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康熙欲加封諸子,到底哪個給王爵,哪個是貝勒,溫皙也不甚清楚。。反正若是禛得了王爵,那就是烏拉那拉氏這個福晉管束如嬿得力的緣故,反之則是如嬿鬧騰太過害得他丟了王爵。不管怎樣,對如嬿都沒有好處。
如嬿說得那些放肆的話,溫皙也叫人封了口,不許外傳,可還是不知怎么的,還是從宮外流傳出來了。
“賤人安敢亂議國事!!”話傳到了康熙耳朵里,便有了今日之怒。女子參政,為康熙所忌諱,想到那兩次的策略,居然都為他所贊許,康熙不禁露出了幾分殺意。如此女子,必然心懷野望!
溫皙靜靜地磨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康熙朝,不必旁的時候,女人是斷斷不能干政的,否則就要小心自己脖子上的家伙了!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叫她去昌平陪舒露祈福吧!”
溫皙淡淡的哦了一聲,怎么不把她宰了,一了百了呢?估計是因為康熙還有點良心吧,到底如嬿出了好主意,如今戶部也清明了許多,康熙也有意將此法推廣到各地。而在黃河上游植樹固河在今年春天開始了,只是沒有十年八載難見成效。
如此也好,起碼在舒露出嫁之前,如嬿是別想回來了。
李德全(康熙賜的名字)小步跑了進來,道:“皇上,貴主子,四福晉今早發動了,其他書友正在看:!四阿哥派人進宮來請太醫!”
溫皙一驚,今兒才是三月二十六呢,滿打滿算才七個半月!急忙問道:“之前不是一直都胎相穩固得很嗎?怎么突然就發動了?!”
李德全也不甚清楚。自從去年底梁九功老了離宮去了,大總管的職位便落在了李德全頭上。宮中太監,少有能出宮的,只有像梁九功這樣的。。老了,不能伺候了,會格外開恩,叫家里人接走。賜宅子,安度余年。李德全如今也不是當初那個機靈的小太監了,跟著他師傅學會了七分穩重。
溫皙忙吩咐了胡語去,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夜上二更,溫皙卻還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如今宮門下鑰,也不知道胡語有沒有保住四福晉母子均安。
“怎么還不睡?”康熙不知道是被溫皙給吵醒了,還是也不曾入睡。
“睡不著。”溫皙哀嘆了一聲。
“都是被那賤婢給氣得。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會早產了?”康熙說到此處。不滿更盛。
溫皙不禁犯了愁容。七個月生產,十分危險,只是若是烏拉那拉氏這個孩子保不住。那么得益的卻不是如嬿。白天太醫傳回來的消息,只說烏拉那拉氏急火攻心。才導致早產。烏拉那拉氏素來涵養不凡,怎么會“急火攻心”了?她何等小心保護著自己的肚子,怎么會叫自己“急火攻心”呢?
溫皙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另一個有孕的李氏才更可疑,她的月份和烏拉那拉氏差不多,平日深居簡出,很少露面,卻是已經生了一個格格,這都是第二胎了。溫皙又不禁懷疑是否是烏拉那拉氏自己做的,畢竟萬一不小心叫李氏先她一步剩下四阿哥的長子....故而才仗著自己胎相穩固才催產的?溫皙暗暗搖了搖頭,若是九個月催生就罷了,才七個月的孩子催生是極為危險的,烏拉那拉氏素來謹慎,怎么會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想著想著,溫皙便迷迷糊糊睡著了,聽康熙不知道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什么,倒更像是催眠曲了,腦袋一歪,便睡去了。
翌日,還好不是慈寧宮請安的日子,溫皙睡到日上三竿,胡語已經回來復命了,瞧著她一臉喜色,溫皙便知母子無恙。。
“昨夜戌時,四福晉生下一位小阿哥!”胡語眼下有一圈烏青,臉上卻笑得喜洋洋,“別看是早產,小阿哥哭聲洪亮,很是健康呢!”
溫皙吊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問道:“那如嬿呢?”
胡語道:“四阿哥今兒一早就把她塞進馬車里,送去昌平了!這下子可有得吃齋念佛了!主子,您可還不知道吧?日前那些個流言,居然就是如嬿格格身邊侍女綠葳暗中傳播出去的,四阿哥一氣之下就把她給杖斃了!”
溫皙眨了眨眼睛,他還以為其他阿哥干的好事兒呢,沒想到居然是如嬿出的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她一心散步出去,便是想叫人瞧瞧她的本事嗎?可是這樣的本事,太為人忌憚了!真不曉得她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如嬿被攆出承恩公府,就帶了自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丫頭:綠葳和綠蕤,如今就剩下一個綠蕤陪著她了。有這么個沖動沒腦子的主子,也不知道綠蕤能活多久。
隨即是對四公主舒蘭的冊封,康熙對這個女兒甚少關注,遠不及前面三位公主,因此只冊為和碩公主,沒有封號,隨即便賜婚與喀爾喀郡王敦布多爾濟,婚期定在十一月。喀爾喀部位葛爾丹侵襲最嚴重,故而康熙趁此聯姻,只是喀爾喀鳥不生蛋的荒涼地兒,又是戰后荒蕪,四公主只怕有得苦頭吃了。康熙已經嫁出了三個女人,四公主是嫁得最遠最荒涼的,且還是個連封號都沒有的和碩公主。
溫皙對此,也頗為費解,就算康熙對四公主素無寵愛,只是為了聯姻更有價值,為了籌碼更重,自然遠嫁之人愈是尊貴,愈是有利。
溫皙亦忍不住問道:“可是四公主有什么不好的?”
“她...”康熙略一沉吟,“她別的公主不一樣,好看的小說:。”
溫皙與四公主舒蘭并無交集,只是當初做貴妃的時候,因為一直避孕,而無有生養,康熙就曾經提及要將郭貴人所生的還在襁褓中的四公主給她撫養。溫皙自然是拒絕了,后來與四公主也并無多少交集。
“磨墨!”康熙停了筆,指了指溫皙收下的硯臺,吩咐道。
唉,溫皙最近總是被康熙晚上叫到養心殿做苦力。磨墨這個活計最是磨人,好幾個時辰地保持一個姿勢,力道要不疾不徐,重了則太濃,輕了則太稀。溫皙只得苦逼地繼續工作,從青花瓷萬福紋盞中倒出了小半盞清水,開始逆時針方向磨墨。
一邊狠狠地磨,一邊嘴碎道:“造辦處不是獻了墨汁嗎?”——還是大爺似的非得浪費苦力啊?!
康熙戰報了莫,略抬了抬眼皮,道:“沒有你磨得好。”
次奧!磨得好那是因為練出來了!!!溫皙內牛滿面,雖然被夸了,她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康熙忽的微微嘆了口氣,“朕不過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朕罷了。”
這話說溫皙每次來干苦力,他都會說,只是聽多了,溫皙便一點都不感動了。捏了捏自己發酸的手腕,一屁股坐在里頭繡墩上,哀哀嘆道:“為什么有那么多奏折呢?!”都人內閣大臣草擬了,康熙不過是批個“準”,或“不準”,個別的才會寫兩天意見,饒是如此,每天都要消耗掉兩三塊紅墨。
康熙呵呵一笑,道:“近來風調雨順,這還算少的。”
當皇帝真不容易啊——尤其是康熙這種絲毫不喜大權旁落的。說話間,康熙快眼一目十行,掃完了一本,便隨手合上,扔到左側。溫皙急忙哎了一聲,疑惑道:“那本還沒批呢!”不都是要寫“準”或“不準”之類的嗎?
康熙似乎挺忙,從右側堆積如山的奏折上拿下了一本,看也不看一眼,道:“自己瞧去!”
溫皙雖然最近在養心殿呆得時辰不算短,卻根本沒瞄過一眼奏折,一來為了避免干政,二來是她懶得看,密密麻麻的字,大晚上的燈火之下格外看得人眼花繚亂。
“哦。”只是康熙說了,估計不是什么重要的奏折,溫皙便瞅了瞅,里頭滿滿當當一大篇:奴才承恩公、刑部侍郎阿靈阿望闕宣讀訖,恭惟皇帝陛下,大德有容,神武不殺,體乾之健,行巽之權....
溫皙看了沒幾句,便嘴角抽了抽,“怎么全都是拍馬屁的??”
“這是你弟弟的請安折子!”康熙瞥了溫皙一眼,道。
好吧,阿靈阿的確是溫皙的六弟...雖然實際上也沒多少感情,只是當初怎么沒看出來,他這么會拍馬屁。溫皙忽的問了一句,“這種折子很多嗎?”
“阿靈阿每日一請,你說多不多?”康熙斜眼反問了一句。
“額...”阿靈阿是不是閑的蛋疼啊?!特么滴怪不得有這么多奏折,要是人人都跟阿靈阿似的,閑著沒事就來個請安折子,康熙案上堆積如山也不足為奇了。
康熙在手中的奏折上朱批下一個“準”字,道:“大多數的請安折子只道了殿閣大學士哪兒,便扣下了。好在需要朕親閱的不多...”說著瞧了瞧阿靈阿的那本奏折,“只是這個阿靈阿未免太勤快了點!整日不琢磨正事!”——所以就連個“已閱”都不朱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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