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煉制氣運神物,有人尋找九祖的氣運神物。
自從在那一次黃泉拍賣大會上,金祖的氣運神物,是一把劍的消息傳開之后,金星域的修士,就開始瘋了,到處尋找著這把所謂的劍!
一些見識廣博的修士,已經知道,金星域如今既然有著九個星主修士坐鎮,那么金祖的氣運神物,肯定在金星域的某個地方。
為了找到這把劍,眾修窮極各處星辰和神秘之地。
這把劍,或許早已經有了主人。
但不知為何,金星域的某一些修士,就是覺得它還是無主之物,甚至感覺到天地之間有某種無法言語的劍吟之聲,從某一刻開始誕生,似實似幻般的響起在眾人的腦海中,召喚他們去尋找這把劍。
這眾多的修士里,包括顧始終,包括無量子,包括斷荊棘,包括海狂瀾,也包括久違的李將軍……還有更多更多的天才修士。
仿佛無論心性如何,都沒有任何人可以抗拒氣運神物的誘惑,或許金祖的氣運神物,也在通過這樣的誘惑,尋找著它的下一個主人。
金星域,一級星辰,天曜星!
這顆星辰上,修道資源,相當貧瘠。
資源一貧瘠,修道之風必然不昌盛,修道之風不昌盛,修真文明必然不繁榮。
如此一來,就算誰有著頂尖的悟性,也會因為傳承本身的匱乏。難以修到高深境界。因此能夠出一兩個離塵修士,已經相當了不起。
在這樣的局面下,天曜星上最繁榮的。不是修道之風,而是人間武道之風。
這一日。一道白色的劍光,從云中而來。
劍光之上,是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是個三十出頭模樣的藍袍青年,相貌尋常,肌膚甚至是病態的蠟黃色,但拄著一把幾達五尺的長劍。大大咧咧的站在劍光上的樣子,意外的充滿了一種雄奇而又高古的姿態,仿佛最絕世的劍仙。
此人身材高大,但一雙拄著劍的手,卻比一般人來的更加的修長纖細,兩只深邃異常的眼睛里,隱有破碎的金芒閃爍,細看去,那金芒又晃成了無數道游絲般的劍氣,令人不敢直視。
此人正是顧始終。顧始終如今是星空中期的境界,至于開辟到了多少小洞天,不得而知。或許已經被葉白拋在后面。
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麻衣小子,身材精瘦,長相倒是眉清目秀,似乎還是個凡人,站在劍上的時候,雙腿打顫,緊緊抓住顧始終的衣服,生怕掉下去。
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向下方,對這片他從來沒從天空看下去的世界。充滿了震驚和好奇。
沒一會的功夫,劍光落在一處大山下的密林之中。
二下腳下劍光。仿佛虛幻之物,散為云煙。
麻衣小子踉蹌了幾步,還沒從震驚中醒來。
顧始終轉頭看了他一眼,溫和一笑道:“去吧,跟你幫中的朋友道個別,我在這里等到晚上,不可泄露你我之事。”
“老……老師……真的不能……將我那幾個幫中好友,也一起收為門下嗎?”
麻衣小子一震醒來之后,有些哀求般的說道。
麻衣小子咬了咬牙之后,行了一禮,終是朝山上走去。
顧始終看著麻衣小子漸行漸遠,眼中泛起柔和之色,摸出一壺酒,飲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這一趟出來,雖然沒有找到金祖的氣運神物,但能找到這樣一個弟子做傳承,也可知足了。”
山高四五百丈,本無姓名,因為盤踞著一個名為黑虎幫的凡人武林門派,所以被稱為黑虎山。
麻衣小子名叫巫逸揚,孤兒出身,被黑虎幫里的好漢們帶上了山,做了個最微不足道的打雜小廝。
難得出山一趟,卻被路過的顧始終看中,收做了弟子,迎來平常最大的一場轉機。(莫非他才是真主角?0)
上了山,進了幫中之后,先去收拾了一下東西,說起來,也就是幾件不值錢的衣物,還有平素閑來最愛讀的幾本書,什么的……
和交好的幾個朋友告別,這幾個朋友,也同樣是打雜的小廝,巫逸揚倒也機靈,半字不提要去修仙,只說最近想回老家去祭奠一下,已經和管事請過假,歸期不定。
另外幾個小廝,叮囑他注意安全,便再無其他。
告別了幾個小廝,巫逸揚又朝山中一處小谷中而去。
黑虎幫雖然不是什么邪惡門派,但也沒有多少有功夫的幫眾,會和他一個打雜小廝結交,平素比較照顧他的,就屬幫中專門負責鍛造武器的段九。
叮叮叮——
還沒進谷,已經聽到金鐵交擊之聲,從谷中傳來,伴隨著淙淙溪流之聲。
巫逸揚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腳步,沒一會的功夫,就進到谷中,只見一個赤著上身,膚色黝黑的中年漢子,正在一下一下錘打著剛出爐的火紅的刀樣鐵塊。
中年漢子膀大腰圓,豹頭環眼,赤著的上身上,還有不少火疤,看起來有些猙獰,此人打鐵的時候,更是專心異常,照道理該察覺到巫逸揚進來了,但眼睛轉都沒轉一下,筆直的落在自己所打的長刀上。
巫逸揚走近之后,沒有打擾,凝目觀看起來。
在他的心目中,這位頗為照顧他的段九叔。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叮叮叮——
擊打之聲不停,一直過了盞茶功夫,才終于落下。
嗤——
冷卻聲起。白色霧氣蒸騰,段九將長刀一把塞進早已準備好的泉水里。
段九抄起旁邊的布巾,抹了一把額頭大汗之后,邪笑著道了一句,看向巫逸揚的目光倒是溫和異常。
巫逸揚訕訕笑了笑,說道:“九叔,我這一趟來。是和你告別的。”
“你要去哪里?”
段九愕然道。
巫逸揚道:“回老家,祭奠一下爹娘。”
段九哦然道:“這點小事,上報過之后,自去便是,又不是不回來了,何用來與我道別。”
巫逸揚微微笑了笑,不敢多說半句與顧始終有關的事情。
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巫逸揚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從認識顧始終之后,他就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感覺到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九叔誤會了,我并無此意。”
巫逸揚連忙擺手,更加有些尷尬起來。
段九瞥了他一眼之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微一沉吟,走進了房中,過了十幾息,又走了出來。扔來一個布袋子道:“就這么一點了,再多沒有了。帶在路上用吧,給你老爹老娘多燒一點紙錢。不過若讓老子知道你拿去買酒喝,定要打斷你的腿!”快讀吧無彈窗
話到最后,起了幾分威嚴。
巫逸揚聞言,眼眶卻頓時紅了起來。
他以為自己將要不一樣,但段九的這個舉動,卻瞬間令他生出說不出的感動,握著手中的布袋子,說不出話來。
段九板著面孔道了一句,顯然是個面冷心熱的漢子。
巫逸揚聽到這一句,內心掙扎了好一會,摸去眼角的淚水,將布袋子塞進自己的胸襟里。
“這才像話。”
段九淡淡道了一句之后。
二人又交談了數句之后,目光轉了轉,巫逸揚望向房中的方向,似乎勾起了久違的某個疑惑一般,問道:“九叔,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想問你。”
巫逸揚道:“你房中那把插在大石上的劍,是怎么回事,為何打造出來之后,要插在石頭里?”
聽到這個問題,段九目光微微復雜起來,沉聲道:“那把劍并不是我打造出來的,而是原本就插在那塊石頭里,我是在尋找鐵礦石的時候,從山里挖出來的。”
巫逸揚哦然。
段九瞥了他一眼,又哈哈一道:“小子,你最好不要來打我這把劍的主意,那可是我的寶貝。”
巫逸揚連稱不敢,內心卻有些不忿,心道我馬上就要修仙問道了,又豈會打你一把怪劍的主意。
見段九不愿多說劍的事情,巫逸揚轉移話題,又聊了幾句之后,告辭離開。
段九只當他只回家一趟,沒有什么傷感,在他出谷之后,走進了屋里。
屋里到處都是刀劍長矛,不少甚至已經生銹,最古怪的是,在房間的角落里,有一塊半人高,形狀不規則的青色大石,一把劍生生插進其中,只露出一把烏黑劍柄。
段九凝視著這把石中劍,眉頭微皺,面色凝重。
自從得到此石中劍之后,他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也拔不出來,隨后更常常夢到一片血光,心中斷定此劍或許是不詳之物,曾極想將此劍扔了,但想到若被其他人得去,豈非害了別人,還是留在了自己身邊。
此人也算宅心仁厚,盡管他只是一個小小幫派的打鐵之人。
“英雄一朝拔劍起,又是十年蒼生劫。罷了,拔不出來就拔不出來吧。”
段九凝視了片刻,心中唏噓了一句,轉身出門,繼續打鐵。
下了山后,巫逸揚找到顧始終。
顧始終揉了揉巫逸揚的腦袋,說道:“你這位段九叔,心地倒是不錯,不過你們緣分已盡,走吧。”
駕劍再起,帶著巫逸揚飄然而去。
山上的事情,顧始終自然是神識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連那把石中劍也看到了,但此劍的氣息,只是尋常的筑基金丹修士用的法寶,顧始終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拉的下臉來,去搶一個凡人的破法寶?
一飲一啄,如同天定!
顧始終修道生涯里,最大的一場的仙緣,就這樣與他擦身而過。
下一個到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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