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在北高麗的一處河流邊緣,火狐從水里爬到了岸邊,渾身被水泡的一片慘白,哆哆嗦嗦的翻過了身,仰面躺了下來,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他心里沒有任何的寧靜,也絲毫感覺不到夜空的美麗。
在這個緯度,十一月已經非常寒冷,而火狐又受了傷,在水里泡了這么久,早已經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如果不是一股信念和毅力支撐,他早就沉沒在了河里。
喘息了半天后,火狐恢復了一點體力,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衛星電話不知所終,不是逃跑的時候掉了就是掉進了水里,這意味著火狐現在得不到任何援助,也根本聯系不到總部。
而且,在北高麗這樣一個怪異的國家,他隨時可能面臨被抓的危險,一旦把他送回華夏,那他就白逃出來了。就算不送回華夏,以這個國家仇視西方國家的特性,也可能直接處決他這個像是偷渡而來的人。
所以,火狐在稍微有些力氣后,就緩緩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進河邊的樹林。
成風和旺素吉在山里找了一天后,依然沒能找到齊眉的蹤影,參王也無處可尋,讓包括他們和325師的所有人在內,都感到極為沮喪。
成風往嘴里灌下一口酒,沉聲道:“旺師兄,你說齊眉會不會讓那些狗(空格)日的給殺了?”
旺素吉心里一沉,他不是沒有這么想過。但每每都強迫自己不去這么想,他希望齊眉還活著,正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等著他們去救,一想到這些,他就感到心如刀絞,也為這個重情義的女孩感到欽佩。
“別亂說,不僅師弟,弟妹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那些米國佬怎么可能殺得了弟妹,再說了。弟妹手里可是有師弟給她的符箓。就算我想抓她也很困難,更何況是這些不入流的貨色!”旺素吉沉聲道,眼神卻是一黯。
聽到旺素吉這么說,成風苦笑一聲。道:“那幾個米國佬可邪門的很。竟然可以精神攻擊。幾乎跟神識攻擊不相上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會的,還有那個會放閃電的家伙。竟然能傷得了你,簡直太難以相信了……”
成風雖然沒說齊眉,但話語的意思旺素吉卻明白,畢竟齊眉經歷尚淺,連旺素吉都差點陰溝里翻船,何況是齊眉?
旺素吉搖了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揪心的問題,轉移話題道:“對了,朱丞東那個兒怎么樣了?”
旺素吉說的是朱運,他在阻攔火狐追擊齊眉的時候,被米羅閃電擊傷,一直昏迷不醒。
成風嘆了口氣,道:“倒沒有生命危險,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而且經脈關閉,無法運轉,跟植物人也沒什么兩樣,長此以往,等身體消耗完了后,他也就徹底死亡了。想要治好他,除非慶元出手,但是……唉……”
想到張慶元,他跟現在的朱運又有什么兩樣,成風只能一聲嘆息,不再說了。
旺素吉眼閃過一絲沉郁,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不說了,繼續找!”
但第二天,兩人依然毫無所獲,一股陰云漸漸籠罩兩人的心頭,兩人也越來越沉默,而且,京城的消息也不斷傳到他們這里,張慶元依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身體機能也在緩緩分解。
就像成風說的朱運那樣,徹底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京城玉泉山莊,吳老家的二樓。
張慶元平靜的躺在床上,身體的傷勢倒已經復原,但在肉眼看不到的身體組織,他的細胞組織在緩緩分解,他的身體機能也在一天天退化,吳老看在眼里,終日嘆息。
張曉芬、陳海山、陳鵬和張晚晴都坐在張慶元周圍,望著外面看不出絲毫端倪的張慶元,陳海山滿臉擔憂,長吁短嘆,張曉芬終日以淚洗面,日漸消瘦,而張晚晴和陳鵬愈發沉默,尤其是張晚晴,每天夜晚睡覺的時候都在偷偷的哭。
因為擔心米國人再針對張慶元的親人,所以吳老就將他們接到了自己這里。但是張慶元的爺爺始終沒有找到,反倒是異能監察大隊那邊不斷傳來消息,去追尋老爺的米國特工也都一個個詭異失蹤了,雖然沒有找到老爺,但也沒有聽到關于老爺不幸的消息。
讓張曉芬等人心里不安之余又多了一些希望,希望老爺察覺到了危險,躲在某個安全的地方。
在南海處海面上,一個老者安然坐在船上,手握一只釣竿,靜坐垂釣,神態安詳如入忘我之境。
忽然間,老者手指一哆嗦,忽然臉色微變,將釣竿一丟,隨即開始掐指算了起來,越算臉色越凝重。
“大劫……大劫竟然真的要來了……”
老者喃喃自語,半響后嘆了口氣,神色落寞的望著遠處的海面怔怔出神。
就在這時,一艘掛著菲國國旗的護衛艦緩緩從南方駛了過來,似乎發現了這艘漁船,隨即朝著漁船駛了過來。
當護衛艦來到漁船附近時才停了下來,船上身著菲國海軍軍服的士兵持槍對著老者,隨即一道鷹語通過擴音設備傳了過來:“這里是菲國領海,你的行為觸犯了我國海洋法,現在宣布,你這艘船被扣押了,你也被捕了!”
船上的老人眼皮眨了眨,像是再才看到這艘護衛艦一樣,臉上閃過一絲陰沉的戾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人緩緩抬起了手,突然間,半空風起云涌,烏云滾滾涌來,剛剛還一片晴空的藍天瞬間烏云密布,如墨般的烏云遮天蔽日,將這片海域籠罩進了一片如同末日來臨的景象!
護衛艦似乎被突然變異的天氣弄楞了,都仰頭望天,感覺極度不可思議!
就在此時,突然從烏云探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手臂微微泛著光亮,如同天地巨人一般,向著護衛艦抓去!
護衛艦上的軍士都被這一幕嚇呆了,傻愣愣的望著巨大的手掌抓住了軍艦,隨即艦身猛地一晃,所有軍士都感到一種強烈的離心重力襲來,壓得他們全部趴到了船上,嚇得大叫起來!
突然間,半空的巨大手臂猛地一抖,船上的所有軍士在慣性的作用下,全部都被甩進了海里,‘噗通’、‘噗通’如同下餃一樣,驚得這些軍士都驚恐的大聲尖叫,從海里浮起來后,趕緊拼命的朝遠處游去,想要逃離這個像噩夢一樣的地方。
而半空的巨手突然向間握去,精鋼鑄造的護衛艦竟像是紙糊的一樣,隨著手指緊握,護衛艦漸漸被捏成一堆廢鐵……
當手掌合攏的時候,護衛艦徹底消沒在了巨大的拳頭,但再等微微張開手掌的時候,一片細膩的灰沙像是下雨一樣從指縫間灑下,風一吹,讓這片陰暗的海天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感受到頭頂上飄來的灰沙,正在海里游的軍士都驚詫的抬起頭,隨即一個個都瞪圓了雙眼——他們看到自己的護衛艦消失了,而那個巨大的拳頭卻灑下一片灰蒙蒙的灰沙。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一個讓他們驚恐到戰栗的念頭浮起在心底——難道,這些灰沙就是我們的軍艦?
一些心性薄弱的軍士心情激蕩下暈了過去,片刻后就淹死了,而另一些沒有昏迷的,也被嚇得手腳抽筋,根本無法游動,在海里撲騰了一會兒后,也筋疲力盡的淹死了。
老人看著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尸,眼里一片淡漠,手一揮,那些尸體都消散在了海里,再次手一揮,半空的烏云瞬間消散,就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做完了這些,老人緩緩轉過頭,望向北方的天空,像是能穿透千萬里一樣,雙眼深邃的如同日月星辰。
“既然大劫將至,你也不能再沉睡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老者緩緩道,像是與人對話一樣,隨即手一揮,如同某種能量被他扇進天地間。
“醒來!”老者緩緩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呼喚。
張慶元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沉淪無盡的噩夢,在夢里他無法動彈,在夢里他無法思考,在夢里他像一片浮萍隨風飄蕩。
直到他進入一片氤氳的灰色霧氣,讓他感到特別舒服,他享受的在其暢游,樂不思蜀。
“醒來!”
突然,一聲深沉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張慶元悚然一驚,一種戰栗的感覺讓他的靈魂像是要被震散一樣,隨后他漸漸恢復了意識,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
但他隨即又迷茫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張慶元沒有迷茫太久,他感覺到了自己軀體的崩潰,但并不是一味的崩潰,而是在崩潰分解,又在分解組合,他能感覺道比以往更加強大的肉身力量。
神識沉入丹田,張慶元驚詫的發現,自己丹田那五顆珠全部閃閃發亮,五種顏色,五種光彩,將丹田照的色彩斑斕,絢爛之極!
與此同時,玉泉山頂上烏云密布,黑云滾滾,陰沉沉的天空像是擁有無盡的壓力,讓所有人都有一種透不過起來的感覺。
突然間,躺在床上的張慶元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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