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
見到李晚出現的瞬間,剛剛得償所愿,殺死宿敵的焚羅多,幾乎是渾身雞皮疙瘩立起,一股寒意直冒上頭,驚呼一聲,便擺出了防御的架勢。
身為接近道境的頂尖高手,他本不至于如此大驚失色,但曾經兩度與李晚交手,且關注過夜孫皇負傷之事,他深深明白,李晚的實力,遠遠超乎想像。
或許大家都是同一層次的大高手,但無疑,李晚在晉升之路上走得更遠,對法則之力的領悟也更深刻,因此,實力差距巨大。
其他妖皇高手看見李晚出現,不管焚羅多原本部屬,還是夜孫皇帶過來的親信,也都緊張起來,紛紛戒備待戰。
“焚羅多,不必緊張,李某這一次來此,并不是為了和你們交戰。”
李晚笑意不變,在眾妖魔環伺之中侃侃而談。
“不是交戰?”焚羅多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逝,冷笑道,“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你我人魔兩途,不共戴天,不交戰還能做什么?”
“是嗎?”李晚微微一笑,這焚羅多說得堅決,但行動,卻似乎并不像那么回事。
李晚道:“如今我鎮守堯山原,你們妖魔想要攻破它,難如登天,不如就此退去如何?”
“你來就是說這個?”焚羅多聞言,面色頓時垮了下來。
其他妖魔,也盡皆怒目而視。
李晚擺明了就是藐視他們,勸他們趁早退兵,避免死傷。
焚羅多冷聲道:“我有億萬大軍,何事不可為?倒是你們人族若想活命,還是乖乖撤出堯山原為好,否則的話,靈峰大陣告破之日,便是你們命喪之時!”
他心下已經開始失望,并不打算再理會李晚,眼神示意側旁幾名妖皇高手,就準備動手。
“看來,你們不吃苦頭,不會死心,也罷,今日李某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人族修士的能耐,若有傷亡,勿謂言之不預也。”
李晚伸手一招,楊枝妙寶浮現在手。
焚羅多退后幾步,祭出火神鏡,如臨大敵。
但下一刻,李晚卻做了一件令他驚訝無比的事情。
他竟然脫離御天戎車,從里面飛了出來。
焚羅多看得出來,這輛戰車,是一件非常強橫的遁器法寶,集攻防飛遁于一體,諸般功用,奇妙無窮,如果李晚一直在里面,幾乎無懈可擊,便是自負如他,也實在沒有幾分信心能夠對付,但現在,李晚卻主動拋棄了這一優勢,從戰車下來。
焚羅多眼中殺機大盛,立刻便下定決心,要把李晚留在這里。
“焚天之眼,烈焰焚天!”
隨著法力的瘋狂傾注,焚羅多手中火神鏡閃耀起了熾亮的光芒,一瞬間,龐大的元氣渦流急劇凝聚,熊熊的烈焰,燃燒了起來。
神光照映,天地皆焚,無邊的火焰,把李晚和懸停在空中的御天戎車一起吞沒。
可怕的火焰,連天地都一起燒融,空間脆弱得如同易燃的紙片,黑色的空洞飛快擴張!
瘋狂的罡風,不停地從這深邃的黑洞之中呼嘯而出,火借風勢,復又蔓延向了四面八方,甚至連無窮諸天的諸多世界,也盡數開始燃燒。
“這是你自找的,好好的堯山原不待,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焚羅多暢快大笑,神情之中,充滿驚喜和得意。
他沒有想到,李晚竟然自負到了如此的境地,不但獨身一人前來,還走下戰車,更連搶先一步出手的心思都沒有,就這么任自己祭出法寶,悍然出手。
他焚羅多,自認絕非等閑之輩,有這么多優勢在,完全足以一出手便制住對方,死死壓制一切反擊,他要李晚為自己的自負和愚蠢付出代價!
然而,火海之中,李晚只是抬手一揮,手中楊枝妙寶如同拂塵刷下,無形的精炁帶著罡風卷起,把蔓延過來的一切火焰吞噬。
同樣是風,這一陣,卻是滅絕火焰的封鎮之風,頓時間,李晚身遭和前方出現了一片火焰無法侵襲的真空,直接劈開火海,通向焚羅多。
李晚手中楊枝妙寶一轉,倒提在手,便就這么邁開步履,踏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之上,朝焚羅多一步步地走來。
“送上門來?到底誰才是自己送上門來,還猶未可知!”李晚微不可聞的呢喃中,帶著一絲意味難明的深意。
焚羅多見李晚輕輕松松,便劈開了自己發出的悍然一擊,心中大為震驚,不信邪地再次運起法力,全力凝聚于手中寶鏡。
熾烈的火芒再度激射而出,瞬時間,猶如雷霆劈裂天地,帶著無盡的毀滅意蘊,籠罩過來。
火芒未至,李晚身遭的虛空,再一次無聲消融!
空無一物的虛空里,無數的火苗憑空自現,猶如驚濤駭浪之中濺起的浪花,拍向懸空而立李晚。
李晚卻是舉起楊枝妙寶,再次輕輕一刷。
下一刻,火芒彷如拍在堅硬礁石上的浪花,在隔著身軀一丈之地悍然碎裂,澎湃的力量四散溢開,不受控制地到處流竄開去,方圓數里,天地之間的一切,都陷入了茫茫的火海中。
這一變故大出在旁的妖皇們預料,他們沒有想到,李晚不但擋住了焚羅多的攻擊,還以力,將之反擋擊回,雖然李晚一副看起來輕描淡寫的模樣,但凡是對焚羅多有所了解的妖皇,都不敢對這火焰有絲毫輕視,忙不迭地四散逃開。
大群的妖魔,一下便炸開了鍋,然而,剛才他們為了圍攻李晚,靠得實在太近,這突然出現的意外,竟是把小半的高手都籠罩在內。
“啊……”
一尊元嬰前期的修為的妖皇高手,連自己引以為豪的古魔血脈都沒有激發出,就被火焰籠罩,全身血肉劇烈燃燒,片刻功夫,化為灰燼。
又是一尊元嬰中期高手,剛剛才來得及劈開虛空,想要逃進,卻突然發現,火焰融穿天地,反從里面透了出來。
他運起法力,想要抵擋,結果滿身上下,盡皆沾染,整個化作火球墜了進去。
又是幾尊元嬰高手被火海包圍,不消片刻,身上,手上,腳上,但凡沾染火焰之地,盡皆焦枯,這些平日縱橫無敵的強橫妖魔,竟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焚羅多又急又惱,急忙退避開去,伸掌移攝。
焚羅多盡可能地劈開火焰,把自己能夠救援的部屬救援出來。他掌有焚天之眼多時,本身血脈,亦是施展此法的關鍵要素,倒是能夠自如操控,只是才過得片刻功夫,死傷在里面的妖皇高手,已經達到十四之多,直讓他面色陰沉,目中怒火萬丈,仿佛要從眶中噴涌出來。
焚羅多萬萬沒有想到,李晚手中這一法寶,竟然強大到了能夠輕易抵擋焚天烈焰的程度,自己所掌握的火元法則之力,在他面前,根本毫無用處。
李晚見焚羅多憤怒之中,飽含驚懼與惶惑的眼神,再次微微一笑,他知道,焚羅多果然中計了,其實,楊枝妙寶固然威能強大,但卻畢竟只是一件蘊含法則的寶器,以自己達到元嬰巔峰的強力催動,雖然能夠抵擋住絕大部分的神通法術,但這種魔神賜予,包含道蘊的力量,卻也難以抵擋。
焚天之眼所激發的焚天烈焰,恰好正是超出它能力之外的力量,能夠輕描淡寫化去,真正的秘訣在于,李晚此前早就已經在火神鏡中留下烙印,完全掌控在手!
焚羅多自以為掌控著火神鏡,并且發揮出了它的強大威力,但卻不料,李晚暗施法訣,令得火芒隨心掌御,反倒把那些妖魔燒了個丟盔棄甲。
只是個中奧秘,焚羅多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察覺到了,他也沒有往這邊去想,早已經被先入為主的誤會深深震驚。
“焚羅多,本座再問你一聲,你到底退,還是不退?”
李晚適時收住了手,重新回到戰車之上,威嚴說道。
焚羅多雙目赤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晚輕輕一嘆,突然密語傳音,聲音在焚羅多耳中響起:“焚羅多,你真是糊涂之極!我們兩家本無生死仇怨,為何不能化干戈為玉帛,放棄廝殺?我要守住堯山原,不想有妖魔來攻,而你要攻取靈峰福地,供養族群,完全可以避開利害,兩全其美,何必在這里死磕!”
這突如其來的傳音,令得焚羅多為之一怔,帶著幾分驚愕與不可置信,緊緊地盯住他的眼睛。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讓我去攻取別處,不要再跟你作對?”
話雖如此,他卻突然心中一動,隱約猜測到,李晚這次獨身一人找上門的動機了。
沒有錯,李晚的意圖,就是讓自己去攻取其他地方,不要禍害他的堯山原。
他才不管其他地方的戰局如何,只要這一方清凈,平安無事就行!
但若按照兩方交戰的趨勢,即便他有信心對付自己和眾妖皇,麾下部屬,還有物資消耗,也將達到一個難以承受的地步,他這次,就是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損失而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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