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來自于云州的黑道大派——斗惡山莊的莊主,“血浪刀”彭飛廉。
彭飛廉乃是云州黑道大豪,勢力比起白道排名第二的鐵旗會也不遑多讓,其人不但是云州黑道的總瓢把子,所有路經云州的鏢行都要向他支付買路銀子才能得以通行,財富聚斂得極大,之前據說與當年的鎮南將軍崇玄虎關系匪淺,更是其弟崇黑虎的拜把子兄弟。
自從崇玄虎造反失敗之后,這位原本支持崇玄虎的黑道大佬,便被朝廷擠壓了生存空間,也是朝廷一直閑不出手來對付他,所以這幾年雖然日子越來越差勁,不過還能湊活著過。
沒想到今天跳出來與昆吾派叫板的武林門派,竟然是他們。
里里外外,報仇出氣的用意盡覽無余。
而斗惡山莊的彭飛廉,兇名昭彰,一手血浪刀法稱雄江湖數十年,其人在五十年前便已經是先天境巔峰的高手,被人稱為“三十六天絕”之外有數的高手。
在這五十年的時間里,雖然未能步入“歸虛境”,但功力卻日漸雄厚,廝殺經驗更是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
這位彭飛廉,絕非身在高位便極力避免決斗的人物,相反,彭飛廉的好勇斗狠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從這方面來講,他出面挑戰昆吾派的掌門,也在情理之中。
此時,月朗星稀。
百年隱忍,換來昆吾今日之重起。
嗆郎一聲龍吟,“月如玉”歸入鞘中。
楚靈虛仰天長嘆。心中燃起少有的壯懷激烈之情。
第二日清早。天剛蒙蒙亮。
林云聰拎著大掃把便走出了觀門。開始了每天都要重復的掃地工作。
雖然現在山下“昆吾學院”進行得如火如荼,人員龐大的讓人驚嘆,不過在昆吾山上,每名入觀的小道士依然堅持親力親為的工作,大師伯陸清正說過,這叫修行。
林云聰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從青云觀開始,他已經跟著師兄弟們在一起超過了八年時間。修煉八年的時間,讓他達到了地元境的第三重天。這個速度。已經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了。只不過,這個可憐的家伙,在內功方面超人一等,但在武技方面,卻太過稀松平常。
林云聰本性善良,完全不喜歡與人爭斗,看誰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爛好人。而就因為這個性子,還無數次的被怒其不爭的馬云勇指著腦門臭罵,后來還聯合幾個師兄弟。對林云聰搞什么特訓,不停地欺負他。想要激發他一星半點的火氣,但幾年下來,事實證明了,這套方案完全失敗,最終馬云勇繳械投降,由得他如此這般了。
“難得有個清閑的日子啊——”
因為這些天是馬大善人的生日,所以當兒子的馬云勇這幾天便一直在昆吾山城的家中。
終于沒有了那個大胡子在身邊扯蛋了,林云聰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舉目四望,此時已經是盛夏時節,三伏驕陽,熔金爍石,苦熱不堪。其他地區,即便是如此清晨,也是難得涼爽,但昆吾山絕不一樣。
山中不但灌木長林,蔽不見日。還有那昆吾山上雪水融化時的飛瀑流泉,噴珠濺雪,更在山中積存一方玄妙的天湖,冰山融雪,不僅毫無暑氣,反而覺得有些涼意襲人。
昆吾派的山門在昆吾山的山腳下,距離正門還有二十里的山路要爬,百年前的石階依然如故,在林蔭遮蔽之下,拾級而上,倒也極為清幽。
林云聰腳步輕盈,從昆吾山上直下山前,而所謂的昆吾派正門,其實不過是一方留客亭,邊上便是一方高達十米的巨石,上書“昆吾山”三個鑿金大字。
這塊巨石,便是“昆吾派”的山門。
看似簡陋,但其實這塊巨石本身便是一塊完整的斷龍石,是葉清玄和幾個師兄弟合力方才從昆吾山的禁地弄來的,而上面的字卻是楚靈虛親自書寫,用葉清玄的九品寶劍鑿上去的。
林云聰輕吁了一口氣,看著四周如詩如畫的景色,呼吸了沁人心脾的空氣,舒服的呻吟出聲,閉目卓立,風揚衣袂,口中微吟道:
“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將名山訪。
昆吾秀出南斗傍,屏風九疊云錦張。
金闕前開獨峰長,銀河倒掛三石梁。
影落天湖青黛光,迥崖沓嶂凌蒼蒼。
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云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云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因為是賀清竹的愛徒,平日里除了練功,還擔任著賀清竹的小書童角色,時間一長,也感染了一絲賀清竹的書卷氣,類似的古詩早已爛熟于胸,此時有感而發,便隨意地吟了一首太白劍宗創派祖師李太白的《觀山吟》。
只是一語吟畢,突然不遠外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嘿嘿的嘲笑聲響起,林云聰抬頭望去,看到樹林中閃出七、八個青年武者,每個人都是一身白衣勁裝、紅線描邊的打扮,背后也都背著一把系著紅綾的大環刀,原本應該是英姿勃發的青年形象,可惜一個個卻被滿臉的傲氣和嘲諷之色所破壞,看上去更像是一群衣著整齊的浪蕩子。
當先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長得十分俊美,卻微露輕佻之態,這群人顯然以他為首。
在他的旁邊,一個臉上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大漢陰陽怪氣地出言嘲諷道:“呦呦呦,看不出來,這昆吾山上的道士還都是讀書人啊,真不愧是被人滅了百年之后,又死灰復燃的地方,嘖嘖嘖……”
大漢說完話,旁邊的另一名白衣刀客冷哼道:“不過是些躲藏在山區里的野人,仗著些許運氣占據了昆吾山,便敢說自己是百年前的大派傳承,好不知羞……”
眾刀客轟然大笑,充滿了對昆吾派的不屑和挑釁。
對于林云聰的話,幾個人完全不予理睬,依然自顧自地說著話。
林云聰眉頭微皺,不過面對來人的挑釁,依然保留了足夠的禮貌,直接緩緩說道:“眾信主福壽無量,不知幾位所來何事,昆吾山供奉并不對外,幾位若是燒香祈福,還請到山城中的‘昆吾觀’中行事……”
誰知此言一出,對面的數名白衣勁裝大漢登時暴怒,紛紛狂喝道:“什么?竟然把我們當成了燒香拜神的愚民了么?昆吾派欺人太甚!”
“這就是昆吾派的待客之道么?竟然讓一個小道士在此羞辱我斗惡山莊的好漢,難道真以為我們不敢動手殺人不成?”
“昆吾派簡直混賬無禮至極,接受了我家師尊挑戰,竟然不敢出來迎接,卻讓門下弟子在此挑釁,難道想讓我們殺人之后,找個借口逃避決斗么?”
這些年輕人如同被關在籠子里的瘋狗一樣,嗡嗡嗡的叫罵個不停,可惜在他們對面的林云聰,是這個觀里活得最有自我,對身外之事毫不感興趣的弟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師門接下了什么了不起的挑戰,畢竟“登門挑戰”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不少人都是如此這般的狂妄而來,最終灰頭土臉地落荒而去,想及于此,林云聰真的不覺得跟這些人有什么好爭執的,即便對方是來挑戰的,自然是去稟告三師伯陳清松來處理的好,他也懶得跟這些人徒費口舌,直接施禮說道:“眾信主來意已明,山中建筑未畢,無有落腳之處,幾位還請在此小亭稍候片刻,我這就叫我加師伯出來見客……”
說完,一轉身,提著大掃帚便走。
對面斗惡山莊的弟子們被林云聰平淡的態度氣得火冒三丈,紛紛對著領頭的年輕人說道:“少莊主,不能讓這小子這么就走了,我們斗惡山莊云州江湖稱雄數十年,今日豈能受此窩囊氣……”
“對,教訓,教訓這些昆吾派的牛鼻子,讓他們如此目中無人……”
那相貌俊秀的年輕人冷眼看了林云聰的背影一眼,肯定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大師兄的首肯,幾名弟子立即騰身而起,呼呼呼一聲衣袂破空聲中,林云聰只感到眼前一花,自己便被四個白衣大漢圍在了中間。
林云聰一個愣神,依然稽首為禮,呆呆地問道:“眾信擋住小道去路了……”
之前出言諷刺的那名兩撇胡子的白衣武者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你個小牛鼻子,跟你家陶成爺爺面前裝傻充愣,把我們斗惡山莊的好漢都當成了猴子耍么?你家師父沒有通知你們斗惡山莊的好漢前來挑戰的么?”
“斗惡山莊!?”林云聰費力地回想了一下,接著抱歉地搖了搖頭:“這位仁兄抱歉,小道沒有聽說過……”
“大膽!”
“狂妄!”
幾名白衣大漢齊聲喝罵,這個名家陶成的到刀客更是差點鼻子都氣歪了,絲毫不理解林云聰是真的不知道斗惡山莊是什么地方,一把抓住了林云聰的道袍前襟,怒聲說道:“斗惡山莊莊主‘血浪刀’彭大俠挑戰你們小野觀的老道楚靈虛,這件事你敢說你不知道!?你TMD跟我這裝什么大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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