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劍飛本以為自己這次能故地重游,再次體會一下局子里的氣氛。∈♀,他上輩子少年時可沒少進去過,對這地方多少有些親切感。
但沒想到的是,帶康劍飛離開的警車在半路上就被攔住,公安局長親自過來給他解開手銬,滿臉歉意地說:“康先生,讓你受委屈了,這次的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康劍飛低頭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銬印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人家根本不給他裝逼扮豬吃老虎的機會啊。
其實這事的經過很簡單,康劍飛的保鏢劉飛就混在楊玉瑩的隨行人員當中。康劍飛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就已經直接把當地港澳辦、統戰部和公安局的電話都打了個遍。對方一聽說是香港首富康先生被警察抓了,哪里還坐得住,港澳辦和統戰部的同志如今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呵呵,都是誤會,”康劍飛瞟了一眼抓他的幾個警察,若有所指地提醒道,“不過嘛,有人在公共場合持槍這件事,還是確實存在的。”
“康先生請放心,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局長心里早在罵娘了,那幫孫子盡桶簍子,最后還得他來擦屁股。
那幾個小警察直接傻眼了,嚇得就差沒尿出來,哪想到隨便抓個人能把局長給招來?
來到公安局的時候,地方港澳辦和統戰部的同志,早就集體等候在公安局大門了。一看到康劍飛下車,全都跑過來握手道歉,并表示此事一定要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啪!”
賴長星一耳光甩在侄子臉上。還不解氣地沖上去補了兩腳,罵道:“我干恁娘的。你招惹誰不好,康劍飛也是你惹得起的?”
賴文豐捂著臉委屈地說:“我哪知道他是康劍飛啊。”
賴長星又是一腳踹過去:“你他媽在香港呆了好幾年。連香港首富都不認識?你眼瞎啊!”
賴文豐叫屈道:“誰會想到香港首富會不聲不吭出現在廈.門啊?而且他還戴著墨鏡藏在楊玉瑩的隨行人員里面,我當時看到楊玉瑩挽著他的手,還以為他是追楊玉瑩的公子哥。”
“你還敢狡辯,還敢狡辯!”賴長星連續在侄子后腦勺扇了幾下,教訓道,“楊玉瑩就是那么好惹的?你知不知道雄飛唱片有葉家罩著,葉老三在這公司有股份的。”
“關葉家什么事?”賴文豐不解地問。
賴長星扶額,無奈地說道:“老子怎么會攤上你這個敗家子!”
“那現在怎么辦?”賴文豐有些慌神了,說到底他才20出頭。比楊玉瑩還小一歲。
賴長星瞪了侄子一眼:“還能怎么辦?馬上跟我一起去賓館,當面給康劍飛道歉,看人家肯不肯原諒你。”
“哦。”賴文豐垂著頭一臉沮喪,哪還有半點囂張的樣子。
半個小時后,賴長星帶著侄子來到康劍飛下榻的賓館,身后還有幾個跟班抬著一座巨大的紅珊瑚。
“你們干什么的?”劉飛擋在門口把他們攔住,輕蔑地看了賴文豐一眼。
賴長星摸出一個信封塞到劉飛手里,賠笑道:“這位兄弟,麻煩你同胞一聲。就說賴長星帶侄子來給康先生負荊請罪了。”
“你這是想收買我?”劉飛晃了晃那信封,也沒看里面的支票面額,直接塞回賴長星的口袋。這些年康劍飛的生意越做越多,手里的公司眾多。作為心腹保鏢,劉飛等人都是在一些小公司里有干股拿的,哪會收賴長星的這點錢。
“哪是收買啊。”賴長星屈著身子笑呵呵地說,“您是康先生的身邊人。這些只是兄弟的一點心意而已。”
劉飛嫌棄地說:“少攀關系,誰跟你是兄弟?”
賴長星點頭哈腰地說:“是是是。我不配,劉大哥您別忘心里去。”
賴文豐年輕氣盛,見到自家叔叔這么被輕視,頓時怒了,罵道:“你他媽什么東西,一條看門狗而已,叫喚給誰聽?”
劉飛是康劍飛幾個保鏢里話最多的一個,他大驚:“喲,賴公子是吧?好大的火氣,要不要我給你找人來降降火?”
“啪!”賴長星當眾扇了侄子一耳光,罵道,“滾一邊去,這有你說話的份?”
賴文豐委屈地說:“叔,這里是廈.門,我可不怕那什么康劍飛……”
“閉嘴!”賴長星就快被侄子氣死了,他好半天緩過氣來,腆著臉問劉飛,“劉大哥,能否通報一聲,日后我賴長星必有重謝。”
劉飛見玩得差不多了,才說:“鐘局長、秦主任和楊部長正在里面,賴老板也想進去坐坐?”
“不用不用,我就在這里等。”賴長星連忙說。里面的三位他雖然不怕,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照面得好。
賴家叔侄在外面足足等候了兩個小時,才看到三位官員從套房里出來。鐘局長和他錯身而過時,低聲告誡道:“老賴,你好自為之。”
賴長星躬著身子問劉飛:“劉大哥,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劉飛撇撇嘴:“進去吧。”
賴文豐跟在叔叔后面進門,一眼就看到楊玉瑩挨坐在康劍飛身邊,那親密樣顯然是情人關系。眼看著自己的夢中情人投進別的男人懷抱,賴文豐決眥欲裂,握緊拳頭就想沖過去暴打康劍飛一頓。
賴長星感覺到侄子有些不對勁,連忙悄悄拉住他的袖子,告誡道:“別胡來!”
康劍飛翹著二郎腿,見到賴長星也不起身迎接,只懶懶地看了他一眼。
賴長星自來熟的走過去握手,笑呵呵地說:“康先生,久仰久仰,今天終于有幸見到您一面。”
康劍飛端著咖啡,半點和他握手的興趣都沒有,只憋出一句:“你誰啊?”
賴長星掏出一張名片說:“鄙人賴長星,云華進出口公司的老板。跟康先生一樣,也是從大陸過去的香港人。”
“云華集團?沒聽過。”康劍飛放下咖啡杯,揉著自己的手腕,看了眼杵在客廳中央的賴文豐,“這位先生我倒是有些面熟,在機場時好威風啊。”
“混賬,還不跪下給康先生道歉!”賴長星走到侄子身后,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彎,后者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賴文豐還想站起來,卻被叔叔死死按住,最后不得不跪著,一雙眼睛怨恨地瞪著康劍飛。
康劍飛笑瞇瞇地指著賴文豐:“你這雙眼睛很有光彩,送給我做紀念怎么樣?”
賴長星一聽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他咬牙道:“康先生,今天的事是我賴家冒犯了,還請康先生高抬貴手。文豐的一雙眼睛還要留著做事,一只手怎么樣?”
賴文豐這時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楊玉瑩再女神也比不上自己的一只手啊,他抱著叔叔的腿說:“叔,不要啊……”
“滾開!”賴長星一腳把侄子踹開,讓手下把那顆巨大的血珊瑚抬進來,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康先生笑納。”
幾個賴家手下把血珊瑚抬到康劍飛面前放好,那株血珊瑚足有兩尺多高,通體鮮紅似血。在燈光的照射下,血珊瑚散射出流光溢彩,把康劍飛和楊玉瑩的臉都映得紅彤彤的。
楊玉瑩哪見過這種價值連城的寶物,眼睛都看直了,差點開口求康劍飛收下。
康劍飛只瞟了一眼血珊瑚,就沖賴長星笑道:“賴老板真是大手筆啊。”
“一點完沖侄子吼道,“你要左手還是右手?”
賴文豐當然是兩只手都要,他抱著叔叔的腿哀求道:“叔,你繞了我吧,不能砍啊。”
“做錯事就要認罰,男子漢大丈夫,一只手算什么。”賴長星彎下腰去拉開侄子的手,暗地里卻不停地遞眼神。
賴文豐也是個聰明人,看到叔叔沖他擠眉弄眼,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哭天搶地地撲到康劍飛和楊玉瑩面前,不停地磕頭道:“康先生,楊小姐,今天是我錯了,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繞了我這回吧……”
楊玉瑩畢竟是女人心軟,再加上面前又擺著一株罕見的血珊瑚,她悄悄地拉了拉康劍飛的衣服,算是勸他就此算了。
凡事適可而止,康劍飛也不想在內地見血,他見戲演得差不多,當下撫摸著血珊瑚笑道:“既然賴老板這么有誠意,那這珊瑚我就收下了。至于賴公子的手,還是自己留著吧,以后好自為之。”
賴文豐喜道:“多謝康先生,多謝康先生!”
賴長星卻夠狠,他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今天怎么也要給康先生一個交代!”
沒等賴文豐反應過來,賴長星就把侄子的手按到茶幾上,然后一刀剁下去。
“啊!”賴文豐捂住自己的手,痛得滿地打滾。
楊玉瑩不忍目睹,嚇得鉆到康劍飛懷里躲起來。卻見那茶幾上,多了一根帶血的小指頭,似乎還在輕微的抽搐。
康劍飛嘴角抽了抽,無語地說:“看來我該換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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