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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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帶有涼意時,風波漸漸平息起來,葉淺玉重新計劃回家的事情。紀一周卻在這時上門來跟她說在府城做官媒的事情。紀一周笑著說:“玉囡囡,你上次回答官爺的問題,很是讓大人們滿意,聽人傳話出來說,府城正需要你這樣的憑心行事的官媒。”
葉淺玉聽后只是輕輕的搖頭,她笑著說:“家里兄長們在府城,我要回去守住家業。”聽得滿院子的人,都是一臉愕然神色,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葉淺玉是這般心大的人。葉懷遠瞧著她輕搖頭說:“囡囡,不必為那家業累了你,你不想做,就不必做下去。”葉淺玉輕搖頭說:“爺和奶放不下來,娘親就不能放下來。我是葉家的女兒,在哥哥們為前程在外打拼時,我應該為你們守好自已的家。”
滿院子里的人,除去小兒們外,大家都明白葉淺玉的意思。紀一周瞧著葉淺玉輕搖頭說:“我原以為你喜歡做官媒,才會這般的用心思。現在才知道,你只是做事已經習慣性的認真對待。”葉淺玉笑著點頭說:“我也不討厭做官媒的活計,可以看戲一般的看一些人生百態。反正都是旁人家的事情,旁觀者清,我盡了我能盡的心,至于男女雙方聽不聽,還有那種種問題產生的后果,只能由當事人自已負擔。我成了姻緣,卻無法代別人相處生活。”
葉淺玉早在別人冷臉相向時,已經看得明白透徹。別人的人生,她只不過是旁觀者,她誠實的說明雙方實情,雙方依舊愿意許婚,過后的事情。與她這個媒人無關。紀一周眼里有淡淡的失望,轉而他就放下去,說:“行,那天葉爺和葉奶不堅持了,你來府城時。要謀生,我幫你找最適合的事情。”葉懷遠聽紀一周的話,他笑笑說:“等到我爺和我奶不再堅持已見。只怕要到囡囡成親以后,她到時來不來府城,要看夫婿在何處謀生。”
葉淺玉羞惱的瞪著葉懷遠說:“大哥,大舅母說過,眼下我還年少,暫不提親事。”紀一周打量葉家兄妹的神情,他笑瞧葉懷遠突然站起來說:“懷遠。我有事跟你說。你和我去一邊說話。”王珍珠略有些緊張的瞧著那兩人走遠。葉淺玉笑瞧著她說:“大嫂,紀大哥是好人,你放心。”王珍珠笑看著葉淺玉,在她的眼里,她的身邊都是好人。王珍珠喜歡她這份待家人與朋友深信不疑的信任,她只是笑笑說:“我挺好奇你紀大哥有什么話,要背著我們跟你大哥說?”
葉懷茗在一旁說:“大嫂。男人有男人的話要談,自然要背著你們女人家。”王珍珠好笑的瞧著他說:“茗弟,未成親的人,已懂得男人有男人的話要談啊。”葉懷茗挺胸說:“大嫂,好多年前,我們就懂得不要跟女人計較小事,因為聰明的女人,也會在一些事情上面蠻不講理。”王珍珠瞪眼瞧著他,回頭見到葉淺玉臉上平和表情,說:“囡囡,他平日就是這樣和你說話?”
葉淺玉點了頭,看了看葉懷茗兄弟兩人的神情,她又趕緊搖頭說:“大嫂,只要不涉及到男人和女人的問題,哥哥們都是我最好的哥哥。不過,只要涉及到男人和女人的問題,我通常不會跟他們爭這些小事,反正有些事情,爭到底,都沒有輸贏。”王珍珠笑逐顏開的看著葉懷茗兄弟兩人,見到他們一臉無語神情瞧著葉淺玉,兄妹三人擠在一塊,又斗嘴起來,惹得葉家興兄弟三人圍著他們叫嚷起來,院子里歡笑聲加上孩童笑鬧聲音,鬧得路人恨不得透過院子門去探看一番。
太陽西落,紀六里和石家小十四爺結伴來葉家時,紀一周剛剛用過餐告辭離開。葉懷遠笑著迎進兩人,這兩人近期是葉家的常客,是非常識趣的常客。葉宅里,大家都坐在院子里閑聊,見到他們兩人,眼里并沒有驚訝的神情,而是笑著歡迎兩人加入。葉懷茗和葉懷南加上葉淺玉這三人,正圍著葉家興兄弟三人坐在大草墊子上面逗樂。經這六人強烈要求,葉家的庭院里擺放著一張超大的草墊子,兩張草墊子拼成一張,足夠大小六人在上面打滾。
大小六人站起來跟兩位常客問好后,又在他們兩人示意下,隨意起來,只是大的三人端正盤腿坐在草墊子上面,而小的三人在草墊子中間爬來又爬去。葉懷遠夫妻一直是好主人,很快賓主相歡起來,葉懷茗兄弟會在適當的時間,跟著參加熱鬧當中。葉淺玉和王珍珠交換下眼神,三個孩子瞧著都有些困意,只是受大人熱鬧吸引,硬撐著不睡。葉淺玉伸手把小侄兒抱在懷里,伸手輕輕的拍撫起來。紀六里瞧過來,望見她一臉溫柔的神情,他眼神微微一暗,轉頭跟葉懷遠說:“風波平了下來,你們沒有留玉囡囡在府城,她畢竟在府城生活多年。”
葉懷遠望著低頭哄睡孩子的葉淺玉,他放輕聲音說:“她已經決定要回江懷城。”石家小十四爺的眼光,淡淡的落在葉淺玉的面上,月光明亮照見她溫順的面容。月光下,她的身影仿佛發著光。只是那光亮瞧著距離他是這樣的近,實際卻怎么也走不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他不忍心因一時的沖動,輕易毀了那燦爛的光亮。石家小十四爺的眼里有著痛意,有著釋然糾結,最終他瞧著葉淺玉抱著小侄兒去向內院。
有些東西可以瞧在眼里,卻不能當面揭穿出來。葉懷茗和葉懷南兩人伸手抱起兩個侄兒,緊跟在葉淺玉的身后離開。葉懷遠夫妻交換下眼神,彼此都瞧到對方眼里的無奈和慶幸神色。紀六里望見石家小十四爺眼里的放下,他暗自松了一口氣,笑著說:“懷遠哥,嫂子,天色已晚,我該告辭了。玉囡囡那天回家,記得到時跟我說一聲,我要她幫著帶東西回家。”石家小十四爺緊跟著站起來告辭,兩人結伴一塊離開。
葉懷遠去合了院子門,又招呼守門人幾句后,他往內院行去,見到內院里面,王珍珠站在院子中間,抬頭望著月亮嘆息著。他走過去,笑著說:“珍珠,你幾時學了那些世家女子行事,瞧著月亮都能做詩幾章?”王珍珠笑看他說:“月亮象大餅子,這樣的詩,我有多少能作多少出來。那種什么月光如水月如人,我想破了頭,都覺得還不如月光如銀照亮人。”葉懷遠低低的笑起來說:“難怪你嫁給我后,我們的日子過得這般的好,原來我們是一樣的人。”
王珍珠想想樂起來說:“月光如餅,圓又圓。是興兒隨口說的話,囡囡說他有詩才,將來才華一定蓋過他三叔,哄得興兒高高興興的練了一時辰的字。囡囡跟我說,要論作詩,禎禎有詩才,只是禎禎說,詩賦太浮,他不如安心學真本事。她說外祖父那年叫他們三人以月光作詩,她用力想了一會,作出一句月亮象大餅子。而那對兄妹各作出四句詩,如今大家都只記得她的這句詩才,可見詩,還是要跟吃連在一塊,大家能記得住一些。”
王珍珠說著說著想起葉淺玉跟她提起的那些趣事,她就自個先樂了起來。葉懷遠瞧著她跟著開了懷,他笑著說:“囡囡從小就有逗樂人的本事,外祖父外祖母常跟娘親說,有這么一個人常伴在身邊,日子都過得樂呵起來。我外祖父一家都是好人,才會這般的疼愛囡囡,愛她都要勝過嫡親的我們兄弟三人。石白兩家再次提聯姻的事情,最晚明年夏天會有一個究竟出來。紀大哥今天來提醒我,囡囡跟白家斷不了的生恩。
他說,石家一定要嫡房嫡女入門為嫡妻,而白家是沒有適齡的嫡女,只有庶女,兩家一定要聯姻。目前對聯姻,石家人是隨意順其自然,白家卻執意要成事。白家需要石家人的支持,在府城有更多的機會成事。你還記得囡囡那個夢嗎?我心里想著別是提醒的夢。那樣逼真的夢,還有夢里那人同樣叫石正。而石家提出來聯姻的人,就是石家小十四爺石正,就是他一定要嫡女。他心里是想毀了這一門親,卻無法違背長輩們的約定,才做出這樣的一個要求。”
王珍珠深吸一口氣,說:“懷遠,白家人心里只有利益,沒有家人親情。我帶著孩子們跟囡囡一塊回去,有些事情,一定要趕在白家人出手之前,我們先出手。不,我明天去跟大舅母說,囡囡的親事不能往后推了,選了人,先定親,晚兩年成親。”葉懷遠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聲說:“別怕,我們不會讓囡囡落到那樣的下場。你想想,她的夢里,那個女子從小到大都生活江懷城里,而囡囡卻有很多年生活在府城。
如果囡囡沒有跟家里人提及那個夢,爹娘也許會因為爺奶的要求心軟退讓,可聽了那個夢后,以爹娘的性子,是情愿不孝,也要保全囡囡幸福。而爺和奶兩人哪怕想順著姑姑的心意,但是只要爹娘和叔嬸們都不點頭,他們掀不起大的風波。幸好,囡囡是有福氣的人,連生病都能做夢來警戒提醒她。生恩能比得過養恩嗎?他們白府要是逼迫人,我們葉家兄弟就敢上門去理論一番。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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