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山頂,寒風吹拂,雪花無聲落下。()
白發女修像發了瘋一樣,跪在雪地上刨著,修長潔白的雙手,很快就沾滿了。
黑衣男被虛無幻滅斬擊殺之后,原本還有兩半殘軀,但經過元神自爆的強大沖擊力量,被絞的支離破碎,只剩一塊塊已經凍僵的碎肉。
白發女修雙手捧著一堆碎肉,柔弱的身軀瑟瑟顫抖,目光里交織的痛苦,悲傷,絕望之意。
“我的兒,我的兒,你怎么會死了?”
如急促的喘息,如痛苦的嘶吼般的聲音,從她嘴里傳出,仿佛她與死去的黑衣男之間,真的有著濃厚的母情感。
兩行淚水,從白發女修的眼滑落。
“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還有你爹的份,我會殺了白,殺了月龍,殺了和他們有關系的所有人,殺了他們所有人,為你們報仇!”
淚水滾滾而下。
白發女修如同一朵零落的花朵,攤倒在地上,捧著黑衣男的碎肉,咬牙切齒的訴說著,雙手顫抖,淚流滿面,凄慘之極。
淡淡的道心氣息,從她的體內逸出,越來越多,越來越濃!
這股道心氣息里,充斥了濃烈的瘋狂之意,白發女修原本尚有幾分靈動之意的瞳孔,在幾息之間,就變成了死灰之色,這股死灰之色里,沒有一點情感,只有扭曲,偏執,仇恨和最冰冷的瘋狂。
沙沙——
白發女修不知感受到了什么,身軀顫抖了一下之后,僵在雪地上,手碎肉。滑落到雪地上,發出沙沙之聲,而她仿佛毫無察覺。
過了不知多久之后,她的死灰色的瞳孔,亮了起來,露出狂喜之意!
“哈哈哈哈——”
邪魔一般。詭異而又陰險的狂笑之聲,突然從白衣女修的口發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再讓你被白殺了,為我的瘋狂意境,再添一把火,我就一定可以領悟瘋狂之心的!”
瘋狂之心?
白發女修領悟了瘋狂之心?
許久之后,白發女修的笑聲,漸漸平息下來。眼的狂喜之意,緩緩散去,轉為陰毒如蛇的邪異之氣,單薄的紅唇,突然勾出一個陰惻惻的笑意,張口一吐。
一團巴掌大小,星河風暴般的虛幻之物,頓時出現在她的嘴邊。
星河之。光芒點點,央一點白芒。尤其璀璨,其傳來能夠摧毀一般修士神智的濃烈瘋狂氣息。
赫然正是瘋狂意境之心!
白發女修凝視著眼前的瘋狂之心,陰森的喜意,再次浮現在絕美的面孔上,再次狂笑起來。
“恭喜你,領悟了意境之心。風霽月!”
一道冷淡淡的男聲音,突然傳來!
狂笑之聲,嘎然而止!
這道聲音,仿佛一聲冬日驚雷一樣,在白發女修的腦海炸響。駭的她身軀猛的一顫。
原來白發女修竟然是白當年和連夜雨,海狂瀾一起下血色地淵時,戰過數場的風霽月,此女也是乾鼎的徒弟,不過二人年紀相差不大,在很早的時候,就有過一段不倫之戀。
“白!”
風霽月驚的雙目一睜,看也不看四周,一口吞下瘋狂之心,暴射而起,掠進了風里,身影剎那之間,就隱匿到了風里。
此女如今已經領悟意境之心,再加上本身的元神法力,都已經積累到了極其渾厚的程度,破境離塵,踏足星空就在眼前,豈會在此時與白打一場必輸之戰。
“遲了!”
風霽月才有動作,白冷淡的聲音就再次響起,他已經不知道吃過風霽月的御風之術的幾次虧,怎么可能還不長記性。
白的身影,出現在風霽月剛才所呆的地方的幾十丈遠處的天空里,悄無生息,與風霽月剛才藏身到風里的情形,如出一轍。
他的目光里,蘊藏著濃烈的悲憫,哀傷,與憤怒。
話音未落,滾滾紫氣已經從他的身體里涌出,撲天蓋地。剎那之間,就彌漫了方圓近千丈的大片天空,幾乎將攬月山的山峰,蓋住了一大片,天色一片昏暗。
紫氣之海現世之后,立刻卷動起來,氣流涌動,以白的身軀為心,卷動成一個巨大的風暴旋渦,旋渦之,強勁的拉扯之力,地上的雪花,唰的一下,就被吸了進去,但瞬間之后,又被絞成了虛無。
山石亂飛,天搖地動!
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被卷進這個巨大的紫氣風暴旋渦之。
進階離塵之后,白的這門星河風暴的威力,明顯增強了一大截。而離塵初期境界的師天道,在被卷進了這門神通之后,都逃脫不了,更何況是元嬰后期的風霽月!
慘叫之聲,很快從風暴傳來。
風暴之,仍然見不到風霽月的影,這樣巨大的風暴,最是適合對方施展御風之術隱匿身影。
但那又如何,沒有紀白衣的問鼎星空那樣強大的神通破開,在這股星河風暴,白就是唯一的主宰。
白甚至不需要去找出風霽月究竟躲在紫氣的哪一處,只需操控著風暴的無形力場,就可憑著逆流對轟的紫氣,將風霽月絞殺。
白手上沒有一點動作,領悟了第二重雷霆法則之后,只憑心念,就可催動紫氣雷霆對對手展開攻擊。
慘叫之聲,越來越大!
白色的身影,終于現身。
風霽月的身影,出現在西邊的四五百丈遠處,在風暴搖擺,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已經被洞穿之后流下的淋漓的鮮血。
一頭雪白的長發,在紫氣風暴亂舞,氣勢看起來頗為懾人,只是樣實在有些狼狽。
“白。你不是走了嗎?為何又會回來的?”
風霽月如同瘋一般咆哮,此女畢竟有著接近破境離塵的渾厚的元神法力,在被卷進風暴,吃了一些虧之后,立刻穩住了針腳,釋放出一面面土黃色的元氣之墻模樣的神通。擋在自己身外,暫保性命。
不過其不無白根本沒有施展出全力的原因。
“守上三天的耐心,我還是有的!”
白面色冷峻,凝視著她道:“在大陸的時候,我離開橫波島,曾一路遭到追蹤,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風霽月,你以為我已經忘了你這個老對頭了嗎?這個小。既然是乾鼎的兒,想來跟你有些關系,我原本以為,他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母親,還和自己的老師,有著一段不倫關系。”
風霽月聞言。目精芒亂閃,一張面孔。驀然陰沉了下來,惡狠狠的盯著白,厲聲道:“白,乾鼎死在了你的老師月龍手上,他的兒,也被你殺了。你還在等什么,為何不來殺了我?”
“不要自欺欺人了!”
白冷哼道:“你以為我還猜不出來嗎?你的兒,定然是被你施展了什么迷心手段,喪失了理智,才會做出這種白白送死的事情出來。而你這么做。不過是為了領悟了瘋狂之心!”
風霽月聞言,身軀一震,不過隨即就哈哈狂笑起來,再入瘋狂一般,嘿嘿邪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要借我的兒的死,來領悟瘋狂之心,否則哪里有實力來向你和月龍報仇雪恨!我的兒,既然不想再為他的父親報仇,那就用他的生命來成全我,由我來報仇吧!”
白聽的瞳孔緊縮,心臟傳來絞痛之感,生平還是首次見到這樣瘋狂變態,泯滅人性的惡毒女人。
“你怎么會如此狠的下心來?”
白聲音低沉帶著怒斥,眼的悲傷,越發濃烈起來。
“哈哈哈哈——”
風霽月又是一陣凄厲之極的瘋狂怪笑,突然之間,就淚水如斷線珍珠落下,悲痛欲絕般道:“白,你以為我真的想這么做嗎?他的資質,原本在我之上,是罕見的修道天才,被我寄予了厚望,費盡代價送進了霄雷鵬的俯瞰山上修煉雷法,但我所做的一切,都被你毀了,被你的女兒毀了!”
“我的女兒?”
白聽到這四個字,身軀猛的一震,不知道這其還有自己的女兒什么事情。
“你是什么意思?”
白連忙追問。
風霽月道:“一千多年前,我讓他去葬神海殺你的女兒,結果他卻喜歡上了他,沒有對她下手,回來之后,竟然問我要自由,還打算徹底離開我,放棄這段仇恨,白,你說,他是不是被你的女兒毀了?”
葬神海?薇?
白目電閃,思索了片刻之后,記起薇之前那沒心沒肺的快樂樣,才暗暗松了一口氣,想來只是對方的一場單戀,與薇并不無關。
白卻不知道,薇亦曾對此人動過心,還到處打聽過他的下落,只是最終無果之后,才漸漸被時間磨滅了這段剛剛萌芽的情感。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毀了自己的兒,卻還賴到我和我的女兒頭上!”
白大聲怒喝。
“閣下還在掙扎什么?難道以為可以逃脫嗎?難道以為我會放過你嗎?為何不把你的瘋狂神通出來?”
風霽月冰冷而又無奈道:“白,我的瘋狂神通,你已經見識過了!”
白一愕,心念電轉了片刻之后,雙目一睜,不敢置信道:“你……你將瘋狂神通,施展在了你的兒身上?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求死?”
風霽月聞言,哈哈大笑,眼淚水越來越多,漸漸流滿了面龐,也不知道其究竟有沒有悔恨之意。
“你瘋了!”
白已經詞窮,找不到任何話來呵斥風霽月,渾身一陣冰涼。
“不錯!”
白話音才落,風霽月就尖叫著咆哮道:“自從月龍把乾鼎殺了的消息傳來之后,我就已經瘋了,絕地宮被魂族滅了之后,乾鼎原本已經心灰意冷,再不打算參與進修真界的是是非非,一心陪著我和教導我們的孩。是你,又勾起了他的,最終死在了月龍手里。這一切,都是拜你們師徒所賜。”
白不語。
風霽月淚流滿面,向天狂笑。
土元之墻,無聲散去!
元神自爆的氣息,再次傳來。
確如白所說,陷入一尊離塵修士的神通之,她哪里還有活路,再掙扎下去,也是徒勞,她甚至連靠近白,與他同歸于盡都做不到,身軀早已被星河風暴的從四面絞殺而來的力場鎖定。
“白,若有來生,我還會來找你報仇的!”
風霽月發出最后一聲吶喊,聲音里透著刻骨銘心。
白目光低垂,神色說不出的復雜,心沒有半點喜悅之色。
一聲巨大的炸響!
強勁的氣流涌來,將白狠狠砸進雪地之。
紫氣散去,一段仇恨也煙消云散。
天空明朗起來,陽光灑落,卻照不進仰躺在雪地上的白的冰涼心頭,許久之后,白摸出一壺酒,狠狠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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