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京城,南門,李巖和李沉舟兩人站在通緝榜的前面,看著通緝榜上自己的畫像,不禁搖頭。那什么狗屁通緝令,完全就畫得不像嘛。
古代中國的人物畫像,為了凸顯出罪犯的窮兇極惡,往往會給通緝犯畫上滿臉大胡子,丑惡無比的歪角眼什么的,完全不考慮通緝犯本身是什么外形,結果就是……李巖就算站在通緝榜前說自己就是畫中的邪教教主,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而在李巖的通緝榜旁邊,貼著權力幫主李沉舟的通緝令,同樣也是畫得極惡無比,人家李沉舟明明美如天仙,這副畫卻將她畫得跟摳腳大媽似的難看。李沉舟不禁有些惱怒,很想沖上去把那通緝令撕成碎片。
李巖不禁搖頭:“尼瑪,這究竟是不是認認真真在通緝啊?畫成這樣,怎么可能抓得到人?莫非是朝廷放水……”
李沉舟點頭道:“說不定是諸葛先生從中幫忙,故意讓人把我們的畫像畫成這樣的……可是,我為什么不能由衷地感謝諸葛先生的好意?”
李巖攤了攤手:“我不但不想感謝她,還想毆打她一頓,是不是很過份?”
李沉舟“噗”地一聲笑了:“帥歌不但長得帥,人還挺幽默的。”
李巖大汗:“都說了無數遍了,我不是帥哥,麻煩你瞪大眼睛看看街上,到處是比我帥的人。”
李沉舟的眼光從街上的人身上掃過,但是庸碌之輩都不能入她法眼。結果她一眼看過去。看到的全是一堆朦朧的人影。她攤了攤手道:“沒有找到比你帥的。他們的五官都不太清晰了。”
李巖無語:“算了,別胡扯了,我們進城吧!看樣子我們都不用變裝了,除了武林中人,誰會認得出我就是李巖,你就是李沉舟?我看朝廷的人拿著這樣的通緝令一輩子也認不出我們。”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向城門,毫不遮掩自己那張臉。
果然,城守兵對著他們左看右看了一陣之后。伸出一只手道:“每人五文銅錢入城稅。”
李巖既不多給,也不少給,摸出十文錢,兩人便順利地走入了汴京。
他們這次回京城來,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李巖要去看看張德益,這個胖子幫助他混入秦檜手下,后來李巖暴起救人,肯定會對張德益有一定的影響,他必須去看看他是否安全。如果張德益有危險,他必須出手相救。不然自己這個幫主就做得太無良了。
第二個原因,是李沉舟要回來找柳五,權力幫經過一番追查之后,沒有找到任何七大寇離開京城的跡象,江湖上完全沒有發現七大寇的蛛絲馬跡,這就說明七大寇很有可能還潛伏在京城中,而和七大寇在一起的柳五,自然也還在京城,李沉舟很惦記自己這位義妹,因此必須回來找她。
兩人都有回京的理由,自然也就結伴而行,而兩人都沒有帶任何的屬下,因為李巖的新家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重新裝修,妹子們也忙著布置自己的小天地,一個個興高彩烈的,李巖不忍心打擾她們的雅興,何況這次回京他也沒打算和什么人火拼,就是來看看張德益罷了,不太可能碰上什么危險,他就當一個人散散心了。
李沉舟的理由也差不多,權力幫被通緝和李巖的小幫派被通緝可不同,權力幫是個有數萬幫眾的巨型幫派,現要在全面化整為零,藏起來不讓官府找到,要做的事可不少,趙師容和八大天王都忙得不行,可以說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停的調動幫眾,重置產業,李沉舟也就不想讓她們肩上再添重擔,于是一個人來找柳五。
兩人走進京城之后,發現前段時間造成的騷動已經基本平息了,又恢復了繁華興盛的熱鬧都市氣息,街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李巖對李沉舟道:“李幫主,你找算怎么找七大寇?”
李沉舟沉呤了一陣道:“我找算去找‘天機’幫忙尋找七大寇。”
“天機?”李巖奇道:“這啥東西?”
李沉舟笑道:“天機是一個有名的地下組織,專門與土豪、劣紳、貪官、污吏作對。他們的勢力主要就在京城的地下,屬于京城的陰暗面,如果在京城里行動有他們幫忙,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九成。權力幫雖然和‘天機’雖然沒什么交情,但畢竟都是武林一脈,說不定他們肯幫我一把……”
李巖“哦”了一聲。
李沉舟又問道:“帥哥要如何行動呢?”
李巖道:“我要先去京城西大街,達官貴人聚居的地方,去看望一個屬下。”
李沉舟道:“既然如此,我們暫時分頭行動吧,傍晚時分在京城最大的客棧里會合……哦,不對,我既然去拜訪天機,就算他們不幫我的忙,也必定會留我住一夜,客棧是肯定不會去了,這樣吧,傍晚時分,你到京城最大的青樓‘花都’來找我。”
李巖大汗:“為何是青樓?”
李沉舟道:“花都是天機在京城最重要的產業之一,別的人不知道,我權力幫卻是很清楚的,我要找天機的人就得去花都,他們要留我做客也肯定會留我住在花都,當然就只能叫你來花都了。”
李巖苦著臉道:“我不太喜歡進青樓。”
李沉舟笑道:“帥哥人品倒是不錯,普通男人聽到青樓只怕樂壞了,你卻一張苦臉。”
李巖心想:若是到青樓里尋花問柳作樂,我當然也樂壞了,但我每次去青樓都會發生很坑爹的事,我當然不會喜歡那里了。
“別鬧別扭了,區區青樓,我這女人都敢進,你又有啥不能進的?”李沉舟笑道:“天機選用花都來做聯絡點,也正是因為青樓的人流復雜,三教九流都可以進出,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惹人懷疑。”
“好吧!”李巖苦著臉道:“傍晚時分,我一定來花都。”
兩人分頭行事,李沉舟去了花都,李巖則穿過最繁華的街區,走向城西。正行間,突然聽到路連有一小販高聲叫道:“黑芝麻糊也……黑芝麻糊也……”
李巖聽到個吆喝聲,心里不由一動,想起一個廣告“小時候,一聽到芝麻糊的叫賣聲,我就再也坐不住了”,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吃一碗芝麻糊,于是便向那賣芝麻糊的小販走了過去。
小販見來了生意,不由精神一振,趕緊給李巖打上了碗芝麻糊,調勻了端到他手上,李巖扶著熱乎乎的芝麻糊,心里也頗溫暖,便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這時,旁邊突然走出來一名少女,看起來約摸二十歲左右,穿著一身華貴到讓人不能直視的衣服,不知道是哪個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光是這身衣服就能橫掃一大群大家閨秀了,更莫說她那高貴典雅的氣質,溫柔恬靜的俏臉,簡直是大家閨秀中的大家閨秀。
她用非常好聽,但卻帶有一絲威嚴的聲音對那小販道:“你這是什么食物?黑漆漆的、粘乎乎的,這東西能吃嗎?”
那小販聽到這話,心里不悅,本想罵一句“芝麻糊都不認識,你逗我玩么”,但他回頭一看那姑娘,便一點氣也生不起來了,居然恭敬地答道:“這位小姐,您可能是大富人家,沒有吃過芝麻糊倒是不奇怪,這也就是咱們這些平民小販才吃的渣渣食物……別看它黑黑的不起眼,味道可香了。”
那姑娘道:“很好吃么?那給我來碗試試。”
小販趕緊調了一碗遞過去,攝于那姑娘的美貌與氣質,他這一碗芝麻糊調得極好,比調給李巖那一碗要認真得多了,李巖不禁有點好笑又好氣,不都是做生意么?干嘛做美女的生意就比做我的生意要認真?
只見那姑娘用雪白的左手托著碗,纖巧的右手拿起調羹,動作高貴,仿佛不是在吃東西,而是在跳舞一般,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隨即,她那張略帶愁容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喜氣:“呀,好吃!真的很香!”
小販大喜:“好吃吧?我都說好吃了!”
那姑娘道:“外面的東西果然都很好吃,今天我吃了好多小吃了,樣樣都比宮……咳,都比我家里的美味。我家那些御……咳咳……那些廚師應該全部炒掉換一批了。”
小販笑道:“小姐您真愛說笑,看您這身裝扮,您家里的廚師只怕都是頂級的大廚,比起我這種小販兒可強得多了,您只是天天吃他們做的東西,吃得有點膩味罷了,并不是他們的廚藝差。”
那姑娘道:“哎呀,是這樣么?”
她將芝麻糊吃完,嘴角還留著一塊黑色的芝麻糊污痕,伸手抹了一下,結果把臉也抹花了。普通女子在這時候必定很懊惱破壞了化妝,她卻嘻嘻一笑,拿了張手帕出來,將臉細細地抹干凈,動作優雅而且好看,然后笑道:“這芝麻糊多少錢一碗?這么好吃的東西,價格應該不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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