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那一班連云道宗同輩弟子,均已經進階元嬰初中期,有著近十個元嬰修士鎮守宗門,連云道宗在這片貧瘠的修真大陸上,哪里還有對手!
葉白聽到這一點,沒有太多意外和喜意,心里相當清楚,這一輩弟子,盡都進階元嬰,除了本身的資質上佳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從穹天大陸那邊的宗門里,帶來了大量的修道資源,當初回歸藍海的路上,又繳獲了極多。
但當這些修道資源被這一輩修士用掉之后,以后的后輩,就再沒有海量的資源來沖擊更高的境界,必將呈現日漸衰落之相。
如今的連云道宗宗主李酥娘,是個聰慧人物,當然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因此除了雇傭大量凡人,開采連云山脈中靈石之外,也招收了大量外門弟子,培養起來做執事弟子,傳下在穹天大陸不算高深,但在藍海大陸卻算不錯的煉器,煉丹,甚至畫符等諸般手段,其后又在連云山百里外的一座山頭上,建立了一個修真坊市來賺取靈石,經營的也算有聲有色。
聽到這里,葉白也是滿意點頭。
連云道宗之外,附近的大小宗門,發展的仍是原來那副樣子,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
不過連云道宗收到消息,這些宗門里的不少修士,譬如長生觀的無憂子,無歡子。蓮畔仙鄉的祁連雪,祁連月,東南海上散修聯盟的關行……
在修煉到半步元嬰,或者元嬰初期境界之后,也學連云道宗的弟子一般,離開了藍海大陸。飄洋過海去尋找新的修真天地。
但從來沒有聽說誰回來過,也沒有聽說哪個宗門突然崛起起來。
“他們倒是豁的出去,不過我們當年,從海路上回來的時候,歷盡了千辛萬苦,更遭遇了極多殺劫,才回到藍海大陸,憑他們半步元嬰和元嬰初期的修為,進了外海之后。只怕就要給妖獸吞了。”
葉白淡淡道了一句,既無自傲,也無不屑,這樣的局面,原本就在意料之中。
“老師說的是!”
岳天行恭敬的回了一聲。
葉白取出一只儲物袋子,遞給他道:“天行,這只袋子里的東西,是我留給你的。你仔細收好,不可輕易示人。尤其是其中一件法寶,將來傳給弟子的時候,更要謹慎。”
葉白所說的那件法寶,正是他親手煉制的第三件頂級法寶,這件法寶,是葉白以從云霸仙的寶庫里得到的那塊奇重無比。如同山岳一般的黑石為主要材料煉制而成,威力不凡。
這件法寶送出之后,葉白身上的強力法寶,就只剩一顆神神秘秘的紫珠,其他東西。半件不留,以后想要什么,都完全到星空中去搏取。
岳天行是個老實人,一次次的受到葉白的贈與,哪里還好意思,張口便要推辭。
葉白笑道:“你不必推辭,這些東西我已經用不到,你若是不愿意用,就算我留給以后的老樹峰弟子的吧。”
“是,老師!”
話說到這里,岳天行也不再推辭,雙手接過。
葉白又了一事,輕松問道:“我的妹妹囡囡和小邪現在過的如何?”
岳天行道:“他們二人,在你當年離開之后不久,就搬到歸藏島去修煉了,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連云道宗,不過聽說似乎也已經進階元嬰初期了。”
說話的時候,岳天行目光閃了閃,眉頭微皺。
葉白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岳天行話音才落下,葉白就目中精芒一閃,急忙問道:“難道他們兩個有什么不妥?”
岳天行猶豫了剎那,才苦笑道:“倒不是他們兩個有什么不妥,而是他們的兒子。”
葉白一怔,葉囡囡和任小邪的兒子?豈不是自己的外甥?
“他們的兒子怎么了?”
葉白面色微沉下來。
岳天行道:“他們二人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叫任少白,次子叫任少晴。麻煩出在次子任少晴身上,我曾見過他一面,他的修煉資質也算不錯,但卻不喜修煉,反而沉迷女色,在修真界和紅塵界,都做下過不少惡事,有一次來我們連云道宗的時候,還對紫竹林的幾位師侄動手動腳,后來被宗主訓斥了一頓,趕下山去了,不過宗主看在你面子上,并未將他怎樣!”
說到這里,岳天行頓了頓。
葉白已經滿面寒霜,他生平最不喜奸淫之事,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輪到了自己的外甥頭上。
“接著說!”
葉白冷冷喝了一聲。
岳天行道:“聽說他被趕下去山之后,并沒有收斂,依舊是惡事不斷,若是惹上了什么自己打不過的人物,便搬出連云道宗和師姑等人的名頭出來,數百年下來,雖然惹了不少禍,但卻沒人敢將他怎樣。”
葉白聽到最后,面色越發陰沉。
數百年?那得做下多少樁惡事?
想了想,葉白道:“囡囡和小邪難道不知道嗎?竟然沒有管一管這個小子?”
岳天行無奈道:“宗主曾經專門發信函給他們二人,不過他們二人似乎極為寵溺這個孩子,聽說雖有懲戒,卻無多大效果,最終也管不住他。”
說完之后,岳天行垂下頭去,他已經感覺到葉白身上傳來的森冷寒氣,與熊熊怒火。
“你不會下山將他打殺了嗎?這種禍害,還留著做什么?”
葉白厲聲喝道。
岳天行臉色微黑,他可沒有這樣的膽子,不要說他,連云道宗里,只怕誰也不敢下手。
葉白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亂七八糟!”
葉白狠狠罵了一句,這一趟回藍海大陸的心情,竟被幾個跟自己緊密相關的小輩,破壞殆盡,不由的一陣頭疼,沒好氣道:“那個小子現在在哪里?”
岳天行道:“去年我下山收小五回來的時候,曾聽一個修士提起,他這幾年一直在東北方向的凡人城市朝遠城附近出沒,不知又盯上哪一家的良家女子了。”
“告訴其他幾峰,我去解決了這個小子,回來再與他們敘舊!”
葉白陰沉著臉,徑直朝店外走去。
“老師三思,他畢竟是你的嫡親外甥。”
岳天行雖然跟隨葉白的時間不多,但光是穹天西大陸的那些傳言,就足夠他了解自己老師的脾性,見葉白殺機隱隱,連忙追上去勸阻。
“我自有主張,不需你來提醒!”
葉白冷淡威嚴的喝了一句,腳步一踏,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山風之中。
朝遠城,這個凡人城池隸屬于大國,而在幾千年前,這里還是一個叫宋國的國度的地盤,葉白就出生在宋國的江洲。不過人間王朝的變遷更替極快,宋國早已成了歷史的塵埃。
朝遠城位于大國的北方,三面環繞著一座名為青元山的大山,是一座標準的山城。
而青元山,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山脈,此山高達數千丈,山頂頗有靈氣,因此也誕生了一個修仙宗門,這個宗門就叫青元宗。青元宗的勢力,雖然不能跟連云道宗相提并論,但也有著一些金丹中后期的修士,宗主飛羽真人,甚至有著半步元嬰的境界。
這一日,兩道劍光,一前一后,從青元山頂疾掠而下。
剎那之后,又有十幾道劍光,從山頂掠了下來,緊跟著前面的兩道劍光。
第一道劍光上的修士,就是宗主飛羽真人,此老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材高瘦,相貌清雋古樸,頭戴高冠,穿著一身寬大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相。
只是飛羽真人今天的臉色,有些難看,不止是難看,簡直是陰沉如死,雪眉急擰,面覆冰霜,兩只眼睛中更是仿佛要噴出火來。
“大師兄,三思啊!”
身后之人,將法力催動到了極限,緊追不舍,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之意。
此人是個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面白無須,氣質溫潤,一副智者之相,同飛羽真人一樣,都是半步元嬰的境界,他就是青元宗的大長老柳中河。
至于柳中河身后的修士,境界從筑基到金丹不等,個個均是一臉悲憤之色。
柳中河很快就趕上了飛羽真人,苦口婆心般道:“大師兄,那個小子來頭太大,一不小心便要惹出滅門之禍,不可意氣用事啊。”
“你倒是說的輕巧!”
飛羽真人停下劍光,瞪著柳中河咆哮道:“我的女兒被那個小子糟蹋了,現在還在他的手里,生死不知,你叫我如何忍的住?”
柳中河嘆息了一聲,皺著眉頭道:“大師兄,你總要替宗門想一想,連云道宗太強了,不提連云道宗的那幾位峰主,光是歸藏島的那兩位,就不是我們惹的起的,況且那個小子,似乎還牽扯到連云道宗里一位不得了的前輩。”
飛羽真人聽完,冷哼道:“師弟,你若是擔心我惹出禍事連累宗門,我現在就把門主之傳給你,我去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修!”
說完之后,直接從自己的儲物袋子里取出一面令牌塞到了他的手上。
“今天,我一定要把那個淫賊打殺了!”
留下這最后一句話,飛羽真人頭也不回,再次掠了出去,一臉決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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