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北龍州飄渺山。
曾經的飄渺山是整個神州結界的圣地,因為這里是五個大乘期宗門之一,縹緲宗宗門所在。
飄渺山云霧繚繞,大山綿延,團團氤氳氣流飄渺而上,翠綠古木參天,靈獸穿行其間,歡愉奔騰,如一片世外桃源,又像仙界圣地。
坐落在其間的縹緲宗宗門高懸,亭臺樓閣依山而建,凌空懸崖,山峰之巔,一座座宮殿險峻而又巍峨,一道道長廊如通天之路,消失在云端。
隨處可見的,都是大宗氣象。
可以說,縹緲宗是整個神州結界最氣勢磅礴的宗門,但又是神州結界最難進的宗門,每當新進大典的時候,前來觀禮的各方賓客從來都是最多的,想要進入宗門的各方散修也是最多的,更有無數不遠萬里,經歷生死從南蛇州穿過云霧海而來的修真者,甚至還有云霧海的妖獸。
雖然這樣,但絕大多數都在一聲聲嘆息和扼腕聲中離開,留下的,都是天資極為出眾的。
也因為此,讓縹緲宗在五大宗門中并不遜色于有大乘中期高手的宗門,甚至有人說,縹緲宗門人弟子雖少,但如果不論大乘期以上高手,縹緲宗實力是整個神州結界最強的。
至于宗主任逍遙,在神州結界有北擎天的尊稱,就是形容他如北龍州的擎天柱一樣,這一尊稱不僅得到北龍州和南蛇州的承認,連云霧海的妖獸也都認同。
而現在,飄渺山依然是以前的樣子,但縹緲宗卻不復以往的繁華,甚至一片荒涼。
在張慶元的眼中,宮殿坍塌、樓閣染血、崖廊崩斷,以前白衣飄逸、行云流風行走其間的縹緲宗弟子,也沒有丁點蹤影,就像這里已經徹底荒廢了一樣,只有那些斷裂的殘垣,還有漆黑的血漬,似乎還給張慶元展露著當時的慘烈。
張慶元攥緊了拳頭,身體栗栗發抖,眼眶早已經紅了。
“神、算、門!”
張慶元低低的、一字一頓的念出這三個字,隨即死咬著牙,環顧四周,想要找尋當初安靜祥和的影子,但看到的、所見的一幕幕,無不讓他心在滴血,更感到難以接受。
實在是落差太大了……
張三豐拍了拍張慶元的肩膀,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憐兒站在一側,擔心的看著張慶元,不敢吭聲。
水猿獸站在后面,大眼珠子咕嚕嚕的四處張望,此刻的他因為張慶元那顆益髓丹,已經晉級六級妖獸中期,讓他感覺自己這一次的選擇非常明智。
龍蛇王此刻一襲淡綠色的袍子,俊逸到有些妖異的面容,狹長的眼眸,淡漠的掃視四周,心底也感到有些震驚。
雖然早就聽說了縹緲宗被毀,但只有真的來到這里,看到這里的慘狀,才能深切的感受到那種繁華和落敗的巨大反差,這是僅憑想象無法感受的。
以往,五大宗門都是他向往的所在,尤其是縹緲宗,他不止一次來過,為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所打動,更為縹緲宗的實力所艷羨,而現在,曾經的輝煌成為過往,讓龍蛇王心里也不免產生戚戚然的悲哀。
就算實力再強、勢力再大又能怎么樣,還是免不了被大落凡塵,終將化為塵埃。
昨天因為水猿獸吸收益髓丹突破,所以才耽誤了很長的時間,隨后龍蛇王就帶著眾人瞬移出了云霧海。
雖然到了渡劫期的修真者,以及八級的妖獸可以瞬移,但依然有很大的限制——對空間感應不敏感,或者修為不高的修真者或者妖獸,如果想瞬移到某個地方前必須要有那里的靈魂印記,否則很容易在瞬移的剎那間迷失而去錯了地方。
即使到了大乘期,或者九級妖獸,也必須是曾經去過的地方才能瞬移,只有到了大乘后期,以及九級妖獸后期才能隨心所欲的瞬移,當然,位置也必須是神識能夠覆蓋的區域,超過神識覆蓋的區域也依然不可能到達。
而龍蛇王只不過是八級妖獸初期,自然不可能隨心所欲的瞬移,當年他更不敢在縹緲宗附近留下靈魂印記,所以只能瞬移進北龍州他曾經留下靈魂印記的地方,然后帶著張慶元他們一路飛掠過來。
當然,龍蛇王的天賦神通就是空間,所以隱匿、瞬移和飛行都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這點即使比起大乘期高手也不遑多讓。
“走吧,這里現在都是神算門的人,即使任宗主沒事,也不可能還待在這里。”龍蛇王淡淡道,瞳仁中一絲綠芒一閃即逝。
張慶元沒有吭聲,也沒有動,眼睛緩緩掃過遠處的那一片群山,心有萬雷激蕩,但臉色卻越來越平靜。
“走吧!”張慶元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張慶元像是沒有任何事一樣,憐兒嘴唇抿了抿,欲言又止,最后心底幽幽嘆息了一聲,默默跟在他身后。
隨后,張慶元又在龍蛇王的瞬移和飛掠下,又來到了霸刀宗,霸刀宗在西域沙漠之中,背靠一座石頭山,前面是片明鏡湖,一片空曠,在風沙的呼嘯中顯得有些荒涼。
霸刀宗的宗門如同一座巨大的石頭穿鑿而成,巨大而震撼,‘霸刀宗’三個大字如同大力一氣呵成,后又被填上鮮紅的顏色,經歷風沙有了些微的痕跡,但那鮮紅在這放眼望去都是灰色的地方顯得尤為扎眼。
不僅僅是宗門,每一座房屋、每一堵墻也都是石頭堆積而成,沒有任何砌出的痕跡,很自然,就像渾然天成一樣,錯落有致的從沙漠綿延到了石頭山上,像一座座的堡壘,充滿著古樸的粗獷,但又跟周圍顯得那么貼切,就像本來就該是這樣一般。
此刻這里也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呼嘯的風聲,再也聽不到當初霸刀宗弟子那種對練的喊聲,一切都像是過去的夢一樣不復存在。
“這里也只有神算門的人。”龍蛇王敖丙淡淡道,再次看到空寂的霸刀宗,他同樣感到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不太舒服。
張慶元沒有說話,轉頭就走,像是不愿停留一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怕自己看多了,會真的忍不住殺進去,甚至殺到神算門去!
“什么人敢闖我神算門!”就在此時,一聲刺耳的聲音從遠方的石頭山上遙遙傳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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