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城中三百世家大族既然有我兒求情,那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除了罪魁禍首之外,家產查抄一半,權作訓誡。”
“陛下仁慈。”
知道這已是皇甫敬德的最大退讓,同時也是他心里早已做好的打算,皇甫泰明暗嘆一聲,躬身謝恩。
這時朝廷的十萬大軍已經壓上前去,距離破損城墻不過五里距離,更遠處的二十萬大軍也是緩緩而動,準備在前方大軍占領城門之后,大開城門,一舉攻下洛都城。
而就在這個時候,更遠方向的正西方,突然喊殺聲震天響起。
皇甫敬德大吃一驚,搖頭眺望,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哪路大軍敢公然造反,直接殺到中州之內。
要知道,中州之內能夠調度的大軍,基本早已在皇甫敬德的算計之內,皇甫敬德自問算無遺策,整個中州地區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支數量萬人以上的部隊,這也是為什么他又信心在失去洛都之后還能奪回的原因。
朝廷圍困洛都的人馬共有四十萬之巨,另外十萬人馬駐扎在洛都城的北門和西門,而他自東門硬攻,圍三厥一,讓開南門給鳳儀閣留下條逃走的路線,以免鳳儀閣狗急跳墻,跟他死拼到底。
但此時西方突然傳來大亂之聲,卻是讓皇甫敬德大吃一驚,不明為何那個方向會有戰斗發生。
鳳儀閣即便再蠢,也不會放棄南門而從西門沖殺出去吧?
這個疑問開始沒過多久,北門方向也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可視的范圍內。那邊的大軍竟然擅自撤離防區。逐漸向東方靠攏過來。
“這,這……好他個鐘離尚賢,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放棄營寨,私自動搖大軍,難道他想造反不成?”
指揮北門和西門十萬大軍的,正是當年的“鎮北將軍”,如今的“安樂侯”鐘離尚賢。
鐘離尚賢的十萬大軍一動。原本打算攻擊城門的軍隊立即便無法繼續前進,轉而變換陣型,做出防御姿態,牛角號聲中,逐漸退縮,放棄了進攻洛都城的行動。
事態未明之際,這樣做的確是穩妥至極,如此可見,這臨陣指揮官也的確是知兵之將,應對得當。
“來人。去問問到底怎么回事?”皇甫敬德命令還沒等傳下去,不遠處人影飛速而來。眾人眼睛一縮,看出是派在鐘離尚賢身邊負責監軍的大太監安忠信。
那老太監此時臉色驚慌,又顯現憤怒之色,飛速接近之后,來不及顧全禮數,便疾呼道:“陛下不好了,是北狄的騎兵進犯,突然間的攻擊擊破了西門的五萬大軍,鐘離將軍率領剩余五萬大軍奮力抵擋,讓老奴過來請陛下退兵,擇日再戰。”
“什么北狄騎兵?”
皇甫敬德頓時大驚失色,驚問道:“有多少人馬,領兵之人為誰?”
安忠信呼吸急切,道:“此時出現的最少有十萬騎兵,其中三萬金狼衛盡數出現,北狄狼主的旗幟,以及左右賢王,左右大將的旗號全部在場……鐘離將軍說,若是北狄這幾部的大軍南下,最少就有三十萬鐵騎,這里出現十萬鐵騎,必然還有其他鐵騎從別的方向圍攻而來,鐘離大將軍請陛下快速退離,以免被圍于城下。”
“哎呀,可惱!”
皇甫敬德一聲怒吼,萬分悲憤,怒吼道:“鳳儀閣賤人賣國,竟然勾結外敵入侵華夏,混賬,混賬!”
皇甫敬德這一急火攻心,登時覺得眼前一黑,哇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仰面便倒。
“父皇!?”
皇甫泰明驚慌上前,抱住了皇甫敬德的身軀,安忠信更是嚇得慌了手腳,連忙上前連掐人中,帶揉胸口。
“哎呀,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急切間安忠信也是慌了手腳,大敵當前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值此緊要關頭,皇甫泰明心中一發狠,猛地站起來下令道:“來人,傳令下去,后軍變前軍,與中軍朝南方退卻,傳令城下十萬前軍,配合左軍鐘離將軍部斷后,且戰且退,掩護主力南渡洛水……”
那安忠信聞聽大驚,急問道:“十三爺,難道不回鄭州城了么?”
鄭州城在洛都的東南方,那里是皇甫世家起兵的老巢,鄭州城也逍遙王的控制之下,若是撤兵去那里,無疑回歸根本,擁有反攻時機。
但皇甫泰明卻是搖了搖頭,道:“從此地到鄭州,千里平原,正適合騎兵奔襲,我們主力都是重裝步兵,在平原上豈不是等著騎兵屠殺?況且我相信鐘離將軍的判斷,北狄騎兵絕對不止眼前這十萬大軍,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其余的二十萬騎兵就等在我們退往鄭州城的路上,爭取將我們一舉圍殲。而我們如今唯一的生路,便是渡洛水往南,進入荊北,那里水路縱橫,不適合北方騎兵大規模作戰,足以甩掉他們的追擊,暫時形成劃江對峙的局面。”
安忠信雖然忠心,但只是個權臣,聞言答道:“奴才可不懂軍事,十三郎既然懂得這些道理,那便全權做主吧……”
皇甫泰明堅定地點了點頭。
抬眼看向那洛都城依舊巍峨的城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洛都城啊,千年不破之都,看來你的這個名號,還要繼續保存下去了。
“來人,鳴金,傳令收兵!”
當當當,尖銳的聲音傳過整個戰場,牛角號、戰鼓之音,配合著各種旗令將命令傳達了下去,數十萬大軍有條不紊地開始慢慢變陣。
原本城下的十萬大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鐘離尚賢方向靠了過去,長槍如林,氣度森嚴。遠方那些正準備將鐘離尚賢五萬殘軍全部吃下的北狄騎兵終于放棄了攻擊。任由鐘離尚賢的殘兵敗將退回方陣。雙方大軍互相對峙著,緩緩后退。
雖然北狄騎兵擁有絕對的機動能力,但也絕不會愚蠢到迎著密集的槍陣硬沖上去。
鐘離尚賢不愧是與北狄對陣數十年之久的“鎮北將軍”,指揮大軍得當,沒有給予北狄騎兵絲毫的機會,一直護送大軍來到了洛水北岸,身后便是茫茫洛水與大江的交匯口。
“十三爺,現在怎么辦?”安忠信望著一望無垠的江面。心中一片冰冷,難不成這位十三爺要搞什么背水一戰的戲碼?
皇甫泰明松了一口氣,道:“安公公,不要緊張,我們……無礙了。”
“啊”安忠信驚異莫名,皇甫泰明又指了指江面,老太監再次看去的時候,無數風帆從天際江面上浮現,數量成千上萬,大大小小。既有普通的漁船,也有稍大的商船。同樣也有四五層樓高大的戰船。
軍民齊心的模樣,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
為首一艘大船之上,江水寒眺首遠望江邊大軍,旁邊上前三人,正是“奪天七獸”中的鬼虎、爆熊和蒼狗。
這時一人噔噔噔跑步前來,拱手為禮道:“啟稟少主,最后一支船隊按照您的吩咐也已經趕來,包括我們大江盟在內,荊州水路八十一寨的船隊都已經到位。”
江水寒微微一嘆,淡然道:“按照原計劃,迎接大軍渡江吧……”
漫天水路,搖搖晃晃之中,皇甫敬德眉頭緊皺,終于在浣葉先生的救治下緩緩回過氣來,不過雖然呼吸變得順暢了,但人還是沒有醒轉過來。
皇甫敬德的床榻周圍,薛宮望、安忠信這兩大親隨和“逍遙王”皇甫延昭就在最跟前,而魏無疚、斷鈞成、朱勝北等朝廷大臣則在第二層,至于林南軒、司空見愁、楚靈虛等武林高手則更遠一些的外圍。
浣葉先生為皇甫敬德診了診脈,輕輕將他的手放回被褥之中。
“逍遙王”皇甫延昭上前低聲問道:“陛下的情況怎么樣?”
浣葉先生嘆氣道:“情況堪虞,陛下本來就是虧損了身體,這一次急火攻心,傷了心脈和腦脈,雖然暫時用靈丹穩定了傷勢,但身體虧損太大,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恐怕……”
安忠信焦急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浣葉無奈搖了搖頭。
薛宮望咬了咬牙,肅然說道:“既然如此,便希望陛下能夠傳下旨意,看看將這殘破江山傳給哪位皇子吧……”
安忠信和逍遙王同時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傳位大事,實在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參與的,這里的忌諱太多,免得會被有心人制造留言,徒然招惹新皇不滿。
雖然最近靖安皇帝最親近的是十三子皇甫泰明,但其余七子、十五子等,為了避禍也早早地都回到了封地,各個手握重兵,要是處理不當,必然天下大亂。
“皇太叔……”
微弱的聲音突然傳來,眾人驚呼聲中,靖安皇帝就那么突兀地醒轉了過來。
“敬德?你醒了?皇太叔在這里……”
“逍遙王”皇甫延昭連忙靠上前去,一把握住了皇甫敬德手。
皇甫敬德雙眼已經開始渙散,虛耗的元氣竟然讓他連回光返照的現象都沒有發生,只是牢牢地握著皇甫延昭的手,道:“玉,玉璽,傳,國玉璽……”
“它在這里,就在這里……”
皇甫延昭從懷里掏出一封包裹嚴實的信印,交到了皇甫敬德的手上。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傳國玉璽,原來老皇帝將它交給了這個家族最年長、也是最沒有野心的“逍遙王”手中,也就是他,既有實力保護玉璽,又不會對權力動心,做出敗壞朝綱的事情來。
皇甫敬德雙手不停翻動,將玉璽上的布匹全部掀開,最后豪光一閃,玉璽現出真身,九龍盤繞的一只玉鼎下方,是刻有字跡的四方臺。
皇甫敬德神情激動,用手緩緩撫過玉璽上的大字:
“武林正統。受命于天”!
最后天字的一捺斷了一截。并有一個明顯的劍痕……
皇甫敬德嘴里喃喃自語。反復地念叨著“武林正統,受命于天”這八個字,直到熱淚盈眶,難以支持。
眾人看得悲傷不已,為這位縱橫天下一生的老皇帝最終卻有如此凄慘景象而唏噓不已。
安忠信看到老皇帝情緒轉為激動,擔心又會昏厥過去,連忙上前勸慰:“陛下,切莫太過傷悲。身子骨要緊,這天下還等著陛下平定呢……”
一聽到“天下”二字,皇甫敬德果然身軀一震,清醒了過來,倏然道:“小安子……”
安忠信身軀一震,強忍淚水,顫聲道:“奴才在。”
“叫十三郎過來,也叫鐘離愛卿過來……”
眾人一聽,知道這有要事傳達,甚至極有可能便是托付身后之事。傳位給十三郎皇甫泰明了。
一名小太監立即奔跑了出去,傳喚還在指揮大軍撤退的十三皇子。
不多時。一身甲胄的皇甫泰明和身上還有一身血污,殺氣極重的鐘離尚賢齊齊而至。
“兒臣參加父皇!”
“末將拜見陛下!”
“起來,都起來……”
皇甫敬德將二人右手牢牢握在了一起,道:“愛兒,愛卿,朕不行了,日后朕的江山便傳給十三子,內務方面有安忠信,武林方面有薛愛卿,內政、世家方面,十三郎可咨詢皇太叔……可是天下大亂,朕最放心不過的便是戰略。平定天下乃是要務,這方面鐘離愛卿是能人,可千萬記得要幫我十三郎平定天下啊!”
鐘離尚賢老淚縱橫,“老臣謹記陛下囑托。”
皇甫泰明哭道:“父皇身體康健,自能率領群臣平定天下,兒臣不受這皇位……”
“胡鬧!”皇甫敬德動了怒氣,結果連連咳嗽,眾人慌忙救助,好半晌才重新回過氣來,繼續道:“為父自己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已經油盡燈枯,你不許多言,靜聽我的吩咐……”
皇甫泰明嚇得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甫敬德氣若游絲,將自己的決定一一復述,眾人牢牢記于心頭。
到了最后時刻,皇甫敬德看著窗外,右手伸出,不停地向前抓撓,道:“平定……天下……”
氣息一斷,右手頹然落下。
“父皇!”
“陛下!”
眾人悲呼出聲。
皇甫王朝一代帝王,最終在無盡的惱怒和無盡的悔恨中,閉上了雙眼,留下的是曾經完整,如今分崩離析的破碎王朝。
龐大的船隊,在進入大江水域之后,一路逆流而上,占據襄陽城,并進一步控制住了整個水路,并南下控制了整個荊州,并與西南的云州連成了一片,算得上是有了個穩固的大后方。
而隨著皇甫敬德歸天的消息傳來,天下群雄并立,各方稱王稱帝之人不計其數,便是皇甫家族中割地稱王之人,便有二十人之多,而各地豪雄勢力互相征伐的,絕對不在少數。
其中最厲害的,便是南方的白蓮教,朝廷大軍政令多門,白蓮教勢力終于沖過摩天嶺,占據除了揚州城之外的整個揚州,將“龍王”于破海和大戟門等聯軍勢力壓迫在揚州城一隅之地,無法動彈分毫。
冀州太行寨的太平道勢力,沖出冀州,勢力向東擴散,占領整個齊州。
北狄騎兵占據整個幽州,并占據冀州一部和涼州的半壁,請神容易送神難,如今就算鳳儀閣的娘們再生氣,面對洛都城外的三十萬北狄騎兵,她們也只得忍氣吞聲的接受。
被鳳儀閣扶植上皇位的皇甫泰信,建號“天和”,勢力竟然難出洛都城,為了擁有強大的兵員,竟然拜了北狄狼主為父,稱了貽笑大方的“兒皇帝”。
靠著北狄騎兵的厲害,勉強掃蕩了整個中州,再有西平、延安、鳳翔和真定,四鎮府督的兵權在手,皇甫泰信勉強有了幾分皇帝的顏面在手。
而皇甫泰明手握傳國玉璽,卻是坐鎮襄陽,牢牢控制了荊州和云州。并與涼州的鷹王遙相呼應。抵御北狄騎兵的攻擊。
雖然皇甫泰明靠著水路抵擋住了北狄騎兵的攻擊。但鷹王方面卻是四面遇敵,情形岌岌可危,但要想救援鷹王,首要目的便是打通云州與涼州之間的通道,蜀州成了重中之重。
而同一時刻,勢力受限于中州的皇甫泰信和鳳儀閣,也把目光放到了蜀州上。因為他們的四周,向北是北狄的勢力范圍。向東是太平道,向東南是白蓮教,向南是荊州。能夠擴展的勢力方向,只能向西入川,爭奪蜀州。
而有如此想法的,還不止這兩方人馬。
狼子野心的北狄,有心分一杯羹的西羌,占據西域的拜火教,甚至是順山脈而來的大西蕃國,幾乎是同一時間看中了蜀州這塊風水寶地。
各大勢力的爪子。齊齊伸了過來,讓這塊本來是世外桃源的寶地。成了各方角逐的競技場,天下大亂后的紛爭,如烈火般燃起。
新的一年,很快便到來了。
葉清玄現在似乎有些愛上了這完全放松的生活。
又是一年春來到。
滿樹的櫻花雨落紛飛,天地間一片幽香。
大樹之下,葉清玄與梅吟雪一邊下棋,一邊喝著小酒,愜意的生活又甜又美。
經過將近半年多的治療,葉清玄身中的剮骨縮筋手的千百道不同勁道,已經完全被化解開來。
本來那藏花先生的把握也是不大,頂多能留下葉清玄的活命,但武功保證是盡數作廢,但沒想到在葉清玄了解了剮骨縮筋手的原理之后,竟然依靠北冥神功的厲害手段,硬是一點點嘗試,一點點化解,將隱藏在每條經脈中的異種真勁,一點點地試探出來,然后再完全的化解而去,其快速干脆不留丁點后遺癥的手段,直讓藏花先生也看傻了眼。萬萬沒有想到這門流傳千年都號稱無解的歹毒功法,就這么在葉清玄手中化為無形。
而且不但“剮骨縮筋”的勁道全部清除,葉清玄更因為這番細致的工作,讓他因禍得福,竟然讓全身暢通的經脈變得比以前凝實了十余倍,功力更因此進境飛猛。
當初季廣嵐自稱還能看得出葉清玄的實力能到何處,但過了年之后,季廣嵐再次看望這位孫女婿,卻是連連搖頭,就連自稱神眼無敵的他,也看不出葉清玄的實力到底強悍到了哪一步。
“現如今的葉小子,就算大庭廣眾之下再次遇到‘鬼爪’聶屠,也有足夠的實力殺死對方了吧……”
季廣嵐的一句話,證明了葉清玄已經不是有實力挑戰天絕,而是完完全全的就是“天絕級別”高手了。
遇到排名三十六位的“鬼爪”聶屠能夠取勝,那么再次遇到前十名的“游魂”宋別離呢?
眾人不敢妄自猜測,不過葉清玄卻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仿佛世間的紛爭已經完全離他遠去。
恬淡生活,令他萬分愜意。
只是此時的愜意生活中,卻多了一個孟源筠,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抱怨不停。
“一夜孤寒梅傲雪,半池飛柳輕如煙。茵茵如畫驚白葉,翩翩楚蝶依落天。哎,一直以來我還說這十大美女中怎么可能沒有我們的‘七弟妹’,卻萬萬沒有想到這第一句的‘一夜孤寒梅傲雪’,說的就是我們七弟妹梅吟雪啊!真是了不起,了不起。我們葉子竟然娶了天下第一美女,真是令人羨慕嫉妒非常恨啊……”
葉清玄淺笑不語,梅吟雪毫不在意。
無人理睬之下,孟源筠卻依舊保持了旺盛的談興,繼續說道:“這回趁著打探消息,我好好地補習了一下功課。除了這第一句的‘一夜孤寒梅傲雪’說的是我們七弟妹之外,第四句的‘翩翩楚蝶依落天’,說的是二嫂楚蝶依。嘿嘿,我們兄弟真是霸氣。而第二句‘半池飛柳輕如煙’說的是誰你們知道么?”
依舊是無聲的回答,孟源筠一拍大腿,興奮說道:“卻原來是江南揚州柳家的一位小姐,叫柳輕煙的。傳聞中這位柳大小姐有著如夢如霧般的美麗氣質,而且溫柔嫻淑,充滿了江南女子的魅力,本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卻因為一次倭寇突襲揚州,這位柳大小姐仗著一劍之力,竟然連敗數百位瀛洲絕頂武士,展露出驚駭天下的驚人劍法。經此一役,武林人士方才知曉這位柳家旁支的絕美女子,竟然是東海聽潮閣閣主的關門弟子,向來關愛有加,一直未曾對外說起過……嘿,你們說歸海一真那老頭,是不是真的很悶騷?收了這么漂亮的女徒弟都不對外宣布,是不是打算要金屋藏嬌啊?哈哈,哈哈……”
孟源筠干笑了兩聲,換來的依然是葉梅二人的冷漠對待。
“好,既然你們愿意聽,我再給你們說說這第三位美女,也就是那位‘茵茵如畫驚白葉’。這位美女一樣出身名門,乃是太白劍宗掌門太白真人的最小的弟子,一身婉約哀傷的氣質,據說任何人看了都免不了的哀愁。哎……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女子,她怎么會這么哀傷,若是能讓她一展笑容,便是我丟掉性命也是無悔……你聽聽,這給傳的,神乎其神。就因為這個,這名叫葉茵白的女子……誒,跟你同宗啊,葉子。這名神秘的女子獲得了新一年‘四海雜事錄’中‘你最想一窺真顏的奇女子’選票第一名。怎么樣?厲害吧?”
孟源筠嬉皮笑臉地模樣,再次換來二人的無視。
“就知道你們愿意聽,這前四名絕世美女。當然也包括咱們七弟妹,嘿嘿,這四位美女排名不分先后,就是因為世人實在分不清誰該排在第一位,誰該排在第四名。若是因為這個排名,引起天下一場紛爭血戰,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了。哈哈哈……”
孟源筠似乎被自己的話逗得前仰后合,情形詭異……
“就知道你們愿意聽,不反對的話,我再說說這剩下的六名十大美女,哈哈哈……”
葉清玄終于忍受不住,哀嘆一聲,出言道:“我不愿意聽。孟老六,你犯得著這么折磨自己,折磨我們么?不就是司徒怡蘭那丫頭拒絕了你的表白,表示自己暗戀北冥玉琢那小子么?你自己就受打擊成這樣了?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至于嘛你……”
“司徒怡蘭”這個名字一出現,孟源筠頓時沒了話語,臉色從興奮莫名,瞬間變為凄苦艾艾,眼眶里淚花滾滾,嘴一撇,眼看就要大哭出來。
“哎呀,我真是服你了!”
葉清玄立馬舉手投降,表示佩服。
孟老六這貨,趁著去江南給于破海傳遞消息,也見到了揚州城內的司徒怡蘭,幾番相處之后,孟源筠自認為時機成熟,便向人家姑娘表達了愛慕之情,結果被司徒怡蘭當場回絕,還說已經有了喜愛之人。
孟源筠失魂落魄之下,幾經逼問,司徒怡蘭實在不耐其煩,便吐露愛慕北冥玉琢的事實。
孟源筠深受打擊,回來之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樣子,直到最近,方才突然轉性,日日來尋葉清玄嘮嗑,裝著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但精神狀態卻更加讓人擔心。
此時被葉清玄點破心事,孟源筠再次跌入失神的狀態之中,眼看便是崩潰邊緣,葉清玄無奈無招,站起身來便想帶著梅吟雪逃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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