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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一百四十九章給她快樂
葉白與軒轅肅,季婉君聊了小半個時辰后,二人便要告辭離開,葉平安已經在葉白的簡陋木板床上睡著。☆→,
“爹,平安就留給你教導了。”
軒轅肅說道,旁邊的季婉君,目光落在酣睡的葉平安臉上,眼中濃濃不舍,但終究沒有說什么。
葉白眼角余光掃過季婉君,他對那孩兒,雖然歡喜,卻不忍母子分離,故作冷哼道:“老子是來人間行功德的,不是給你帶孩子的,你自己的兒子自己帶去。”
“當年你也沒有怎樣帶我,都是姐姐她們帶我。”
軒轅肅難得的呵呵一笑,說道:“娘說了,將平安帶來給你,一來請你教導,二來也可令他體會世情,對將來感悟道心,或許有些幫助。”
葉白哦然。
“有勞爹教導平安了,我們便先告辭了。”
季婉君不欲葉白再為難,已經先道謝告辭。
葉白想了想,沒有再堅持,點了點頭。
二人告辭離開。
轉過身去,葉白看著那睡的正香的葉平安,目光異常的平靜溫和,不知道已經多少年,心靈上沒有過這樣的安寧。
走到葉平安身邊,葉白探出一只手,放在葉平安的小手上,七彩光芒,在指尖輪轉閃爍著。
十數息之后,葉白收回手,小聲喃喃道:“竟是雷木雙屬性,而且對元氣的吸收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大師兄,這個孩子,將來到底是該像我,還是該像你?”
葉白眉頭微鎖。
思考了片刻之后,終是再次煉制起丹藥來。
煉制完丹藥。已經是大半夜,葉白靠到葉平安身邊躺下,聽著葉平安的呼吸聲,沉沉睡去。
自這一天起,葉白身邊,多了一個小屁孩。
大地之上。那個從東走到西,從南走到北的江湖郎中一般的落魄中年,身邊多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一天天長大著,當然要開始讀書識字起來。他的手里,永遠捧著一本巴掌大小的書冊,神色無聊又不耐煩的看著,隨著時間的過去,那書冊已經有些泛黃。
“爺爺。這本道德真經不好玩,我不想看了。”
這一日,在山野草地上歇腳之時,葉平安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此時的葉平安,已經十二三歲左右,身高近六尺,劍眉星目。長的極為俊秀,只是跟著葉白的日子。有些艱苦,一身麻布衣服,洗到發毛發白,甚至明顯感覺到有幾分小了,裹在身上,襯著已經有幾分健壯的身材。
他手里拿的那本書冊。正是葉白親自書寫的道德真經,以此書教葉平安認字時,葉平安還有幾分興趣,等到葉白逐句講解的時候,葉平安很快覺得索然無趣起來。
這小子也是個自由桀驁性子。若非葉白有意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威壓,早特么把書撕了。
葉白聞言,看也不看他,問道:“不喜歡書上的那一套嗎?”
葉平安搖了搖頭。
葉白點了點頭,想了想道:“現在不喜歡,不代表將來不喜歡,你先記下吧。”
“記下了!”
葉平安立刻說道。
葉白再次點頭,淡淡道:“那就撕了吧。”
葉平安嘻嘻一笑,將那書冊塞進胸懷里道:“還是留著吧,這是爺爺送我的第一樣東西,只要爺爺不再天天逼我看就行。”
葉白哈哈一笑,望向他道:“平安,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有答案了嗎?你想做那兩個人中的哪一個,或者要做其他人?”
葉平安聞言,凝視著他,目光睿智道:“那其中一個,是爺爺你嗎?”
葉白點了點頭。
葉平安道:“另外一個是誰?”
葉白目光微微復雜起來,微一沉默,說道:“是你外公。”
葉平安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兩個,誰是為大義的,誰是為小義的?”
葉白道:“你外公,是為大義的。”
葉平安哦然,又問道:“那你和外公,誰這一生,過的更快樂一些?”
這個問題,顯然問住了葉白,一時之間,葉白竟沒有回答,皺著眉頭思索起來,好一會之后,葉白才道:“我和你外公,或許誰也不曾真的快樂過。我在不停的失去,而他想要的東西,依舊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沒有得到。”
葉平安默然。
“爺爺,我不知道我將來成為什么樣的修士,但我不想成為你們這樣的,無論是為大義還是為小義,若我過的不快樂,我都會瘋的。”
葉平安小大人一般,看著葉白,異常嚴肅的說道。
葉白不言。
二人對視了片刻之后,葉白哈哈一笑,仰躺在草地上,摸出一壺酒,喝了起來,心中一片開朗。
自己又何必非要把葉平安塑造成另外一個自己或者季蒼茫,他就是他自己。
人間處處有苦難,有悲歡。
這一日,二人來到一個名為西河村的偏僻小村落里,這里正發生著可怕的瘟疫,原本有著六百多號人口,如今已經死了大半,剩下的也九成中了這可怕的瘟疫。
村中原本也是有郎中的,但連郎中自己都死了,而其他中了瘟疫的凡人百姓,想要到大城里去請更高明的郎中,起碼要走兩三百里的路,村長雖然派了人去請,但不知道能否趕的及回來。
葉白到來,亮明郎中身份。百姓們因為他形象落魄,雖然有些懷疑他的水準,但死馬當活馬醫吧,請他為眾人治病。
葉白沒有多耽擱,立刻開始醫治起來。
這瘟疫,與修士常常所遇的麻煩不同,屬于病的一種,卻又更加的可怕,葉白雖是星主修士。也找到了瘟疫發生的源頭,并且清除干凈了,但那中了瘟疫的凡人們太多,又無法藥到病除,需葉白收集大量草藥來熬成湯藥醫治,為完成這樁功德。葉白只好暫時留了下來。
葉白留下,葉平安自然也留下來,祖孫二人,白天四處采藥,晚上便回來熬藥湯,再分配給眾人。
凡人們對葉白,自然是感恩戴德,這些山中村民,大多淳樸。每到入黑時分,便個個分成批次輪流來取,不爭不搶,甚至不敢發出了太大聲音,怕打擾了葉白二人。
這一日,葉白依舊是盤坐在地上熬著藥湯,葉平安則是為他打著下手。
葉平安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偷眼看向那大門之外。
大門之外。十來個村民,跪倒在地。頭顱低垂,寂靜無聲。
葉平安此刻,看去的方向,是人群邊緣的一個女子。
這女子,十五六歲模樣,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如云秀發,高高綸起,以一根黃木簪子固定住,明明還是個女孩,偏做了一副婉約小婦人的模樣。
雖是山中女子。但此女的長相,卻是罕見的精致美麗,仿佛一朵深山中的雪蓮花一樣,瓜子面龐,鼻梁挺秀,兩只貓眼中,蘊藏著山野霧氣般的哀傷和愁郁。
因為中了瘟疫的緣故,膚色是有些不健康的蒼白色,但這樣一來,卻反而更增了此女驚人的美麗,就算是在女修士中,也不多見。
此刻的葉平安,已經是十八歲的年紀,十八歲,也正是對男女之事開竅,生出濃烈興趣的時候。
這美麗而又憂郁的小婦人,幾乎是很快就看的葉平安心臟亂跳,目不轉睛,心中生出從未有過的感覺。
葉白微微瞟了一眼這個孫子,目光閃了閃,沒有說什么。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藥湯終于熬好。
葉白一一分給眾人。
那小婦人上來領取的時候,察覺到葉平安的眼神,蒼白的玉容上,陡然生出一絲紅暈,取了自己那份湯藥后,飛快而去。
如今的葉平安,長的身材高挺修長,面如冠玉,俊美中散發著年輕的活力,尤其又糅合著幾分不羈的山野氣質,更是惹眼。
除了那小婦人之外,竟還有幾個年輕女子,偷眼看過葉平安,也是飛快而去。
很快,湯藥分完,房屋之中,只剩祖孫二人。
葉白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在葉平安的后腦勺上。
“人已經走了,還在發什么呆!”
葉白聲音微冷的道了一句,將湯罐簡單收拾起來。
葉平安一震醒來,傻呵呵的一笑之后,忙前忙后的幫葉白收拾起來。
收拾完,葉白也不理會他,倒頭就睡。
葉平安今天,卻是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之中,不時浮現過那小婦人的面孔身影,有些呆傻的笑著。
忽而又鬼鬼祟祟的看了葉白一眼,朝門外走去,走到大門口,又搖著頭轉回來,盤坐在地,看似打坐,那弱小到可憐的神識,卻是追著那小婦人的方向去了。
山中夜晚,幽靜異常,只有蟲鳴鳥叫之聲,不過關起門來說的話,當然是不在其中的。
很快,葉平安就把那小婦人的身份,聽了大半,猜了小半。
原來此女叫做任雅,無論相貌品行,都是山中最出色的女子,年方十六,在這場瘟疫前的年頭上,才和村長的兒子訂了親。不過還沒等到過門,村長的兒子,便染上了瘟疫,一命嗚呼。
任雅雖然還沒有正式過門,在這守舊的山村里,卻從此成了寡婦,若非是葉白到來,她同樣要死于瘟疫。
一身際遇,也算可悲。
若是將來村長不放她另外找男人,就只能寂寞到老了。
聽完之后,神識看著那哀傷的女子,葉平安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葉白教他最多的兩個字就是自由,而他自己最向往的則是自由和快樂。
若這叫任雅的女子,以后永遠都沒有自由和快樂,葉平安無法想象她會有多痛苦,沉郁之色,漸漸浮起在葉平安的面上。
這一夜,葉平安不只是睡不著。連打坐也沒了精神。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祖孫二人,便離開山村,朝遠方的深山中而去,尋找草藥去了。雖有萬般神通,葉白卻不打算動用。只仿佛凡人郎中,這一趟行功德之路,對葉白來說,心中其實有著難言的觸動。
葉平安跟在葉白后面,神色古怪的看著他的背影,數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便說什么,猶猶豫豫的算什么男人。”
走在前面的葉白,沒好氣的道了一句。
葉平安白了他一眼,微一猶豫。終是問道:“……爺爺,你以前,對女人動過心嗎?”
“屁話!”
葉白張口就罵道:“若我沒有對女人動過心,你爹,你叔叔,還有你兩個姨娘,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葉平安聞言,也感覺到自己剛才問的有些不太對。訕訕一笑,顛兒顛兒的跑到葉白身邊。嘻皮笑臉道:“爺爺,我的意思是,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對女人動過心嗎?”
葉白哈哈一笑,說道:“你爺爺我,十二三歲便往青樓里送銀子了。你開竅的比我晚多了。”
葉平安聽到這一句,徹底放松下來,問道:“爺爺,我好象……好象喜歡上任雅了。”
葉白笑了笑道:“喜歡就喜歡吧,情關這種東西。你早晚都要過的。而且就算今天再喜歡,終有一天,你會和絕大多數的修士一樣,對男女之事,再沒有什么興趣。”
“沒有例外嗎?”
葉平安反問。
葉白想了想,腦海中浮現過兩張面孔,唏噓了一聲道:“有,你的叔叔紀小白,就是一個例外。”
葉平安奇道:“小白叔叔怎么了?”
葉白微一沉默,將紀小白與鳳冰冰的事情娓娓道來,順便還穿插了不少關于道心的事情,這一講,就是大半個時辰。
最后嘆息道:“自從鳳冰冰死后,他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他這一生,還能否重拾歡樂道心,領悟歡樂朝徹,進階星主,已經是未知之數。”
葉平安哦然,久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之后,葉平安問道:“這世間的女子那么多,小白叔叔,為什么不再找一個去愛?”
葉白轉過頭來,看著他道:“若是任雅死了,你會找其他女人嗎?”
葉平安思考了好片刻,才回答道:“不知道,也許會,我也許做不到那么專情,我將來,也許會愛上很多女子,但我不會傷害她們任何一個。”
風流種子?
葉白看著葉平安,臉色微微黑了黑,感覺到自己這個孫子,將來也許會讓自己大吃一驚。
葉平安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尷尬一笑,又正色問道:“爺爺,如果我這一生,都過不了情關,堪不破女色怎么辦?”
葉白認真想了想道:“……只要你不是強搶別人家的女子,只要是兩情相悅,堪不破就堪不破,你想娶誰,就去娶誰吧!否則就休怪你爺爺我,第一個來取你的性命。”
葉白陡然間,想起了自己的某個外甥,某個被他親手擊殺的外甥。
葉平安聞言,大喜著點頭,問道:“那我現在,能去找任雅嗎?”
“……你配的上更好的女子。而且若你和她好上了,生離死別的痛苦,或許在不久之后就會到來。”
葉白再一次的認真想了想。
“我只在乎眼前,只珍惜眼前,當下就是最好的,她就是我現在最喜歡的那一個,我要給她快樂,我要讓她快樂!”
葉平安異常認真的說道,目光明亮有光澤,充滿了青春,激情和活力。
“……那你去吧。”
葉白第三次認真想了想說道。
“多謝爺爺!”
葉平安大喜著一把站了起來,哈哈笑道:“爺爺,我要做一個,和你們不一樣的修士,我要妻妾成群,哈哈哈”
話音落下,朝山下大步而去。
“我好象越來越不會教導孩子了……”
葉白看著葉平安風流瀟灑的背影,臉色直黑,眉頭直皺,忘了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好老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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