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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看看說:“這是二十兩的。”
黛玉就拿了十個,還要拿時,紫鵑趕緊阻攔說:“足夠了。我們家也不是過不去的,不過姑娘賞的是個恩典。可是多了也用不了,我也拿不動啊。”這個年代是十六兩一斤,可是在葉之蓮的時代可是十兩一斤。這些有二十斤重了,對紫鵑前世那極少做體力勞動的人來說,實在是不輕的重量了。
黛玉還是加上幾個,“這個錢省不得。”古代厚葬之風啊!
說的銀子,紫鵑馬上心里換算起來:明朝中期一兩銀子折合葉之蓮生活的21世紀中國的人民幣600—800元,這個時代好像差不多,就是說取個中間數700,一百兩就是70000元,怎么也該夠了。賈府的姨娘家死了人給20兩,就是14000元,這樣20兩即14000元人民幣在葉之蓮生活的21世紀中國也足夠辦喪事了。(這個是紫鵑前世做葉之蓮時代留下的職業病。)
最后在紫鵑的堅持下,帶著一百兩二十銀子,一個小丫鬟,一個婆子回家去。
賈母聽了回報,讓琥珀去伺候黛玉,又賞了二十兩銀子,加上黛玉的一百兩,就是這一百四十兩。
紫鵑想:二十兩銀子啊,看來賈府的管事的喪葬費還是不錯的。到家才知道不是賈府定例的喪葬費,是賈母對自己曾經看重得力丫鬟的丈夫的私人關照。
回到家,紫鵑家里還不錯,一座一進四合院。賈府這些有權有利的管事們,并不需要藏富,像賴家那樣帶花園的深宅大院都敢請主人去做客。賈府這地方主人的愛好奇怪:不怕下頭貪污,只怕排場不夠。
不過紫鵑的爹還是收斂的。他家是賈家幾輩子的陳人,這房子也是祖父輩留下來的。
紫鵑的娘在紫鵑幾歲的時候歿了,紫鵑的爹娶了后娘,所以紫鵑不大回家。不過紫鵑的爹還是挺疼紫鵑的,畢竟他和紫鵑娘有感情的,不過續娶也是必然的,想要個兒子么。這就是紫鵑的記憶中的家里情況。
進去了紫鵑的后娘正在哭,兩個妹妹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紫鵑爹床邊還有個大夫,紫鵑就沖過去問:“大夫,我爹怎么樣了?”
大家只當她急糊涂了,也不奇怪。其實紫鵑在努力適應紫鵑這個身份,帶入感情。但是感情不是一下就能完全帶入的,所以可能有些表演的性質,不過也是為了讓紫鵑爹感覺女兒的孝心,動機是好的,不過看來表現夸張了。
不過紫鵑爹聽見大女兒的聲音,果然居然睜開了眼睛:“大丫!”
“是我!”大夫就出去了,因為已經沒救了,不如讓父女敘敘。
紫鵑爹也知道自己不行了,紫鵑給他含上黛玉給的參片,他說:“大丫,爹要去見你娘了,可是放不下你啊!”
紫鵑就安慰說:“我挺好的,我們姑娘對我很好。這不,這是姑娘給參,還有銀子,一百二十兩,說給爹請個好大夫一定能治好的。還有老太太賞的二十兩。”紫鵑想紅樓夢書上的賈家家仆好像以得到賈老太太的賞賜為榮,就把賈母的賞賜也說出來,希望能讓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父親高興一點。
紫鵑爹見屋里只有自家人了,拉著女兒,吃力的說:“我就怕你們姑娘厲害,不過既然她對你好就好!你要一心一意的跟著姑娘,這大戶人家姑娘的貼身丫鬟好不好全看姑娘。以后你們姑娘好,你就差不了!
你們姑娘將來要是嫁給了寶二爺,這寶二爺,說的很好,我看不大好。賈府這樣的人家讀不讀書也沒事,但是這寶二爺將來怕是個酒色之徒。你也就別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到時候放出來找個老實人過日子才是。”
寶玉啊,看來你在賈府下人們里口碑不好啊,外頭的管事都知道你不是良緣。
晚上,紫鵑爹把紫鵑后娘,紫鵑,紫鵑的妹妹們都叫到床頭,說:“我是不中用了,后事交代一下。”
一家人哭做一團。紫鵑爹知道時間不多了,趕緊交代后事:給紫鵑一只箱子,說是當年紫鵑娘留下的給紫鵑的嫁妝。房子之類的留給紫鵑后娘和妹妹們。還有八百多兩的積蓄,一半給紫鵑,一半給紫鵑的后娘和妹妹;兩個妹妹一人一百兩以后做嫁妝,二百兩給紫鵑后娘生活用。
紫鵑后娘哭說不公平,怎么大丫比二丫,三丫多這么多?
紫鵑爹有些不滿的說:“房子不是給你了嗎?這家具還是大丫娘的嫁妝呢。要不把房子也分給大丫,大丫娘的嫁妝還給大丫!”紫鵑后娘只好不說話了。紫鵑爹說把余下的幾十兩銀子還有賈府的定例銀子,就夠辦喪事了,也不用鋪張。紫鵑后娘想說紫鵑帶的銀子沒敢說。
然后紫鵑爹半夜沒了,紫鵑痛哭不已。
昨天,她還是地球21世紀中國的高級白領,生活滿意,結果突然什么都不一樣了。變成了陌生環境里沒爹沒娘沒自由的丫鬟一名。本來事情發展太快,沒顧上悲傷,現在正好哭出來!不管她是何等精英,也是一個女孩子,經此大變,能不哭么?
還是跟來的小丫鬟小桃幫她換了白色衣裙,原來這些都帶著,不過不讓紫鵑自己帶,反讓她帶鮮亮顏色衣服,避免不吉利,畢竟人還沒死。黛玉這姑娘其實心最細。
來吊喪的人見她哭的痛心疾首,肝腸寸斷,都夸她有孝心。
不過一會兒,來幫忙的鄰居瑞兒的娘來說:“大丫啊,我們都知道你孝順!可是光哭也不行,你后娘扣了你爹的發喪銀子,讓你出。還讓把姑娘給的銀子交給她辦。這事……”
紫鵑一聽就氣了,把眼淚一抹,說:“不用她!我自己會安排我爹的后事!”
比起紫鵑的后娘,在賈府里,紫鵑更好辦事。你想啊,未來寶二大丫鬟啊!誰沒事得罪啊?哪個不想趕著提前打好關系啊?
而紫鵑的后娘不過是紫鵑爹外頭討的。好些的人家誰把姑娘給人做填房啊?何況紫鵑爹雖然有錢,也是賈家家生的奴仆。所以紫鵑后娘壓根沒個硬氣的娘家,何況又沒生兒子。如今紫鵑爹死了,紫鵑家的親友根本不把她當回事,更別說外人了。連她想扣下紫鵑爹的發喪銀子,都沒成,反而被人鄙視到底。
紫鵑原來管著一個部門,上千萬資金天天手上過,一個小葬禮不在話下。就是有些不和這個時代的言行,大家只當是難過傻了。所以她就順利的過了適應期,沒人懷疑靈魂換了。不知道原來的紫鵑做葉之蓮適應了么?
有黛玉的銀子支持,紫鵑的后娘也刁難不了。紫鵑也不會這么便宜了她,自然能把她想昧下的銀子全部掏出來。紫鵑的后娘一分沒撈下,還得受著親友鄰居們的白眼:老公死了,就認得錢,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那么多錢!
紫鵑辦得很好,棺木,裝裹都是紫鵑一手操持,都是上好的。人們都說紫鵑爹有福,這么孝順能干的姑娘,后事這么妥當,沒兒子也罷了。
等發喪了,又燒了頭七的紙才回去。
回去已經是晚上了,發現湘云來了,又和黛玉住在一起。
黛玉自然問她家中情況。有湘云在,紫鵑只說了父親怎么生病,什么時候過世,如何發喪的。黛玉,雪雁都安慰她,又問她可曾吃過飯,說留了點心給她。
這時候寶玉來了,也說些安慰的話,還說紫鵑要是心情不好去和襲人說說話。紫鵑心想,你悶了,襲人自然施展渾身解數的取悅你,可是我又不是你,心情不好找襲人有什么用啊?難道還讓襲人做知心姐姐不成,我還不想早死。
從黛玉房里出來,老太太派來頂替她照顧黛玉的琥珀,又在下房拉著她說了些安慰的話,才收拾了回去。
晚上湘云和黛玉睡,紫鵑因為剛回來,黛玉讓她回房休息,雪雁上夜。紫鵑才第一次進了自己的職工宿舍——之前她回家前暈倒那次是躺在黛玉床上的。
賈府的職工宿舍條件還不錯,起碼比上輩子——她現在只能把葉之蓮的人生當做前世了——參觀過的什么故宮、避暑山莊里面皇帝皇妃們的房子不算小。她只參觀過里面主人的房子,下人的房子沒看見不知道規格。
雖然知道清朝皇家可能因為在塞外住慣了帳篷,所以喜歡小空間,房舍的尺寸比之前的朝代小了很多,但是畢竟也是皇家的房間尺寸啊,能有相似大小的空間就應該知足了吧。
紫鵑和雪雁同住一房。兩張架子床,中間一張圓桌配套四張坐凳,靠墻有箱籠,門口有盆架等,靠窗有張屜桌,屋子塞的滿滿的。不過考慮到紫鵑和雪雁總有一個在黛玉房里上夜,所以這宿舍也總保持單人使用也不算擠了。
紫鵑洗漱睡下,剛躺下,就聽見雪雁進來,說:“寶玉這早晚了還不回去睡,襲人來催了幾回了。我先躺會兒,等寶二爺走了,服侍了姑娘睡下再回來睡。紫鵑姐姐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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