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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家伙沒有看錯,德賓科確實是甩手跑了,一點兒都不帶開玩笑的。他就像一個負氣的孩子,被放出禁閉室之后,既沒有檢討自己的錯誤,也沒有試圖洗清“冤屈”,而是負氣出走,丟下自己的部隊掉頭返回了彼得格勒。
就連斯大林都覺得這貨腦子不正常,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的應對嗎?就連沒羞沒臊的鋼鐵自己也做不出這種奇葩事兒。
甚至斯大林不禁懷疑,德賓科難道是被他那個神神叨叨的老婆給帶壞了?十月革命之前小伙子挺正常的,沒這么啊!
不過實話實說,柯倫泰雖然也二,但沒有二到德賓科這個層次,至少不會在原則問題上開這種玩笑。尼瑪,臨陣脫逃可是要槍斃的!能二到不要命,這是何等的奇葩啊!
被驚呆的不止是斯大林一個,李曉峰、斯維爾德洛夫、托洛茨基、列寧,每一個聽說德賓科跑路的人,首先的第一反應是——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吧?
證實了消息真實性之后,所有人一致的第二反應就是——要狠狠地收拾那個蠢貨!
是的,獲知這個消息的列寧差一點就掀了桌子,前兩天他還在表揚海軍,說紅旗黑海艦隊是典范是楷模,他還說相信波羅的海艦隊一定不會讓兄弟部隊專美于前,一定也會拿出上佳的表現,說不定很快就會通過一場漂亮的勝利為自己迎來紅旗勛章。
現在看來,紅旗勛章是基本沒戲了,和腦殘勛章到是可能提前頒發給他們。至少德賓科的行為是夠分量領一個兩噸重的二百五勛章了。
“這個混賬現在在哪里!”列寧氣呼呼地吼道。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個貨會負氣出走,還以為這貨只是出門散散心。所以誰也沒關心他的動向。還是布柳赫爾抵達察里津之后,準備找這貨談話,卻發現人去樓空之時,才意識到不對。
所以,沒人知道德賓科去哪里了,甚至還有小道消息流傳這貨已經背叛了革命投靠了白匪軍。如果是真的,那么布爾什維克中央的大佬們會極大頭大。
波羅的海艦隊一直都是十月革命的象征之一,阿芙樂爾幾乎都成了十月革命的代言人,而當時將阿芙樂爾號開到涅瓦河的正是這個腦殘的德賓科。難道向全世界宣布,十月革命的重要功臣。人民委員會的海軍人民委員背叛革命了?
這無疑將掀起軒然大波,西方記者將興高采烈的借此唱衰蘇維埃和布爾什維克。造成的政治影響實在太糟糕了!
“一個個都不省心!”列寧氣呼呼地說道。
至于他說的另一個不省心的是誰,那也是顯而易見的,正是德賓科的老婆柯倫泰。柯倫泰在十月革命之后可是站錯了隊,跟布哈林和“左翼共產主義者”一起反對布列斯特合約。幾乎就跟導師大人撕破了臉。
如果不是導師大人見這個娘么在最困難的時候支持過他,絕逼是要開除出中委。更不可能在人民委員會里混一個位置。反正列寧是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欣賞的也只有另外一個。
導師大人長嘆了口氣:“給柯倫泰同志打電報,問問她知不知道德賓科同志的行蹤,一點兒小事兒怎么就鬧成這樣了!”
是的,在列寧看來,這件事其實并不大。當然他所指的不大是政治意義上的,而不是軍事意義上的。從軍事角度說,這件事兒很大,影響很壞。德賓科和伏羅希洛夫的行為都夠上軍事法庭。都足夠被釘上紅軍的恥辱柱了。
但是從政治角度說,這真心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戰斗的毛熊民族最大的死穴就是酒精,當年的彼得大帝都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酗酒問題在紅軍和白軍中都普遍存在,相當一部分軍事指揮員對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影響戰斗,就聽之任之了。也就是碰上烏博列維奇這種正經科班出身,對紀律和軍容軍貌要求相當嚴格的指揮官,才會當成大事。
哪怕是導師大人撞上了這種事兒,也只能批評教育,至于被教育的對象會不會改正,他老人家都真心沒多少信心。如果是他見到德賓科喝酒,他老人家也只能教訓這貨一頓,讓他認個錯也就完了。
比如歷史上,也有人檢舉斯大林所在西南方面軍存在嚴重的酗酒問題,托洛茨基都親自過問了,導師大人也抓來斯大林一通教訓,可當時鋼鐵是怎么回答的?
鋼鐵的答案是:“我們格魯吉亞天性就是要喝酒的,不喝酒怎么打仗?”
對此導師大人也只能跟托洛茨基倒了一番苦水,最后不了了之。
可偏偏德賓科這個傻逼竟然跑了,這就真心是讓小事變成了大事。喝酒事小,逃跑事大。不客氣地說,臨陣脫逃就是背叛革命,就是妥妥的反革命罪。前面說了,是要殺頭地!你個白癡怎么就那么蠢呢?
不過,讓列寧沒有想到的是,愚蠢是會傳染的,柯倫泰得知老公跑路之后,也坐不住了,一股腦地也從瑞典跑了。
“也跑了?”列寧都驚呆了!
柯倫泰怎么說也是俄國駐瑞典全權大使,沒有國內的召喚,她怎么能夠擅離職守?尼瑪,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在那一刻,列寧都有將這對奇葩夫妻抓起來槍斃的想法,他真想操起重機槍突突了這對。
良久之后,列寧才抑制住了胸口的怒氣,盡量保持冷靜問道:“什么時候跑的?”
斯維爾德洛夫苦笑了一聲:“接到電報之后,就立刻走了,連行裝都沒收拾,直接就登上了最近一班前往彼得格勒的客船。”
“大使館沒有因此而產生騷動吧?”列寧又問道。
怎么可能沒有,莫名其妙的大使就跑了,而且跑路的時候還是一副天崩地裂山雨欲來的表情。正常人都會懷疑。這是不是國內發生了什么變故,出了什么大事?難道是莫斯科被白軍攻陷了?
反正種種流言和小道消息在大使館工作人員內部泛濫著,甚至都引起了瑞典方面警覺,也以為這是俄國又政變了!
“混賬!”
列寧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再也無法忍耐了,這對奇葩夫妻造成的影響實在他惡劣了。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免去柯倫泰瑞典大使的職務,立刻派一個穩重可靠的同志去取代她!”
斯維爾德洛夫也不喜歡奇葩的柯倫泰,但是他覺得暫時還是維護大局比較好,德賓科這邊剛剛出事,立刻又免掉了柯倫泰。難免會帶來連鎖反應啊!
列寧沉默了,他剛才也就是一時氣憤,才會想狠狠地處罰柯倫泰,可是小斯說得很對,這個時候不能再亂上添亂了。
列寧咬牙道:“委派一名全權公使暫時代替柯倫泰同志的工作。盡快的穩定人心挽回不利地影響。”
斯維爾德洛夫又問道:“那對于柯倫泰同志的突然離職,怎么向外界解釋呢?”
列寧臉上的表情愈發地不好看了。他真心不想幫柯倫泰擦屁股。狠狠道:“就說中央有相關外交問題需要當面聽取柯倫泰同志的意見!”
說完這句話,列寧再也掩蓋不住心頭的惱火,怒道:“立刻把德賓科這個混蛋找到!他就是欠收拾!”
導師大人都發話要找德賓科,要收拾德賓科,那德賓科自然是躲不下去的。幾天之后,他在喀瑯施塔得的一家水兵酒吧里落網了。被捕的時候,這貨又一次喝得爛醉,被契卡的工作人員架走的時候,嘴里還在大罵烏博列維奇和導師大人。
“說說吧。應該怎么處理這個醉鬼!”
為了處理德賓科,政治局專門召開了全體會議,可見這個事兒影響有多壞了。按照導師大人的想法,直接給這貨丟進彼得保羅監獄,乘早槍斃省的再丟人現眼。
支持導師大人意見的還有捷爾任斯基,鐵面人早就對政府和軍隊當中日益嚴重的官僚主義現象和游擊主義傾向十分不滿,正謀劃著要打一兩只大老虎,好殺一儆百呢!
除了他們兩個,托洛茨基沒有發表意見,并不是老托跟德賓科有交情,實際上從上次黑海艦隊事件之后,他們的關系就十分緊張。德賓科不止一次在背后攻擊他,說老托故意讓他出丑受罪。
托洛茨基之所以不說話,主要還是因為列寧的態度。導師大人這回一上來就喊打喊殺,有點不同尋常,以前他老人家總是優先照顧大局,今天怎么改了?
所以,托洛茨基準備等一等看一看,搞清楚列寧是不是又玩以退為進的小把戲,他可是沒少上當,這一回他決定管住嘴巴,光看不說。
五個長老里面也就剩下斯大林和斯維爾德洛夫為德賓科說好話了,斯維爾德洛夫主要是為了維護大局,殺德賓科的政治影響太壞了,在這個當口殺他,容易引起黨內和軍內一部分同志的焦慮和不安,從大局出發,不能殺。
至于斯大林,這家伙保德賓科用心就很不單純了,德賓科可是跟伏羅希洛夫一起出事的。雖然政治局都知道,要處死德賓科是因為這貨太奇葩,搞了一出臨陣脫逃。但不了解細節的人更容易關注的是喝酒的問題。
大家伙都會想,德賓科喝酒被槍斃了,跟他一起喝酒的伏羅希洛夫不說槍斃,怎么也得撤職查辦吧?否則怎么服眾?
斯大林暫時還不想丟棄伏羅希洛夫這顆棋子,所以為了保住伏羅希洛夫,他就必須保德賓科!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鋼鐵這個人,思想遠比我們看到的要復雜,僅僅為了一個不太爭氣的伏羅希洛夫,他不會下血本的。
真正讓斯大林鐵了心保德賓科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第一,就是他看上了德賓科的影響力。不得不說,這貨雖然腦殘了一點,可是在水兵在彼得格勒的影響力真心不可小視。
抓他的時候,如果出面的不是契卡的人。換成一般的警察,甚至是內務部的人,都不頂用。水兵們很維護這個貨,差一點沒跟契卡打起來。
斯大林一直以來千方百計的想要擴展在軍隊中的影響力,能極大影響水兵情緒的德賓科無疑是個好棋子。所以斯大林決定在德賓科身上下一點籌碼,無非是幫著說好話唄,還可以賣給柯倫泰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個原因其實出發點跟第一個也差不了多少。也是沖著軍隊中的影響力去的。之前說了,將西南方面軍分成兩個集群的時候,斯大林原本是準備將伏羅希洛夫活動到這個位置上去的。
可是托洛茨基面子更大。他硬是將烏博列維奇扶上了這個位置。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斯大林都很不服氣,也很不滿意。他對烏博列維奇這種“半路”投身革命的“舊軍官”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他只信任類似伏羅希洛夫這種跟他差不多的草根。而且,他跟托洛茨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讓政敵的人馬搶了他早已“內定”的位置,這簡直就是被打臉了!
斯大林是一個很記仇很睚眥必報的人。他早就想著怎么報一箭之仇。現在機會不就送上門來了!
“我認為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烏博列維奇的處置方式是最重要的問題!原本一件不大的小事,愣是被他搞成了轟動的政治事件!我十分懷疑他處理人際關系,以及處理內部矛盾的能力……他太年輕了,太缺乏經驗了,像他這樣的同志。我認為不適合留在這么重要的位置上!”
托洛茨基原本是準備看大戲的,可誰想到,一轉眼斯大林把火燒到他的門前了,這不禁讓他懷疑是導師大人安排好的。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項莊舞劍!
想動他的人,托洛茨基怎么可能答應,頓時就冷哼了一聲:“約瑟夫同志的指責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從紅軍成立一開始,我們就一再的強調,要杜絕游擊習氣,要講紀律聽指揮……可伏羅希洛夫和德賓科卻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酗酒,喝了個爛醉,以至于整個察里津防備一片松懈,不對,已經不足以用松懈來形容紅十軍和波羅的海艦隊陸戰師的頹廢。不客氣地說,如果當時去的不是烏博列維奇同志,而是鄧尼金的白軍,察里津就已經丟掉了,伏羅希洛夫和德賓科也將成為白軍的階下囚!”
斯大林立刻反駁道:“這純屬于假設!事實證明,白軍并不敢進犯察里津,紅十軍和波羅的海艦隊陸戰師很好的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托洛茨基重重的哼了一聲,譏笑和嘲諷之意躍然于言表,“盧甘斯克的教訓就擺在前面,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導致戰場形勢極度惡化的正是這位伏羅希洛夫同志……甚至我不禁懷疑,當時他會做出那么腦殘的舉動,是不是因為他喝得太多了,逃跑的時候沒有搞清楚方向,一頭撞進白軍懷里了……”
斯大林真心是怒了,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這是可恥的污蔑!”
托洛茨基卻冷冷地回答道:“恐怕這才更接近于事實!如果伏羅希洛夫沒有喝醉,怎么會不把安德烈同志的情報當一回事,又怎么會不顧伏龍芝同志的命令,再最需要紅十軍黏住敵人的時候,選擇就地坐視!這是一個清醒的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應該說托洛茨基這是故意在冤枉伏羅希洛夫,但你也不得不承認,老托給出的假設更合情合理,如果沒有喝醉,能干出這些奇葩事兒?
反正嘴比較笨的斯大林只剩下吹胡子瞪眼了,因為他也沒辦法解釋伏羅希洛夫的奇葩選擇,總不能說,他們背地里在搞陰謀,等著看笑話吧?
眼瞧著就要歪樓,列寧趕緊打斷了那兩個貨,“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是德賓科臨陣脫逃的反革命罪行怎么處理,不是討論頓河—伏爾加河集團軍人事問題。在這次事件中,烏博列維奇同志可能急躁了一點兒,但是他的處理方式是沒有大問題的,問題的本身在于德賓科,而不是其他人!”
列寧的這番話立刻就穩定了基調,至少托洛茨基明白了,列寧這回確實是要跟德賓科算賬,而不是打著處理這貨的幌子來攻擊他的人。看起來,真正別有用心的是斯大林,這貨又不甘寂寞開始動歪腦筋了!
托洛茨基想了想,只要就事論事,只要是處理德賓科的問題,他沒有任何意見,對于這個蠢貨他也早就受夠了!
所以他不咸不淡地表示道:“德賓科開了一個壞頭,他的行為相當的惡劣,如果所有的紅軍指戰員都跟他一樣。我們的革命斗爭根本就無法開展。處理他一個,剎住這股怪風,用小的代價換來紅軍整體的穩定,我認為就應該嚴肅處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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