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利茨基又一次以為自己抓住了穆拉洛夫的把柄,又一次以為自己將強勢翻盤,但結果只是他將再一次被打臉而已。
穆拉洛夫早就等在這兒了,他毫不動怒,笑瞇瞇的反問道:“我怎么就不明白烏利茨基同志你在說什么呢?”
烏利茨基冷笑了一聲,得意道:“你還在裝傻!剛才zhōngyāng在電報上說得很清楚了,就在昨天晚上,你竟然帶人逮捕了布納柯夫,你敢說沒有這回事!”
穆拉洛夫依然不急不躁,笑瞇瞇的說道:“倒是有這么回事?”
烏利茨基迫不及待的插嘴道:“你承認了就好!你最好立刻說清楚,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不知道zhōngyāng對此是強烈反對的嗎?在當前,我們的任務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不是將潛在的朋友都推到敵人那邊去,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行為將讓zhōngyāng多么被動嗎?”
烏利茨基的情緒終于得到了宣泄,憋了這么久,被挖苦嘲笑了這么幾回,現在,他終于可以報仇雪恨了,這一刻他的心情是既激動又亢奮,幾乎想引吭高歌了!
所以,他完全就不想給穆拉洛夫說話的機會,上串下跳的就發話了:“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穆拉洛夫同志犯了極大的錯誤!這種錯誤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沒有被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攛掇,如果多仔細的分析一下問題,多動動腦筋,根本就不會讓局勢惡化至此。我個人認為,在此次事件當中,穆拉洛夫和安德烈彼得洛維奇要負主要責任!”
烏利茨基肆無忌憚的亂噴口水,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下面的人正在竊竊私語:
“他瘋了嗎?說的都是什么瘋話,難道他不知道布納柯夫……”
“難道zhōngyāng不知道昨晚的……
穆拉洛夫不留痕跡的踢了說話的人一腳,望著他,緩緩的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不要說破,就等著看烏利茨基怎么鬧笑話。
有了穆拉洛夫的暗示,黨委的委員們一個個穩坐釣魚臺,都等著看這貨準備怎么出丑,而烏利茨基自己卻并沒有發現這一點,他都一次覺得臺下的人終于集中注意力開始聽自己的發言了。這說明他的策略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他終于“降伏”了莫斯科黨委這頭大怪獸,事情終于向他預期的方向發展了。
“去將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叫過來!立刻將他叫來!”烏利茨基決心乘熱打鐵,拿下了黨委震懾住了穆拉洛夫是不夠的,只要擊潰了李曉峰,才真正意味著他的勝利。而現在,他迫不及待的就搶先進攻了。
“烏利茨基同志……”穆拉洛夫裝模作樣的似乎想說什么,但是烏利茨基根本就聽不進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瞪了他一眼,斷然道:“你的問題等會再說!在我沒有讓你發言之前,你最好仔細的想一想自己的錯誤,看看怎么才能彌補你的過失!你必須做出深刻的自我檢討!沒有做出反省之前。我不允許你發言!”
穆拉洛夫聳了聳肩,再也不說什么,直接就坐了回去,雖然剛才他就是做樣子,就是繼續給烏利茨基挖坑,但是他真心沒想到這個貨竟然這么蠢,這么囂張。行吧,不讓我說話。我還懶得說呢!我倒要看看你等會被打臉的時候,是不是還這么張狂。
李曉峰很快就接到了通知,烏利茨基要求他立刻趕到黨委接受詢問,說實話,他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昨天晚上他就接到了斯維爾德洛夫的通知,說托洛茨基不安分了。有染指莫斯科的打算,那個什么列寧同志和他都已經把坑挖好了,這一回絕對要讓烏利茨基吃不了兜著走,一定要讓他折戟沉沙!
好吧。這種狗屁倒灶的破事,李曉峰真的很膩味,尼瑪,革命都還沒有取得勝利,托洛茨基你就不安份了,推動莫斯科革命進程,你丫的什么力都沒出,就像分一杯羹,忒無恥了吧?
不過來的只是一個烏利茨基,某仙人覺得有導師大人挖好的坑,就算是穆拉洛夫都能讓老烏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交代了穆拉洛夫一番之后,他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一門心思的折騰布納柯夫去了。
所以,接到通知的時候,他是有些納悶的,難道說穆拉洛夫沒有搞定烏利茨基?不應該啊!那么明顯的坑,如果都用不好,那穆拉洛夫你還混個屁的政壇啊!早點回家賣紅薯算了!
當然,納悶歸納悶,去他還是要去的,十幾分鐘之后,當他趕到黨委的時候,還沒進會場,就被烏利茨基的兩個跟班攔住了。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不是烏利茨基同志讓我來開會的嗎?我來了,又不讓我進會場,這是什么意思?”李曉峰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那兩個跟班,其實就是烏利茨基的通信員和秘書,牛得不得了,幾乎是抬著下巴看李曉峰,“烏利茨基同志通知你來,不是讓你來開會的,是向你了解問題的。先由我們詢問你幾個問題,等黨委的緊急會議結束了,烏利茨基才會親自跟你面談!”
說著,這兩個貨毫不客氣的就夾了上來,一左一右將李曉峰夾在zhōngyāng,裹挾著他就往一間臨時騰出來的辦公室走。如果是以往,以李曉峰的脾氣,如果烏利茨基敢跟他玩這一套,當場就動手了,根本就不用多說,這兩個通信員和秘書一坨鐵的要變成殘疾人。
但是今天,某仙人覺得新鮮啊!他很想知道烏利茨基到底從哪來的膽子,竟然敢吩咐手下的兩條狗來找他的麻煩。他倒要看看這位政治局委員底氣是從哪里來的,也就當是解悶,陪這兩個蠢貨玩一玩算了。
李曉峰懶得發作,隨便讓這兩個家伙夾著他進了辦公室,隨即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了。他被那兩個貨按在椅子上之后,一個孔武有力的大個子jǐng衛隨即站在了他身后,似乎是在防備他動武。
見此,李曉峰又搖了搖頭,這簡直就是兒戲。難不成烏利茨基腦子抽風了,想對他采取強硬措施,那啥,大哥你最好搞搞清楚,莫斯科可不是你的地盤,你光桿幾個人來了,就像撒潑?太天真了吧!
“你搖什么頭!”對面的小秘書卻進入了角色。真當自己是審訊員,某仙人是犯人了,當時一拍桌子就來了個下馬威,“我告訴你,你的問題很嚴重,最好放老實一點!”
李曉峰愈發的覺得好笑了。這種程度的威脅對他有用?說不得他翹起了二郎腿,優哉游哉的說道:“什么時候烏利茨基接替了菲利克斯同志的工作了?”
小秘書又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們的工作不需要你多嘴,還有!把你的腿放下來!”
李曉峰笑了一聲,搖搖頭,放下了腿,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擔心自己繼續蹺二郎腿恐怕會激怒對方,萬一真動起手來,那很快就沒得玩了。
不過那小秘書卻錯誤的理解了某仙人的意圖,以為是自己的高壓政策取得了作用,頓時語氣就更加的犯沖了:“現在,我們是代表黨zhōngyāng訊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的交代一切問題,否則黨的政策你是清楚的。我奉勸你不要有任何僥幸心理!”
李曉峰攤了攤手,不在意的回答道:“那你問吧!”
小秘書雖然對他的不以為然感到不滿意,但是也覺得一味的強硬也不是辦法,既然對方準備回答問題,那就問。大不了覺得答案不滿意的時候再發飆好了。
他冷冷的就發問了:“為什么要逮捕立憲迷nzhǔ黨的杜馬!”
“為什么?”李曉峰笑了一聲,“理由不是很簡單啊!他們牽涉到文特爾叛亂案,作為專案組的負責人。按圖索驥,按照線索抓人難道有問題?”
這個答案就屬于不能讓小秘書滿意的那種,他立刻就吼道:“不要避重就輕,這么嚴重和敏感的事件。為什么不通報黨zhōngyāng!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嚴重,明確的告訴你,zhōngyāng對你的處置方式相當的不滿意!”
“zhōngyāng不滿意,”李曉峰又笑了,懶洋洋的問道:“zhōngyāng怎么個不滿意法啊?是點名批評了我,還是撤銷了我的職務?我怎么就沒看出來zhōngyāng對我的處置方式不滿意呢?”
“你還自鳴得意是吧!”小秘書憤怒了,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如果zhōngyāng滿意你的處置方式,何必派烏利茨基同志來莫斯科,何必多此一舉?!”
不得不說,不管是烏利茨基還是他的秘書,都有一點理解錯誤,派他來莫斯科做調解工作,不等于是zhōngyāng對莫斯科黨委和李曉峰不滿,這二者之間并沒有必然的聯系。只不過他們下意識的將這二者聯系了起來,才得出了這么一個自欺欺人的答案。
所以,頓時李曉峰就笑了,他反問道:“zhōngyāng派烏利茨基來莫斯科做什么的?”
小秘書輕蔑的一笑,那模樣真是犯賤,仿佛是在說,你連這都搞不清楚,這政治水平也太次了吧?他都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
他身邊的通信員倒是說話了:“zhōngyāng派烏利茨基來莫斯科,就是為了調解莫斯科黨委和其他黨派之間的矛盾!”
“原來如此!”李曉峰似乎才恍然大悟,不過他立刻就反問道:“感情你們也知道烏利茨基的任務只是調解矛盾啊?調解矛盾跟對我的工作方式不滿意,這有什么聯系?你們就是將自己的同志抓起來做調解工作的?”
這一句話問得小秘書啞口無言,但李曉峰才不會這么輕松的放過他,立刻就問道:“我還要問你們,是誰給你們的權力詢問自己的同志的?你們是中紀委的,還是內務部的?”
這個問題小秘書還是無法回答,哪怕烏利茨基是政治局委員,他也沒有抓人詢問的權力,嚴格的說,現在唯一有這種權力只有捷爾任斯基,他們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眼看著形勢不對,小秘書不得不又一次拍桌子鎮場子,“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我jǐng告你。這是我們在詢問你,只能我們問,你回答!你的態度很不老實。你是打算對抗到底吧!”
“哼!”李曉峰也不是嚇大的,他一撇嘴,道:“你好大的官威啊!敢問同志你是在哪個部門工作啊?是給沙皇的秘密jǐng察服務的嗎?我現在也鄭重的jǐng告你們一句,看在同志的份上,我才接受你們的詢問。不要把這種理解當成了自己的特權!而現在。我嚴重的懷疑你們訊問的動機,所以,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詢問到此結束!”
說著,李曉峰毫不猶豫的就站了起來,轉身就準備走。頓時。小秘書惱羞成怒了,大喝一聲:“誰允許你走了,沒有交代問題之前,你哪都不許去!”
對此,李曉峰給予的答復是:“切!”
“抓住他!”頓時小秘書就對李曉峰身后的jǐng衛發話了,這個大個子也真不客氣,像黑熊一樣撲了上來。不過他上來的快飛出去的更快,李曉峰一拿一甩就把這個大個子扔了出去。只聽見辦公室的大門發出一聲巨響,大個子直接就破門而出了。
這一幕看得小秘書和通信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個jǐng衛可不是一般的人,只專門選拔出來保護烏利茨基人身安全的,據說是什么俄羅斯拳擊界的中量級冠軍人物,而這樣的高手竟然在某人手里走不過一招,那啥。這也太驚悚了一點吧!
“怎么回事?!”
小秘書和通信員正發呆的時候,隔壁會議室的大門突然就開了,烏利茨基怒氣沖沖的跑出來了,適才他正在大發議論,說得正高興,正有感覺的時候,猛的一聲巨響將他所有的感覺都給攪和了。你說他怎么不生氣!
當然,更生氣的是,打開門看到的第一幕竟然是某嚇人洋洋得意的走過來,而他的jǐng衛員躺在一片木屑當中吐白沫。
愣了一下。烏利茨基立刻就火了,指著某仙人的鼻子罵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你這是在干什么?你好大的膽子,為什么打人!”
李曉峰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就迎了上去:“我的膽子可不大,至少比某些私設公堂,誣陷自己同志的人膽子要小!”
烏利茨基皺了皺眉,反問道:“什么意思?”
“你還問我什么意思?”李曉峰一指身后呆若木雞的秘書和通信員,“我倒要問問你,不是你烏利茨基同志吩咐自己的秘書和通信員來審問我的嗎?你是中紀委的,還是內務部的?要不要我跟菲利克斯同志建議一下,讓你調到中紀委去工作算了?”
烏利茨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剛才確實沒想太多,覺得讓自己的秘書和通信員先給某仙人一個下馬威也不錯,至于符不符合規矩,他沒想那么多,就算某人有意見,大不了就說是了解情況,是詢問不是訊問!
“你真是胡說八道!”烏利茨基頓時就不承認了,“我只不過讓他們問你幾個問題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私設公堂!你這個同志腦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你倒是推得干凈!”李曉峰輕蔑的一笑,“既然是問話,那么我需不需要回答,怎么回答,都由我說了算對吧!可你的秘書和通信員似乎不是這個意思啊!他們先是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給我扣帽子,當我指出這一點,表示要結束談話之后,他們可是不讓我走啊!甚至……”
李曉峰指了指倒在地上吐白沫的jǐng衛員,“甚至還讓這個大個子過來襲擊我!這是同志之間的詢問?”
烏利茨基頓時又沒話可說了,但是他覺得自己有不講理的資本,頓時怒道:“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現在是你配合我的調查工作,立刻回去接受詢問……”
李曉峰冷冷的就打斷了他,“你有什么資格下這種命令!你以為你是誰?詢問我?我倒想問問你,zhōngyāng派你來只是做調解工作的,放著正經事不做,一到莫斯科就對自己的同志胡亂開炮,你這是想干什么?想拿著雞毛當令箭!明確的告訴你,我就不接受你的詢問,你能怎么樣!”
“你……”烏利茨基氣得臉紅脖子粗,頓時就想發飆,可是李曉峰比他發飆得還要快:“穆拉洛夫同志,你們怎么能允許這個家伙在這里胡鬧?我們有多少重要的工作需要開展,哪里有時間可以浪費!”
穆拉洛夫裝模作樣的苦笑一聲,委屈的說道:“烏利茨基同志畢竟是zhōngyāng派來的,雖然說話辦事稀里糊涂沒有章法,但是我們畢竟還是要尊敬zhōngyāng的領導不是……”
好吧,烏利茨基這一口氣差點就沒喘過來,穆拉洛夫這是在打他的臉的,明擺著說他糊涂,尼瑪,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穆拉洛夫,你們這是準備對抗zhōngyāng的領導是吧!”烏利茨基胸口急速起伏,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看看,對抗zhōngyāng是什么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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