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員的估計一點兒都不差,發生爆炸的地點確實是彼得格勒警察總局,因為在爆炸發生五分鐘之后,坐鎮克舍辛斯卡婭宮監視列寧的亞歷山大局長就接到了報喪的電話。
“什么!!警察總局被夷為平地!”
剛剛得到這個消息,亞歷山大局長就覺得眼前一黑,倒不是這個小胖子心疼自己的下屬,擔心他們死傷慘重。實際上唯一能讓這個胖子心疼的是自己藏在辦公室里的小金庫,一百萬盧布啊!一下就沒了,局座大人那個心疼啊!
“是誰干的!”隔著電話亞歷山大局長瘋狂的拍著桌子,仿佛要跟兇手同歸于盡一樣。
可是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會有答案,整個警察總局被夷為平地,逃出來的三腳貓也就兩三只,此刻還是驚弓之鳥,別說找兇手了,這哥幾個都有心辭職回家了。
“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亞歷山大局長暴跳如雷的下達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可以直接將其擊斃!”
這也就是局座大人氣糊涂了,沒聽出來打電話報喪的那哥幾個是不好明說,他們就只差說俺們什么都不知道,俺們就是不明真相,俺們沒有任何線索,這種要命的任務局座您交給別人吧!
可是局座大人不管不顧的下達了命令,這幾位就不得不趕緊找借口了:“局長,我們人手相當有限。現場一片狼藉。不少被掩埋的兄弟還等著我們去搭救,我們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去緝拿兇手啊!”
亞歷山大可不管那么多,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吼道:“不要去管廢墟里的人了,立刻去緝拿兇手,立刻!你聽明白了沒有!”
這還有什么聽不明白的,局座大人已經三尸神跳了,樣子不抓住兇手鞭尸是難解他心頭之恨了。不過這話卻讓人寒心,雖然那哥幾個也出來了廢墟里估計是救不出人來了,但是救不出和根本不去救完全是兩個概念。局座大人你老也太冷血了。根本就不把咱們兄弟當人啊!得了,咱們也別傻逼兮兮為你賣命了,隨便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亞歷山大局長可不知道他的強令反而取得了反效果,此刻的他心頭仿佛有一億頭草泥馬狂奔而過。如果不是李沃夫公爵下了死命令,讓他務必監視好列寧,絕不準離開一步,否則這會兒他早就回去救災了。
“局座,咱們真不回去?”
亞歷山大沒好氣的橫了自己的副手一眼,甕聲甕氣的說道:“回去干什么?沒聽見都被炸成廢墟了,回去了也沒用!”
亞歷山大何嘗不想回去盡可能的挽救一下損失,說不定保險箱沒被炸爛,小金庫還在不是?萬一回去晚了,保險箱被別人搞走了。那才叫欲哭無淚!問題是,錢雖然重要,但亞歷山大更重自己的官帽子,只要官位還在,錢沒了還能在掙,如果烏紗帽不保,那才是真正的杯具啊!
不過他的副手卻不這么認為,他小聲的向局座大人建議道:“您有什么好擔心的,這里的亂黨人比咱們少,也沒有什么武器。四下里被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怎么也跑不掉,而且您不是巴不得他們跑嗎?要我說,咱們完全可以抽調部分弟兄趕回去搶救損失……”
亞歷山大局長想了想,覺得這個意見非常在理。在他來列寧就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就算調走了部分人手。諒他也飛不出去!
“行!就這么辦!”亞歷山大局長點頭首肯,并悄悄的提醒副手:“回去之后,趕緊展開挖掘工作,千萬記住,一定要把我辦公室里的那只保險箱找到,里面有十分重要的文件,千萬要保證資料的安全!”
狗屁的重要資料,對局座大人保險箱里裝的是什么,副手是心知肚明,不過也沒有必要說穿,誰讓他也是想回去搶救自己的保險箱呢!
隨著副手帶走了一部分警察,原本如天羅地一般的封鎖總算是留下了破綻,再加上亞歷山大局長的手下們跟局座大人是一個心思,都想著回去挽救自己的損失,一顆心早就飛走了。在這種情況下,謝爾蓋的偵查員若還混不進去,那就真的是豬了。
“列寧同志,列寧同志!”斯維爾德洛夫急匆匆的敲開了列寧的辦公室,“我有重要的消息通知您!”
“什么消息?是關于剛才的爆炸嗎?”
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列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十分擔心這是起義部隊展開了行動,所以他是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留意爆炸方向的情況,直到沒有聽到槍炮聲他才稍微松了口氣,來這只是孤立的爆炸事件。不過他也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哪兒發生了爆炸?
“不是關于爆炸的!列寧同志,是好消息!”斯維爾德洛夫興高采烈的回答道,“駐芬蘭的華工團偵察連的同志利用剛才爆炸之后,敵人注意力被轉移的機會,混進來了!他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列寧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連聲催促道:“快!快讓他進來!”
隨著偵查員將最新的情報匯報給列寧,導師大人焦躁了一晚上的心終于安定了,他長吁了一口氣,感慨道:“想不到敵人的布置如此的緊密,竟然連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大林同志也中計了,如果不是安德烈同志帶著你們及時的趕到,后果恐怕是不堪設想啊!”
頓了頓,列寧又問道:“你們有沒有費利克斯同志的消息?”
偵查員情緒立刻就低落了:“謝爾蓋同志也派出了部分同志去尋找費利克斯同志。但是一無所獲。只是在他們突圍的方向發現了大量的彈殼和血跡,費利克斯同志他們恐怕是……”
好吧,雖然列寧并不喜歡捷爾任斯基,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他非常的失望,鐵面人雖然固執和死板了一點,可工作能力還是非常突出的,而且在黨內也需要像他這樣鐵面無私的人存在,如果就這么犧牲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捷爾任斯基死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李曉峰就知道鐵面人活得好好的,當然罪也沒少受,一個小時之前當他潛入彼得格勒警察總局的時候,就發現鐵面人正遭遇嚴刑拷打。
“我奉勸你識時務一點!”兇神惡煞的刑訊師比劃著手里帶血的皮鞭。不斷的威脅著被吊在刑訊室中央的捷爾任斯基,“識相的就跟我們合作,你還可以少受一點兒皮肉之苦,不然!有的是苦頭讓你吃!”
鼻青臉腫身上到處都是鞭痕和血跡的捷爾任斯基抬起眼皮,輕蔑的了刑訊師一眼,不屑道:“你們這幫沙皇的走狗,指望用酷刑讓我屈服,簡直就是做夢!”鐵面人一邊罵,一邊呸了刑訊師一口,“有什么本事你只管使出來。想讓我出賣同志,出賣革命,做夢去吧!”
“我打死你個老東西!”
捷爾任斯基一口帶血的濃痰正好吐在刑訊師的臉上,給這個滿臉橫肉的家伙給惡心的,二話不說,掄起鞭子就要抽!
捷爾任斯基卻毫不畏懼的抬起了頭,用一種輕蔑和可憐的眼神著暴怒的刑訊師,仿佛在說:“可憐蟲,你這么做根本就是白白浪費力氣!一個真正的布爾什維克根本就不會對暴力屈服!”
“行啊!我你嘴有多硬!”刑訊師被鐵面人的眼神激怒了,他丟下皮鞭。從紅通通的炭火盆里抽出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反正老子有的是時間陪你耍,奉勸你一句,別指望有人來救你!”
說著,他就準備將烙鐵按在捷爾任斯基的胸口。就在鐵面人咬緊牙關準備硬挺過接下來的劇痛時,刑訊室的大門開了。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那可不一定!”
刑訊師轉頭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高大年輕人,“你是誰?”刑訊師用烙鐵指著來人問道。
“來救他的人!”李曉峰微微一笑,緊接著一步步的就朝刑訊師逼了過去。
雖然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是一貫兇惡的刑訊師卻沒由來的覺得對方很危險,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張嘴他就扯開喉嚨喊:“反了你了,來人……”
來人的人字還沒喊出來,李曉峰一個箭步就沖到了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讓這廝后面的話頓時沒有了生息。
“你剛才打人的時候,不是很牛嗎?”
李曉峰惡狠狠的盯著刑訊師,捷爾任斯基遍體凌傷的慘狀激起了他的怒火,沒錯,雖然鐵面人有些事情的做法讓李曉峰很不滿意,但不管怎么說,鐵面人都是他的同志和領導,他有責任有義務為鐵面人找回場子!
劈手奪過刑訊師手里的烙鐵,二話不說李曉峰就按在了這孫子的胸口,頓時一股青煙帶著一股子焦臭味從這貨的胸口冒了出來,被李曉峰扼住喉嚨的他疼得強烈的掙扎了起來,不一會兒,竟然直接暈死了過去。
李曉峰丟下了這貨,還啐了一句:“尼瑪,沒用的東西,這點皮肉之苦都經不住,孬種!”
突如其來的變化得捷爾任斯基目瞪口呆,被捕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原以為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可誰想到救兵竟然來的這么突然。
“我來晚了,費利克斯同志,讓你吃苦了!”李曉峰一面給捷爾任斯基松綁,一面道歉。
這時候捷爾任斯基才驚醒過來,他十分焦急的說道:“安德烈同志,你不要管我!現在情況萬分緊急,你立刻去圣彼得旅館,去找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去通知他……”
“這些格奧爾吉同志已經告訴我了!”李曉峰趕緊說道,“任務已經完成了,武裝起義行動已經被完全終止了,您不用擔心了!”
捷爾任斯基驚喜的著李曉峰。激動的問道:“這是真的?”
李曉峰笑道:“我和費奧多羅夫同志一起親自去通知的。您就放心好了!”
捷爾任斯基由衷的松了口氣,又問道:“你這是特意來救我的?”
李曉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真心不是來救人的,他來警察總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搞破壞的。這廝是這么想的,尼瑪,你們這幫條子敢炸我們的黨中央,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炸黨中央,我就敢炸你們的狗窩!老子今天不把你們的狗窩夷為平地。老子這個仙人就白當了。
其實,一開始暴怒的某人都想直接給臨時政府所在的冬宮給炸了,但是后來考慮到影響太大,萬一弄死了幾個重要人物。讓歷史變得更加面目全非,那最后頭疼的還是他這個仙人。但是這口氣不出又不爽,想來想去,他就瞄上了亞歷山大局長的狗窩,決心一鍋給他端了。
當然,李曉峰是個講究人,他是來報仇的,并不想傷及無辜,警察總局守所里的犯人,別管有罪沒罪。但大部分都是罪不致死,讓他們一起陪葬,李曉峰還沒有這么手黑。所以這貨就跑到守所這邊來轉了轉,打算將犯人們全放了,誰想到剛剛沖進來就撞上了捷爾任斯基,于是一只羊也趕兩只羊也放,順手就給救了。
“什么,你要把警察總局炸掉?”捷爾任斯基被某人的計劃嚇了一跳,“這么搞影響太壞了!”
倒不是捷爾任斯基敵我不分,準備為階級敵人說話。而是他擔心某人的搞法會授人口實,萬一被敵人發覺了,那不是送給敵人一個發難的借口嗎?
李曉峰很不在意的回答道:“他們又不知道是我干的!”
捷爾任斯基有些恨鐵不成鋼,指著李曉峰的鼻子數落道:“你這個傻小子,我該說你什么好。敵人是不知道。但是他們可以誣陷可以栽贓啊!如果他們一口咬定是我們干的,那怎么辦?”
這個問題李曉峰還真沒考慮過。不過他也不打算考慮,“費利克斯同志,如果像你這么說,敵人想要栽贓陷害的話,根本就不管我們做沒做,既然他們總是會找借口的,那么我們做了又何妨?只當是給犧牲的同志們報仇雪恨了!”
捷爾任斯基愣住了,雖然他認為某人說的是歪理,但不可否認歪理也是理兒,反正敵人總是要找借口的,與其讓他們栽贓,還不如自己干個痛快的。尤其是最后那句為犧牲的同志報仇,這深深的打動了捷爾任斯基,今天晚上的犧牲太慘重了,如果不能讓敵人付出代價,如果就這么忍氣吞聲,捷爾任斯基自己都覺得沒法向犧牲的同志交代。
“你能保證不被敵人發現?”捷爾任斯基嚴肅的問道。
李曉峰拍著胸脯說道:“我保證將敵人的狗窩夷為平地,讓他們找不到一點兒線索!”說完,這貨眼巴巴的望著鐵面人,就像一只可憐的小狗狗。
“那你愣著干什么?!”捷爾任斯基若是下定了決心,那么動真格的起來比某仙人還要瘋狂,“給我碾碎了這個狗窩,要是給敵人留下一塊完整的瓦片兒,我都處分你!”
有了捷爾任斯基的首肯,李曉峰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溜煙的就跑了,等捷爾任斯基帶著被俘虜的特科同志剛剛逃離警察總局,猛烈的爆炸就將警察總局撕成了碎片,比捷爾任斯基要求的還要徹底,別說一塊瓦片,連亞歷山大局長的小金庫就被徹底的炸成了廢鐵,當然,里面的鈔票李曉峰肯定是順手牽羊了。
“警察總局被徹底摧毀了?”躲在喀山大教堂里的羅將柯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他緊張得問道:“是誰做的?”
米留可夫苦笑著搖搖頭:“完全不知道,生還者沒有說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羅將柯在禱告室里走來走去,仔細的揣摩著這個消息,緊張的分析著這個消息可能帶來的變化。就在這時,一個士官生匆匆的跑了進來,將一封電報遞給了米留可夫。
米留可夫閱讀電報時的臉色很不好,陰晴不定,羅將柯很是擔心,追問道:“又出什么事兒了?”
米留可夫陰沉臉將電報遞了過去,恨恨道:“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布爾什維克亂黨的軍隊得到了消息,取消了明天的叛亂行動!”
“混蛋!”羅將柯狠狠的將電報揉成了一團扔了出去,“這是怎么回事,我們不是已經摧毀了他們的指揮機關嗎?為什么消息還會泄露出去?為什么!”
米留可夫很生氣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如果讓我猜測的話,絕對是亞歷山大那個肥豬出了漏子!那個蠢貨一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絕對是沒有好列寧!我真想槍斃了那頭豬!”
羅將柯來來回回走了兩圈,說實話,他既不喜歡也不信任亞歷山大,可是那也是他們唯一能控制的力量了。不用亞歷山大,他們也就無人可用。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羅將柯嘆了口氣,“取消預定計劃!”
可米留可夫卻不想就這么輕易的放棄:“就這么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閣下,我覺得我們并沒有完全失敗,畢竟現在我們還軟禁著亂黨的主要首腦,是不是乘著這個機會……”一邊說米留可夫一邊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羅將柯仔細的想了想,否定了這個提議:“這只會激怒蘇維埃,現在的形勢下,我們還不能跟他們翻臉!”
米留可夫頓時急了:“那就這么放過他們?那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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