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農遣走了高廳長,他看著自己的雙方,露出了一絲苦笑。∽↗頂∽↗點∽↗小∽↗說,
都言他現在是m省的一方諸侯,一言九鼎,大權在握。但那只是一種光鮮的表象,誰又能想到在這份光鮮的表象之下他的壓力山大呢?
在高廳長走后,秦部/長便走了進來。
秦部/長是楊鐵農的人,也是目前在m省楊鐵農僅有的可以交心之人。一般不用通傳,可以直接進楊鐵農的辦公室。
“你和老高遇見了?”楊鐵農問。
秦部/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老高這是來給那小子說情的?”
“沒有說情。老高的脾氣你應該知道,他很少給誰說情。他是來給我攤牌的。”楊鐵農不無自嘲道也只有在秦部/長的面前,楊鐵農才會將他真實的一面顯露出些端倪。
“攤牌?”秦部/長首先是一愣,而后再是一驚。
“是啊。”楊鐵農長嘆一聲道:“老高是為那些小子們到我的面前來攤牌的。如果不讓那些小子們繼續辦下去,那些小鬼要摞挑子不干了!”
“豈有此理!”秦部/長面色一整:“那個安天偉,也太有些恃寵而驕了。還真的以為除了他,什么事情都辦不了了?都像他這樣的都來你這里攤牌,m省還不大亂了?”
楊鐵農知道秦部/長作為組織部門的一把手,從他的角度這么想非常正確也非常必要。如果換了別人,楊鐵農可以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會直接扒了安天偉的那身官服。
地球離了誰都一樣得轉!大約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吧。
可楊鐵農真心舍不得。
安天偉和掃鬼行動組是一柄劍,一柄利劍,一柄可隨時斬殺邪門歪道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柄劍從材質的打磨到成劍,高廳長都費了很大的心思,關鍵是楊鐵農用的十分順手。
這樣的柄劍,要是突然就這么沒了,楊鐵農想想都覺得悵然若失。
秦部/長既然能坐到了組織部門一把手的位置,對楊鐵農的心思當然早就清楚明白。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省長,這個口子不能開!這股風氣必須剎住!不然,省里在用人方面還有什么權威性可言。此時又正值省里多事之秋,樹立威信就更有必要。安天偉的事,不能縱!”
威信嗎?楊鐵農站了起來,背著手在辦公室里低頭走了幾步。
安天偉的行為確實挑戰了省里的威信,可是現在的情況……
“黃老爺子什么時候來?”楊鐵農走了幾步之后,突然的停下來道。
秦部/長似乎已經習慣了楊鐵農這種跳脫性的思維模式,張口即答道:“京里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差不多,黃老爺子準備親自來我們這里參與此次的選扯考察。”
黃老爺子是m省出去的老領導,土生土長的臨川市客家人。如果要精細到縣區以下,黃老爺子的故籍則是臨川市青陽縣的灰河鄉,最初由灰河鄉起家,以敢闖敢干著稱,一步一步走出了臨川市的十萬大山,直走到了京畿要地。
給楊鐵農無限壓力的便是來自關于黃老爺子的風聞,而這個將消息透露給楊鐵農的人,是京中黨校的好友。
這位好友告訴楊鐵農,黃老爺子對臨川市風波這件事很有些不痛快,已經在家里發了幾次火了。
在黃家,黃老爺子就是天,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老爺子的一句話,比萬金都重。
將黃老爺子發火這件事透給楊鐵農京中好友的是黃邊城。
黃邊城多的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陳述著這么一件事,仿佛只是找楊鐵農的那位京中好友述苦似的。
可是,同朝為官,誰不是精的跟猴似的。楊鐵農的那位京中好友自然知道黃邊城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找他述苦。這件事發生在m省,而臨川市又是黃老爺子的故土,黃邊城的這番述苦,要說無所指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甚至那位京中好友猜測,這是黃老爺子故意讓黃邊城來傳話,意在敲打敲打m省的楊鐵農。
雖然這些都只是猜測,但風聞一起,一些往日里靜伏下去的人又開始蹦達了起來。甚至有傳聞楊鐵農熬不過這一關,可能會被調離m省。
就因為一場臨川市的風波,就因為黃老爺子的火氣!
楊鐵農吃不準黃老爺子這次隨隊考察的真實用意。最初擬定的名單里,黃老爺子不在其中。
黃老爺子可是從臨川市走出去的最高級別的老領導,以前根本就不敢想第一次就能請的動。雖然現在已經退了,但那份影響力,依舊是無以倫比。
楊鐵農在m省的孤立也正是從風聞黃老爺子發火的時候開始。一波一波的人都不知不覺之間似乎與楊鐵農刻意保持著了一點距離。
上令下傳原本比較通達,可在此之后便出現了一些異變。講困難的人多了,提要求的人也多了,楊鐵農對m省的整體把握,被削弱的很厲害。
安天偉和掃鬼行動組,算是直接對他負責的諸多機構里,用的十分順手的不多的幾個之一。
這才是楊鐵農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之所在。
他不是不想維護自己的威信,不是不對安天偉這樣的行為感覺到惱火。可是,現狀之下,他如果再寒了這些小鬼們的心,會不會造成軍心動搖?
比如說,高廳長……
“唉……一個個,就知道這個時候給我找事,就不能讓我省點心?”楊鐵農郁悶。
秦部/長見楊鐵農舍不得安天偉和掃鬼行動組這塊蚊子肉,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秦部/長管的是人,現在的m省人心思變,這點他看的比誰都明白。
這個時點上,對安天偉是拉還是壓,是一道單項選擇題。
“要不,先將他們晾一晾?”秦部/長道。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明天給老高答復。”
“這不能!省長,不能老高提什么,省里就得做什么!節奏得掌握在省里。讓他們靜兩天,對他們也是好事。他們不能體諒你的苦衷也就罷了,這個時候不能搗亂!”
楊鐵農想想也是這個理。
這個時點上,正湊著黃老爺子要來m省考察之際,安天偉不懂事也就罷了,怎么高廳長這樣的一個老同志,也跟著一起起哄?
“這件事,要不你去跟老高溝通一下?”楊鐵農道。
“成。我去跟老高說。”秦部/長一口答應。而楊鐵農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秦部/長和高廳長的行事風格有點像,不怎么喜歡拖,答應了楊鐵農之后,轉道便去了省廳。
安天偉怒闖楊鐵農辦公室這件事,秦部/長對高廳長是有相當大的意見的。
在m省,楊省長對你老高雖然算不得伯樂之遇,但平時也可說敬重有加呢吧?你老高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楊省長的?
秦部/長帶著些火氣駕臨了省廳。
“老高,這件事你辦的不地道。”秦部/長開門見山。
“秦部/長,這事我知道我的立場在哪兒。其實我也細想過其中的得失,最后還是決定將安天偉和掃鬼行動組那些小鬼們的真實想法向楊省長匯報,這也是希望盡早的解決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高廳長道。
“解決問題?我看這是在制造問題!”秦部/長更加的不高興了,但他還是耐下了性子。干組織人事工作,忍勁和涵養是必備的基本素質之一。
“老高,你不算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你應該知道目前省里的形勢,也應該明白楊省長的難處所在。京里的老領導們就快要來我們省里考察,我們總要給老領導們看到一個至少是能說的過去的m省吧?如果任由著臨川市風波再繼續擴大,我們怎么跟那些要來考察的老領導們交待?”
“遮起來,不代表真相不存在啊老秦!”高廳長語重心長。秦部/長既然沒見外,高廳長對秦部/長的稱呼也自然而然的改了。
“你!”秦部/長被高廳長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弄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說老高,你怎么就弄不明白輕重緩急呢?這只是將事情暫時緩一緩,等過了這陣,后面再相機行事難道不行?”
高廳長知道自己和秦部/長的角度各有不同,看事情和問題的結果自也會不同。照著這種趨勢下去,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秦部/長既然親臨省廳,肯定是帶著楊省長的授意而來。既然秦部/長說的意思是緩一緩,即是說明楊鐵省長農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高廳長知道現在面對的是秦部/長,其實真正面對的是楊鐵農省長。
“老秦,我并不是這個時候想給省里添亂。關鍵是那些小家伙們我已經壓不住了。掃鬼行動組,成立至今可說是坎坎坷坷,好不容易可以施展點拳腳,現在立即就被捆了起來,你讓這些小家伙們該怎么想?后面的事情還怎么干?”
秦部/長有點頭疼了。
高廳長竟然說壓不住掃鬼行動組的那些小鬼了。這不是擺明著給他臉色看嗎?
“老高,大局為重!”秦部/長正色道。
高廳長暗暗的嘆了口氣。終于還是要將怒闖省長辦公室這件事情的性質提到大局的高度。
說白了,高廳長到底還是一個兵,在大局面前,他必須得無條件服從上級。
“我盡量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他們吧。”高廳長無奈:“不過,老秦,我也不藏著掖著說話,往日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讓小鬼們聽話。但這一次,恐怕很難。”
“哦,你的兵,難道還敢不聽你的?”秦部/長不以為然。
“如果,他們都將辭職信遞到了我的面前,還能算我的兵嗎?”高廳長反問道。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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