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指向自己:“我”不僅僅是胡斐,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若說陸離之前是要找田歸農的麻煩這誰都看得出,但是此刻突然提出讓胡斐和田歸農比斗,這實在不可思議,就連胡斐也不相信自己能贏田歸農!
馬春花眉間有憂色,問道:“師。。。。師父,這小兄弟,能贏么?”
陸離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你不相信你師父么?”轉頭向田歸農道:“田掌門不會是不敢吧?”
田歸農倒不是怕胡斐,但是他卻顧忌打敗胡斐之后紅花會眾人動手。聽陸離這么一說,他沉著臉道:“你能做得了主么?我若是僥幸贏了他,你剛才說的話能兌現么?”
余魚同聽了,眉頭一挑正想說話,文泰來卻搶先道:“這位陸兄弟的意思就是我們紅花會的意思,你若是贏了,自然拿了鏢銀走人,我文某以后自會再找你請教。”田歸農最忌憚的便是文泰來,聽他表了態。雖然梁子結下了,可是看來今天他是不會出手了,心下略定。
陸離接著道:“我們這邊是沒問題了,賭注也是現成的,那么,田掌門的賭注,是不是也該拿出來啊?”
田歸農愕然:“什么賭注?”隨即反應過來:“誰出門會帶著那么多銀子?若是田某輸了,自然會將銀子奉上。”
陸離搖搖頭:“空口無憑,而且田掌門的人品,恐怕抵不了三十萬兩。這樣吧,你這便宜娘子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便抵這三十萬兩吧。你若輸了,我給你一年時間拿錢來贖人,若是不來,我就只好把她賣入妓院了。”
他這話一出,南蘭氣得渾身發抖,田歸農心中也是大怒。就連紅花會群雄也暗暗皺眉暗道:這陸公子怎么這等下流?
只有慕容芷拍手笑道:“好啊,玉姐姐那里肯定缺人,南蘭姐姐,你跟了我家公子,可比這繡花枕頭要可靠得多呢。”
田歸農咬牙切齒:“小子,你今日辱我甚多,這仇我記下了。來日必有所報。”
陸離嘿然笑道:“其實也不用等來日,你和小兄弟比完之后,若是還活著,我給你這個機會。喂,我說的這個建議,你到底接受不接受啊,若是不接受,就別怪我們群毆你了,機會是給你了,你不珍惜而已。”
田歸農臉色黑得如墨一般,心中只道陸離就是逼自己不接受賭斗然后有借口群起攻之。當下他看向南蘭,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輸給那臭小子的。”
南蘭卻臉色一白,后退了一步,顫聲道:“歸農,你。。。。。你。。。當真要拿我當賭注?”
田歸農連忙低聲安慰道:“這是對頭的陰謀,我若不答應,他們便會群起而上,那時我們都要死,大丈夫能屈能伸,蘭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的。”
南蘭臉上卻現出悲憤的神色。陸離看在眼里,心念一動,說道:“苗夫人,我也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聲明和這人沒有任何關系,他便不能以你作為賭注,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他這句“苗夫人”一出,不僅是南蘭,其他人都不禁一驚,紛紛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南蘭。
南蘭面若死灰,緊咬下唇,她被陸離叫破身份,心中也是有所掙扎,但是最終她還是抬起了頭,堅決地道:“我不是什么苗夫人,你認錯人了!”隨即不再說話。
陸離長嘆一聲,說不清是遺憾還是輕松,他剛才心一軟,便想再給這個女子一個機會,同時他也敏銳地發現了苗人鳳此刻已經到來,只是還沒有現身,這么說也是為了想讓苗人鳳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當下道:“既然如此,便請田掌門立下字據吧。”當下問商寶震借了文房四寶,自己首先寫上了自己這邊的賭注,然后交給田歸農。田歸農咬咬牙,也在上面寫上了,愿賭服輸,若自己落敗,奉上白銀三十萬兩,以夫人南蘭為質押。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陸離滿意地笑道:“那么請田掌門稍微等一下,我想教小兄弟幾招武功,此外,還有一件公案今天順便也了解了罷!”說著沖胡斐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胡斐起身來到陸離面前,一雙眼睛不解地望著陸離。陸離道:“阿斐,我問你,你敢不敢和他打?”
胡斐道:“我自然不怕,但是。。。。。。我可能打不過他!”
陸離又笑道:“那是因為你家傳的刀法不全,假如你學全了你家傳刀法的話,你還怕不怕?”
胡斐眼睛一亮,道:“陸大哥,你認識我!”
陸離道:“當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認出你啦!關東大俠胡一刀的兒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大吃一驚。這個黃瘦小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胡一刀的兒子?卻見田歸農和閻基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害怕的神色。
胡斐聽得他叫破自己身份,眼睛一紅,眼淚水便流了出來:“胡斐不爭氣,辱沒了爹爹的名聲!”那邊平阿四也流淚道:“阿斐。。。。。。。。”
陸離臉色一正:“阿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準備怎么辦?”
胡斐抬起頭,咬牙道:“我要練好武功,然后找苗人鳳報仇!”
陸離搖搖頭:“報仇是沒錯,但是若是找錯了對象,那么空惹仇人笑話,苗人鳳不是你的仇人!”
胡斐不解道:“可是胡苗是世仇,我平四叔親眼見到父親是被苗人鳳所毒殺!”
陸離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拋開仇恨,你承不承認苗人鳳的武功,并不比你爹爹差?”
胡斐點點頭。陸離接著道:“你爹爹是被劍所傷,然后中毒身亡的,是也不是?”胡斐又點點頭!
陸離:“假如有人設了這么一個計謀,在你爹爹的刀和苗人鳳的劍上都涂了毒藥,不管是你爹爹傷了苗人鳳,還是他傷了你爹爹,最后你們兩家的仇恨都會加深。我這么說,你信不信?”他這話一出,又是一場地震,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胡苗兩家的恩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是苗人鳳殺了胡一刀,但陸離此刻的意思,卻是兇手另有其人。田歸農臉色蒼白。而閻基則偷偷地想要溜走。
陸離喝道:“莫愁,把那閻基抓住,要活的!”
言未畢,李莫愁和田歸農的身形同時而動,目標都是閻基。閻基看到兩人朝自己撲來,嚇了一跳,慌忙躲閃。李莫愁卻和田歸農交了一掌,兩人身形都是一震,只是田歸農臉色變得通紅,而李莫愁則神情不變。她冷冷道:“田掌門這是什么意思?”田歸農與她交了一掌,內息翻滾,更重要一股灼熱由手部傳來,讓他不得不運動相抗,心中暗暗吃驚:這赤練仙子李莫愁果然了得,自己決計不是她的對手。當下也不答話,默默地退下。
李莫愁卻也沒有繼續追擊,此刻閻基卻也被人制住,原來就在李莫愁和田歸農動手的同時,慕容芷也出手了,她施展凌波微步,神妙無方地出現在閻基身旁,閻基看勢頭不對,飛起一腳向她踢去,卻被慕容芷使出“斗轉星移”同樣的一腳將他踢得倒地不起。然后一手抓住他后領提了起來,另一只手一翻,一把短劍已經抵住閻基的脖子。閻基被她一腳踢中小腹,痛得面若金紙,冷汗淋淋。哪里還敢反抗?
適才閻基與馬行空大戰,最后還占了便宜,武功也是不弱,誰想到這十三四歲的少女一出手,一招之間便制住了他?更有見識的人驚得叫了出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馬行空、田歸農聯系道適才慕容芷叫陸離做“公子”,心下起疑,難道這個神秘的青年公子便是江湖中如日中天的“南慕容”慕容復化身?
閻基被制住,田歸農又被李莫愁所擋,陸離冷哼一聲道:“閻基,你也看到了,剛才田歸農是要殺你還是救你,你就沒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
閻基嚇得腿都軟了,他顫抖著道:“不關小人事啊!小人只是被逼行事,都怪小人貪心!都怪小人貪心!”說著連著給了自己幾巴掌!
慕容芷手中短劍刷地在他大腿上割了一下,痛得他殺豬般叫了起來。
“把事情經過詳細說出來,若有一點隱瞞,本姑娘讓你受足三百六十五刀才死!”
“我說!我說!我全說!姑娘饒命!”閻基連忙不迭地叫道,然后將田歸農命他給胡一刀的武器上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這邊胡斐聽得是咬牙切齒。那邊田歸農聽得是越來越冷。就連南蘭,也神色復雜地看了田歸農一眼。
待得閻基說完,陸離又道:“那兩頁胡家刀法呢?交出來!”
閻基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道:“我交出來,我交出來,少俠能不能饒了小人這條狗命?”
陸離冷冷道:“還要講條件么?芷兒,把他眼睛挖出來吧!”慕容芷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手一抬便要去挖他的眼睛,閻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從懷中拿出兩頁殘紙交給慕容芷。
慕容芷接過殘頁,交給了胡斐。胡斐拿著一看,正是自己家傳武功中缺的那兩頁,他走到陸離面前,拜倒行禮道:“陸大哥,今日不僅讓胡斐明白了仇人是誰,更是幫我拿回家傳武學,大恩大德,胡斐沒齒難忘!”
陸離扶起他,說道:“阿斐,這閻基算起來也是你的仇人,怎么處置他,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胡斐走到閻基面前,一抬手,連續抽了他八個耳光,直把這閻基打得暈頭轉向,胡斐大聲道:“今天我若殺你,沒的辱沒了我爹爹的大好名聲!留你一條狗命!若再敢為惡,我必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滾!”
閻基聽到他這個字,如同聽聞圣旨,顧不上疼痛,屁滾尿流地便往外狼狽而逃,其他盜匪看見頭頭逃走,也跟著一哄而散。
胡斐轉身面向田歸農指著道:“你才是我真正的殺父仇人!我今天便要報仇!”
田歸農知道多說無益,當下冷冷道:“多說無益,我只想問一句,之前的賭約,是否依然算數!”
陸離淡淡道:“當然,不過勞煩你等一下,阿斐,你過來。”
胡斐恨恨地看了田歸農一眼,便走了過去,陸離道:“阿斐,你現在便在這里,將這兩頁殘書中的刀法學全了!”
胡斐應了一聲是,便開始研習起殘頁中的武功,一邊研習,一邊就在這花廳演練起來。馬春花卻著急地道:“小哥,你在這里練,不是讓那姓田的給偷學了去啊!”陸離卻笑道:“不礙事!由得他看!”田歸農心中竊喜,之前閻基的武功詭異無比,他雖然認為再怎么樣也不會輸給胡斐,但是知己知彼,總是好的。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胡斐收了功道:“好了!”
陸離點點頭,心中暗贊,看來胡斐的資質的確驚人,接著他道:“我現在再教你一套功法,時間有限,你先學了一部分,等打敗了那家伙,我再接著教你。”說罷也不等胡斐回答,便已傳音的方式向胡斐傳授起武功來。眾人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動,卻不知道他說的內容。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胡斐道:“我已經知道了!”
陸離:“我的話都記住了么?”
胡斐恭敬地道:“記住了!”
陸離點點頭道:“好罷,你去向田掌門請教一二吧!乖徒兒,你的刀借給阿斐用罷!”馬春花點點頭,將單刀借給了胡斐。
胡斐用刀一指田歸農,道:“田歸農!來吧,讓我胡斐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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