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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溫皙突然感覺到了,他的脈搏!極其微弱的脈搏!
溫皙急忙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乍一聽,的確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若非她六識倍于常人也根本不可能聽到祄那微弱地幾乎快要斷絕的心跳聲!!!
溫皙眼中淚水涌出,是喜極而泣的淚花。她橫抱起祄,突然撞開身后的康熙,抱著孩子健步如飛地沖了出去。
“嘎珞!”康熙被溫皙的舉動震驚住了,急忙大步追了出去,在掀開御帳一瞬間,卻看到了不知從哪兒出現的一只體型巨大的天鵝,溫皙懷里抱著孩子便翻上了天鵝背部。
康熙恍然想起那一年的承乾宮大火,她相比就是騎著這樣的天鵝飛出皇宮的吧?而此次突然出現在木蘭,也是駕著天鵝來到了圍場。就在康熙微微遲疑的時候,天鵝扇動著翅膀,飛向遙遠的天際。
康熙回過神兒來,第一見做的事便是命令所有人封口。
封獵獵吹動著她的衣襟,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在臉上,森冷無比。溫皙來的時候穿的里貂皮斗篷如今嚴嚴實實的裹在祄的身上。
溫皙瞧著營帳已經被遠遠甩了出去,便尋了個隱蔽的地方降落。不是溫皙不想低調一點,而是隱身符已經沒有了,此刻于她而言自然是兒子的安危更重要,故而顧不得許多就先把祄給帶了出來。
進了空間里,溫皙急忙找出還陽丹塞進祄的嘴巴里,又把他的衣服如數脫掉,抱著他進了靈泉中。
靈泉水溫熱,祄周身浸泡其中,無意識地依偎在溫皙懷中。溫皙引導著靈氣運行在祄經脈之中,幸好祄練過吐納經,幸好他的身子有一定的根底。
很快,便見祄的皮毛孔滲出烏黑的污垢,他的心臟也跳動了起來,雖然并不強健。但也足夠叫溫皙歡喜萬分了。
祄果然是中毒了!
從毛孔中排出的分明是某種劇毒,而祄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也正是中了劇毒的征兆,而非腮腺炎的病癥!
溫皙不由咬牙切齒,到底是誰要置祄于死地?!!
過了二個時辰,溫皙見祄身上的毒已經排干凈了,便給他穿上睡衣,抱著孩子去了小樓中睡下。
又給兒子喂了一些新鮮的雪蓮花花瓣,溫皙挺著他的脈搏和平穩的呼吸。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祄還是沒有醒來,仿佛熟睡了一般,溫皙未曾多想,只以為是他還需要時間休養,便蓋好了被子,掖了掖被角。
折騰了幾日,溫皙也疲憊不堪了,便趴在床頭漸漸入睡了。
空間里沒有白天夜晚之分。溫皙看了看時間,才曉得自己已經足足睡了五個時辰。看了看床上依舊酣睡般的兒子。溫皙撫摸著他的臉頰,“額娘的小螃蟹,怎么還不醒來?”
溫皙去廚房做了清淡的蓮子粥,又加了些雪蓮花花瓣一起熬煮,喂兒子吃了一碗,自己也吃了一些。只是祄依舊沒有半分醒來的跡象。叫溫皙不禁泛起幾分擔憂來。
尋常睡著,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動彈。祄卻像個木偶一般,直挺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絲毫不動彈,溫皙守在他身邊好幾個時辰。都不見他動一下!若非可以清洗地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聲,她都幾乎要懷疑,祄是死了!
一連兩日,溫皙想盡了辦法,剩余的還陽丹一粒粒全都塞進了他的嘴巴里,日日把雪蓮當成三餐喂給他,靈泉水給他當成普通的水來喝...但是,他還是那樣躺在那兒,不但不醒來,更半點也不動彈。
溫皙焦急地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最終目光停滯在被她放在梳妝臺上的那枚玉佩,是靜一給她的傳訊玉佩!如今,或許也只有靜一或許能夠幫她了!溫皙縱然如今修為并不亞于靜一,但是對于修仙之事,她依舊懵懂無知,只有靜一才能救祄!祄的脖子上還掛著靜一留給他的玉佩,隱隱有靈氣流轉,在她沒有到的日子了,或許就是這個東西延續了祄的命!
自從祄周歲,靜一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枚玉佩也被溫皙扔進了空間小樓里,沒再碰過,如今,沒想到還是她要主動找他了!
木蘭圍場北面的一座小山上,溫皙用玄狐皮大氅將祄團團包裹好,站在最高的山頂上。
一聲清脆的聲音,是當初靜一給她的傳訊玉佩,隨著她雙手的力道生生掰碎了。
其實,溫皙并不確定,靜一會不會真的來,也不確定他是否能就得了祄。但是溫皙如今看到這樣一根救命浮木,哪怕這個浮木只是一片稻草,她也會牢牢抓住!
山頂的風,呼嘯而來,如刀刃一般割在人臉上,割得生疼。溫皙看祄臉不及方才紅潤了,連忙又取出了幾件大氅,一件撲在雪地上,其余的全都包裹在他身上,然后溫皙坐在地上,將他抱在懷中。
木蘭地處偏僻,秋冬季節格外冷,雪也下得比京城更早許多。從剛才起就一直零零散散飄著雪花,這會兒仿佛越下越大了!溫皙不敢進入空間,更不敢離開山頂,生怕靜一趕來了,她卻錯過了!
天上陰云密布,溫皙手腳有些發僵,只能急忙運轉吐納經到自己的四肢,也能為懷中的祄提供一些溫度。幸好,雪雖然大,但是溫皙給他蓋了許多層狐皮、貂皮,故而他看上去小臉還是紅撲撲的,心臟也還在持續地跳動著。
溫皙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兒子的臉,呢喃道:“小螃蟹,別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了...”
只是,雪如鵝毛,風如刀劍,愈演愈烈,四周一片空寂,卻沒有半個人影。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時辰后,雪漸漸小了。
這個小山頂上,卻多了一個不顯眼的雪人。
遠處的天際有一抹流星滑過,一雙腳落在了山頂的積雪上,發出吱呀的聲響。雪落下來,卻如水蒸氣一般被蒸發了。
靜一疑惑地掃了一眼四周,人呢?他明明感應得準確,就是在這個位置,傳訊發出的。難道是因為雪太大,她去旁的地方躲雪了?靜一掃了一眼白茫茫的四周,正要將剛剛收回鞘的劍再度出鞘,然后御劍四下找尋一下。卻突然看到身旁不遠處的一個雪堆動了。
靜一微微一驚,急忙后退,擺開防御的架勢。精神力掃視過去,卻才真的驚訝住了。他急忙沖上去,幫忙抖落掉那些積雪,從積雪堆里扒拉出一個人,不,是兩個人來。
“溫皙?你怎么....”
溫皙凍得嘴唇發紫,見到靜一,那凍得僵硬的臉上終于露出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容:“靜一,救救祄!”
靜一急忙扯開蓋在上頭的那狐皮大氅,之間里頭又一個臉色依舊紅潤、呼吸均勻的孩子。靜一鼻子不禁有些微微酸澀,在冰天雪地里,修真之人運轉功法便可為自身保暖,但是她卻將所有熱量都輸給了自己的兒子!
溫皙發僵的手突然抓住靜一的袖子,哀求道:“救救我的兒子!”
靜一急忙將手按在祄的眉心上,驟然驚異道:“他的魂魄哪兒去了?!”
“什么?”溫皙嘴唇發顫,說出來的話也是發顫的,魂魄?!祄的魂魄?!他的魂魄不在他的身體中嗎?!怪不得她給祄喂服了那么多東西,卻還是沒法叫他醒來。
靜一也滿面狐疑:“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是積蓄了大量的靈氣,好像服用了大量靈藥...,但是魂魄卻在體內!”
溫皙急忙道:“他是中了毒,氣息幾乎斷絕,我已經為他祛毒,只是他一直就是醒不過來。”
靜一立刻抓住了溫皙話中的要害:“氣息幾乎斷絕?那肯定是呼吸斷絕假死之時魂魄離體,已經過去多久了?!”
溫皙將空間里的時間換算了一下,道:“今天是第七日。”
靜一一震,急忙追問道:“已經滿了整整七日了?!”
溫皙搖頭,道:“到傍晚才是正好七日。”
靜一立刻松了一口氣,道:“還好,現在只是未時!若是滿了七日,魂魄便會消散,或者投胎,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會來了!”
靜一片刻不敢遲延,急忙從袖中芥子帶中取出幾樣東西,一個灰不溜秋的鈴鐺,幾根味道怪異的香,一個黑乎乎模樣丑陋的香爐,還有一張尋常的紫檀木太極紋案桌。
香爐擺在案上,靜一輕輕一指,三只香便點燃了,頓時那骨子難聞的味道就更加濃郁了,溫皙不忍抽了抽鼻子。
靜一道:“這是引魂香!”又搖了搖手中的鈴鐺,那鈴鐺看似尋常,但是輕輕一搖,溫皙頓覺眼前一些模糊。
靜一解釋道:“鎮魂鈴,可以攝魂,也可將魂魄吸引過來!不過,你要小心,最好離我遠一點,抱守元神,方能不受其害處。”
溫皙對引魂之事的確一竅不通,與其留在跟前只會礙事,不如離得遠一些,便將祄按照靜一所說,放在香案跟前,便戀戀不舍地退開三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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