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器宗支持下,吳嵐等人重回故土之事,進行得非常順利。頂點小說。
圈地占土的大利面前,什么家族血脈,香火之情,都是虛的,旁支膽敢反抗嫡系,更是世家大族的大忌,隴山吳家完全可以直接把吳嵐等人抓起來,任由處置。
不過這時候,吳嵐卻是以器宗客卿的身份出現,膝下三子,也都各自拜了宗內名師為師,還有隨同一道前來的,也是各方名師高手和其子弟門人,各自背景和隨同護衛,都非同一般。
正氣門不可能公然對付他們,如果動手,就是對上次“誤會”的報復,從此燃起戰端,麻煩不斷。
現在器宗雖小,但卻強而有力,縱然正氣門底蘊雄厚,也不想輕易交惡。
一名真傳弟子和幾名隨同人員的死難,還不值得一個大宗如此。
于是,在暗中驅使散修試探,死傷幾人之后,一切阻礙和截殺突然消失,冷眼看著他們在望云城一帶盤踞下來,然后以此為根基,圖謀隴山之內的幾處凡民國度舊址。
吳嵐公然打出了另立新族的旗號,要脫離原籍,自成一脈,吳家嫡系對此毫無辦法。
宗法是用來對付宗族子弟的,他都已經自己分家出去,自命族長,那就只能看各自實力了。
值得一提的是,器宗原本在隴山并無根基,但選擇扶植吳嵐之后,卻是擁有了受到世人承認的法理支持。
誰都明白,吳嵐就是一枚棋子,但下在這個位置,就是好棋。
他的身份和影響力,至關重要。
此后吳嵐又做了一件讓正氣門和吳家嫡系大為頭痛的事情,那就是以先祖名義,公然招納那些投效在家族的門客和附庸勢力!
吳嵐是吳家子孫,若有能力光耀門庭。也有奪嫡的可能,而門客和附庸,考慮的是自己前途,才不管宗家旁支亂七八糟的東西,吳嵐在回來之后,靈玉開路,已然得到一些人的支持,甚至連同為分家的幾個旁支,也有依附的傾向。
吳家嫡系向正氣門求助,正氣門無奈。開始被卷入了這場無謂爭端之中。
望云城舊址。
因為正氣門的注意被釘在隴山,器宗門人,已經大量聚集于此,在這一輪的圈地占土之中搶到了先機。
這一回,派駐來此的,是大量天工院執事。
看著滿目瘡痍的荒蕪原野,這些人發出陣陣感嘆,但在感嘆之余,還是盡快把攤派下來的使命快速完成。
他們丈量土地。搬遷木石,已然做好了在此大規模興建的打算。
“都準備好了沒有?”
天工院長老薛華大聲問道。
“稟長老,大家已經就位。”
“好,那就開始!”
薛華揮動令旗。
天空中。響雷陣陣,只見到,懸停在上空的飛舟處,一棟棟樓閣天降。堆砌積木一般,落到了劃定的地基底座之上。
這些是由天工院監制,早就已經在筑造完畢的建筑。插釬打樁,緊套在內,須臾之間,一座座樓閣亭臺排列,街道縱橫,偌大城池的雛形便就落成。
然后,是大量的磚石瓦梁,各般材料,落向指定的地方。
忙碌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薛華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辦事細致,還是又再派遣麾下執事沿著城池巡游,把里里外外檢查了幾遍,確定大體上都與預先規劃相符,這才吩咐道:“可以讓工匠下來了。”
宗門里面除了修士,還豢養著一些普通凡人,進行最后的收尾役事以及建筑內部的整修。
他們如同蟻聚,開始入駐城內。
薛華說道:“大概一個月,這座新望云城,就可以落成了,在這期間,大家要多多用心啊。”
眾人應道:“謹遵長老法旨!”
薛華哈哈笑道:“好,我們現在到外城,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改進的地方。”
一行人隨著行去。
這一事,很快便被正氣門的密探發現,迅速上報。
正氣門對此大為光火,但器宗搶建在先,他們總不可能出手摧毀,如果真這樣,還要加上殺人放火才行。
不過作為底蘊深厚的大宗,對此不可能沒有還手之力,在經過多方交涉之后,還是派遣使者找上了門,重申對望云城的占據主張。
“貴宗不顧反對,在原址立城,本宗深以為憾,若得因此大動干戈,貴宗要負全部的責任。”來使宣讀照會,措辭非常嚴厲。
“貴使此言,可否看作是在威脅我等?本宗雖小,可也不會任人欺凌,望云城原本便是無主之地,我們在那里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當今修真界各方共同承認的規矩。”
“是嗎?可蕭夫人大概有所不知,望云城一地,并非所有傳人都已經死絕,仍還有人流落在外,成為我正氣門弟子!”使者大笑道。
聽得此言,蕭清寧終于面色微變。
她倒不在乎,這望云城是否還有傳人,那么大的一座城池破滅,就算還有傳人在,也是喪家之犬,根本沒有實力和名望可言。
那些傳人的價值,無法與吳嵐等人相提并論,因為吳嵐等人的身份來歷非常清楚,原本的地位也不低,容易受到各方承認。
這就好比是入了族譜的世子與沒有入族譜的私生子的區別,兩者都有相等的血緣關系,但大家承認的都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正氣門找到的,也許是家族開枝散葉之后的旁系分支,更有可能,只是城中諸多世家之一的傳人,并沒有執掌整座城池的資格。
“據我所知,望云城一系,在魔災開始蔓延之時就已經死絕了,城主尤綸率領全城世家死戰到底,面對數億大軍毫不退縮,血戰月余方才不支敗亡,其勇武膽魄感天動地,也為我人族修士抗擊妖魔作出了最好的表率,我還打算,在新城建成之后,專門為原來的城主和望云七家立碑作傳呢。”
事情始末,蕭清寧早就調查清楚了,并不吃正氣門這一套。
雖然那城主和城中世家,是因為來不及逃跑,才無奈選擇堅守的,但此后鏖戰月有余才被攻破,也的確拖延了妖魔大軍的入侵腳步,間接救人無數。
正氣門使者聽得眉頭緊皺,蕭清寧言下之意,有質問他找出的傳人來源的意思,既然人家城主和城中世家都已經死戰滅絕,他們找的傳人,豈不就是假冒的?
就算不是假冒,其他族人死戰,他卻逃跑,無形之中,也已經喪失了合法繼承所需的資格。
當然,當時時局混亂,各方放棄基業,不戰而逃的極多,也沒有人會當真計較這些,但若器宗以此為突破口,挾制輿論進行施壓,哪怕他們找出的傳人是那原城主的嫡長子,也會備受質疑。
更何況,使者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找到的傳人,的確只是七大家族其中一家的后輩而已。
此人只得筑基前期修為,又素來無名,真要擺上臺面,破綻實在太大。
“蕭夫人,你所知之事,恐怕也有所疏漏,我們找到的這位傳人,是在戰前便就已經外出游歷的尤家子孫,是……是尤城主的玄孫……”
其實是外玄孫,不過正氣門早已經統一口徑,把他的身份改成了親玄孫。
要不是嫡系一脈引人注目,假冒起來容易被別人揭破,反而不利,他們還準備借用這個身份。
蕭清寧默然,這手段,她自己也在占領其他地方之時用過,大家自有默認的規矩在,無傷大雅,也就不點明了。
她現在考慮的是,正氣門態度如此堅決,到底應該怎么收場才好。
結束會談,還是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器宗與正氣門,仍舊在隴山一帶糾纏不清。
又過了一段時日,蕭清寧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彼間再次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沖突,更有正氣門人,堅持在那里立城。
而且,吳家也開始加快整肅隴山的進度。
雙方都已經有些騎虎難下。
蕭清寧回到了府中后院,依舊思索著對策,就在這時,整個院庭,都似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充斥。
金芒彌散,宛如雷音蕩響,安置發府內的諸多法寶重器,一同輕震起來。
“夫君回來了?”
見到這異象,蕭清寧微怔一下,旋即涌起了幾分驚喜。
外人以為李晚閉關潛修,但實際上,李晚是去外域游歷,并且尋求突破良機。
雖然危險不大,但也終歸叫人擔憂。
蕭清寧當即叫上林靜姝一起,前往悟道崖,果真見到,李晚已然回歸,而且氣機和以往大為不同,應是成功晉升道境三重。
兩女欣然上前,表示慶賀。
“清寧,最近宗門情況如何?”李晚面帶笑意,問及宗門之事。
蕭清寧輕嘆一聲,當即便把最近遇到的難處說了出來。
“這望云城,可是關鍵之極,我們若要爭取下去,倒也不怕爭不到,只是會因此得罪正氣門太深,并且耗費太多時間精力,難免顯得不值。”
李晚聞言,沉默少許,道:“區區一座城池,何至于此?算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去向正氣門的巨擘把它要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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