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原本是一個下階機關神,一方面自己天縱英資,另一方面運氣非常好,遇到了幾次奇遇,竟然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中階神。23
從下階到中階,這是絕大多數機關神一輩子也不可能邁過的障礙,也是許多機關神夢寐以求的結果。但他,卻輕輕松松地完成了,這一點幾乎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可置信。
正是因為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在中間表現出來的才能之卓絕,才深受長老會重視,甚至定為了下任神子的最大候選人。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屑天穹大陸,也不真正在意神子這個位置。但是他很興奮,長老會在這件事情中對他表現出來的重視!
這樣的重視不僅表現在對他前途的安排上。一成為中階神,前來跪舔的下階神迅速變多。甚至以前的一些熟人同伴,對他的態度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紅山迅速地適應了下來,他感覺無比的興奮。他甚至在心里最不起眼的角落,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照這樣發展下去,他是不是有可能挑戰主神?
想到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藏著他最大的秘密。他緊跟著想起常鳴,冷哼了一聲。
屈屈一個人類,掌握的基礎神紋不到半數,也就是說,他根本連一個中階機關神還不如。這樣的一個人類,背靠著一個不完整的主神,竟然要來跟他爭奪神子的位置?
他是瞧不起神子。但也不可容忍屈屈一個人類來跟他爭搶!
更別提,現在常鳴竟然住進了慎留園星居!這可是連他也沒有得到過的最高待遇!
一個人類,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樣的待遇?
他這次去慎留,明面上是為了質疑那些辦事的下階神,實際上就是沖著常鳴去的!他要當面打這個人類的臉,讓他知道,人類在神域,應該是什么位置!
他冷然望向前方,表情越發傲慢。
這樣的傲慢。通常只出現在下階機關神身上。中階神一般來說會更內斂一點。他們講究的是不動聲色,這才是他們追求的“上神風范”。但紅山畢竟晉升時間不長,還沒真正意識到這么細節的層面。
他帶著兩名追隨者,大步走到慎留園。正撞上一支小隊。
那支小隊全部由中階機關神組成。他們身穿黑色長袍。兜帽蓋住了他們的臉。他們的長袍邊緣繡著金色的光紋,紅山一見到這些紋路,表情就是一凜。向旁邊讓了一步。
那支小隊無聲通過,他的一個追隨者問道:“大人,他們是……”
紅山說:“他們是神廟的神紋祭司,負責構筑神廟的大型神紋。”
追隨者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普通機關神使用的神紋,無論基礎神紋還是衍生神紋,一般都是獨立的或者小型組合。但是當神紋用在建筑物等上面時,通常都是幾百種甚至上千種的共同組合。
這種大型組合神紋,即使是機關神,也很難依靠個人力量完成。這種時候,通常需要多人組合,共同構筑。
這種配合可不容易,對神紋本身要有足夠的理解不說,相互之間的磨合、力量的控制,都要達到極高的水準。
所以,這樣的隊伍即使在神廟也不多,地位非常特殊,一般的機關神見到他們,都要行禮讓路。
這些神紋祭司不用說也知道,是來收拾常鳴剛剛造成的殘局的。常鳴毀了靜居,他們當然得趕緊重建一個。
紅山瞇了瞇眼睛,快步跟上神紋祭司,叫道:“各位大人!”
追隨者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神紋祭司小隊一共五人,全部一身黑衣,排成一條縱隊沉默行走,聽見他的叫聲,無言地轉過身來。
五人全部都是中階機關神,還是實力很強的那種,即使是紅山,也在他們的無言注視下感到了一絲壓力。
他深吸口氣,抗住壓力,問道:“各位可是去慎留園修復靜居的?”
為首那人沉默片刻,問道:“你要做什么?”
他目光深邃,好像已經看出了紅山的意思,紅山壓力更大,吞了口唾沫,繼續問道:“請問各位知道靜居是怎么被破壞的嗎?”
為首那人頓了頓,搖頭道:“我們要做的是服從命令,完成任務。”
紅山笑了起來,跟著問道:“你們就不好奇嗎?靜居大神紋是各位大人精心完成的作品,它的威力沒有誰比各位更清楚了。一個人類,是怎么對它造成破壞的,各位就不好奇嗎?而且,知道了原因所在,接下來的工作不是會更順利?”
幾名神紋祭司對視一眼,當先那人轉過頭來,平平地問道:“你這樣慫恿我們,究竟有什么用意?”
紅山故作坦然地說:“哈哈哈,我的確有一點私心。不久之后,我跟這人將會有一場比試。我是機關神,他要打探我的消息非常容易;我只是想要少許回報而已。”
神紋祭司淡淡地說:“一個人類,你挺重視的。”
這句話像是當面抽了紅山一個耳光,他的臉頰不禁有點火辣辣的。神紋祭司這是在表揚他重視對手嗎?當然不是!一個人類,也值得他如此在意!
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神紋祭司轉身前行,他默默地跟在了后面。他又在心里給常鳴記了一筆。這羞辱之恨,總要回報在他身上!
神紋祭司走進慎留園,立刻有兩個人出來迎接。他們都是下階機關神,是慎留園的看守。靜居遭到破壞,他們頗有些緊張。更年輕一點的那個人一見面就說:“各位大人來得正好,現場我們已經收拾好了!”
神紋祭司的目光立刻冰冷地掃了過來,喝問道:“你說什么?!”
另一人略微年長,趕緊把他一拉,說:“對不起,大人,他說錯了。他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把現場保護好了。”
神紋祭司這才冷哼一聲,說:“算你們還沒有忘記應有的規矩!”
他們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破壞靜居的那人現在在哪里?”
年長那名下階神立刻說:“已經安排到星居住下了。”
“星居?”神紋祭司不滿地說。“破壞靜居可是神廟大罪。竟然不加以處罰,反倒把他送進了星居?”
下階神連忙說:“這是平溪長老的意思。我們已經把事情的前后經過匯報給了他,平溪大人說,隨常鳴大人方便。讓我們不要理會。”
神紋祭司的臉被黑色兜帽擋住。看不清面孔。但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怒氣從那邊傳來:“平溪是瘋了嗎?一個人類,也值得他如此看重?”他一揮袖子,說。“不管怎么說,靜居被他破壞,他必須付出責任!讓他在十分鐘之內趕到靜居前面,否則,平溪可別怪我們不留他住在神廟!”
神紋祭司雖然深居簡出,但他們在神廟的地位著實是舉足輕重。他們這句話頗具份量,如果他們執意要把常鳴趕出去,平溪也只能提出抗議,沒辦法真正攔下來。
紅山的臉上掠過一抹喜色,那名下階神誠惶誠恐地說:“是,一定辦到!”
他抬起頭,看了紅山一眼。紅山的面孔他認識得很清楚,也知道他受重視的程度。雖然他沒有慎留園的通行證,但他要進來,這兩人也不會阻攔。
所以,他們只是向紅山點點頭,就放他跟著神紋祭司一起進入園內。
神紋祭司繼續整齊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尺子畫出來的一樣,無比規整。他們走到靜居面前,停住腳步,眉頭立刻一皺。
占地約五百平方米的一個三層小樓,現在一小半都變成了廢墟!磚瓦碎石跟零落的樹木混在一起,場面一片狼藉。
當先那名祭司緩緩取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削瘦的面孔。他半邊臉上都攀爬著神紋,就像臉上的刺青一樣,說美麗也挺美麗,但更多的卻是詭異。與他動作相同,其余四名祭司也一起取下兜帽。他們的臉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神紋,向下一直延伸到了領子里,不知道身上還有多少。
當前這名祭司抬了抬手,五名祭司呈圓形散開,站在靜居周圍的五個方位,同時比劃出一個手勢。
一道光芒從他們手中射出,瞬間畫出五道弧線,在靜居正中央連在一起。跟著,弧線漸漸上拱,向外擴散,形成了一個金黃色的光罩,籠罩住了整個靜居。
廢墟里有一些東西正在閃動,它們星星點點,像是廢墟里的螢火蟲一樣。它們仿佛想要浮起來,連成一片,但閃了半天,好像無力再繼續支撐一樣,不僅沒有成長起來,反而逐漸熄滅了下去!
神紋祭司同時臉色一變,齊喝一聲。他們手部皮膚上的神紋開始發光,明顯加大了輸出。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廢墟里的光點還是黯淡了下去,完全沒辦法運行!
這時,一個帶著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試驗過了頭,把房子給打壞了……現在要我幫什么忙,各位盡管開口,我會負起責任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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