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這樣是怎樣?”
大家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下意識地問道。
片刻后,水青咬緊了嘴唇,言超凡滿臉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你是說,這些魂核,全部都是從那些九階異獸的體內……”他看了水青一眼,聲音放低了下去,“……挖出來的?”
他想了想,把魂核裝進口袋里,走到另外四具神罰騎士的尸體旁邊,一個接一個地把他們的魂核挖了出來。
果然,正如他所想,這五顆魂核帶有同樣的氣息特征,應該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水青盯著他的動作,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喃喃道:“原來神殿限制我們異獸的行動,是為了這個……”
言超凡撫拍著她的后背,沉吟道:“這樣說來,這五個神罰騎士一直追殺我們,根本不像是要把水青驅回駐地,而是想殺了她……原來是因為這樣!”
常鳴心中一動,又過去神罰騎士身上翻了翻,翻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機關出來。其中有不少他都在神殿,尤其是南地小隊身上見過,是神殿通用的野外生存和攻擊防御類的機關。中間也有一些特別的,常鳴很快在神罰騎士隊長身上找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鉆頭一樣的東西。前端呈合攏的爪狀,后面有一個容器。常鳴發動機關,鉆頭發出嗞嗞的滲人聲音,迅速轉了起來,爪子緩緩裂開,像是要抓取什么東西一樣。
常鳴說:“沒錯,神罰騎士就是用這個來取出你體內的結晶體的。”他的手指一彈前端的不明材料,說,“星墜金,最haode用來處理異獸骨骼的金屬。”
看著這個機關。水青和言超凡同時想到了它探入水青大腦。在里面攪動,抓出結晶體的情景,兩人同時變了臉色,對視一眼。言超凡再次向常鳴行禮。鄭重其事地道謝。如果不是常鳴恰好出現。他真的就要失去水青了!
“冒昧問一句。你們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言超凡小心問話,常鳴抬頭往四周看了一圈:“這里是古戰場的哪里?”不等言超凡回答,他已經迅速看出來了。這里已經極其接近古戰場的中心,再往北走大約一公里距離,就會接近古戰場的中央湖泊。
水晶遺跡的傳送陣為什么會把他們傳到這里來?
他們之前戰斗交流的時候,海叔一直遠遠站在一邊,一聲也沒吭。他只要不說話,就是一個特別不起眼的小老頭,言超凡和水青過了這么久,竟然連多看他一眼也沒有。
這時,他抬起頭來,對常鳴點了點頭:“你像上次那樣,看看周圍的情況。”
上次那樣?常鳴迅速意識到海叔指的是什么。當然就是指在落雪山脈上空的時候,海叔要求他用龐大的精神力來觀測下方山脈的情況。
他點點頭,正要照著海叔說的去做,又聽見這老頭子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要小心。”
這老頭子從來不說廢話,會加上這三個字一定事出有因。常鳴非常信任他,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果然,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他的精神力剛一放開,就感覺到了周圍強大而混亂的波動!
古戰場看似迷霧重重,除了機關戰爭以外都是一派平靜,但萬萬沒想到,它的外表下竟隱藏著這樣的激烈!
那種感覺令人難以言喻,好像有無數強大的精神曾經在這里被撕碎。但它們并沒有像正常那樣迅速消散,而是沉積在這里,層層疊加下去,形成了一種極其可怖的怪獸。
幸好海叔提前先提醒了那一句,如果常鳴還像上次在落雪山脈上空那樣毫無忌憚地放開的話,也許馬上就會被這個怪獸吞噬!
即使如此,他也第一時間被怪獸發現了。周圍安靜的氣流突然間出現了波動,狂風向這邊席卷而來。
草劍和女禽警惕退后一步,守在常鳴身邊。言超凡和水青互相抓緊對方,緊張地望向四方。就算是海叔,也微微挺直了脊背,擺出一副戒備的樣子。
狂風大作,越來越激烈。這時常鳴的感覺猶為明顯。他就好像暴風雨里一葉扁舟一樣,根本沒辦法再往周圍探出感知,只能把所有神觸全部收回來,牢牢守住自己這一方天地!
即使這樣,也感覺很困難,古戰場是機關戰爭五大戰場里最古老的一個,早在機關戰爭開始前,它就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戰火的摧折。大量的機關師在這里死去,大量的機關在這里損壞。機關師們殘留下來的靈魂與精神力在這里堆疊組合,現在被常鳴十分冒昧地翻攪了起來!
憤怒、憎恨、執著、悲痛,各種各樣的情緒伴隨著強大的精神力,幾乎形成了實質,不斷地沖擊著這邊。
還好在場的三頭異獸全部都是九階的,能力在天穹大陸算得上是頂級,這股精神力并不是直接沖著他們的,他們只是沾到了一點余波,勉強還能承受。
言超凡是這幾個人里面最弱的一個,他有點受不了了。他感覺有無數的聲音直接沖進他的大腦,在他的腦子里大喊大叫,慘烈得驚人。他的臉色漸漸發白,額角冒出汗珠,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這時,海叔走到他身邊,輕輕一拍他的肩膀。言超凡頓時覺得有一股暖意從肩膀上注入進來,迅速擴散到全身。這股暖意包裹住他,把他跟周圍的嘈雜聲音和混亂氣流隔絕開來,再也不會受到一點影響。
他心里又是驚訝,又是感激,正要道謝,卻發現海叔的眼角余光也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緊緊地盯著常鳴,眉頭皺起,顯然有些擔憂。
言超凡這才注意到,海叔的精神力等級只有一級丙等,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水平。這種等級,甚至連機關師也不是,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不對,他這只是隱藏了自己的能力!剛才那輕輕一拍,就足以說明這個老頭子的真實能力,遠遠超過他,甚至還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樣一個人,還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這個年輕人,難道他現在遇到的,是更加可怕的危險?
言超凡想得沒錯。他們只是受到一點余波都有這樣的反應了,更何況風暴中心,直接遭到精神力侵襲的常鳴。
一頭驚人可怖的怪獸正狂暴地攻擊他,他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只能把精神力全部收縮回來,形成一個厚殼,牢牢地護住自己。
他嘗試使用神紋,但他現在連這“怪獸”究竟是什么也不zhidao,根本沒辦法找出真正針對性的神紋。
當然,他還有基礎神紋和這個大殺器,但這個基礎神紋是極強沒錯,他的精神力卻是有限的。萬一古戰場的精神怪獸沒搞定,他自己先衰竭了怎么辦?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首先還是得搞清楚這個怪獸究竟是什么,有多么強大!
對付精神力的手段,常鳴可從來不缺。他的精神力波動突然一變,不再像龜殼一樣強行抵御,而是變得柔軟而有彈性,溫和地應對著怪獸的沖擊。
怪獸每一次沖上來,都像沖進一條河里一樣,激蕩起翻天的浪花,但完全到達不了河水的底部、常鳴的身邊。同時,這些浪花沾上了“怪獸”的身體,滲透進去,開始逐漸分析它的組成部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草劍和女禽一直警惕地守衛著,擔憂地看著常鳴的表情,海叔卻放松了下來,失笑道:“嘿,好小子,還挺機靈!”
他伸手向水青一招呼,說:“小姑娘,來,我給你看看傷勢!”
水青驚疑不定地看他,沒有馬上行動,言超凡像是打圓場一樣笑道:“水青可不是小姑娘了,她已經好幾百歲了……”
話音未落,水青老老實實地走到海叔身邊,尊敬地叫道:“前輩。”
前輩?
言超凡大吃一驚。水青骨子里有多驕傲,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她對人類既好奇,又蔑視。人人都說自己運氣好,竟然獲得了一頭九階異獸的歡心,甚至得到了她的應允同行。但只有言超凡自己才zhidao,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花了多少功夫,想了多少辦法!
結果那么難搞的水青竟然在這個老頭子面前……嘿,還好是個老頭子!
海叔仿佛聽到了他心里的聲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只手點上水青的額頭眉心。水青只覺得一點暖意從眉心直透進去,進入了自己的大腦深處,迅速碰觸到了位于大腦正中心的異獸魂核。
她是九階異獸,魂核已經凝結成晶體,此時由于傷勢過重,晶體有碎裂的傾向,被常鳴用精神力細絲牢牢地固定住。
海叔的精神力在常鳴制成的“籠子”旁邊轉了一圈,又縮了回來,說:“你是讓我現在直接給你治好呢?還是……”他一指常鳴,“……留著讓他來?”
有什么區別嗎?言超凡愣了一愣。水青略一思索,搖頭說:“還是讓他來吧!”她輕松而狡黠地一笑,說,“反正我也不急這一時,不是嗎?”
海叔嘿嘿一笑,收回手,搖頭說:“聰明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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