如的應對著幾十名熱情的影迷。氣氛十分融洽。
頂層的總統套房里。謝晉文笑著豎起大拇指,“景少,真有你的。剛才有人匯報唐小姐果然來了。”
陸景搖搖頭,笑道:“這沒什么好得意的。”他昨天是故意把票送給北宮霞。這其中對人心的把握固然精妙。但是,如果可以,他寧可他能堂堂正正的約唐雨瑤來參加影迷見面會。
謝晉文撓撓頭,給陸景說起天辰娛樂拍電影的事情。還有李慕清在韓國最新的動態。
半個小時候后,謝晉文的一名跟班進來,“謝少,景少,影迷見面會已經結束了。影迷們五分鐘后就能到希爾頓酒店樓下。”
陸景站了起來,對謝晉文道:“行。我先下去了。”
謝晉文笑道:“景少,祝你成功啊。”
陸景笑罵著丟了一支煙給謝晉文,出了總統套房。柳蘊好心把事情辦砸了,他不得不孤注一擲,提前發動“攻勢”,至于能不能成功,他心里沒什么底。
汪勤勤的影迷見面會結束后。主辦方已經通知,有專車送建業市內的影迷回家。請大家在酒店門口上車。
唐雨瑤和北宮霞穿著暖和的大衣在酒店門口等著來送她們回家的車。要是坐公交的話回到家不知道要晚到什么時候。天辰娛樂的工作人員正在不斷的叫著影迷的名字,一輛輛的車依次駛過來。
這時,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緩緩的停在路口,工作人員喊道:“唐雨瑤小姐,北宮霞小姐請上車。”
唐雨瑤和北宮霞裹著大衣坐到車里。駕駛座上是一名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帶著鴨舌帽,大墨鏡。看不清面容,脖子上掛著工作證。車外面的工作人員吩咐了司機地址后,汽車緩緩發動。
半個小時后,阿斯頓馬丁沒有走一點彎路,準確的停在北宮霞位于白武區的住處樓下。
“雨瑤,明天見啊。一路上小心。”北宮霞揮揮手下車,蹦跳著進了單元樓里。
見司機沒有駕車離開的意思。唐雨瑤道:“師傅,我住在鐘霞區永泰花園。麻煩你送我過去。”
司機摘掉帽子、墨鏡,回頭對著唐雨瑤微微一笑,輕聲道:“問題是我想先請你吃宵夜。”
“啊…”唐雨瑤驚訝的張開嘴。出現在她面前的人赫然是陸景,“陸景,你嚇死人了,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回事?”
唐雨瑤一肚子疑問,不斷的發問,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司機居然是陸景,這讓她驚訝之余又覺得好笑。陸景給了她一個驚喜。
陸景就笑,“佛說不可說啊。去建業大學門外吃宵夜嗎?”
唐雨瑤笑道:“我要說不呢?”唐雨瑤很聰明,她心里已經大致猜到陸景出現在這輛車上的原因了。
陸景道:“那我只好強行把你載過去了。”
唐雨瑤輕笑著挽了挽頭發,道:“你這樣太咄咄逼人了。我會拒絕的。”陸景費這么大的心思為了單獨和她相處,那會只為了請她吃宵夜。她隱約知道陸景想要做什么,所以提前把話點出來。
“你應該先聽我講一個故事。”陸景笑了笑,回頭發動汽車,駛向建業大學白武校區。
唐雨瑤輕靠在車椅上,摸摸她自己的臉蛋,輕聲道:“我聽著呢。”從內心里來說,她并不討厭陸景。和他相處的時候其實很愉快,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以不討厭、有好感來衡量的。
冬夜九點,建業市的大街上汽車不多。明亮的路燈點點,寒夜風嘯。陸景緩緩的開著車,追憶著前塵往事,聲音低沉的道:“有一年,我在黃海的一個雨后遇到一個美麗善良、顰笑之間有著溫婉風情的女子。那時候我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錢包,渾身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她用她的運通卡幫我安排了酒店的總統套房。我很好奇她是誰。后來熟悉之后,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她大學畢業之后,跟著她一位師兄進入到一家藥品銷售公司里工作。幾年后因為業績突出,她升為公司的銷售副總。而她的師兄則是公司的銷售總經理。這幾年里,她和她師兄的關系極為親密,兩人一度談婚論嫁。但是,事業小成之后,兩人在生活、事業上的分歧逐漸增多。后來,她師兄移情別戀,和別的女子結了婚,跳槽到對手公司里擔任銷售總監。
很快,她和她師兄就面臨著競爭同一個項目。她在幾年時間,她習慣了社會上以錢鋪路解決問題的方法,甚至肆無忌憚的使用這個方法。在快要成功之際,深知她行事方法的那位師兄舉報她行賄,致使她在這個項目中敗北,而后入獄。
出獄后,她通過代理銷售豪華汽車,東山再起。我在黃海偶遇到她。那一年她三十二歲。經歷過風雨洗禮后,她的氣質優雅而艷麗,明艷奪目、有著‘遺世而獨立’的風姿。
建業大學門口的鹵煮是她念念不忘的小吃,但是她去了黃海后,心傷舊事,就再也沒有回過建業。”
唐雨瑤有些發呆的品味著陸景的故事。她知道陸景說的那個女子就是她,而故事中的師兄便是羅開鑫。她在想,以后她和鑫哥真的會像陸景說的那樣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車子已經停在建業大學門口。車內,靜悄悄的。陸景有些疲倦的靠在車椅上,真正的讓他面對唐雨瑤說出這段前世的故事,他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樣。
他已經沒有用后面計劃的想法了。事到臨頭,他發現他真的不忍心去用任何的手段。那多多少少都是強行的給唐雨瑤挖坑,誘導她按照他的想法走。
他明確的告訴唐雨瑤后面的事情會怎么樣,選擇權在唐雨瑤手中。他應該尊重的她的選擇,哪怕他和唐雨瑤再次相遇是十年以后。
唐雨瑤心里有些觸動,但是她并不是那種可以言語左右的小女孩,出聲打破車中的寧靜,“陸景,你不是要請我吃宵夜嗎?”
陸景沉默的點點頭,打了一個手勢,請唐雨瑤下車。五分鐘后,陸景和唐雨瑤再次來到建業大學邊的小巷子里的鹵煮小店。還是露天的方桌,這一次陸景沒有要啤酒,只是和唐雨瑤慢慢的吃著鹵煮。
吃完鹵煮,兩人默默的向車子停的地方走去。
“雨瑤,我之前給你說我來昆泰醫藥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件事就是贏得你的青睞。”
唐雨瑤微怔,她沒想到陸景的答案會是這樣,也沒有糾正陸景對她的稱呼,輕嘆一口氣,道:“陸景,你到底是誰啊?你在我眼里就像一團謎一樣。”
從陸景突然出現在江南大學,再到今年成為同事,到去黃海幫她,以及今天所展示的能量,她忍不住問出她心中的疑問。
因為,她知道今晚之后,陸景會離開昆泰醫藥,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如果,陸景的故事是真的,她和陸景再次相遇將會是十年以后:那時,她風華絕代,陸景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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