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雖然只是個接待處,但規矩也一樣森嚴。該去哪里,哪里不能進,定得分明。
重要的路口都有士兵單獨站崗,只要有人接近,精惕的目光馬上就會掃過來。
不過白樓的指示也很明確,常鳴和白鷺汀很就找到了報道的地方,那里在一條走廊的盡頭,門上標著“陣地基礎機關師”的字樣。
常鳴小聲問道:“陣地是什么意思?”
白鷺汀解釋說:“機關戰爭是由三家分別修筑陣地,用機關巨獸和陣地機關進行攻防戰。進決定性作用的是機關巨獸,機關巨獸夠不夠強力,能不能摧毀別人的巨獸和陣地,決定著整場戰爭的勝負。不過陣地也很重要。陣地起防御作用,關鍵在于能在機關巨獸的攻擊下堅持多久。”
常鳴之前隱約聽說過一些,但具體情況仍舊很不了解,他肚子里有一堆問題,正準備再問,白鷺汀抬起手說:“別急,這些事情你問我還不如自己慢慢了解來得清楚。今天到這里來的人,知道的未必有你多,委員會自然會慢慢把細節內容講給你們聽的。”
常鳴嘿嘿兩聲:“是我心急了。”
兩人推門進去,這是一個會議室一樣的大房間,或站或立了好些人,大部分都跟常鳴差不多年紀。看見他進來,這些人紛紛轉頭來看。竊竊私語幾句后,一個年輕人揚聲問道:“你就是那個中部大比武第一名的常鳴?”
另一人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你把大比武的紀錄破得干干凈凈,還創造了人可比的超級紀錄?”
兩人的語氣里都帶著淡淡的敵意——事實上,“會議室”里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看常鳴的。
這時,一個女孩子從后面走過來,笑吟吟地說:“我來得早一點,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正是常鳴,在中部地區大比武上獲得最終的優勝,我輸得心服口服!”
這種情況,女孩子就是有優勢,她笑著說了兩句,氣氛立刻緩和下來。常鳴也對她笑笑,這女孩落落大方,風度極佳,在大比武的時候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大比武時在常鳴后面一位的蕭幼藍。
蕭幼藍介紹完常鳴,向著另一邊的人伸出手,說:“這些都是各處大比武上獲得優勝或者表現優異的選手,這位是東區的程厲,這位是北區的金樂令……”她把這群人一一介紹了個清楚,口齒清晰,竟然一個也沒錯!
這些人看蕭幼藍的目光立刻有點不同。
要知道,他們也就是在才來的時候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后連交談都很少。這女人只聽了一次,竟然全部記清了,還能對號入座,分毫錯!
這記性,還真可以的。
有蕭幼藍在中間調節,原本僵凝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不過這些人看常鳴的眼神還是很不善。常鳴有點納悶。要說因為自己成績好而心懷嫉妒……這些人的反應也太統一了吧?
他正在想呢,門被推開,又幾個人走了進來。
中間一個人笑道:“賢侄,你師父把你托付給我,放心,你在這里,必不讓你吃虧。”
哦耶?這是當眾走后門?這都沒反應,憑啥敵視自己呢?
來的是兩個年長一點的和一個年青的。年長的兩個面孔陌生,當前一人有一雙濃黑的刀鋒一樣的眉毛,向上挑起的時候極有威勢。事實上,他整個人都帶著一點淡淡的威勢,那是長期居于人上帶來的氣勢。
年輕的那個倒是很熟悉,他俊雅得像個貴公子,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很好接近,但其實自然給人一種距離感。
李連珂啊……難怪了。
李連珂的老師是陸不忘,曾經為機關戰爭立下大功,在機關委員會里地位一定不一般。他的徒弟,難怪會讓人另眼相看。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次大比武的時候,李連珂因為輸給他,似乎有些心懷不滿?
馬上他就意外了,李連珂正微笑著向那人致謝,轉眼看見他,立刻熱情地迎過來,向他伸出手。常鳴一愣,下意識地也把手伸了出去。
李連珂熱情地握住他的手,搖了兩搖,轉頭對那人說:“黃叔叔,這就是我們中部機關大比武上的優勝者常鳴。他的基礎機關術非常強大,在大比武上連破記錄,哈哈,他創造的記錄,我估計再過十年也沒人破得了!這次機關戰爭的基礎成員里,絕對他是第一!”
“哦?”那人玩味地掃了常鳴一眼,笑道,“賢侄不要過于謙虛,別忘了你師父可是什么人。現在嘛,只是基礎,將來怎么樣,還不知道呢。”
李連珂連連搖頭:“我看不見得。有這樣的基礎,何愁大事不成?我敢說,常鳴就是我們這群里人最強的,將來肯定也是他第一個晉升中級機關師!”
這句話一出,旁人眼中原本因為蕭幼藍而略略散去的敵意又升了起來。這些人幾乎全部都是初級機關師,下一個目標就是中級機關師了。事實上,他們離中級機關師的距離都不算太遠——能取得大比武的優勝,基礎機關術的造詣已經極其深厚,怎么可能不開始涉獵中級機關?
李連珂放話說常鳴會趕在他們前面晉級,難道說,常鳴不止是配件和初級機關厲害,在中級機關上也頗有研究?哈,中級機關跟初級機關,可是另一個領域內的學問了。聽說這個人在大比武的時候才不過機關學徒……
李連珂好像沒注意他這句話帶給別人什么樣的反應,殷勤地對常鳴說:“這位是黃清平黃大人,他是個高級機關師,是東梧州機關戰爭技術協調總長,我們這次就是來給他當小兵的!”
他的話里明顯透著親近,黃清平笑著點了點他,說:“好好,有你這樣的小兵,是我的幸運,回頭可別跟你師父告狀說我使喚你!”
李連珂挺了挺胸:“盡管使喚!”
呵呵,常鳴看出了他的意思。李連珂這家伙果然對自己心懷惡意。他這一則是捧殺,二則是示威。
他在眾人面前把自己放到極高的位置上,這些人個個都在基礎機關術上有著極深造詣,怎么對自己心服口服?就算有的不易嫉妒,在他有意挑撥之下也很難說。
難怪自己一來,這些人就對自己露出敵意呢,誰知道李連珂之前說了自己什么話?
他有陸不忘當后臺,這威也是示得剛剛好。看其他人的態度也知道,他們對陸不忘還是很佩服的,陸不忘的徒弟有別種待遇,他們覺得正常。如果李連珂再拉上一個沒后臺的自己……
趁著李連珂話一停,常鳴撓撓頭,憨笑著:“黃大人,我知道我們都是來給您當小兵的,為了機關戰爭做一點事情……不過,具體要做什么,我還不是很清楚。您能派個人給我們系統講講嗎?知道機關戰爭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將來也能好地干好這份工作!”
黃清平眉毛一揚:“你不知道機關戰爭是什么,那你是來做什么的?”
他問得很不客氣,常鳴卻答得很平靜:“我來,是想為東梧州的機關戰爭盡一份力量。”他攤了攤手,“但我的確不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感覺挺茫然的。”
黃清平氣勢迫人,常鳴不卑不亢,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黃清平突然轉頭對旁邊說:“小秦,你記下來,回頭專門派人來他們講解一下機關戰爭的各方面,講清楚一點,也讓人知道,一場機關戰爭,像他這樣的人,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他最后的話題拖得意味深長,再次深深看了常鳴一眼之后,他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拍拍李連珂,鼓勵地一笑。
眼看著常鳴幾句話說完,場上氣氛立刻松活很多,旁邊的人看他的目光不說親切,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滿懷敵意。
白鷺汀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沒覺得常鳴說了什么了不起的話啊,怎么感覺效果像是很不錯的樣子呢?
不過,也只是好到有限,黃清平走后,還是沒什么人跟常鳴搭話,仍然還是視他如物。
常鳴當然不會在乎這些,蕭幼藍也沒再試圖彌補什么,她只是笑吟吟地跟常鳴聊著機關上的事情,并不搭理別人。她雖然長得不美,但自有一種從容自若的風度,還是有一些傾慕者的。她只跟常鳴說話,引來了一些嫉妒的目光。
常鳴開玩笑說:“如果不是你先前幫我說話,我還以為你也是專程來黑我的呢!”
他這個“也”字咬得非常清晰,蕭幼藍笑了起來:“說得好像你真在乎這些一樣。別說,而且,我算什么?不是還有一個絕世美女對你另眼相看嗎?”
正說著呢,門再次被推開,又有人進來。
論處在什么樣的環境里,所有人都只會一眼看見她。論什么樣出色的人物,也不能奪去她的半點光輝。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仿佛一朵熊熊燃燒的鮮紅烈焰,散發著灼熱而奪目的光芒。
而與她相處一陣之后就會發現,她雖然外表艷麗嫵媚,天生自帶一種迷人風情,性情卻頗為單純,甚至有點不通世故。外表與內在的反差沒有削減她的魅力,反倒讓她加動人……
紅燃一進來,李連珂就露出了驚喜癡迷的目光,但她一眼看見了常鳴,立刻笑了起來,步直奔他而去,仰起臉,親切而甜美地叫了一聲:“常鳴!”
原本淡了一些的仇視目光,濃度和烈度瞬間增強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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