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東方朔覺得傅內官有問題,傅內官的主子汾王也頗有怨言,他雙腿折斷,幸而御醫救治得宜,接回了骨,但日后走路肯定會不穩當,幸而右手沒廢,還能拿筷吃飯,寫字就有些問題了,不過也不打緊,貴為皇子,想寫什么自有人能代勞。
可是他身邊的傅內官常常借故辦事,就是大半天不見人,這一點頗讓他不快,然這家伙跟在他身邊最久,又算是心腹,有很多事都攢在那家伙手里,他一時還沒找到可靠之人,能把他換下來之前,他也不好發作。
只能跟麗嬪抱怨一二。
麗嬪得知后,安撫他幾句后也不免抱怨,“早說了別只跟豫王親近,你三哥就不說了,那小子看高不看低,一直沒將咱們娘兩兒放在眼里,如今死了,我也不提他,可你四哥向來是個和善的,你怎么就跟著老二學,沒把人放在眼里,現在他成了太子,將來,將來……你,可怎么辦喲!”
麗嬪擔心兒子日后得在新帝手里討生活,兒子若是健健康康的,她倒也不憂心這個,偏偏老二那個混蛋,自己找死,也別拖著她兒子啊!讓人打折了他的腿,還砍了他的手,為何啊!
只要一想到這個,麗嬪就恨不能將豫王母子挫骨揚灰,好泄她心頭憤恨。
汾王也惱,他沒想到二皇兄會朝自己出手。
“現在說個有什么用?”他生氣地用力揮手,將身邊的花梨木小花幾上的杯盞掃落,咣當一聲。侍立在側的宮女忙上前收拾殘局,麗嬪搖搖頭。“得了,不提這個了。倒是你的婚事……”
“怎么?”汾王聽出母妃口中的遲疑,轉頭銳利的盯著麗嬪問。
麗嬪嘆了口氣,“你那媳婦兒染了風寒,也不知大夫怎么診的,竟然病重不治。”
汾王怔了下,嘴角隨即露出了譏嘲的笑:“也是,怎么也該不治才是。”
“你放心,母妃定會求皇上下旨。(就到YZuU)再賜門更好的親事給你。”
聞言,汾王的嘴角扭曲更甚。“更好的親事?能好得過十二嗎?你能把藍家七姑娘求來給我嗎?”
麗嬪頓時噎住,滿含異域風情的臉蛋縱使含著淚也顯得艷麗奪目。“你,你怎么,你看上了藍家的野丫頭?”
“呵!怎么,母妃覺得兒子配不上人家?”
“怎……怎么會呢?只是,她已經被賜婚你十二弟,這,圣旨已下……”
汾王重重的哼了一聲。“母妃不是說。會去替我求父皇下旨。賜門更好的親事給我嗎?放眼朝中,誰家比藍家更適合我?”
麗嬪怔怔的望著兒子,吶吶的道:“就算適合也不成啊!你這是奪弟媳。于禮不合,皇上也不會淮的。”
汾王斜睨著麗嬪,“事在人為,我那媳婦兒都能病重而亡,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麗嬪左右張望著,但盼有人能幫她開解兒子,看到兒子的奶娘侍立一旁,她幾乎喜極而泣,她忙朝對方招手,示意她上前來。
“娘娘,殿下。”相貌姣好的奶娘福了一福,麗嬪攢住她的手,猶如行將溺斃的人抱住了可救命的浮木一般。
“你勸勸他,這么大的人了,說話這般不經腦子怎么成?”
奶娘同意的點了點頭,與麗嬪溫言勸了好半晌,待用過午飯,麗嬪留奶娘繼續勸說,自己帶人回宮歇午,臨走前還嚴令上下不許將汾王所言傳出去。
走到半道上,她就忍不住與身邊的女官嬤嬤抱怨。“都是老二那個混賬,若是他,我兒怎會生受這等罪,好好的媳婦兒就這么死了不說,還讓他生出這等心思來,日后太子登基,他這后半輩子都得在人家兄弟之下討生活,他還傻得想奪人妻,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娘娘放心吧!殿下只是一時氣不過罷了。(就到YZuU)”一個好好的人突然成了個半殘之人,任誰都會不平、憤恨,更何況汾王本是天之驕子,地位尊貴的皇子,突遭變故成了如今的模樣,別說他自己,就是她這看著他長大的人,瞧了也心疼不舍啊!
“氣不過也不能想這種事,你道陛下為何遲遲不愿明立太子?就是因為豫王和秦王對手足無情份,豫王那混蛋,讓我兒百般百巴結他,高興了,就像耍弄狗兒似的丟塊骨頭給他,不高興了就踹他,看他縮頭縮尾的沒個皇子的樣兒,他就高興了……”
女官嬤嬤搖頭,“都過去了,您且放寬心吧!待殿下成了親,就懂事啦!”
麗嬪卻是低低一嘆,午后陽光正熾,明晃晃的照得人有些眼花,長長的宮墻夾道里,也不知從何飛來一記石子兒呼嘯而至,麗嬪才覺得耳后有陣風襲來,接著就感到耳邊生疼。
“啊!”
“有刺客,有刺客啊!”侍候的宮女、內侍慌成一團,尖叫起四起。
女官嬤嬤看到麗嬪的頰邊一道血痕,不由驚呼。“哎呀!娘娘您流血了。”話聲方落,被這邊動靜引來的御衛匆匆趕至,他們問明情況后,四下搜尋過后,回報并無異狀。
“怎么會沒有異狀,不然我們娘娘怎么會受傷的?”女官嬤嬤生氣的斥道。
后宮嬪妃最重容貌,麗嬪這傷在臉上,萬一落下疤可怎么好?雖然麗嬪已三十出頭,也不再侍寢,但皇帝偶爾還是會去她那兒坐坐,皇上是會喜歡對著一個臉上有疤已有年歲的妃子,還是對著青春年少鮮嫩如春天的花骨朵的新鮮美人兒?
御衛頭領看著麗嬪臉上的傷,心道這位娘娘不會無端生事,做這種傷自己臉面,卻討不著好的事來折騰他們,如果她們不是無的放矢,那就真的有人朝她出手了?但對她出手的又是誰?
他眼微瞇,想直問她,是不是得罪了人,卻又想到,這些嬪妃們只消有人得皇帝多看一眼,就等于開罪其他嬪妃,因而便吞下疑問,只道:“娘娘放心,卑職會令人仔細清查,一有消息就會跟娘娘稟報。”
麗嬪草草點了頭,讓御衛頭領把御醫請到她宮里,然后才帶著侍候的人匆匆回宮。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麗嬪好好的走在夾道里,卻遭怪風襲擊,被一顆石子兒破了相的事兒,立時傳遍宮中,皇帝聽聞之后,只加強了身邊的御衛,并加派人手巡視宮中。
雖然麗嬪已嚴令,不許將汾王那日胡說的話傳出去,但他想娶慕越的事,還是被東方朔和太子知道了。
太子惱怒的用力擊桌,將桌上的筆、硯全都震亂,墨汁噴濺、筆架給震倒了,上頭掛著的筆散落一地。
“這個混賬。”太子生氣的道。“連父皇賜婚給你的新娘子,他也敢妄想?”
東方朔反倒不怎么氣惱,他著重的是:“查清楚了?她當時不是在跟女官說話嗎?與她說了什么?”
負責去查此事的黎內官有些無言,他看看太子,又看看自己的主子,不是應該氣惱有人想搶他的未婚妻的嗎?怎么主子完全沒在意此事,反倒專注在麗嬪身上。
“上次我去看十一皇兄,麗嬪娘娘言詞之中,似乎對二皇兄有諸多不滿……”
太子耐著性子,“那又如何?十一那小子自小不就愛跟在二皇兄后頭跑,他娘再多不滿,也擋不住他愛當二皇兄跟屁蟲。”
“我在想,那天十一皇兄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后,照她的性子來看,勢必等不及回到她的寢宮,在路上就抱怨起來了。”
對阿朔這般不熟的,她都能抱怨兒子親近二皇子,卻遭人冷臉以對的事,那汾王說出那番沒頭腦的話,她肯定是要找人訴訴苦的。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二皇兄根本就沒逃出宮,而是還在宮里頭。”
太子一怔,隨即道:“這怎么可能?那他這段時間又躲在那里?”自宮變豫王失蹤,到現在都多久了,他若真在宮里躲著,能躲在何處?又為何不趕緊逃出去?
“四哥你想想看,他逃就逃,為何偏要繞路去慶毓宮殺三皇兄?既然能殺了三皇兄,為什么要折磨十一皇兄,折了他的腿,又砍了他的手?他大可一刀解決十一皇兄的,不是嗎?”
太子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可又覺得荒唐,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就是這個。
“他受傷了,折了腿又被砍傷,為何要折斷十一皇兄的兩條腿,因為第一只腿折的傷,與二皇兄的不同,所以只得再折斷十一皇兄的另一條腿。”
太子沉著臉,良久才悶聲道:“照你的說的,那他是躲在宮里養傷,他不能讓御醫為他診醫,所以他折斷十一皇兄的,御醫為十一皇兄開的藥,他就能拿去用了。只是,他受了傷,行動不便著,只消他一動,勢必引來注目,他身邊的人,他也不能冒險讓他們出來采買。”
東方朔想到汾王身邊的傅內官。“對了!十一皇兄身邊有個內官,常常出宮不說,常常撇下他主子一天半日的,麗嬪也跟我抱怨過這個。”
“看來是要讓人好好盯牢此人了。”
太子陰沉著臉道,看東方朔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想到汾王大言不慚想搶人未婚妻的言論,就不由來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